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我心上》安洛然

4、第 4 章

　　从酒吧出来已是凌晨一点，邵席谦将车钥匙扔给代驾，报了个地址。

　　乔颜本歪在后座昏昏欲睡，听见他说话把美眸一睁：“你怎么知道我住哪儿？”

　　邵席谦坐进来带上车门，闻言就哼了一声：“我在你身边安插了间谍。”

　　乔颜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是米莉告诉你的？”

　　邵席谦只道：“你可真是能耐了，从家里搬出来一个多月，连声招呼都不打。”

　　“有什么好打招呼的？”乔颜自嘲地笑了声，“被自己亲妈赶出家门是什么光彩的事么。”

　　邵席谦有些语塞，片刻道：“我意思是你如果第一时间跟我说，我能帮你找到更好的房子。”

　　“更好的？你位于江口的顶级公寓吗？我可付不起房租。”

　　一连两招都被她四两拨千斤地推了回来，邵席谦也自觉没趣。不多时到了目的地，乔颜开门下车，冲他道晚安。

　　邵席谦臭着一张脸没吭声。

　　乔颜见惯了他这副少爷脾气，懒得跟他废话，转身走人。

　　邵席谦见她走的潇洒，脸拉得更长了。目送她进了小区，隔了几分钟见五楼的那扇窗户亮起来，这才拍了拍前座同司机道：“走吧。”

　　乔颜到了家，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前，打开门往里面瞅了一眼。

　　大床上蜷着小小的一团，裹着被子睡的正香。

　　乔颜原本燥乱了一晚上的心情瞬间平静下来，去卫生间洗去一身酒气，吹干头发回来，就见方才还在睡梦中的小人儿坐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软软地唤：“妈妈。”

　　乔颜顿感抱歉，上了床将孩子抱住：“对不起，妈妈把沐沐吵醒了是吗？”

　　沐沐顶着毛茸茸的头发往妈妈怀里拱，奶声奶气地叽咕了几声，转眼又睡了过去。

　　乔颜不由失笑，拉过被子盖住他圆滚滚的小肚子，在儿子身边躺下来。

　　如果不是今天突如其来的一见，她都没有发现，孩子长得越来越像他。

　　虽然小脸还是肉乎乎的，但那眉毛和鼻梁，已经有了他的影子。这让乔颜在欣慰之余，又有些忧虑。

　　程景行的突然回国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老实说，虽然明白他早晚会回来，但她眼下却并没有做好和他重逢的准备，更没有做好向他坦白沐沐的事。

　　这几年她一直把沐沐保护的很好，除了亲近的几个人，没有人知道她已经生了孩子做了妈妈。可保护的再好，孩子总会长大，上半年沐沐进了幼儿园，虽请了司机专车接送，但时间长了总是惹眼。她可以不在乎别人说她是单亲妈妈，但如果有人敢拿爸爸的事嘲笑沐沐，她是要和他拼命的。

　　乔颜望着孩子肉乎乎的脸蛋，突然有些心酸。“宝宝，没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会怨妈妈吗？”

　　然而宝宝睡的香甜，并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乔颜兀自伤感了一阵，搂着孩子渐渐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原本打算赖床的母子俩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有着严重起床气的乔颜被扰到心态全无，披了件外套下床，打开门刚想发作，待看清来人，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妈？”她磕磕绊绊地开口，“您怎么来了……”

　　徐惠提着大包小包进门，闻言没好气地说：“怎么？我不能来吗？”

　　“我不是那意思……您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过去接您。”

　　“你还好意思说，我问你，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

　　乔颜微愣，“打不通吗？那可能是关机了。”

　　徐惠白了女儿一眼，一脸我就猜到是这样的表情，也不同她废话，环顾了一圈屋内，“沐沐呢？”

　　“哦，他还没醒。”乔颜接过母亲手里的东西，说，“我去叫他起床。”

　　“我去吧。”徐惠摆摆手，“你赶紧去洗把脸把头发梳了，我带了早餐过来，抓紧收拾一下，把饭吃了。”

　　尽管母女俩前段时间才大吵了一架，乔颜还因此搬出来住，但到底是亲生的，母亲主动给了台阶，哪有不下来的道理。

　　于是乔颜去了洗漱，等收拾完出来，祖孙俩已经坐在了桌前。

　　“妈妈快来，姥姥带了好好吃的小笼包！”沐沐挥着手里的小叉子，欢欣地喊。

　　“是吗？那你谢姥姥了没？”

　　沐沐点头：“姥姥对我说不用谢！”

　　乔颜微笑，摸了摸儿子的头，在他身边坐下来。

　　徐惠将刚盛好的粥放到女儿面前，说：“多喝点，养胃的。别以为现在自己在外面住了，就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乔颜拿勺子的动作顿了顿，低低应了声：“知道了。”

　　吃完早饭，沐沐到客厅去玩他的小火车，母女俩坐在一旁，没有了孩子在中间做调剂，气氛很快又冷凝下来。

　　“既然你铁了心要搬出来住，我也不拦着你，但有件事我必须提醒你，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话的开头如此熟悉，熟悉到令乔颜头痛，无可奈何地喊了一声：“妈——”

　　“你想接着管那个破公司我不拦着你，但是小颜，你不年轻了，再过两年你就三十了，你还想一个人凑合到什么时候？”

　　“你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该为沐沐考虑考虑，男孩子身边怎么能少了父亲的存在？现在你觉得他还小，一个人可以应付，可等他再大些你还能顾得过来吗？沐沐这孩子虽然乖巧懂事，可你那套‘爸爸在很远的地方出差’的说辞，又能应付得了他多久？”

　　乔颜闭了闭眼睛，没说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听这些，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做人不能那么自私，你现在是个母亲，最该考虑的是如何给孩子一个圆满幸福的家，而不是整天抓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懂吗？”

　　母女连心，这些年女儿一直单身，原因为何徐惠再清楚不过。

　　“您别说了。”不愿再听她提及陈年旧事，乔颜选择妥协，“不就是相亲吗？我相还不行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同意相亲是一回事，能不能成功，可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