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药丸》白渊操

148、第148章

　　顺利脱身之后，阿申便找到小夜道歉。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对于道歉这一码子要兼顾自己目前身份，与被道歉的人之间的关系的、尤其是她本来就不怎么擅长的事，阿申递上了还有自己从家带来的、老妈家乡那边的特产苹果柿。

　　阿申犹在思考措辞。

　　要不要加上“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可是这样一来会不会反而让对方敏感多想觉得是自己在嘲讽啊？可如果就说这么一句的话，又显得很不真诚，以权压人逼迫着对方似的……

　　阿申很苦恼，连带着五官都皱在一起了，只想把不久之前发出苍火坠的那个自己打一顿：你说这都是什么年龄的人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幼稚的炫耀心理啊！这种中二的人来疯被彻底抹除才好啊！

　　“……看起来，很在意的样子……”

　　“？”

　　阿申被小夜的这句话一下子拉回了注意力，“什么在意？”

　　“……”小小的一只小夜，抿了抿唇，还是说道，“……为什么这么在意，苦恼的话——”

　　但是接下去的话，小夜却没有办法说下去了，因为面前的审神者似乎是明白他未完的话语，神色顿时就转变成了他无法再开口往下说的认真样子。

　　“……”

　　阿申其实并不想再解释一番，同样的话复数说出是一件累人的事，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能玩“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的梗的时候。

　　想了想，她还是坐在了草地上，再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小夜坐下。

　　小夜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了离阿申两个身位的地上。

　　“因为……生命就是这样值得苦恼的吧？”

　　阿申缓慢地说，小夜可以听出她这一番话都是她自己认真思考过后的肺腑之言，而不是来敷衍他的，“……因为活着，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阿申想到了上一个世界，为了活着复兴家族而勾心斗角的那对姊弟，还有在贫民窟窟里年纪小小就被磨灭了天真纯稚的孩子们。

　　他们都活着。很辛苦的活着。很丑陋的活着。

　　安捷利卡试图用感情牌束缚她，并且无时不刻地计算着她的利用价值，而她在其实对灭亡的家族没有多少兴趣的维克托瑞的帮助下逃离了。

　　……即使最后，在她失败的最后，她回去了，可是昔日的朋友依旧还是憎恨着不肯让她利用的她，完全撕破了脸皮，是一副因为她畏惧着那样被她否认的光景而逃离的模样。

　　这是安捷利卡。

　　【“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反正现在那个疯女人已经死了。”】

　　一直和安捷利卡斗智斗勇的另一个朋友这么说着，眼里有着一闪而逝的放松和说不清楚的惆怅。

　　【“‘做什么都是很优秀的？’……哼，你这家伙还是有眼色的嘛。这是自然。不过我还是做杀|手好了。这个老本行还是蛮适合我的。”】

　　这是维克托瑞。

　　他也活着。但不只是活着。

　　“……但是，活好了，又让人很有成就感，又幸福。就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

　　小夜看着审神者的视线朦胧了一瞬间，就好像是飘向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能够触及的某个角落。

　　“可是，不管有没有活好了，大家都在拼命地活下去，并且都为在为了活好了而搜集让自己幸福的要素。都是，无法让人指摘的。”

　　就在小夜以为审神者在自言自语的时候，她又看向了他，“……所以，毁灭了这样拼命活着的生命的存在，是不可原谅的；正是因为此，复仇才会是有价值的、让人拍手称快的行为。”

　　“——！”

　　对于黑发少女的这番言论，小夜睁大了眼睛。

　　以往担任这座本丸的审神者们，按照不同的标准，可以分为不同的类别；如若按照对“小夜诞生的基础与构造”的信念关注为标准的话，大抵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根本不会关注。

　　一类则是拼命地想把小夜从中解脱出来。

　　说实话……还从来没有人对小夜说出“复仇是有价值的行为”这种正面的评价。

　　“为什么？”

　　不禁加快了询问的速度，小夜早知道审神者是一个奇怪的人，但是没有想到相处起来的审神者居然比观察中的还有奇怪三分，“你也有……想要复仇的人吗？”

　　“啊？”

　　阿申一愣，“唔……我想——”

　　幼年时有威胁因为稀少的零花钱而日子紧巴巴的自己“你不把吃的分我一半/不帮我跑腿我就让全班女生孤立你”的班长，那个时候虽然委屈的要死，不知幻想了多少次转校，或者其实自己是首富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唔希望白女士一辈子都别知道这件事不然她一定会完蛋的——接着对方上来跪舔，她高贵冷艳地一脚把对方踢开的场景。而且现在想想总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过于在意了，反正她也不怎么会左右逢源，孤立就孤立呗。

　　后来有让人恨得牙痒痒的极品亲戚，整天用言辞来炫耀自己高人一等的、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感，真要轮到出钱出力的时候，门闭的比谁都要快，责任推卸的比谁都顺溜，但是她也是选择和大家一起不再和对方进行走动，断了亲戚的情分。虽说也只能这样，但是说要报复到杀人的地步……也不至于那么严重。当然如果是能打脸回去的话她还是很乐意的啦。

　　再后来……再后来遇到了异常——

　　好像也没有几个需要报复到死的对象。

　　而且真英雄好汉子都是当面仇当面报，比如那个牙密，当场去世。

　　至少现在没有。

　　阿申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

　　小夜的眼睛中出现了名为“困惑”的死结。

　　“……”

　　阿申将鬓角的碎发顺到了耳朵后面。

　　小夜的身世——或者说是起源，纠缠着桃山时代那位研刀师双亲的深海血仇，数十年的蚀骨执念。这种负面的思与念，又在接下去漫长的数百年缠绕着——不，到了此刻，倒不如说，复仇就是构成“小夜左文字”的一部分了。

　　“小夜知道吗，在我们人类里，流行着很多的那种重生虐渣小说哦？”

　　审神者却突然提出了一个乍一看和此时的谈话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小夜愣了一下，倒也很是给审神者面子地问道：“……是？”

　　“小说，就是幻想谭；重生虐渣，就是复仇哦。”

　　审神者也没有让小夜失望，“主角，因为各种那种、这样那样的原因被一个人，或者很多人辜负了——他们或许是被人害死，或者是陷入绝望自尽。但是他们并没有就此迎来终结，而是奇迹一般地回到了一切错误都没有开始的起点。”

　　“他们报复了从前辜负、伤害自己的那些人，弥补对自己很好，却被自己错过或者牵连的人，最终迎来了和前世不同的幸福大结局。有的，还会在番外透露他们后来幸福生活的点点滴滴。”

　　“小说有很多，主角们的性格也皆不相同，所以他们一开始被伤害的原因可能在别人身上，也可能在自己身上；他们复仇伤人甚至害人的时候，也不尽然，或者是不能借助法律。这当然，并不完全符合现世的伦理纲常、可是大家还是很喜欢看。这样的小说，可是一度很火的呢。”

　　小夜不解地喃喃：“……大家，喜欢复仇？”

　　“并不完全是。主角如果光顾着复仇，那么读者们一定会吐槽的，说什么为什么主角沉沦在过去的阴影里太不值得啦！毕竟小说是服务大众的嘛。”

　　阿申耸了耸肩膀，“所以，主角一定会在接下来的生活里迎来自己、这一次的幸福。”

　　“……”

　　小夜不说话了。阿申觉得他多半是觉得仇恨说放下就能放下很扯。尤其他根本无法放下。

　　“所以是重生虐渣两不误啊，既能复仇，又能不让悲剧发生，还能让自己幸福生活。光复仇不行，但是要是不复仇、畏惧地逃开，读者们一定也会在评论区闹说主角太懦弱。因为相比起迟到的正义，大家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及时的报复啊——不管现实里是怎么样的人。”

　　“复仇……幸福……？”

　　看到小夜捉到了矛盾的关键词，阿申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人……并不是由一种情绪构筑的生物。人是很复杂的。又是在变动中平衡的。如果光是凭着一腔的仇恨，是没有办法活着长久的。”

　　阿申说，“小夜……也并不是单单只拥有复仇这个元素。因为小夜能在这里撑到最后，一定是哥哥们的功劳。”

　　“……”

　　小夜说不出来了。

　　“一定是因为宗三君和江雪君，所以小夜才能汲取到幸福。人类都是贪婪的生物，所以拥有了人类形态的小夜君也可以贪婪一点，拼命地收集幸福的要素，让幸福和复仇的信念平衡，活的长久，活的好。这样的话，你的哥哥们也一定会幸福的。”

　　——这还真是，从来没有听过的言论。只是——

　　“为什么……”小夜直直地看向阿申深棕色的眼眸，好像在探究些什么，“那么……你呢？”

　　“嗯？我吗？”

　　阿申指了指自己，小夜点了点脑袋，她便摸着头笑了起来，“因为我说过的嘛，人类是贪婪的生物。所谓我希望小夜能够幸福地露出笑容。周围的人都幸福的话，我也会幸福的。”

　　“——”

　　撒谎。

　　相比起大多数的短刀，他并不能算是审神者周围的人。

　　……可是，看着审神者的笑容，里面依旧有什么刺的小夜的胸口，第三根肋骨和第四根肋骨之间痒痒的，又有点酥麻。

　　……但是，又并不讨厌。

　　小夜莫名地觉得审神者一定是活不长久的那种类型。所以——

　　“你要是死了，我会替你复仇的。”

　　在审神者把苹果柿递给他的时候，小夜十分认真地来了这么一句。

　　“咳咳咳！！”

　　审神者顿时就咳嗽了起来，“那个……吃东西的时候，我觉得还是不要谈论这个了吧哈哈！”

　　“……唔，这个是什么？”

　　小夜顿了一下，挪了一下位置，坐到了离阿申一个身位的位置，好接过她递过来的东西。

　　“是苹果柿！”

　　“咦……？那是苹果，还是柿子？”

　　小夜迷惑了。

　　“是苹果柿哦！”不过审神者很快就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因此她轻咳了一下，接着兴致高昂地安利着，“……是苹果口感的柿子哦！”

　　“……”

　　在审神者满是“快尝尝看嘛！”的眼神下，小夜小口地咬了一口，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嗯！”

　　“好吃吧？”

　　阿申既高兴又得意。

　　小夜诚实地回答：“好吃。”

　　“我下次可以去万屋买一些苹果柿的树回本丸来种……啊，就种在柿子林旁边好了！到时候小夜你想吃柿子就吃柿子，想吃苹果柿就吃苹果柿！”

　　阿申眉飞色舞地说，不过很快她的表情就惊恐了起来，“啊等等——柿子这种东西得饱腹才能吃不然会得胃结石的啊！小夜啊！！”

　　“……那我吃完饭再吃。”

　　小夜从善如流。审神者刚才的声音因为担忧甚至有些变调，他想了想，还是没跟她说刀剑的付丧神不会得胃结石。

　　再说……

　　小夜看了看起来傻乎乎的审神者一眼。

　　虽然没明白“再说……”后面是什么，但是对现在的他而言，她要是死了，他一定会帮她复仇，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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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吼，咕咕咕我回来了！
虽说寒假是早就放了，但是因为该死的实习（并且实习老师是个不到位的屑（大嘘））导致我今天才晕头转向地腾出了手
啊真的好担心毕业之后的事情啊，该不会成为家里蹲的啃老族吧！这我拒绝的呀！！
之后到我开学，都会保持日更（请一定要督促我）！
不过这段日子我也没有闲着啦，找到了新的取材，再过两三章就是犬夜叉+四目神+元气少女+我找到的新嘉宾零系列的舞台啦！（阿申：你快给我停止一下你的脑洞！！！）故事也能更加丰满啦！灵感自然也是——
嗯……
嗯。
希望大家一定要督促我（土下座）！！
最后说一句小夜我喜欢你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