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药丸》白渊操

100、水！

　　“……不，我很好，我没事，”阿申盯了一期良久，感觉自己并没有任何小说里描写的看见喜欢的人所会产生的心律不齐，顿时舒了一口气，“我只是为我还是光荣的FFF团的一员而感到光荣自豪。我立志成为老干部，嗯，这个愿望没有夭折真是太好了。”

　　一期：“？……是。您要喝水吗？”

　　“唔。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了。”

　　看着审神者毫无芥蒂地接过了她的被子，一期一振才在心里感到了后怕。

　　幸好主君没有追究——但是，他方才又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举动呢？

　　那时心中涌发的担忧感情，和对弟弟们的类似，却又不尽相同。是完全的出于下属对主君的担忧的话，他为什么又会宛如做贼心虚一般地、掩饰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

　　水……刚刚苏醒的审神者应该很渴吧，她喝得有点急，一道涓涓细流从被水浸润的殷红的唇瓣，顺着扬起的、对他毫不设防的的细白脖颈下滑，最后的轨迹被由专门的式神为她换上的、和式交襟单衣所遮掩。

　　但是，那水滴最后究竟会滑落到何处——简直是一秒都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答案的事情。

　　同时，这样的思索，也是极为失礼、不可被原谅的！——明明现在作为侍从而站立在这里的他，应该提醒主君不必过于焦急地饮水，小心呛到。怎么样都好，就是不应该有如此旖旎的联想。

　　……简直就是应该剖腹的罪孽。

　　于是阿申喝水喝到一半，想起一件事情的时候，一期一点缓冲都没有给她地就下跪了。

　　“唔诶、哇！诶诶诶？？！”

　　突然在现实世界里被行了如此大礼，阿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像是在和网友聊天那样，调侃道“爱卿平身”了。

　　不光如此，因为面对一期的自卑感，她更加得惊慌失措起来，一边想从床上蹿下来把半跪的一期扶起来，一边又匆匆忙忙地把杯子放在了床头柜的边缘上。

　　结果，毫不意外的，单衣略长的衣袖扫到了杯子，无辜的哆啦A梦躺倒在了地上，流畅的笑容碎裂成了片段。

　　“咦！诶——我的杯子！”

　　阿申瞬间哭丧着脸，却也知道碎裂之物是无论如何都抢救不回来的，只好扯着一张笑脸，先把一期扶了起来，“一期阁下……你做什么啊。”

　　“主君……”一期的脸上有愧色，但不知为何，刚才心里的暧昧想法在舌头尖打了个转，终究是没有坦诚，“你的杯子……”

　　作为和阿申比较亲近的付丧神，他自然也是知道她对这只杯子的喜爱的。

　　……虽然他一点也不觉得那只据说是猫的蓝色双重球状体有什么值得主君喜爱的：）

　　“没、没事……”阿申苦笑，“‘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在我的故乡，有这种说法哦。”

　　“那么……”一期勿忘草色的眼睫轻颤了一下，“‘虽……随、岁，岁岁平……安，碎，碎平安’？”

　　“……诶？”

　　阿申一下子愣住了。

　　“‘岁岁平安’。”

　　相比起一开始的发音模糊，这一次的“岁岁平安”标准漂亮了不少，一期扬起他标志性的、最能让人感到安心可靠的王子式笑容。

　　“总不能让主君安慰主君自己啊，”一期有些无奈——一半是为了看样子很习惯自我安慰的阿申，一半是为了自己产生的、居然妄想摸主君脑袋的想法，“那样您也太寂寞了。我也太不称职啦。”

　　“啊……”

　　阿申发出了无意义的，接近于气音的感叹，有些别扭地偏过了脑袋。

　　她居然有一瞬间，居然会觉得喜欢上一期也不错？不过很快的，阿申又回到了FFF团团员的状态。再说……喜欢上一个人，觉得交换唾液也无所谓，好恶心；爱对方到燃烧一切理智，好可怕啊……

　　而且，她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痛苦：大多数人面前，一副苦大仇深脸；熟悉的人面前，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无论哪种，都可以掩藏起自己的悲伤和痛苦……甚至都可以骗过自己。

　　倒也不是有什么惨痛的经历，纯粹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拒绝交流而已。长久下来，倒也习惯了。被这样敏锐而又体贴的关心，反而觉得怪怪的……

　　“嗯，一期……”阿申强行转移话题，“那个——我的腿好了呀，咦？石膏没了——等等！我躺了多少天！？”

　　“两天一夜，”一期蹙起了眉头，“您这次好的速度的确异常……但是这是好事。您现在还有那里感觉不舒服吗？”

　　“没有，”阿申摇头，犹豫了半天——也亏得一期有这个耐心等着她磨着时间——才慢吞吞地询问道，“……嗯……退呢？”

　　阿申心里一阵局促不安，就怕一期告诉她噩耗。

　　一期的眉头舒展了开来：“那孩子……”

　　“主君，我今天也来……主、主君！？”

　　“……退？”

　　“主君大人！”

　　象牙色头发的少年捧着一束金黄色的野花，惊喜地跑到了她的跟前，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而又不安地低下头，不敢对视她的眼睛。

　　“退。”

　　一期在一旁，轻轻地呼唤了一声弟弟的名字。

　　于是原本胆怯的少年，仿佛从这声呼唤里汲取了无限的力量。他看了用微笑鼓励他的粟田口家的长兄，抿了抿嫣红色的唇，向审神者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实、实在是非常对不起！……那、那个，给，给您添麻烦了！”

　　什，什么发展？

　　阿申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如何接话，只得尴尬（她单方面这么认为）地站在原地。

　　“我、我是粟田口家的五虎退，现在、现在愿意为了主君大人您而不断变强！虽、虽然没有干掉真正的老虎，但是我觉得变得能干掉老虎那么强了……！”

　　以上的一番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但是，怎么说呢？不是音量大小的问题啦，是从气势上——有些像那个战斗时，总是热血地勇往直前、毫不顾忌自己身上会多出本来不必多出的伤口的爱染。

　　锐利，势不可挡，比之先前的颓靡，更像是一把刀了。

　　不过，这样的说话方式究竟不是五虎退惯用的。他的眼睫开始躲闪式地飞快眨动着：“您愿意……重新，认识这样的我吗？”

　　说完这句话，五虎退又恍然发觉自己似乎是在威胁审神者似的，便有匆忙地补充上几句：“您、您不愿意重新认识这样的我也没有关系的！……只是，只是……如果，可以的话，能把我埋在庭院里吗？如果埋在那里，就可以看到这里的风景，我就不会寂寞了……如果，您愿意的话。”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细若蚊呐。要不是阿申站在这孩子的跟前，都听不清楚他最后说了什么了。

　　什么啊……明明家长就在一旁，为什么这孩子还是这么弱气啊！

　　阿申抿了抿唇：“我说——很痛哦——”

　　“啊！”宛如突然被惊吓到的小兔子，纤细的五虎退，在面对阿申的时候，敛去了一切这几天磨炼出的锋芒，“对、对不起……如果您讨厌我的话……可以，不用理会我，的……”

　　“所以都说！超痛啦！”

　　家长就在一边，这么做，可能会给一期留下不好的印象什么的，阿申已经完全顾不上了。这个冲动的人现在被五虎退郁闷到仰倒。

　　“你的痛苦，你的怨憎，你的绝望——那个时候通通我都感受到了——是很痛！但是那关我什么事呢？我完全是无妄之灾耶！”

　　“……是。”五虎退的眼瞳变得黯淡了。

　　阿申现在是被自己气到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表达成这个屎样子：“——那你怎么赔偿我？”

　　“……啊？”

　　“‘啊’什么‘啊’？”阿申急得手心出汗，“就是，就——就是怎么赔偿我啊？我太亏了好不好，拼死拼活的，结果救回来的人还说‘请把我埋在庭院里’的混账话！”

　　要不是一期一振在这里——不，着急上火的阿申已经完全忘记一期的存在了。要不是顾忌着在五虎退面前，作为威严主君的形象，阿申简直要跳脚。

　　“感到寂寞的话就直说啊，‘您愿意’什么的——干嘛把选择的权利都交给我？‘可以的话’这样暧昧不清的词语也少说——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啊！我超级迟钝的，你不说我不知道啊！”

　　超——级差劲的，哇呜。

　　阿申想，自己真的超级差劲的，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就厚颜无耻地要求别人去做到。什么赔偿啊，说到底也不过是不想五虎退放弃他自己，但是她又不甘心因为他绕了那么多圈子，吃了那么多苦头。

　　“……”五虎退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但是有什么阻碍着他，或者因为太过于激动，他一时说不出什么，只能用明亮而不思议的眼神，灼灼地盯着阿申，却又犹豫不决。

　　“退。”

　　一期要是是个ACG宅的话，看着抿着唇、瞪着眼的审神者，和原地踌躇的弟弟，一定会联想起一部写作《好想告诉你》，读作《好想急死你》的番。

　　“——”

　　五虎退捏紧了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的眼睛，不带一丝的倦色柔弱，而是永不停顿的强大决心：“主君大人——我，退——想留在您的身边，可、唔！对不起！”

　　“……”五虎退更改的口癖，阿申没道理没有注意到。不过阿申此时更加在意的是，为什么她说了那么一大通的话，还没有一期两个字来的有效？

　　明明之前退还很不待见他来着，不过是她昏迷的两天，就已经重归于好、熟稔到这种地步了吗？该说不愧是几百年的兄弟吗岂可修！

　　虽然她之前一直想着要退重视他的兄弟们，最好喜欢他们超过离不开她。但是，这个情景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还是好嫉妒啊QAQ

　　因为不管什么说，都是第一个加入自己这个阵营的小伙伴嘛？！

　　绝望了！阿申对矫情的自己绝望了！

　　“……”五虎退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阿申倏地笑了，很是放松，很是平常，“什么嘛，还是我熟悉的那个退嘛。”

　　“啊……”退开心地惊呼了一声，“主君大人！”

　　“好啦好啦……咳！”五虎退的反应让阿申也有点不好意思，“花都快被你捏折啦。”

　　“啊呀，真、真的QAQ……”五虎退皱起了清秀的脸，“我找了好久的，最好看的一束，想带给主君的……”

　　“不用伤心哦，”一期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主君和弟弟的互动突然神秘地一笑，“退。”

　　阿申和退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门口。

　　“咦——那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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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