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醒来的时候，天色朦胧，东方鱼肚泛白，郝福气一脸懵的看着身侧躺着的男子，呼吸均匀。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反正肯定不是什么新婚燕尔如沐春风的女儿娇羞之情。
然后她就发现，她自己占了整张床大半的位置，她的这位夫君，本就身材颀长，此时正十分憋屈的贴在墙壁上，有点面壁思过顺带睡个觉的意思。
郝福气心中有些愧疚起来，宛如一只毛虫般慢慢轻轻的向外挪了那么一亩三分地，虽然结果是可能不太明显，但郝福气心中愧疚消了一大半儿。
她要不要把嫁妆钱拿出来再买个大点儿的床榻？
她又专注的盯着徐仲笙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他自此像只小猫，体态柔软，模样可人，稍微没什么自制力的可能就摸上去了。
她这个人自制力一向是时好时坏的。
果然，手感还是不错。
郝福气看到自己身上已经褪去了自己的衣裳，不是昨日那件艳红的喜服，而是一套干净整洁的素青色中衣，看样子，不像是她的。
徐府根本就没有准备她的衣裳，就算准备了，也是她穿不了的，所以她身上这件，十分的冗长，看上去好像是，徐仲笙的。
怪不得，肚子和胳膊的地方，有些紧。
不过这衣裳，是谁给她换的？
若是他......那她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一时她心中多少有些郁闷，然后口干舌燥起来，她想，还是先下床喝一杯茶冷静冷静再说。
此时屋内红烛泪干，仍旧是一片欢天喜地的红，鸳鸯锦被有着被沉香熏过，安神怡人的味道，而这便是她日后要生活的地方，或许一辈子。
她侧过身，企图不发出任何声响的就偷偷溜下床榻，然而就算她动作再怎么轻柔，这床都不给她面子，吱呀吱呀的很是欢快的叫了几声，这下她身边徐仲笙平缓的呼吸声渐渐的就淡了下去。
“你醒了？”
男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又十分的动听。
郝福气闻声还是有些局促，她以为睡到一起了，她已经没什么可紧张的了。
“嗯，我有些渴，便想起身喝口水，吵到你了，抱歉”
郝福气故作镇定开口，依旧企图不动声色的溜下床去，奈何徐仲笙却从身后伸手拉住了她。
郝福气不解的回头看她，他却突然又冲他笑，这一大早的，她也没见他吃了蜜呀，怎么总是笑的那么让人赏心悦目呢，
“娘子不必与我这般拘礼，今日要早起拜见长辈兄弟，娘子做的极对”
郝福气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刚睡醒她形象应该是不怎么好的，因为徐仲笙也不怎么好，不过虽然都不怎好，但是徐仲笙显然是比她要好很多的，
“我......我先去更衣洗漱。”
她只是觉得，不能在人前失仪。
两人都换过衣裳之后，郝福气才再次出现在徐仲笙面前，支吾一阵后，还是打算问一下，
“那个，昨日，我有没有酒后同你说什么，或者是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徐仲笙两眼促狭起，笑容略带深意，
“什么话是不该说的，什么事是不该做的，还请娘子明示”
比如说酒后吐真言，夸他长得好看，或者是，见他长得好看，忍不住动手动脚一番。
不过，她怎么说的出口，随即她觉得，徐仲笙这么问是有些故意的了。
“你......你莫要取笑我，我不禁逗的”
郝福气说话软绵绵，她性子有些沉闷，一向是不禁逗的。
但是刚刚她起床的时候，偷偷看过被子下的丝帕，什么都没有，她在郝府的时候，她娘千叮咛万嘱咐，定要在洞房花烛之夜让帕子变红。
不过很明显，她没有达到郝夫人的要求，她几乎次次都让郝夫人失望。
她虽然不是很懂那事，但是究竟也不是个豆蔻少女，隐约能感知，这件事，对于成为一个合格的娘子来说，有多么重要。
但是说心里话，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可失落的。
“你昨日只同我说了郝老爷，听得出来，你很依赖他，说着说着你便吐了，我就只好叫了仆人帮你沐浴，换了底衣，因为你没有多余的，我便做主拿了我的，我并未穿过......”
原来是这样。
“之后你便睡着了，娘子可放心了？”
“谢谢你”这是郝福气这么多日，露出的第一个舒心笑意，她其实并不是很常笑，偶尔还会有些小面瘫，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不是说过了吗，以后这般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以免别人会误以为我们生分的紧”
他捻起两指在她的眉心轻轻弹了弹，四目相对，郝福气只觉温柔缱绻。
渐渐冷静下来，郝福气开始有些疑问，她与徐仲笙素未谋面，今日一见却丝毫没有不自在的，更好似久别重逢，熟稔已久的故人。
他为什么会如此平静坦然的接受徐家为他安排的这门亲事？
她看不透。
然而，问题又来了，是谁将她扶上床的？
哎。
她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便有丫鬟仆从过来敲门，催促他们去前厅行礼。
郝福气身着桃色素裙，略施粉黛，胭脂水粉这些东西她是极少用的，原因是她常常极易浸汗，胭脂水粉便会散在俩上，十分难看，不过今日不同，她头一次见公婆，必然还是要拿出姣好的仪容姿态的。
于是郝福气拖着满脑袋叮叮当当的玩意儿随徐仲笙移步前厅。
这徐府果真是和郝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做派。
她爹是恨不得将家里每一寸的地上都铺金盖银，处处雕梁画栋，花团锦簇，一片富丽堂皇之态。
而徐府则很明显是书香门第的做派，没有姹紫嫣红的艳丽之色，园中只觉梅兰竹菊飘来的淡然素香，亭台水榭皆以竹为料，看多了便觉几分清醒寡欲，有那么一丝清高和与世无争之意。
郝福气这才发现，她同徐仲笙所住的别苑离主屋有些距离，一路羊肠小道，曲径通幽，走了好一阵子，这才到了主屋这边。
原本以为是清晨，除了徐父徐母，便不会有再多的人，但是没想到此时主屋里早已是济济一堂。
“老爷，二夫人，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来了”
随着丫鬟的一声通传，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款步而入的一对新人身上。
郝福气莫名的有些紧张，就好像是教书先生每次举着面目可憎的木板子让她背乌七八糟的经书一样。
“儿子携内拜见爹，娘”
徐仲笙跪在事先就预备好的蒲团上，恭恭敬敬的给正座上的两位行了叩拜礼，郝福气自然也是有样学样，
“儿媳福气拜见爹娘”
徐老爷和徐二夫人脸上都挂着笑意，连忙让她二人起身，两人又捧了茶敬上，得了喜钱后，这礼数才算完。
而郝福气在徐府的生活才刚刚开了一个小隙。
“福气，都还不认识吧，这是你大哥，徐孟璞，你是见过的”
“......”
她自然是见过的，这原本是她的第一任夫郎。徐孟璞依旧是那副飘逸之态，今日看去竟然是有些阴柔之美的，宛如傅粉何郎，比各种女子还要精致。
听说徐孟璞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最爱吟诗作画，丹青妙笔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的，所以，徐孟璞最得徐父真传。
“二弟妹安好”
徐孟璞自己说出这话的时候，其实底气也是有些不足的。
“这是你大嫂，玉鸾公主”
“郝福气拜见公主”
郝福气侧身行了个大礼，不过公主殿下似乎不怎么领情，趾高气扬的拿鼻子回敬了她一番，并没有说什么。
也是，她郝福气差点就成了徐孟璞的夫人，和公主抢男人，便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会十分吃醋。
而郝福气发现，就算公主是这般倨傲的态度，徐老爷和徐夫人也只能是任由其便，并不敢造次半分。
“这是你三弟，徐季岳”
徐季岳郝福气倒是第一次见，那日她刚下轿，连喜帕都没有摘下，就又被遣送回郝府，听说徐季岳当时被她这个未过门的娘子吓得不轻。
徐季岳脸上稚气未退，却又有几分少年的不羁放浪，举手投足之间，都像个熊孩子。
“哟，二嫂好”
这语气，任谁听都有几分瞧不起的意味。
于是郝福气就更疑惑，为什么徐仲笙会心甘情愿的娶了她了。
“二嫂这名字真是取得不错，果真是郝福气，连我二哥这般的人都能遇上，怎么样，我二哥这个天鹅肉，吃的还顺口吧”
那嘲讽与倨傲的模样，让她心中有些不舒服，眉头微微蹙了蹙，尚未开口，身边一个冷淡的声音便传来，
“季岳，这是你二嫂，不得无礼”
徐仲笙不知何时执起了她的手，让她微微镇定下来，似是抚平她的心绪。
“二哥，我还是替你不平，你说你......”
徐季岳看着徐仲笙，也较起了劲儿。
“住口，是不是不想要银子了”
这回事徐老爷开口了，看起来，徐老爷发起威来也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嘛。
这下看起来是捏住了徐季岳的命门，他不屑的剜了郝福气一眼，气呼呼的扭头不再理会任何人。
“好了，人齐了，今日我们一大家人难得一起用早饭，别伤了和气，福气，你也别放心里去，老三是和你开玩笑呢”
徐二夫人是个和善的主儿，主动来化解此时的尴尬，郝福气不喜欢与人争辩，也就在徐仲笙的安排下坐了下来，安安分分准备吃早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