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药丸》白渊操

170、第 170 章

　　“我虽然想让你喝，”伊邪那美说，“但是水都被你抖没了呀。啊呀，真是好狠心的人呐，那是我特地拿来给你润喉的啊。”

　　“！”阿申一顿，整个人登时就哆嗦得更厉害了，“——”

　　“呵呵，来啊，”伊邪那美亲切地朝着阿申招手，没有继续揭穿她抖水的小动作，“坐吧。”

　　“……”阿申犹豫了一下，乖乖地盘腿坐了下去，悄咪咪地离龟甲更近了一些，“……那，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呢，”伊邪那美浅酌了一口酒，“实话说，我巴不得被打扰哦？”

　　“可是，”阿申问，“您不是可以到地狱中的吗？地狱里好歹还是有烟火气息的吧。”

　　“我在地狱里的时间可比不得我在黄泉里的时间呢。真要比，两者之差就好比是水滴和大海的差距啊……”

　　伊邪那美幽幽叹息着。酒盏空了，祂身边的榻榻米便展现出了水一样的波纹，接着一只赤|裸的，却顶着阿申本人面容的黄泉丑女就拿着一只玲珑精致的酒壶浮现了出来，为大女神斟酒。

　　阿申：“！？”

　　“哎呀，是不习惯吗？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呀，因为我真的很想你留下来呀。不过，如果是砂流你（我的理想型）的话，一定会理解我，原谅我的吧？”

　　污秽的女神天真地笑了起来，颇有几分创世母神尚未堕落时的影子。

　　“……为什么这么想？”

　　那份对她想法的确信与理所当然，让阿申有些毛骨悚然的不适。

　　“？什么为什么呀？”

　　伊邪那美将食指与中指轻轻地抚在了阿申的脖颈之上，“就像之前，虽然我想要杀了你，但是因为我没有真的杀了你，所以只要我希望的话，你一定就会原谅我的吧？”

　　阿申：“！！？————”

　　不。这个真的有办法原谅。而且说原谅什么的：她的层次本来就在伊邪那美之下，根本做不出“原谅”这种平等层次的行为好不好啊？而且她现在超怕啊！超级想要逃跑啊！对伊邪那美是逃跑了之后甚至都不想再回忆的那种想法啊喂！！但是对方究竟是把她当做了什么圣人转世了啊？？？

　　“看起来是不相信呢，”

　　伊邪那美的语气无奈了起来，“但是啊，砂流，只要你在这黄泉比良坂之内留下来，你就会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阿申死鱼眼：不，我不相信。我也不想留下来。

　　阿申想结束这个怎么看怎么危险的话题：“那、那个也是妖魔吗？”

　　“是黄泉丑女……我现在可是忍耐的、忍耐的不得了哦？要是你实在不习惯的话，”

　　伊邪那美注意到了阿申的表情变化，挥了一下手，那只黄泉丑女的脸则变成了黑泽铃铛的了，“这样如何？”

　　阿申：“！！”

　　“不——！”

　　阿申急忙别开头：未经友人的同意就看到了她的裸|体——虽然这认真说也不能算是——实在是太失礼了啊，“还是……还是换回去吧……”

　　阿申艰难地说。

　　“欸，明明不喜欢的不是吗？”女神又说，“那这样如何？”

　　“嗯？”

　　阿申转头，便看见了一个陌生的、有着神性魅力的，完全让人起不了亵渎意念的女性的脸——但是黄泉丑女无时不刻都在忍耐着饥饿的混沌眼神，又给这张脸增添了矛盾的艳色，“诶、诶？诶！——这是……？”

　　“这是我从前的样子……”

　　祂白骨的手指托起了那张正邪难辨的美丽脸庞，“在这里，除了我，也只有黄泉丑女们，还有那些孩子。”

　　“……那些孩子？”

　　“是呢，砂流你还没有见过吧？”

　　像是向好朋友炫耀新玩具的孩童，伊邪那美从袖中掏出了一支毛笔随意地在空中画了几笔——不知该说是召唤呢，还是说周围的污秽凝聚成实体了呢——总之，就是一只形状奇怪，颜色也相当奇怪的怪物就出现了，大约是在额头的部位吧，有一块竖着镶嵌着的椭圆形面具，面具中央又有眼睛的简笔画。

　　……总之，看上去非常邪门。

　　“……这是，什么？”

　　说实话，一直长时间呆在黄泉比良坂中会给生灵一种压抑和侵蚀感，但是就算是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的阿申，全身还是升起了对眼前怪物的的排斥。

　　“是妖魔。因为是‘黄泉之语’画出来的，所以是面妖。”伊邪那美说，“来，向她打个招呼吧。”

　　于是那看起来非常邪门的怪物就朝阿申乖巧地作了个揖。

　　“……咦？”

　　就像所有好奇的少年人一样，阿申暂且抛下了对怪物的排斥之情，而是好奇地摸了摸它的光滑的手（爪？），“好乖好乖？……唔哇！嘶——”

　　还来不及感慨要是是毛绒绒的就好了，这么乖的话可以随便撸；或者要是像高达的话，就可以实现她当高达驾驶员的浪漫梦想了——手上传来的刺痛便让阿申不由得惊呼了出声，“啊哟！痛——！”

　　“——”

　　悠闲自在的黄泉女神神色霎时一凛，一挥手打散了刚刚创造出来的面妖，捧住了阿申的手，“怎么了？！”

　　“呜！”

　　结果被黄泉女神直接触碰到的地方，皮肤颜色也变成了触碰面妖之后产生蔓延的深色，并且产生了热痛，“这是……什么？”

　　伊邪那美颇有些手无足措地松开了阿申的手，改而将她拥抱在了怀里：“不痛不痛……没关系，这只是恙，没关系。”

　　“‘恙’是什么……？”阿申忍住痛问道，“妖魔……面妖又是什么？它们不是妖怪吗？”

　　“恙是妖魔所带来的一种，会传染的不净之物，夹缝之居民接触妖魔的话，就会被感染，接触部位颜色会变深并逐渐扩散到全身；而妖魔，并不是妖怪，两者是不容混淆的。”

　　拥抱着阿申的伊邪那美喜悦地一下一下顺着阿申的背部，试图减轻她的痛苦；阿申在疼痛的间隙喘了口气，试图离开这个不比恙安全多少的怀抱。说也奇怪，被伊邪那美那样温柔的抚慰着，疼痛真减轻了不少；她抬起头，却看到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王女士的脸，不由得依赖又委屈地喃喃道：“妈妈……”

　　“……啊啊，乖孩子，乖孩子……”

　　黄泉女王的声线都轻微地颤抖了起来，蔓延了一地的头发也无声地蠕动了起来；祂顺着阿申的背，触碰了一下她的绪——来自死亡的象征的触碰立刻便让那绪透明淡薄了许多，连带着阿申的脸色都变得更加青白了。

　　“留下来吧……没关系的，很快你的身上就会布满了恙，很快你就会留在这黄泉中了！”

　　然而寄宿在阿申身上的红色小花，却在这不见天日的黄泉中散发出了幽幽的光芒，由绪连接的、生灵与□□之间的联系得以继续存在着。

　　“！——”

　　阿申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从那个怀抱中挣脱了，又狼狈地在地上作滚地葫芦滚了一圈，才惊惧不定地看向祂——哪里有什么王女士，分明就是女神本尊！

　　“……不见了啊，”女神失落地看着空荡荡的怀抱，又期待地看向逃开的阿申，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不用再等待多久了啊。”

　　“——”

　　阿申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原本刷一定好感再顺势问出解决黄泉之门的计划得变更，可伊邪那美却在她开口之前笑着问：“生气了吗？”

　　“……”

　　要直接说“没生气”，就算是一向软绵绵的阿申都是有气性，也是不想这么说的啊！

　　“……您不是能‘看到’吗？”

　　阿申硬邦邦地这样反问祂。

　　“我的确能，但是我早就不去‘看’砂流你了啊，”伊邪那美说，“比起看，我更想听你面对面地、直接对我说出来。”

　　阿申木。

　　能直接看到真心话为什么不看？不过站在自己的立场的话，她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女神的这个决定的！

　　“生气了吗？”

　　伊邪那美自顾自地说，把被称作“黄泉之语”的毛笔递到了阿申的面前，“那么，我把这个送给你好了。”

　　阿申：“……”

　　怎么办？不是很想——不。

　　是一点也不想接啊！

　　光是看着自己身上越来越多的深色痕迹，还有方才伊邪那美的对妖魔的描述，她就能百分之九十九地保证那能召唤出面妖的毛笔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以说是烫手山芋，但是，又不能直接拒绝！……

　　“嗯？怎么了？”

　　阿申长久的沉默让伊邪那美意识到了她的拒绝，随机，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解释道，“不用担心，用黄泉之语召唤的面妖是不会伤害召唤它的主人的。即使为它赐名，也不会被刺伤的。”

　　“可是啊，”阿申决定再最后挣扎一把，“不太好吧……这是您珍视的宝物吧？”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为了排遣寂寞创造的小玩意，在你彻底留下来之前，可以给你打发时间用来玩耍一番，”

　　相比起神色灰暗的阿申，伊邪那美可以说是难得的神采飞扬了，“所以没关系。随便使用吧。”

　　“……真的不会收回去吗？万一，”阿申抱着侥幸心理，“您后悔了呢？如此一来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我比较好呢。”

　　“……我不会后悔的，因为我有你了。”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伊邪那美爱怜地摸了摸阿申的脑袋，“黄泉之语是我心甘情愿地送给你的，而不是——”

　　说到这里，黄泉女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可怕，黄泉比良坂内随之祂情绪的变化而开始震颤摇晃了：“居然无耻地欺骗我——从我手中夺走了黄泉之语、然后逃跑了……！”

　　……居然还有人特意跑到黄泉欺骗这位堕落的大女神的吗？而且看样子还生还了？这究竟是怎么样三头六臂的大壮士啊！？

　　阿申心里顿时对伊邪那美口中那位、不见其人的勇士产生了汹涌不息的崇拜之情。最重要的是离开黄泉并非不可能，那么之前她和鬼灯先生商量好的方法也肯定能行！

　　“不过，被他夺走的黄泉之语也不过是最低劣的次品而已，”

　　伊邪那美冷哼了一声，看向阿申的时候又露出了笑靥，“不过我给你的，可是我最得意的完美作品哟？”

　　……压力一下子就蹭蹭往上涨，阿申一边觉得再多待一会儿，只怕在化成妖魔之前她的发际线就会不断拉高，一边郑重地接过了黄泉之语。

　　“……不过，比起黄泉之语，我更想知道，”阿申状似无意地问道，“黄泉之门——就是据说比风穴位置更固定，规模更大的，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妖魔的那个啦……地上有这个真的没问题吗？难道就没有彻底解决它们的方法吗？”

　　“啊，黄泉之门？”

　　女神说到这里，大概是因为阿申浑身上下的恙，让祂觉得阿申除了变成妖魔留在黄泉比良坂再没有别的出路了，祂很是轻易地就告诉了阿申，“没有哦。”

　　“——！”最大的希望就被这么毫不在意地、轻飘飘地打破，阿申忍不住发问，“这怎么可能呢？！”

　　“诶……要说的话，”伊邪那美颇有些看小孩子问着十万个为什么的好笑感，“砂流，你是从海对面的国家来的吧？那么，你自然也听说过‘女娲补天’的故事吧？”

　　“……诶？诶！等一下！请您不要这么随便地谈及另一个神系好不好！？”

　　阿申露出了接受的信息量过大的惊恐脸。

　　“为什么不能？大约四五百年前，海对面的国家还带了一批人到地狱举行过联谊竞技会呢。真可惜，那时我又不在。”

　　伊邪那美很是享受阿申一惊一乍的鲜活表情，“而且，这个世界，一开始可远比你‘看见’的，宽广得多哦？”

　　祂将冰凉的食指与中指分别点在了阿申的眼睑下方，意味深长地说。

　　“可不要被你的认知束缚呀。”

　　“——”

　　阿申还在想女神的话是什么意思，祂便开始拔长在她眼角边的、三朵花瓣的小花来了，“啊！……痛、痛痛痛QAQ！”

　　“哪里来的‘冥界庇佑’……”

　　伊邪那美的语气是隐藏着狠辣的幽怨，“……哼。”

　　“呜！……痛！”

　　阿申本以为祂会不顾自己的意愿，硬生生地拔下那朵红色小花的，却没有想到女神在听到她的痛呼之后，只是住手了。

　　“冥界庇佑”……是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了。不过比起那不知来源的“冥界庇护”，阿申觉得还是解决“黄泉之门”更重要。

　　“——那个，我倒是知道！”

　　阿申将话题掰了回去，“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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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夜斗与绯的父亲：？？？等等，我千辛万苦，冒着生命危险才骗来的黄泉之语被这样嫌弃？甚至硬塞勉强才收下？导演我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