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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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呆坐在那里，瞪着眼睛看着他俩，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这两人是祖宗，去一个倒也罢了，两人若一起出个什么事儿，他刘玄德这么多年的基业便全毁了。
诸葛亮揣摩着主公神色，斟酌半晌，叹道：“主公信我，荆州……马虎不得。”
刘备不知道诸葛亮为何突然对荆州如此关注，甚至到了不惜带着阿斗亲自动身的地步，只是直觉这事和阿斗之间定然有脱不开的关系。
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将阿斗从上往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殊不知阿斗被看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爹，您看够没，这壳子是不是您亲儿子？”阿斗语气分外诚恳。
刘备冷不丁被抓了包，顿觉尴尬万分，幸而诸葛亮不动声色将话岔开：“主公可否借一千白毦军一用？”
刘备本在庆幸诸葛亮解围，闻言想都不想便应了下来。待反应过来之时，张了张嘴，被诸葛亮这种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无耻举动所震惊，扭头看着阿斗。
阿斗见状笑道：“爹气傻啦？找我有啥用，去跟先生讲呀。”
刘备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诸葛亮旧事重提：“蒯子祝......”
他自知理亏，一听蒯祺的名字，忙打断道：“便依孔明。”
阿斗见事已成，抱着诸葛亮大腿站了起来，还好心给自家先生拍拍衣摆的褶子。抬头笑道：“那我俩回头准备一番，尽早走人，不搁这儿杵着扎您老的眼。”
刘备摆摆手让他俩快滚。
阿斗听了这话，转头就对诸葛亮道：“我爹十次有九次都是这般，一言不合便叫咱俩快滚。”
“莫忘方才之事。”诸葛亮凉凉道。
“啥事？”阿斗懵了，好半天才想起来今日门口他说诸葛亮坏话，却被陈到一嗓子捅出来的事儿来，不由磨了磨牙。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自然记得”
诸葛亮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未忘便好。”
阿斗刚到门边，背后却传来一个问句：“荆州究竟有何变故？”
他反应了许久，才分辨出那略带苍老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是刘备。
刘备不是被他耍小聪明三言两语逼得答应的，只怕他已经从自己和诸葛亮的动作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阿斗回头，表情是难得的认真：“爹，您信阿斗一回......荆州要丢了大家迟早得完蛋。我要死了您还有个嗣子呢。”
刘备叹口气，觉得自己当真老了：“去罢，切勿叫孔明为你劳心......孔明看好公嗣，荆州为重，莫让这孽子坏了大事。”
阿斗掏了掏耳朵，悚然道：“爹这意思是我要出事儿就不管我了？以荆州优先？！”
话还未说完，阿斗便被诸葛亮强行拉走，便走还边叨叨：“不是，我没荆州重要吧我也知道，但是有些话大家都知道就行了，也不必这么就说出来伤感情吧......这还是亲儿子么？”
雨已经停了，诸葛亮不用撑伞，就这么拖着阿斗走也颇为方便。
阿斗就这么说了半天，见诸葛亮不理，停下来猛摇诸葛亮胳膊：“先生，你听见没？”
诸葛亮无奈停下脚步：“听见什么？”
阿斗道：“我说我肯定不是大耳朵亲儿子！怪不得原来那刘禅那样讨厌他......”
诸葛亮摸摸阿斗的小脑袋瓜子，弯腰牵起他的手：“主公愈是这般说，先生愈是越不敢丢了你。”
阿斗一愣，仔细想了想刘备的话，忽然心底有些发颤——这不是那段著名的白帝城托孤的翻版么。
他被诸葛亮拉着的手骤然捏紧，又悄然松开。
诸葛亮察觉到阿斗的动作，讶然：“怎么？”
阿斗抿起嘴角，踌躇一会儿，叹了口气：“有时候人真奇怪。”
“嘴里说着一套，台低下做着一套。倒也不算口腹蜜剑、笑里藏刀。可分明桌子是透明的，台下谁做的什么都一清二楚，却偏要假装都看不见谁都不说破。分明都把厚黑中的‘黑”做到极致，却偏要靠仁义道德来打嘴炮。”
诸葛亮想了想，笑道：“公嗣所指，是方才主公之言？”
阿斗道：“不光我爹，咱俩不也是么？就刚刚先生姐夫的事儿，就连云叔，不也是心知肚明的？偏生不能好好说话，得拿着许昌那位陛下来压着......”
诸葛亮几乎要笑岔气，在阿斗不满的瞪视下方缓缓收了，可眼角的弧度出卖了他：“得亏先生当初信你有二十多岁。”
阿斗怒道：“诸葛孔明！咱好好谈个恋爱行么？你整天就知道得罪我！”
诸葛亮笑着摇头：“才嫌弃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这便不乐意听实话了？”
阿斗一时上不去下不来，怒道：“讲！”
诸葛亮把阿斗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复制粘贴回去：“有些话大家都知道就行了，也不必这么就说出来伤感情吧...... ”
阿斗默默捂住了脸。
半天听不见动静，他悄悄把手指张开条缝儿，偷偷瞄了瞄外面。只见诸葛亮依旧站在那里，面带微笑看着他。
他虚弱地叹口气：“我好容易圣母矫情一回，先生难道不该亲亲抱抱举高高么？”
诸葛亮笑着摇头，很是实诚：“才说的话转头就忘，亮只觉小主公傻得可怜。”
阿斗摸着胸口：“扎心了啊，先生。”
诸葛亮笑道：“冠冕堂皇之语，总好过阿斗在背后议人是非。”
不就说句坏话么，短短两炷香的时间，就能又提一遍？
阿斗哭笑不得：“先生你咋还记得这茬啊？！”
诸葛亮低笑：“亮不敢忘。”见阿斗一脸崩溃的表情，更是险些绷不住脸上表情：“都编排了什么？说来听听。”
“老子说你记仇！”阿斗忍无可忍，终于奋起。
他恍惚间忆起了诸葛亮一言不合就坑他的日子。
忆起了自从确立关系一来诸葛亮天天嘲笑他的智商，嘲笑他的情商。
忆起方才诸葛亮见死不救，甚至一手促成了陈到的太子武师地位。
忆起自从确立关系一来他和先生的攻受关系仿佛掉了个个儿，他一个攻似乎总是处于被动地位。
忆起了诸葛亮不跟他好好做那啥那啥事儿，让他帮个忙用手来一发他都让阿斗自己上的黄月英祝福酒事件。
“诸葛孔明你别以为你牛逼老子就怕了你了！”阿斗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咆哮道“你个大奸臣可把老子得罪大发了，咱走着瞧，我有朝一日......”
诸葛亮咳了两声，大笑：“有朝一日？”
阿斗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以他的能力，有朝一日能把诸葛亮如何如何。气急败坏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把先生给气死！”
阿斗说完这番话顿觉轻松，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奇异快感。不由轻哼一声，拍开诸葛亮拉他的手，脚步轻快地向前走。
诸葛亮看着阿斗小孩子一般的幼稚行为，尚未意识到阿斗难得的乖觉日子将到头了，叹了口气，复又笑了起来。
“主公所虑倒也不错，当真是十三岁稚子。”
阿斗转头，懒洋洋瞟了诸葛亮一眼：“三十岁的老男人。”
老男人诸葛亮：“......”
阿斗心中更是乐呵，走了两步见诸葛亮仍立在身后，嘚瑟道：“先生老得走不动道了？”
诸葛亮忽然笑了起来：“阿斗那日说先生老得走不动了，便要背先生，忘了？”
阿斗脸一僵。
谁知道诸葛亮就这么站着不走了，有模有样地叹口气：“背罢，先生走不动道了。”
阿斗呲了呲牙：“走不动自己走！”正欲转身将诸葛亮扔下，就被诸葛亮伸手拽住。
他转身瞧了瞧自己的袖子，又瞧了瞧一脸“我走不动”的虚弱模样的诸葛亮，转身就走。却没想到这一下子直接将诸葛亮扯得踉跄几步。
阿斗反应不慢，忙伸手扶住诸葛亮，却觉得手上扶着的人软的有些过分。
“装的还真像。”阿斗哭笑不得。
他伸手向诸葛亮额上摸去，触手却是一片滚烫。
“先生发烧了？！”阿斗震惊道。
诸葛亮虚弱笑笑：“只怕是了。”
阿斗瞪着眼睛瞧他半天，认命地把诸葛亮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数落道：“不舒服怎么不说？”
诸葛亮颇为无辜：“亮未曾说过么？”
感情阿斗以为的“装模作样”都是货真价实的病容啊。
他脸一黑：“先生整日里嘴上跑火车，谁信你的鬼话！”
诸葛亮又是咳了一下：“火车？”
“诸葛大神，诸葛大爷！您既然病着，就安安心心让我把你扛回去成么？”阿斗连忙道“咱别说话了啊。”
见诸葛亮点点头，阿斗满意道：“这一票先记着啊，看病好了我怎么折腾你。”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决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