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克莱顿]这才是我要的结局》青山VIP

13、笑面虎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Karen虚弱地睁开眼睛，在床头暗光的笼罩中轻微地翻身，顿觉浑身像是被水浸透一般，不由叹息了一声。
　　“感觉怎样？”
　　Michael就趴在她身边，坐在从写字台旁边搬过来的椅子里。
　　“唔……当然不怎么样。”她抬手掩在额头上，感觉手脚都是无力的，虚脱了一样。
　　“有没有水啊？”
　　“有。”Michael起身，去客厅里倒了一杯温水进来。
　　Karen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净，干裂的嘴唇皮和喉咙得到滋润，终于不那么火烧火燎的了。
　　喝完水之后，Karen看看Michael：“你怎么还没走啊？”
　　“……”Michael额上蹭蹭地冒出黑线，“有没有良心啊你！”
　　晚饭，Michael做了一锅鸡肉面汤，自己一大份，Karen一小份，又给她冻了一罐冰可乐。端出来的时候，Karen已经洗了个脸，没精打采地坐在沙发里看电视，被汗打湿的头发乱糟糟的，一丝一缕在吊灯下闪着水光。
　　“在哪里吃啊？”Michael喊了一嗓子。
　　Karen看了看他，放下遥控器，走到饭厅里。
　　桌子不大，或许是常年一个人的缘故。她挪去桌上的花瓶，他把食物和餐具一人一份地放好，两人坐下，开吃。
　　他早饿了，现在终于吃上饭，免不了一顿狼吞虎咽。而她食欲不佳，自然吃得很慢，他汤都快喝光了，她那里才动了一半。
　　“你是不是好久好久没人一起吃饭了？”
　　他替她开了可乐，放在她手边。
　　“那又如何？”
　　“没事，就问问。”
　　她横他一眼，拿起可乐来喝。哗，凉凉的的感觉顺着灼热的咽喉滚下，真是太爽了！
　　他才不是问问而已呢。他看着她，半天，再次开口：“你上次谈恋爱是多久以前了？”
　　她动作一顿，可乐放在桌子上，神情冷冷的：“问这个干嘛？”
　　“搜集情报，以便分析啊！”他歪嘴笑了一下，忽而向前探身，隔着桌子对他挤挤眼，“上一任男友花了多长时间把你追到手的？”
　　她翻个白眼，没当真：“神经病。”起身就要走。
　　他一下子窜出去挡在她面前：“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我不回答这种无意义的问题。”她说着要从他旁边溜。
　　他一伸大手，捞住她：“怎么就没意义了？这意义可大了！这可关乎你我的未来啊！”
　　她拧起眉心，仰头，等着他的下文。
　　他咧开嘴，呲牙：“Karen Claude，我打算追求你。”
　　“我拒绝！”她一听，忙不迭地要逃跑。
　　他大手一紧，直接把她推到墙上，忽略她沙哑的惊呼声：“没关系，你拒绝吧，拒绝我也会继续烦你的，嘿！”
　　“……无赖！”
　　“嗯，还有呢？”
　　“禽兽！”
　　“嗯，也算贴切。”
　　“我……我厌恶你！”
　　“没关系，慢慢就不厌恶了。”
　　“……”她挣着他的手臂，“我绝对不会爱你的！别做梦了！”
　　“哦，这话可得小心说，指不定哪天就打脸了！”他手指头捏捏她的脸蛋，装模作样地倒吸一口凉气，“嘶～可疼呢！”
　　“……”
　　她一时气短，差点背过去。谁能告诉她，这种臭不要脸的老流氓是怎么挤进精英阶层的？！
　　“放开我，我缺氧。”她有气无力地说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晚上，他跟她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本来轰了他一回，他却非要赖着不走，她想了想，一连吃了他两顿饭，毕竟吃人家嘴软，也不大好意思太过生硬，就只好放他继续霸占她半个房子。
　　电视剧看到一半她就开始瞌睡，他催了她好几次让她去睡，她却偏要跟他对着干，别扭着不愿去，最后却是自己支持不住，倒在了他肩上。
　　“啧，你这人真是！”顺从他一次不可以吗？他又不是来害她的！他一边恼她，一边却又偷偷享受这一刻的亲昵，舍不得挪动。虽然始于意外，这场景却像是一对经年夫妻，彼此间毫无心机，她就这样依靠在他身上睡着，毫无防备。
　　而事实却是，她一直对他扯着谎，而他也多多少少在把她当作线索利用着。他喜欢她，可也还没深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至于她对他的态度，那简直就是排斥抗拒，这个案子一旦结束，她估计会能躲多远躲多远，切断与他的所有关联。他们之间距离坦诚相待还远着呢，将来究竟会走到什么样的地步，说真的，他没有一点头绪。
　　他叹了口气，抱起她来，走进她卧室。
　　她的床褥有点潮，先前渗进去的汗还没干，他就直接把她放上去了，心想反正她也没洗澡，就可着这套床褥造吧，回头提醒她自己换一换就好了。
　　她被动静弄醒了一下，但很快又睡过去了。他抬起她的头，把她湿透的头发从脑后拨出来，免得潮湿不舒服。
　　她头发真不算多，捏在他的大手里，纤细的一束。他记得她照那张照片时，头发看起来还蛮多呢，看来这些年没少掉，一路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估计也付出了不少，起码，婚姻家庭这些俗事似乎就是牺牲品。一般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孩子都该上学了，而她还一个人吊着。其实他也是，也并非没谈过恋爱，可是到最后莫名其妙地都无疾而终，前任们一个个都结了婚，只有他还单着。这说明，是他的问题。有些人，也许天生就不是合适的婚姻人选，如他，或许，也如她。
　　“好了，晚安吧。”他给她盖好被子，熄了灯，一个人出去睡沙发。

　　第二天是工作日，闹钟在规定的时间准确地响起，把Karen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她犯了两分钟懒，然后及时起了床，从衣柜了拎了新的内衣裤就要去浴室。走出卧室时，看到沙发上隐约的摺痕，忽然想起了Michael Clayton。
　　那家伙是走了么？
　　她四下里看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他的外套还挂在门口，不由得瘪瘪嘴。就知道那块黏胶布没那么容易摆脱的。
　　不过，他现在人呢，死哪去了？
　　几秒钟后，她对着堵在自己眼前的浴室房门翻个白眼。
　　“Michael Clayton！”她拍门。
　　半天，那里面响起一声回应：“干嘛？”
　　“赶快出来，我要洗澡！”
　　“你等会儿，我拉屎呢！”
　　“……”她无力地靠在墙上，“干嘛不回你自己家去解决，还要留在我家！”
　　“没办法啊，我急嘛！”他慢悠悠地回答，说完，似乎响起掀报纸的“哗啦”声。
　　她一脚踹在门上：“你还有闲心看报纸？！快给老娘出来！”
　　过了一会儿，门内响起水声。她立即转身面向门口，做好准备，只要他一开门，她就一把把他薅出来。
　　然而，她失策了。门开了之后，先出来的不是他，而是，一股……
　　她恰好吸了一口气，然后就中毒了似的，脸色发白，被逼到连连后退。
　　“Michael...Clayton...”她扶墙。
　　“嗯？这是怎么啦，刚才不还拳打脚踢的精神挺抖擞的吗？”他一边叠着报纸，一边诧异地看她。
　　“你……”
　　“我知道了，嫌我臭？嘻嘻，你也不能保证你的香呀！不过，我还真没闻出来有多臭。”他说着，还用手在空气里扇了扇。
　　她欲哭无泪：“Stop！你那不是臭，是有毒！求你，别再加速毒气扩散了好吗！”
　　洗完澡之后，Karen整个人清爽多了，吹干头发上好妆，整个人又恢复了往常的干练。虽然感冒症候还在，但对于她这种钢铁人来说，小小的症状并不能影响她什么，除非她病到下不了床，不然的话，她是一定要风雨无阻地准时出现在岗位上的。
　　穿正装时，他却在饭厅敲桌子：“这就要走？过来把饭吃了。”
　　她系好扣子，对着镜子，用小指头抹去下唇多出的一点点口红：“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
　　“……好吧。”他也不跟她计较，直接用保鲜袋装好果酱面包片，塞进她背包里。
　　她今天换了个小一些的包，装齐了东西之后，很难再塞下一份早餐，如果硬塞的话，只怕果酱和面包会被挤成一堆泥巴。所以Michael只是轻轻一塞，半个袋子都露在外面。
　　“哎！我不要这样！包包收拾得这么不整齐要怎么出门啊？”她抗议着，要把面包拿出来。
　　他按住她的手：“所以，你吃掉不就得了吗？”
　　“……”她看了看表，敷衍道，“没时间了！”
　　“没关系，车上吃，我送你。”他昨天是开自己的车来的，此时拎着车钥匙冲她晃晃。
　　“不要！那我下班怎么办！”
　　“没关系，我接你呀。”他搂了她的肩膀，带她出门，还不忘阻止她伸手去门边的鞋柜上拿自己的车钥匙。
　　“Michael Clayton，你这人真是神烦！”她被他带下楼，用力甩开他的手。
　　他给车开锁，打开车门，只是低笑，却不还口。
　　她就像一拳打在空气里，没劲得很，他这个笑面虎，她恨得牙齿痒，却是没有一点办法，她激不怒他，撵不走他，只能闷声憋气。啊，实在是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