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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取字戴冠 ...

  •   我一直想打听哥哥的消息,想到丞相来的比我早很多,大概会知道一些,一下早朝,便冲着丞相走了过去,想到众多官员鄙视的目光,不禁打了个寒颤。
      “丞相,您来朝廷来的早,蜇初来愚昧,想和你打听一个人,不知方不方便。”我有些紧张的陪着当今丞相高介溪围着皇宫散步。
      “不妨不妨。”他笑呵呵的撸了撸胡子“年轻人初来乍到,自然有很多疑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丞相可知,那位宁王的门客子渊公子,到底是什么人。”
      我听见我的心咚咚直跳,生怕问错了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听到后,大笑起来。我被他笑的一脸茫然,心说高人果然都深不可测,正琢磨他这突如其来的笑是什么意思,他终于开了金口。
      “要说宁王的这位门客,你还真问对了人。”他撸了撸胡子,装神弄鬼的摇了摇手中诸葛亮同款的扇子,“介溪与这位子渊公子,也算是交过手。”
      我听见他没有生气,顿时来了兴致,认真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市井之言,并非无稽之谈。”他把手随意的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受宠若惊,急忙别过脸数他扇子上的毛。
      “这子渊公子若是参加今年的科举,必定是状元。”他语气坚定,把扇子从我肩膀上拿了下来,随意的摇了摇“他的学识,定不在徐怀英之下。”
      我听到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心里竟有些隐隐的失落和自卑。
      “不出五年,他的学识,必在介溪之上。”
      “丞相才高八斗,怎敢有人与丞相争锋。”我拍了拍马屁,继续说道“只是不知这子渊公子,是何来头?”
      他停下脚步,似乎是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要说这子渊公子的身世,介溪还真不清楚。”
      我有些失望,低下了头,猜他不愿在议,忙转开了话题。
      走了一会我跟他道了别,没走几步,我又看见了云令姜,她似乎是为等我而来的。
      “不久之后,就是新年了。”
      “你···打算回家吗?”
      我一愣,想起来了京城这都好几个月了,周围的人兴奋劲越来越浓,才意识到是新年,我想了一会,摇摇头,没有说话,我不想回家,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在这里,在宁王府,对爹娘虽爱,却终究抵不过哥哥,童年时他带给我的温暖,我这一生也不会忘记。
      我的家在别人的家里,我回去有什么用呢。留在这里说不定还能见到他。

      等待新年的日子枯燥而乏味,每日朝堂上的争辩搞的我焦头烂额,就这短短几天,我看着许多官员被整的生不如死,下台了好几个,我兢兢业业的工作,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就会被拖出去斩首。有很多人都能和我聊得来,可我总是不相信他们,我寂寞的可怕。
      那段时间云令姜常常来找我,我可想的更多的是哥哥,一直都是她兴奋的说而我心不在焉的回答,我满脑子都是我哥哥。
      “何蜇,我家的年货都备好了,可惜你要配着皇上过年,你有了时间,一定也要来我这里。”
      “嗯。”
      “何蜇,听说宁王妃昨天生了孩子,是个小公子,大家都很高兴,都过去庆祝呢。”
      “嗯。”
      “不过,听说宁王看了一眼孩子后就陪着子渊公子去后院散步了。”
      “嗯。”
      “若是我,我也愿意配着子渊公子,子渊公子生的比他府上的任何一个王妃都要好看,又才华横溢。”
      “嗯··子渊公子,我也很欣赏他,那日丞相还称赞他。”有把刀狠狠的插在了我的心上,我的整个世界都开始鲜血淋漓。
      “何蜇,我很喜欢你。”
      “嗯。”
      “你这是什么反映?!”
      “嗯。。你说什么?”
      “何蜇,这个春节,你能娶我吗?”
      不知怎么,她这样说时我想起了哥哥和宁王,想起了他们看彼此的眼神,我想起了年幼时,我哥哥眼中那灿烂的星空。
      “怎么说这些。” 我笑了笑“我们才刚刚认识多久。”
      “这根认识多久没有关系。”她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我。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我的影子,我又想起了哥哥,哥哥的眼睛总是很美,好像他的眼睛里能装下整个世界。唯独装不下我。
      “我喜欢你,和认识多久没有关系。”
      我冲她笑了笑“我可以娶你。” 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不忍心伤害她,却不知道,这本身就是一种伤害,因为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像她喜欢我那样喜欢她。

      她一下高兴起来,双臂缠上我的脖子,我一愣,搂住了她的腰。
      “这个春节不行。”我知道她看不见,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
      “因为我的官位还不稳定,在朝廷的地位还没有建立起来,我不能这个时候贸然娶你,那样会让你吃很多遭受很多危险。”
      “没有关系,你愿意什么时候娶我就什么时候娶我。”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不知道。”
      “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子渊公子。”我想起她那天拉着我去宁王府门口等着看子渊公子,随口开玩笑道。
      没想到,她胳臂突然从我脖子上下来,盯着我的使劲的看,我被她看的有些尴尬,忙别过脸去。
      “你们的确有些像。”
      那是当然的,他是我哥哥,是我的亲哥哥,我听到这里有些高兴,终于有一件事还能证明他是我的哥哥。
      “不过你长的比他丑。”
      “··· ”
      “可我还是喜欢你。”
      “···哦。”
      “因为喜欢子渊公子也没有什么用。”
      “···”原来是这样。
      “开玩笑的,你怎么不说话啊。”
      我=.=

      新年到了,帝王把那些没有回家的官员请到了宫中。
      这歌舞升平的盛世,在这比鹿鸣宴繁华百倍的盛会上,我和几位朝廷要臣坐在两旁,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一种卑微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四处去寻找宁王,看了半天才发现,他竟坐在帝王的右侧,我的哥哥坐在他的旁边,举着酒杯,他们在笑,在这虚假的、热情的氛围里,他们笑的很真。
      酒香四溢,鼓乐齐鸣,一群宫女笑的娇羞,在大殿的中央扭来扭去。
      帝王端起酒杯“众位爱卿离家千里为国效力,朕实在敬佩。”
      四周想起杂乱的道谢声,喝彩声,我也学着别人的样子举起酒杯,笑的眼里都是泪。
      “皇上。”徐延益的声音响了起来,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据臣了解,何蜇兄今已弱冠之年,而尚未取字戴冠。”
      我穆的紧张起来,抬起头来看着哥哥,他低着头,和宁王说着话,笑的十分美好,好像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我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压的很累,但徐延益提的是我的名字,又不能借口立场,只好尴尬的坐在那里,看着别人的脸色。
      “竟有如此年轻的官员。”帝王到是不在意。“爱卿以为如何。”
      “早闻宁王门客子渊公子年少有成,才华不在臣之下。”
      我脑子嗡的一声响,忙站起来,一拱手“若得子渊公子取字,实乃臣之大幸,只是臣一介草民,怎配的··· ”
      “无妨!”宁王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帝王拱一拱手“自子渊公子进我宁王王府,便常有人争议,今日就给子渊公子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他说罢看了哥哥一眼,自然的走过去拉起他,带到我的面前,又静静的离开了。
      “草民何隐墨何隐墨何子渊,叩见秘书监何蜇。”
      他声音比离开的时候更加清澈了,我拼命忍住肆意的泪水,张了张嘴,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他神色不变,我脑中一片茫然无措的白。
      “不知秘书监在家中排行第几。”
      “上有一兄,不知所踪,如今家中,除家父家母外,仅我一人。”
      “长子为伯,次子为仲。”他低下头看我,目光一如曾经般温柔。
      “文骨铮铮,自书清华”他说“何蜇兄年纪轻轻官至秘书监,定是才华横溢。草民以为这一‘文’字,差可概兄之才。”
      我跪下来,我哥哥为我束发戴冠,我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
      “以后你的字就叫文仲吧。”
      大殿里想起啧啧称赞,有真心,有假意,有的真心欣赏哥哥的才华,有的为了趋炎附势讨好宁王,这些我都不在乎,那是我幸福的眩晕,因为那位为我取字戴冠的,真真切切是我的哥哥何隐墨。
      那一晚我没有继续喝酒,却醉的一塌糊涂。

      宴席散后,我磨磨蹭蹭的留到最后才走,小心翼翼的跟在哥哥后面。
      “子渊公子。”我鼓起勇气叫了一声,他从前面回过头来,带着他惯有的微笑和一点点诧异,他漆黑的眼犹如黑夜般纯粹,我觉得他眼睛深处似乎藏着宁王的身影,正如云令姜眼里藏着我。
      “何蜇多谢了。”我一拱手。
      “何必多礼。”他带着惯有的微笑,虽然不再熟悉却还是那么温暖。
      我抬起头看着他转身离开,听见他们一路的欢笑声,终于就着黑夜泪流满面。
      孤独的感觉再次袭来,我终于走到了我一生中最绝望的时刻,后来在想起,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仍旧清晰异常。
      我不想再看,默默的回到了墨乘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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