17、坏水 ...
-
再过两个月京师科举至临。
李成玉渐渐回归正轨，带伤上课立志奋发图强，彻夜秉烛看书，担负起包家重责连瞌睡都鲜少。
吞伽每夜都会陪他看书到很晚，这个女人仿佛是铁打的，不仅作陪与他谐谈还特意给他沏茶倒洗脚水，他看在眼里说不感动怕也是假。
这是多久没人这样待他了，现世只有她与恩师，家中有个老奶奶，她成年后老奶奶身体不济离世了，于是她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自己的作品，成立属于她李成玉的画展。
社会风俗溃败，又怎会有些贴心知己。
回眸轻轻一撇，不禁动情深处，连着耳根都开始发热，看着她体态优雅，胸膛急促滚热如一团热火滋滋煎熬。
吞伽洁手后看向他，露出温柔的笑：“你怎么看着我？”
他狼狈的扭过头，意识到自己盯着她失神，声音吞吐道：“你，先睡吧，我看书会看到很晚。”
吞伽望了眼灯灭的书院，打了个哈欠，墨色瞳仁幽深诱人，微微锁眉，轻声道：“那我先歇了。”
“好。”她一直在身边走动，自己就无法静心，或许这样如履薄冰偶尔小闹的日子，他是很欢喜得。
唇角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回到四书五经上继续研究。
京师。
阳光耀眼，清风和煦。
街上摩肩擦踵，高楼林立，热闹非凡。
李成玉背着包袱走马观花看着街上许多新鲜玩意，没想到京师竟然如此繁华，车道挤满人群，时不时会看见三五成群的女子凑到卖胭脂的铺子。
他看向杜文乐，问：“吞伽去哪儿了？”
一路上跟着他的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倒不是担心她被恶人抓走，街上这么多人，走散了如同大海捞针。
杜文乐轻声道：“方还在这儿，这下去哪边看热闹了吧。”
“杜文乐，我们去买胭脂吧。”
杜文乐一听，脸色一敛，“买它作何？”
“当然送女人啊，吞伽这几日待我真心，所以想送她礼物，女人除了胭脂水粉，还真找不到更为贴切的来。”吞伽未施粉黛的脸妖娆的从他脑中一闪而过，突然动荡心魂，说不出来的感觉。
杜文乐笑道：“吞姑娘岂是那些胭脂俗粉，你有心送她也未必想要。”
“……”做兄弟的一上来就是一剑戳窝心的话，李成玉变得更加悒悒不乐，但还怀揣着一颗心思，趁着杜文乐去买扇子空挡偷偷买了盒粉质中上的胭脂，咬牙切齿付了钱狠狠塞进了腰包里。
没想到一盒胭脂竟要了他一半的路钱，合整五十两银子！古人委实是个大奸商。
李成玉四处寻找杜文乐时，继而后面传来一声尖厉的声音：“你这女人竟敢打我们家少爷，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来人啊，给我将她抓起来！”
他颇为好奇随着人群一起凑热闹去了。
青天白日下，只见四五个护卫团团围住一个女人，奸诈嘴脸毕露，李成玉心口一跳，定睛一看，那被包围的女人不正是吞伽吗？只见她冷若冰霜，挑着狭长的凤目瞥向这些小厮，扬唇讥笑道：“这位公子，你调戏我在先，而今这阵仗是要做什么？我不知京师贵公子是些贪婪好色之徒。”
那位公子听后面露难堪，低咳几声脸颊微红，从容不迫道：“许是姑娘误会了，方才我见着一人意图接近姑娘，担心对你图谋不轨，这才上前阻止，不料被只西瓜皮绊倒扑到了姑娘身上罢了。”
李成玉闻声，又是一怔。
这位小公子好生眼熟，倒是在哪儿见过。
低垂的眼眸登时睁大，吃惊不已。他不是春月楼兰那位被吞伽打得险些废了的少年么？
哎哟！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这里遇上了，上次就听说这位少年是太傅之子尉迟枫，无头案未破时风风火火入住梁大人府上寻找杀害季觉的凶手，李成玉才不敢贸然现身，没想到这么快又碰上了，当先还是跑路要紧。
“你怎么在这儿？”面前呼吸馨香，热气飘过，李成玉骤然抬头便看见吞伽早已脱离护卫站在面前，云淡风轻的眼中透着股温润，揉进他的心房。
“我，我找杜文乐来着，也不知这小子去哪儿了，说买扇子到现在都没找到。”他尴尬道，将视线撇过别处，心里正捉摸着那位公子的扑法形式，被只西瓜皮给绊了就扑倒吞伽，然后……有没有发生什么……让人误会事来呢？
他冥思奇想，发现越想这心里越不是滋味。
吞伽当着众人面牵过他的手，道：“我们走吧。”
“噢，好。”他神情恍惚中含含糊糊应道。
“慢着！”尉迟枫走了过来，李成玉立即将脸埋得更低，恨不得将自己变成个木桩寻求透明感。
“在下尉迟枫，方才是我轻薄在先，姑娘若不计前嫌可否给在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尉迟枫目光迥然，眸中皎洁无暇，吞伽看尽眼底，心口莫名得升起温热的感觉，少年的双眸漆黑如玉，仔细一瞧却像极了包拯，天真无暇，纯善怜人，唯一变化的是包拯从未对她这般温柔贴切。
她不禁莞尔，“公子客气了，不过今日我们是赴京师赶考，多有不便。”
尉迟枫心下落寞，为难道：“原来如此，姑娘身边这位书生可是此次参加科举的学生？”
李成玉眯了眯眼，硬着脖子扭过头，讪讪笑道：“正是在下。”
尉迟枫拱手作辑道：“还未请教二位尊姓大名。”
“在下包拯。”李成玉复礼道。
“原来书生你就是有名的包拯，真是久仰久仰。”尉迟枫想起死的颇为委屈的季兄，压下一声叹息，唯有再次诚心谢过眼前麦色皮肤的少年。
李成玉挠了挠脸，心想尉迟枫或许早就不记得他了，当时他与杜文乐男扮女装，打扮成那种花儿脸论谁也不会认得出来。
“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尉迟枫一双明眸痴痴的盯着吞伽瞧，语气如三月拂晓柔和。
“吞伽。”玉珠坠落的清脆声激荡在少年的心中。
李成玉睥睨少年那副痴呆样，心里很是不自在，白眼相向道：“小子，你看够了没？知不知道一直盯着姑娘家看是极为不礼貌的举止！”
尉迟枫倒忘了这个书生还在旁边，连忙敛色窘迫无比，“是在下唐突了。”
李成玉嗤笑一声，咬牙道：“既然知道自己唐突了，那就让我们走吧，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像尉迟公子这样的青年才俊还没有见过女人？”
尉迟枫难为情的再睨了眼吞伽，温吐道：“见是见过，只，却没想到还会有这般绝色美人。”
“尔近已见，那我们告辞，后会无期！”李成玉抖着一身被激起的鸡皮疙瘩挡在吞伽面前，朝少年轻轻作辑，眨了眨眼露出善意的笑容，小鬼头，真当爷爷眼睛瞎的看不出来心里存的什么坏水，这种劣质的泡妹把戏早就老掉牙了。
“书生，我怎觉得你有点眼熟呢？”尉迟枫仔细打量他，心里纳闷，发现是挺眼熟的。
李成玉立即敛眉，瑟瑟笑道：“茫茫人海中，或许有过几次擦身而过的缘分。”
“说的有理，若不嫌弃，由我做东邀请二位尝一尝京师特色美味如何？”
“这……”有免费餐自是再好不过，太傅的儿子锦衣玉食惯了，哪像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就拿他自个儿来说还未吃过几次荤食，琅舍书院的饭不是一般的难吃，而且离科举还有半个月，也不知道身上的盘缠够不够，寻思半刻他答道：“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好说好说。”尉迟枫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一路慷慨大笑，很是投机。
吞伽黑发红唇，妖冶蛊惑如冰山美人，听他快意接受，眼睛快结出冰花来了，良久叹了口气。
尉迟枫凑到李成玉耳边，笑得牙痒痒道：“书生，美人儿是你什么人？”
他抿唇，朝他微微一笑：“在下阿姐。”
尉迟枫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开怀大笑：“在京师不用如此紧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给你姐弟两安排上好的客房。”
李成玉似笑非笑说：“这，这怎么好意思，实在是让我为难。”
“你这书生，别人求我都求不来，我阿谀奉承你，你却拒而不受，也是清廉刚正之人。你我也算有缘，所幸交了你这样的朋友，你不会再拒之吧？”
他一愣，遂笑道：“这，既然尉迟兄如此豪气，我唯有欣然接受。”
尉迟枫眼底笑意更深，余光始终停留在吞伽的身上，如此美人儿真该搂入怀里恩宠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坏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