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今晚月色真美》连清如

13、风吹来书页的密码

　　女生仔细地听着他的讲解，落笔时更添几分从容与自信。
　　从绿间的角度看去，她弯弯的睫毛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眼中透露出的光芒让他不禁想起了半年前在生物实验室为了一只两栖动物而上蹿下跳的她。
　　“绿间君，绿间君？”千影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下一题。”
　　男生握着笔，笔尖在图形和原题间游走。他的声音很好听，让她一时竟忘了注意他说的内容。略一偏头，斜斜照进来的夕阳在他脸上打上了一层柔光。细细的绒毛形成光晕，竟有了奇异的效果，她不禁看得痴了。
　　“那也就是说，其实只要设函数W（x）=...”绿间终于注意到她出神了，转过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夏日的时光绵软柔长，它悄悄地从这头进来，又从那头出去，不惊起一粒尘埃。
　　脚步声突兀地响起，两人方才如梦初醒地将视线转回试卷。
　　“大概的思路就是这样，呃，千...中谷桑明白了么？”绿间扶了扶眼镜。
　　千影连连点头：“绿间君说的很清楚。”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绿间道。
　　“慢走。”
　　中谷教练忽然觉得自家王牌十分碍眼...这一定是错觉，他告诉自己。
　　“小影，收拾一下，回家了。”
　　“知道了，爸爸。”
　　听到这对话的绿间不禁回过头来：“教练和中谷桑原来是——父女么？”
　　千影哈皮地挽着父亲的胳膊：“对的啊，你看我们像不像？”
　　“所以你上次说的在篮球队里『最爱的男人』就是...”
　　“就是爸爸嘛！不然还会是谁呢？”
　　不知为何，绿间在心里的某处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高尾一边“吭哧吭哧”地踩着板车，一边问：“小真今天很开心嘛！”
　　“没有。今天的我和往常的我没有什么两样。”他翻着笔记本，嘴角挂着不易察觉的笑。女生的字体秀气，细心地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重点，还有夹在其中作为补充的便签纸。偶尔出现的笑脸和哭脸似乎代表了知识点的难易程度。
　　“高尾，一句话有删除符号又有三角标注是什么意思的啊？”
　　“大概,之前是重点后来不是了吧。”高尾随口说道。
　　绿间又翻了几页，心下感概：笔记做得详实又不时回顾怪不得成绩这么好。

　　洗漱完毕，绿间回到房间，妹妹纱织正坐在他的椅子上不知在做什么，听到他进来的声音，小姑娘跳下椅子，问：“哥哥，‘中谷千影’是谁？她的字真漂亮。”
　　“一个同学而已。纱织该去睡了哦！”绿间爱怜地揉揉妹妹的头发。
　　“嗯！哥哥也早点睡哦！”看上去纱织的心情很好，女孩儿一蹦一跳地回房去了。
　　夏夜的暖风从窗口吹进来，顾自翻了几页书。
　　绿间看时，那一页只有三行笔记，其余的地方写着一段简谱。他依着调子哼了一下，发现这并不是什么有名的曲子。大约是个有些冷门的曲子吧，他想。绿间隐隐觉得这段简谱有些不对劲，却不知这种莫名的别扭从何而来。
　　重要的笔记而不是涂鸦。他这样想着，翻过了这一页。
　　把笔记还给千影时，绿间才意识到那种不对劲是怎么回事——无论是那天看到的她在草稿纸上写的舒伯特的《小夜曲》，还是笔记本封面上莫扎特的《回旋曲》片段，都是五线谱，而非简谱。想到此处，他把前一天的复印本找出来，发现了其中乾坤——两边的数字和中间五个数字并不是一个风格，且那些间隔线、重复符号一看就是后来加上去的，所以它的真面目应该是中间的五个数字——
　　他看了一眼和往常一样递水递毛巾的千影，没有什么异常。
　　“干嘛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姑娘？”高尾过来勾着绿间的肩，“看上她了？”
　　绿间扒拉下高尾的手：“别胡说。”
　　他的练习内容和往常一样，依旧是不停地射篮。从球篮里拿球时，一抬头，看见笑靥如花的女生，忽然想到，或许那是一串密码……
　　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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