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之今晚月色真美》连清如

12、失败后留下的是

　　队里的气氛似乎有些变了。
　　这一点，经理们也只是私下讨论了一次，大约是输了球之后大家的心态都和从前不同了吧。
　　对于此，局外人更能感受到。
　　淑子偶尔会来“探班”，如果恰好遇到休息时间，便会和高尾说几句话。这次也不例外。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他们都不一样了？”淑子问。
　　“有一点。”几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
　　淑子道：“连阿和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呢！他初中的时候输过好几次，但没有一次像这次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在她们眼中，高尾是变化最小的一个，或许是因为淑子了解他，才更能体味到其中的微小之处。
　　淑子又看了一会儿练习才回去。临走前对千影说：“再不去排练啊，千代前辈就该发火了。对了，跟阿和说我来过了啊，省得他总说我不关心他。”
　　“知道了知道了。”千影笑着挥挥手。
　　不关心他么？你明明是最关心他的人啊。
　　犹记得那日大雨倾盆，高尾冲入雨帘，她转身时，看到淑子站在不远处一脸担心地看着高尾。
　　两个男生都仰着头，顺着脸颊留下来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而淑子，眼眶微红。
　　『阿淑这个人啊，就是无情，好歹是决赛也不知道来看哥哥我的英姿』比赛之前高尾曾经这么抱怨过，后来变成了『阿淑这个人啊，就是无情，比赛输了也不知道来安慰我』。但千影怎么听，他的言外之意都是『还好阿淑没有看到我狼狈输球的样子』。
　　是的，从前输过的无数场球，都比不上这一场。
　　所以，宁愿你不来，宁愿你不知道，宁愿我独自承受。
　　只是，他了解她，正如她了解他。他知道她来了，看见了，但她不说，他也权当不知道。高尾看见了倚着柱子的女生，却没有打招呼。
　　他在雨中哈哈大笑，大声地对绿间说：“不就是输了场球吗？像你这样从来没输过的才让人生气呢！”
　　他说，阿淑，我没事。
　　她说，阿和，我知道。
　　他俩拥有令人羡慕的默契。

　　彼时晚钟乍响，群雁惊飞，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
　　千影总是留到最晚的经理。她坐在台边正在订正刚发下的数学卷子。
　　“中谷桑。”阴影打下来，让试卷蒙上一层暗光。
　　“怎么了？”
　　“中谷桑，你...这个卷子...”绿间欲言又止。
　　千影掩嘴偷笑：“绿间君是想问我实力测试的排名吧？哝，你看。”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绿间说着，还是接过了那张纸。
　　女生的成绩很平均，基本都属于中上水平，唯一拉后腿的是数学。最令人称奇的则是——“中谷桑的语文还挺好的。”
　　“一般般吧，考得挺顺手的就是了。”千影一边写题一边说。
　　每科都会分别列出全校排名和全班排名，而语文科上醒目的『1/325』着实惊悚，而她轻描淡写的『一般般』仿佛是在说与己无关的事一般。
　　绿间把排名表放下，言语间颇为踟蹰：“中谷桑，你的语文笔记能借我一下吗？别误会，我只是想参考一下。”
　　“是是是，绿间君才不会想要抄我的笔记呢！”千影一边从书包里拿出本子一边说。
　　女生娟秀的字体在封面上写着“中谷千影”四个字，一段五线谱恰到好处得点缀着本子上的暗纹。
　　“我明天还你。”
　　“我可是有条件的哦！”千影狡诈地眨眨眼。
　　『跟高尾学坏了吧？』不知为何，绿间脑海中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