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药丸》白渊操

161、第 161 章

　　绯叶的日记其一

　　向窗外看去的时候，看见一个人走在庭院中。
　　那个人并没有注意到我这边，专注地看着庭院中的被砍掉的树与草丛。
　　那人，今天也到庭院里散步。
　　只有一次，他觉察到我这里，对我露出了笑容。
　　我……不知道为什么脸颊发烫，所以躲了起来。
　　把这件事告诉了神官大人，他好像很吃惊，吩咐我暂时不可向外观看。

　　绯叶的日记其二

　　……明明决定不再看。
　　神官大人也是这样吩咐的。我却没有遵守。
　　发现的时候，发现我又已经躲了起来。不……是因为他朝我挥手。我又看了。
　　但是……莫名的有些不服气。
　　今天是能到户外散步的日子，所以，我跑到了屋子的中庭。隔着老远的距离和他说话。
　　这是来这散步以来初次与外面的人交谈。非常的开心。
　　虽然那个人，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
　　还直白地夸赞着“非常漂亮”。
　　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被砍掉的树的叶子，还是……
　　因为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的脸颊又发烫了起来。但，这次我不想在躲起来了。

　　绯叶的日记其三

　　他来看我。
　　似乎有些惊讶我平日里都待在座敷牢中。
　　那种事情……很奇怪吗。我已经住了十年了。
　　将我自房间中带了出来，告诉我外面各式各样花的名字。
　　窗前的草丛，据说是会开出名为“桔梗”的花。
　　桔梗花，又有铃铛花的别称，那个人这样告诉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外号呢？是因为开出的花像“铃铛”……就是用红绳挂在那个人手上的小物件吗？
　　虽然，就开在离窗前不远的位置。但是，以前好像从来没有仔细看过。
　　对。
　　对我而言，无论什么，都是没有区别的才对……

　　绯叶的日记其三

　　这次是，在散步的日子里与他堂堂正正的偶遇了。
　　向我叙述着外面的故事。
　　……总是不知不觉，就会说到他和他的友人的事情。
　　这次，那个人说“到了秋天的时候啊，枫叶就像是吸取了一整个夏季热烈的阳光那样，变为‘绯叶’的时候、一簇一簇堆聚在一起的模样，仿佛，就像是燃烧的火焰——是那样的动人心魄啊。”。
　　真希望，能看到那样的风景。
　　……要是，那棵枫树没有被砍掉的话就好了。
　　他再停留一会的话，我就可以和他一起共赏那样的风景了。
　　虽然成为巫女之后，神官大人和当主大人有教导过我文字，但是，从来不知道在我眼中寻常的风景，被那个人描绘之后，会那样闪闪发光啊……
　　……真想，和他一起看看……

　　绯叶的日记其四

　　他喜欢画画。
　　他也擅长画画。
　　他在画当初，他和他的友人一起在山里用直钩钓鱼的场景。
　　那个人，告诉我，他的友人常常用直钩钓鱼，叫慈悲。
　　……我想了解的，不是他的友人。
　　那个人好像看出我的兴致不高，让我站在被砍掉的枫树旁，为我画了幅画。
　　画里……是我抚着枝繁叶茂的枫树微笑着的景象。
　　我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吗？
　　在他的眼里，我是那样……那样的人吗？
　　……都不敢相信画的是我了……
　　要是枫树没被砍掉就好了。
　　说起来，为什么会被砍掉呢？
　　我把画好好保存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画中增加了站在我身后的那个人。
　　……画的好丑。

　　绯叶的日记其五

　　因为神官大人告诉我不可以到庭院去，所以，今日，他又来看我了。
　　他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等着我。
　　但是……我却没有能让他等待我。
　　……想和他一起散步。
　　觉得，那样的人，不应该被困在座敷牢中。
　　于是，那个人就把我带出去了，悄悄地溜了出去。
　　得意地说着“我的潜行可是经过药研指导的啊”。嗯……所以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和他的友人一样，经历和结果是属于他们之间的。我只能看到，听他叙述，而无法介入。
　　……
　　但是，就是这样也很开心。
　　其实对我而言，在座敷牢中听他讲故事和出去听他讲故事没有区别。
　　……是的。
　　没有区别。
　　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被困在座敷牢中。
　　仅此而已。

　　绯叶的日记其六

　　生病了。
　　尽管多年来，直到现在，都有神官大人和当主大人的关心。
　　但是自小的体弱多病是无法被更改的事实。看起来也比实际年龄要来的小得多。
　　我常常生病。
　　我知道，会有人来照顾我，让我恢复平常的状态。
　　可……
　　比平时，还要想见到那个人。
　　他来了……！
　　自责地说自己的能力还没有恢复，不能救我。
　　我很开心……但是，能救我之后呢？发出了这样的问题。
　　那个人毫不犹豫地说，等仪式之后带我一起走，去看世界。因为冰室的绳之巫女是十年一换，不是吗？
　　啊啊……
　　终于意识到了我是在云端漫步，轻轻飘飘的，随时会坠地。
　　我没法……

　　绯叶的日记其七

　　烧没有退下来。
　　大约，我是高烧，烧糊涂了吧。
　　十分羡慕，他的叙述中，对其他人的感情。
　　他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羡慕，说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而后补了一句“可是我也是一个女孩子啊。”
　　……
　　……我不知道。
　　……但是，我认真的思考过了，无关她的性别。我只是……
　　但是，她没有看穿。
　　她好像看穿了，其实并没有。
　　她的表情，神态，都在告诉我，她是为了让我轻松一点，在故意打趣。
　　……但，我是绳之巫女。
　　所以，只要在房间里聊各式各样的话题，只要她来看我。
　　只要她在，我就很……
　　就很……开心。
　　与她一起走在庭院里，多么苍翠欲滴的树植，多么湛蓝高远的天空啊。
　　稀松的寻常，总是能品出不一样的光辉。
　　自与她相遇以来，她告诉了我许多事情。
　　日记也是，比从前长了很多，也频繁了很多。
　　就算，只有一个人我也不觉得寂寞了。

　　绯叶的日记其八

　　她没有来这，已经五天了。向神官大人询问，神官大人告诉我，她回故乡去了。
　　为什么……这么突然……
　　不是约好了，要一起看蓝紫色的桔梗花开放吗？
　　很快就要不能再相见了啊。
　　……梦见她了。
　　她在画画。她很喜欢画画，画的是……她和她的友人在一起钓鱼。依旧没有我。
　　……我记得，她说过，她的友人喜欢钓鱼。
　　我看着她……看着她不停作画。
　　平稳的小溪变成了能一口吞没人的波涛。
　　最后把画中的她淹没了。
　　她仍在不休止地画……直到她的四肢从身躯上滑落，脑袋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她，并不是回去了。
　　是被神官大人们……
　　为什么……

　　绯叶的日记其九

　　因为会让我，不能成为巫女……
　　所以神官大人将那个人“隐藏”了。
　　是我将那个人卷入这之中……
　　就像那幅画一样。
　　不存在枝繁叶茂的枫树。
　　不存在抚着树微笑的我。
　　所以，也不存在看着我开心地笑着的那个人。
　　我不应该将那个人加到画里的。
　　是我的错……
　　想和她在一起……
　　永远，在一起……
　　但，仅只是这样的愿望也……

　　绯叶的日记其十

　　马上，裂绳仪式就要开始了。
　　当主大人与神官大人们，进入祓禊净身，族人们似乎都集合来到这屋里。
　　总是很寂静的这屋子，只有今天稍微感到有点热闹。
　　其中的一位神官大人，一直凝视着我。以非常悲伤的眼神。
　　我是绳之巫女……
　　必须，完成重要的使命……
　　但是……
　　现在的我，还能胜任巫女一职吗？
　　已经知道活着的喜悦。这样的我。
　　将没有任何关系的她卷入。这样的我。

　　冰室邸，专属的神社之中，在祭神仪式中代表着绳之巫女的四肢、负责制作封印黄泉之门的绳的四位神官坐在冰室当主的下位。

　　自古以来，守护并封印黄泉之门，便是冰室家的使命——按照这几位的地位与话语权，也没有什么能让他们生出烦恼，改变脸色才对。

　　然而此刻，他们却脸色或犹豫或忧惧，或杀伐或果断地聚集在一起，当主坐在首座，闭目不语，唯有哔啵作响的烛火将他的脸色映的明明灭灭的，在大慈悲的佛相与狰狞的修罗相之间游移。

　　“……自从和那位年轻的客人相遇之后，可以看出她模样的变化——或许，是被吸引了吧，”

　　神官皱眉，“再这样下去，绯叶说不定会产生对现世的执着，丧失对人世毫不留恋的心，再也不能发挥身为巫女的力量了。”

　　“必须尽快采取措施才行啊，当主大人——”

　　“可是，”另一位神官想到了年轻而礼貌、自有一种与冷冰冰的冰室邸本家的人不同气质（活力）的阿申，面露不忍之色，“那位客人还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吧？不如赶她走就可以了。”

　　“不过是一介女流，不知用了什么歪门邪道，误打误撞地在我们冰室家的土地上除魔了而已！”

　　坐在左边的神官说是这么说，忌惮的表情下却也有一丝凝重，“身为女流却妄图玷污巫女、光是这点就足以将她‘隐藏’了！在她的力量恢复前！”

　　“但是，这也太可怜了……”

　　提议把阿申赶跑的神官摇头，坚持己见，“我了解绯叶那孩子，就算真的——她也不会因此抛下身为绳之巫女的职责。毕竟，我们就是这样教育她……”

　　说到最后，他苦笑了出来：“……不断告诉她，绳之巫女能（应该）肩负了怎么样的责任，到底能（应该）拯救多少人，能（应该）维护怎么样的生死秩序……”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是守护绳之巫女一族的吾等自古以来的职责啊，”

　　一直未开口的、看起来最年长的神官说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能因为那孩子的母亲是你和当主大人的妹妹而心生不该有的私情——要知道，若非你有这个资质，你也和她早就到下面的村子里了。现在的你，只是神官。”

　　“……是，您教导的是。”

　　“那么，”最先开口的神官将目光转向闭目的冰室当主，“当主大人是怎么想的呢？”

　　“……”

　　烛火在油灯中摇晃着燃烧。

　　“……”

　　冰室当主沉吟了半晌，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睛一瞬间张开的时候，闪的的，不是和阿申在道场对练伊东一刀流时、喜悦的剑术家的光，而是属于一族之长的老谋深算的光，“绳之巫女，没有父母，是为了被绳裂才来到这世上的。因此，也无需念及巫女之痛。正如代代相传的仪式，以绳吊起手足，与右腕起至两腕，与右足起至两足那样——”

　　“——”

　　四位神官皆俯首聆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至于异人——”

　　冰室当主闭了闭眼睛，“将她‘隐藏’……别让绯叶知道。在远远的地方……将她和她的刀剑式神埋在一并。”

　　“是。”

　　……

　　“异人大人，”侍女推开了纸门，阿申正在保养刀剑，“道场当主大人有请。”

　　“嗯？……啊，请麻烦，稍等一下。”

　　阿申放下了保养的工具，又将刀插|回刀鞘，想了想道场中对练的木刀，还是没带上，而是放在了架子上，掸了一下衣服上的灰尘，对等待她的侍女抱歉一笑“麻烦你了。请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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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假橘毫不顾忌地橘里橘气，真橘因为心虚反而顾忌要命（。。
阿申的结局就是内容提要
明天鬼|父出场，提前预备阿申明天高歌一曲《我的老父亲》
某冷彻的辅佐官：光从种族上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总之先预祝阿申结束她能多睡五分钟就多睡五分钟的懒散养伤生活的结束，迎来规律严谨有计划被（老父亲）监督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