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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兴师问罪 ...

  •   这一日,崔媛正在和众人编着竹篾的时候,一位衣着体面的男子匆匆跑了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句话都不说抓起崔媛的手腕转身就跑。
      崔媛被吓了一跳,后脚用力急急停住身体,拿起手中散开的竹篾摊开在男子面前惊怒道:“你干什么!纸帘都给你弄坏了!”
      “相府来了贵客,口口声声说要找一位去过义娄街的蒙面白衣女子!快跟我回去!”那男子根本不想多废话,拉着崔媛的手草草概述几句便转身要走。
      “等等!蒙面白衣女子那么多,去义娄街的女子成千上万,凭什么指定是我!”崔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已经猜到余阳口中的贵客是谁了。
      余阳双手叉腰喘了一会气,指着崔媛的手指抖个不停:“人家都跟踪你到府上了!怎么不确定!你到底惹什么祸了!”
      闻言,崔媛身体不仅一僵,面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余阳看着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吓得冷汗直出:“你不会真惹什么祸事了吧?”
      崔媛张了张口,只觉唇舌干涩,她死死握着余阳的手腕夺门而出,嘴里不住道:“但愿没有!我们快走吧!”
      丞相府里,一位水蓝色宫装的女子端坐在一张楠木椅上,纤细柔白的双手捧着一只茶色缠枝釉瓷茶碗,柔美的脸上呈现着不符的严肃神色,弱柳扶风的模样下散发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丞相和夫人站立一旁不敢说话,只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洛蓼躲在母亲身后,平素明媚张扬的表情尽皆收敛,唯唯诺诺中透露着迷茫和不安。
      崔媛和余阳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面前这幅景象。
      “请问,是您找我吗?”崔媛小心翼翼地福了一福,清雅的眼睛只管盯着鞋面,却连鞋面都不敢直视。
      是的,她在紧张。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普通少女,在达官贵人面前都无法保持平常,更何况是这位能令当朝丞相都毕恭毕敬的女子?
      崔媛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来历不明的贵族女子,只能用您字替代称呼。
      但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口中说的这句话,令身后余阳微微变色。
      余阳认识那位华衣女子,甚至可以说非常了解。他知道,以那女子的身份作风,定会以大不敬的罪名扣在崔媛头上。
      可惜,一向料事如神的他意外地失算了,那华衣女子听到崔媛的话后并未生气,只是抬头稍稍打量了崔媛一眼,便坚定摇摇头道:“不是你!”
      “这……”这个回答委实出乎意料,一时间倒令崔媛手足无措。
      “你们府上真的没人了吗?”华衣女子脸上划过一丝不耐,好在自幼修养,尚能维持即将喷发的怒火。
      “除了下人,再无别人了!”这一次是丞相的回应。
      崔媛见状,心下盘旋道:“连丞相都要如此恭敬,这女子究竟是哪位皇宫权贵呢?”
      只见华衣女子慢慢放下茶碗,施然起身道:“罢了!就当本宫看错了便是!”
      丞相见状,忙带头行礼道:“那殿下?”
      “小弟的事情,就不劳丞相费心了!”女子温柔的脸庞早已寒霜笼罩,就连一向淡定的余阳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本宫?殿下?小弟?这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听这称呼,难不成是某位皇妃?崔媛心下明白,眼前这华衣女子就是那日受伤的白衣女子。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看似冷静敏锐的女子,却偏偏认不出她来?
      崔媛沉浸在纷杂的思绪当中,完全忘记了华衣女子离开的事实,直到余阳随众人送客归来,仍看见她愣愣地保持着屈膝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余阳无奈笑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看到女子猛然回神的懵懂样,摇着头哭笑不得地问道:“真的不是你?”
      “是我!”短短两个字,令在场所有人都停住了步伐,余阳的手悬在半空,丞相的身形猛然一僵,夫人转过身,眼神里满是不敢相信,最夸张的还属洛蓼,小嘴半张着,两只眼睛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看着众人奇怪的反应,崔媛心下“咯噔”一响:“怎……怎么了?”
      半晌,洛蓼率先回神,冲着崔媛就是一顿嚷嚷:“你知不知道,你的手里拿着十一皇子失踪的线索!刚才那位来兴师问罪的正是十一皇子的亲姐姐,当朝嫡长公主漱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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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的夜晚,最适合小偷怪盗横行出没,一身夜行衣,黑布蒙面,便是历朝历代黑夜行者最典型同时也是最普遍的装束。
      今夜,庭院深深的墙上,也出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黑影矫捷迅猛,如同一只猎豹,左顾右盼中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三两下就到了后花园中。
      后花园中,一抹身影静立池边,夜色中看不清是何人,只能从朦胧的光线中隐约勾勒出纤细的身影。
      黑影身形猛然停住,转势跳下墙头,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有这般行径的夜行者不是小白就是老手。
      如果是小白,一般而言这般身手,多半是没头没脑的。
      但此人身姿矫健,轻车熟路,显然是横行惯了的。
      随着距离愈近,眼前的景象也愈发清晰。
      池边有两个人影并肩而立,并非只是刚开始的一个。
      其中,站在右手边的人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警惕转身,发现来人后,只是稍稍顿了一顿,并没有出手,反倒卑躬屈膝地行起礼来。
      这已经够奇怪的了,然而更奇怪的是,那抹纤细的身影并没有回头,只是站立着,温柔的声音如风和熙:“你来了?”
      没有惊喜,不似严肃,没有质问,平平淡淡的,反倒是闲话家常。
      黑衣人猛然摘下蒙面的黑布,大吸了几口气道:“你们皇家的禁卫越发森严了!”
      女子低低笑了笑,摇了摇头道:“你有什么可怕的?皇兄又不敢杀你!”
      “是!他是不敢!可没必要这么折磨我吧?”那张英俊的脸上出现了一双不和谐的白眼,显然对这件事情嗤之以鼻。
      能这么调侃当今皇上的,除了兄弟姊妹,估计也只有发小了!
      女子笑笑,转过身拉着黑衣人的衣角摇了摇,脸上难得涌现了小女儿般撒娇似的神色道:“今天的事,你不怪我没有告诉你?”
      “你也太自作主张了!”黑衣人不忍训斥,只能嗔责道。
      少女抬头,温柔的脸上露出一丝丝委屈:“可是,皇弟都求我了,我不帮他,难道还要他娶了那个漠北蛮女不成?”
      这位少女就是当朝唯一一位长公主,漱玉公主和岫云。
      黑衣人摇头,不赞成道:“你真当皇上的影卫是白瞎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再怎么逃,能逃得出皇上的法眼?”
      “那最起码能告诉漠北那些人,我家弟弟不喜欢她们的公主,宁可抛弃尊严逃婚,也不愿娶!”褪去了白日里的冷若冰霜,此时的和岫云更似一位少女,会撒娇,会赌气,同时也有着并非精明却玲珑机智的头脑。
      身后的黑影默然,的确,漠北逼婚太甚,他一个局外人都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人事物很少很少,除了十年前让他退隐的那位老刺头和混乱不堪的卫生之外。
      这一次,又有一件让他感到不舒服的事情了!
      “和璇那小子现在去哪儿了?”黑衣男子的声音骤然沙哑。
      “郑原,唐县!”仿佛感知到黑衣男子的心情,和岫云也慢慢恢复了白日里清冷的形象,柔和的面庞上此时写满坚决,只有眉梢带过了一丝得意。
      这样,就不怕皇兄能找到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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