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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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洛仰着头，林方言拿来矿泉水撒在他的后颈处和额头上。
以前调皮，流鼻血的时候林方言他妈就是这样给他弄的，也不管有没有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好一会儿，京洛的鼻血依旧没有止住。
他仰着头，血就从嘴里流出来。
众人当时就慌了。
“你们别围着我，头晕。”京洛说。
他现在嘴里，鼻子里全是血，整个人都是懵的，天旋地转。
“好好好。”林方言连声答应，随即叫众人散开。
贺枢没动，一直守着京洛。
空气通畅了许多，但京洛依旧觉得头晕。
贺枢见他有种快要晕过去的架势，当即将人抱起就往校外走。
“贺枢，你慢点！”林方言提醒道。
他怕贺枢走快了，颠簸，京洛会受不了。说完，拿起衣服紧跟在后面。
贺枢将京洛放在副驾驶上。在他关门的时候，林方言也打开后车门坐了进来。
他没理，径直往驾驶座走去，然后驱车往医院去。
林天他们在后面看着一溜烟就不见了的三个人，心情沉重。
从职中到医院，一路上畅通无堵。
到了医院，贺枢让林方言陪着京洛，他去挂号。
他挂的是耳鼻喉科，检查做到一半的时候，医生突然让他们换一个科，再检查一遍。
没说什么原因，只是神情有些凝重。
三个人都是门外汉，再加之林方言和贺枢都担心京洛被篮球砸了会不会有什么脑震荡的，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医生让他们去的是血液科。
整个检查下来，一共花了三四个小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等待检查结果期间，贺枢下去给京洛和林方言一人买了一个煎饼，暂时垫垫肚子。三人吃完后就在外面走廊上乖乖坐着，等着医生的召唤。
不多久，一位护士走到他们面前，说道：“你们谁是京洛？”
“我是。”经络说。
“你通知一下你家长。”
“……”京洛以为自己听错了，“我可以不叫吗？我不想他们担心。”
护士听后，看了一眼手中的诊断结果后面的三个大字，犹豫了一下，在抬头时，不觉放轻了语气，“还是叫你家长来一趟吧。”
说完，护士便离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京洛的错觉，他总觉得刚刚护士看他的眼神中带着同情。
也可能是他太敏感了，京洛这样想着。
最后，他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
电话里，京母听说他在医院的时候，还以为他出事了，后来还是京洛解释之后，她才放心下来。
因为担心京洛，京母一个人去了医院，留京父在家里照顾京洛的弟弟。
约莫有半个小时的样子，京母便出现在了医院。
贺枢和林方言还在。
“小洛，你没事儿吧。”京母见他好好地坐在椅子上，提着的心稍微下降了些许。
“我没事。”京洛摇头。
京母见过林方言，但是不认识贺枢。她以为那是京洛的同学，得知是他送京洛来的医院后，她柔声道谢。“今天谢谢你们了。你们也都快回去吧，现在也不早了，再晚，你们父母该担心了。”
闻言，贺枢和林方言纷纷点头。
他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之前留下来主要是不想京洛一个人呆在医院，现在京母来了，他们也可以放心了。于是贺枢和林方言跟京洛说了一声再见之后便一起离开了。
他们刚离开，医生就在里面叫京洛的名字。
京母应声，然后对京洛说：“你乖乖在外面等妈妈，妈妈一会儿就出来了。”
京洛点头，“嗯，好。”
京洛从小身子就比同龄人弱，所以京母多少是有些心理准备的，但是，当她从医生口中听到“癌”这个字的时候，之前建设好的心理准备还是塌了。
刚刚平复的心也一下子沉到了海底。
“血癌是……？”京母问。
“通俗一点来讲，就是白血病。”医生跟他解释道。
像京母这般的平常老百姓，一般很少听到血癌这个字眼，但是一说到白血病，便很熟悉了。
“怎么会？！”京母双手捂着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知道这个结果令人很难以接受，这也是我们反复确认后的结果。”医生说。
饶是再坚强的人，听到血癌，也会震惊吧。更何况，血癌不比那些一般的疾病，治愈的机会很小。
“那，是不是没救了？”京母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目前来说，这只是早期的，只要找到合适的细胞源，还是可以治疗的。”医生将事实客观地摆在京母的面前。
京母沉默了半晌，说：“我知道了。”
她此刻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一般来说，亲人匹配的几率会大很多，所以我建议你们可以在近期来医院做一下配对，如果成功，可以提前进行手术。在找到合适的髓源的情况下，越快治疗对病人来说是越好的。”
京母强忍着内心的悲伤，不敢哭出声来。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京洛是因为小时候没有母乳喂养，所以导致身体差，所以从没想过他会得白血病。
京洛从小便不在他们身边，所以后来他们想尽办法弥补之前亏欠他的爱，可是，没想到老天会待他们如此不公。
京母心里清楚，白血病的治疗并不是短暂的，而是长期性的。再者说，即使找到了合适的骨髓，但是做手术的巨额费用对于普通工薪家庭的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
走廊上，对一切毫不知情的京洛默默坐在长椅上发呆，等着京母出来。
良久，久到京洛在外面都快睡着的时候，京母才从里面出来。
京洛抬头看去，一眼便瞧见京母红肿的双眼，便问：“妈妈，你怎么哭了。”
“没事，我们回去吧。”京母说道。
她甚至都不敢看京洛一眼，怕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会再次崩溃。
看京母的这个反应，京洛又想起了先前护士的那个眼神，心下一紧
“妈妈。”京洛突然顿住。
“怎么了？”京母回头问他，“怎么不走了？”
“我，是不是生病了？”
这句话在京洛的嘴边转了几圈，还是问了出来。
“没有的事。”京母否认道，“你别瞎想，乖。我们小洛不会有事的。”
京洛垂头，没说话。
他知道京母在骗他。
回家路上，两个人各怀心事。到了家，京洛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京父听见开门的声音，从里屋出来，只看见了京洛的一个背影。
当晚，京母将医生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了京父。
两个人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早上是周末，他们起了个大早，瞒着京洛，带着京铭去了医院。
京铭是京洛的弟弟，今年刚上小学，什么都不懂。
骨髓配对结果出来的很快，结果令人大失所望。
他们三个人，竟没有一个人的骨髓能够与京洛的配对。
晚上，除了京铭时不时说话之外，饭桌上鸦雀无声。
京洛察觉到了家中的低气压，但是京父京母不说，京铭还小，他便无从得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九月份。
军训是每个大学的传统，也是每个大学生进入大学的必修课。
G大的军训安排在九月上旬，从九月三日到九月十八日，刚好半个月时间。
开学那天，是京父陪着京洛一起去学校报到。
帮京洛把床铺弄好之后，京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递给京洛。
是一张严重贫血的病例证明。
“爸爸，这是？”京洛不解地看着京父。
“你明天写一张申请书，申请军训免修吧。”京父说，“你身体本就不好，就不要参加军训了。”
京洛：“爸，不用，我可以坚持下来的。”
他的身体状况，他自己知道。
军训是融入班级的好机会，他不想搞特殊。
“这件事情就听我的，没有商量的余地。”
京父的语气不容置喙。
京洛错愕地看着京父。
在他的记忆中，京父从没有用过这样强硬的语气跟他说话，他自己的事情，很多都是他自己做主的，京父京母从不过多干涉。
如今，京父突然一反常态，难免让他起疑。
“爸，你这是怎么了？还有妈妈，我感觉自从医院回来之后你们总是怪怪的。”
“没事，我和你妈也是担心你。现在天气这么热，你身体又不好，万一你不小心中暑了，你妈又该担心了。”京父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京洛有些不信，看了看京父，又看了看手中的病例，说：“我知道了。”
——
半个月的军训过得很快。
军训完的第二天，每个班都会开一个班会。京洛到教室之后发现班上很多人都互相认识了，只有他，除了三个室友之外，别的同学一个都不认识。
林方言虽然跟他在一个学校，但两人却不在一个系，更别提一个班了。
他坐在教室后面，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
“喂，你就是京洛吧。”
出神之际，旁边的一个声音突然将他拉回来。
回头，一个女生站在过道上。
京洛坐的位子靠近走道。
京洛：“我是。”
“你好，我是本班的班长。辅导员跟我说过你请假的事，你身体怎么样了？”
看得出来，班长是个很开朗的女生，连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
“谢谢关心，好多了。”京洛笑着，两个小酒窝挂在脸颊上，与人多了几分亲近。
“嗯嗯。对了，你怎么不去前面和那些男生一起坐啊？”
京洛微囧，缓缓道：“我，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有什么关系，男生嘛，很容易就熟悉起来的。”
话落，京洛便被班长从座位上拉起来，往他们班男生聚集地走去。
事实证明，男生确实很自来熟。有了班长的牵线，京洛很开就和他们打成了一团。
军训一完，紧接着的就是学校各大社团掀起的抢人热潮。
京洛在室友的撺掇下加入了院上的摄影协会。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