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旦》宋三冬

3、A3

　　A3

　　桑杉从卫生间出来，贺晋已经不见了。
　　她倒回软绵的沙发里，从裴临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
　　胡乱翻翻通讯录，果然他的号码没有被存上。

　　桑杉歪头看着侧身跟沈东说话的裴临，手肘推推他，“你给我贺晋的号码不行吗？”
　　“他跟你不是一路人，少跟他接触。”
　　桑杉皱皱鼻，有些不高兴转开眸。

　　裴临没走的话，贺晋应该也没走吧。
　　她眸子转了一圈儿，趁裴临等人不注意，拿着外套往外走。

　　身后喧闹的舞池被她抛在身后，她顺着黑暗的通道走回到空气清新的街道上。

　　贺晋正靠在人行道边的大树上抽烟，他右脚抵着树，眯着眼往这边看。
　　桑杉弯眸朝他挥手，小跑过去。
　　她胸脯起伏，喘出的气化作浅淡的白色雾气，“我还以为你走了。”
　　贺晋盯着她看，捻了烟，“什么事儿？”
　　桑杉敲敲手机屏幕：“号码？”

　　这时候，正好有三五成群的小混混走出来。
　　他们头发都染了色，露出的手臂上有着各种模样的纹身，抖着肩在相互说着话。

　　桑杉看见他们就自动噤了声。
　　他们没有径直离开，而是走上前熟稔的跟贺晋打招呼。

　　桑杉悄悄躲到贺晋身侧边的树后，减少自己存在感。
　　来人时不时瞟眼打量她，不过见贺晋没有介绍给他们的意思，嘻嘻哈哈挤挤眼走了。
　　桑杉从树后面歪头，“走了吗？”
　　贺晋看她：“你怕他们？”
　　“稍微有点。”
　　“不怕我？”
　　“不怕。”

　　贺晋盯着她，突然扯了嘴角笑笑，“因为纹身？我也有。”
　　桑杉眼珠子圆溜，冒出一句：“好帅啊。”
　　她目光上下巡视，手指痒痒的，想要看他的纹身。

　　她头发灼着光圈，睫毛细长，鼻头微俏，像只找食物的松鼠。
　　贺晋盯着她，莫名眼底染上笑意。
　　在她抬头瞬间，贺晋抿住唇，移开目光。

　　见他要走。
　　桑杉抬高音量，“你去哪儿？”
　　贺晋本来不想回答，默了两秒，哑着嗓音开口，“他们还有几个小时结束，我现在没事干，去洗车。”

　　“滴滴。”
　　车锁一打开。
　　桑杉就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开了车门坐进去。
　　她双腿悬空晃晃，“我跟你一起去洗车吧。”

　　贺晋捏着车钥匙没说话，绕过车身上了驾驶位。

　　贺晋手长腿长，开车的时候显出几分松缓余韵。
　　桑杉在选歌，选到一半，她抬头看贺晋，“不过，现在这个点还有洗车的地方吗？”
　　“嗯，我兼职的地方。”
　　桑杉空闲不下来，绷直腰身从后座上拿过玩偶捏捏，“你不如跟我一起做模特，那个兼职费更高。”
　　桑杉来了兴致，开始一笔一笔算账。
　　贺晋趁着等红绿灯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绷紧的心绪微松缓。

　　到了洗车场。
　　贺晋停好车，看她：“到外面去等吧。”
　　桑杉看着他卷袖子的动作，“你洗车吗？”
　　“嗯。”
　　桑杉抱紧手里的玩偶，“那我在车里等你，也可以吧。”
　　“可能要半个小时...”
　　“没关系。”

　　桑杉坐在车里，眉开眼笑的看着贺晋洗车。
　　白色的泡沫花挡住外面的景色，有水柱冲刷洗掉洗涤剂。
　　就好像是暮春时节，看满山暴雨打落花。

　　结束掉基本的冲洗之后，贺晋拿着干毛巾擦车身。

　　桑杉隔着玻璃看他清隽的眉目，她看得很专注，一点不遮掩的坦荡。
　　贺晋擦着雨刷器上的玻璃，抬了抬眼睑看她一眼。

　　桑杉一见他看她，就下意识弯眸笑。
　　她蹬掉鞋子站在坐垫上，身体往前，隔着玻璃亲了他一下。

　　女孩儿眉目精致，巴掌大小的脸上睫毛像是两把扇子，卷着诱人的缠绵暧.昧感。

　　贺晋触电的后退两步，拧了拧眉，把毛巾扔到玻璃窗上。

　　桑杉：？？？
　　为什么给我扔抹布？

　　她打开窗户，“喂，贺晋！”
　　贺晋黑瞳惊人的亮，“你为什么总对着我笑？”
　　桑杉刚聚起来的不高兴散了七八分：“我一看你就想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