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意外失误 （女尊 VS 男尊）》CJ的MJ

17、狐假虎威

　　“老爷！你就这样让小姐离开？”
　　雷家婢女一号三色双手叉腰，横眉怒目。
　　“老爷，小姐太单纯了，她是被骗才会跟人跑了。请你快派人将她带回来吧。”
　　雷家婢女二号宝灯言辞恳切地向雷家老爷请求。
　　“与其要一个连自己妻子都看不住的没用姑爷，不如让小姐追求与梵少侠一起的幸福嘛。”
　　雷家婢女三号九莲鄙视了一眼妻子跟人跑了却完全没有火气的夏斐，眼中泛起了梦幻的神采。
　　“九莲又犯傻了。”“梵少侠是女人，怎么能给小姐幸福呢？”
　　宝灯还会好言好语地纠正。三色直接一把PIA向九莲。
　　九莲瑟瑟地止住了幻想，阴暗地蹲到墙角。
　　撇开梵玥是女人这点，她真的萌了小姐跟梵‘少侠’了嘛……
　　门扉被推开的瞬间，那对小姐伸出的手，如同背景的夕阳一样橙红似火，灼烧了她的眼界了嘛……

　　“老爷，请快将小姐追回家。”
　　三色厉声历色再次向雷老虎发出请求。
　　夏斐既不反驳，也不辩解，只是沉默地忍受雷老虎的鼻涕和眼泪，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阴笑。
　　“三色，追小姐回来的事情晚些再提。“雷家资历最老的管家深沉地叹了口气。“你跟九莲、宝灯帮老爷送客。”
　　受尽雷家上下宠爱的小姐竟然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跑了。
　　三色强咽下心中的复杂，PIA起蹲在阴暗角落种蘑菇的九莲，和三色一起一一将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送离。

　　西门童神情恍惚地从石化状态解脱出来，喃喃地念着“自由，一年，卖身，一年。”，幽魂一般跟在西门潘后面。
　　千算万算，千算万算，千算万算的秘密武器竟然完全没有用……

　　久违的晴夜，碎星繁空。
　　这夜，凌慕羽没有择客，寥寥乏味地拨弄着琴弦。西门童没有经过龟公的引导，忽然像幽魂一样直接飘进了他的寝室，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凌慕羽拧了条湿布为西门童洗脸擦手，西门童在他的温柔服侍下，懒懒地躺在贵妃椅上闭目，懒懒地开口问道：“……羽儿，你为什么会喜欢男子……？”
　　“因为羽儿除了喜欢男子，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凌慕羽的回答让西门童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这样的问题他或许不应该问凌慕羽，而是应该问另外一个人。那个拜托西门童在他回来之前替他照顾凌慕羽的朋友。

　　“公子……”
　　“唔……？”
　　“羽儿得见了那雷家的小姐。传闻果然不虚，她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美人。”
　　“可惜啊，这美人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西门童的无心之言刺得凌慕羽胸口一阵刺痛，强笑软言：“公子，有些话羽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羽儿有话，但说无妨。”西门童嘻笑地勾起凌慕羽的下巴。引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望向自己。
　　眼睫微颤，凌慕羽弱声软言：“在公子进来前，梵大公子和梵二公子将雷家小姐带回了玉楼春。羽儿曾告予公子，玉楼春的西楼不接外客。羽儿在玉楼春一年有余，只见妈妈用其招待过今日的五位客人……”
　　“他们的来头不小。或许该说……黄妈妈的那位入幕之宾背景着实不弱。”西门童打断凌慕羽的话。拇指下意识地轻抚他的唇瓣；他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军戎列阵前，清冷的蓝眸充满了从容和压迫。

　　“……能二次调动洛阳驻军……是高官贵胄……还是……”
　　叶轰落选后的抢亲，意料之中的到来，又在意料之外结束。
　　即使是江湖恶名昭彰大魔头，即使是带了教众们来仗势欺人，叶轰也不如梵玥般恶劣地拉来了军队百人，列阵雷府，拉弓满弦。

　　——雷蕾蕾我要了。

　　淡漠如叙述天气般地口吻，不容反抗的强势压下了包括叶轰在内的蠢蠢欲动。

　　“啧——！狐－假－虎－威——！”
　　西门童松开勾颚的手，甩身后仰，将自己摔回贵妃椅内。
　　凌慕羽识得的觅欢公子不是一个轻易沮丧的人，他应如阳光，灿烂煦暖。他总是招摇地来，招摇地走，宣告着他是他罩的人。
　　今夜，他却幽魂般悄然而来，郁郁寡欢。

　　——……羽儿，你为什么会喜欢男子……？

　　——可惜啊，这美人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他还是喜欢上雷家小姐了吧。
　　心口微微的又泛起一阵刺痛，凌慕羽轻笑，弱柳扶风的娇弱，“公子无忧，依羽儿所见，雷家小姐未必是真的爱上了梵二公子。梵大公子将她介绍与我们认识时，她躲在梵二公子身后，双手抓住他的衣袖，张望的神情却是兴奋不已。羽儿想，或许雷家小姐并非是真爱上了梵二公子，她对他或是一种不安时的倚赖。”
　　“不真的爱上又如何？她可以为了跟梵玥走而抛弃亲爹和夫君。单凭这份认定，她就赢了。”
　　梵二公子？啧，这女人连在玉楼春内都伪装成男人么？
　　西门童不屑地撇嘴，全然不记得今日之前，他还心中暗赞其与寻常女子不同的英气与自信。
　　凌慕羽又想了想，试探弱问：“公子可是因赌约之事而不悦？”
　　西门童郁闷地包抱头翻滚三圈半。

　　输了……一年……卖身……
　　哎，觅欢公子乐意为女子效劳，但要被个女人肆意驱使一年……还是那样的一个女人……他似乎可以预见到自己未来悲惨且无自尊的命运。

　　哎……
　　一年……
　　果然还是哥哥说得对，小赌宜情，大赌伤身啊，伤身啊啊啊啊啊！

　　次日风晴，日丽。
　　纸醉金迷的夜晚过去，玉楼春弥漫着散场后特有的寂静。
　　凌慕羽方服侍西门童洗漱穿戴完毕，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响起。
　　黄妈妈风情万种地对西门童福身一礼，“觅欢公子晨安，妾身受人所托特来请公子前往西楼一聚。”

　　玉楼春东楼奢华，北楼儒柔，南楼空灵，西楼则雅致。
　　清泉石上流，翠竹风中摇；桌上棋，杯中茶；书三页，剑两柄；一苑幽玄……
　　真TM雅致到反璞归真。

　　西门童纵观西苑。清风中，嫩绿的叶，粉色的花，细细的飘散在空中。石桌旁，梵上秋支手撑腮，垂睑读书，沉浸其中的专注划出一份静谧的空间，跟叶风花雨的气氛融洽如一，却跟其旁嘶啸剑光格格不入。
　　一往直前的果决，狂傲天下的霸道。
　　梵玥的武功之高，西门童通过两场比试是略知一二。如今见其练武，才让西门童明白，这武啊，还真如其人。
　　老话说得不假，人的个性是能通过武艺招式显露出来的。
　　像他西门童，唯有优雅的蛇魂针才最能衬托他的风流倜傥风度翩翩风花雪月霁月光风玉树临风风月无边～～～～～～～～

　　铿——

　　细长的银亮瞬间在双手间拉开，挡住迎头劈来的剑刃。
　　桃花眼儿一凛，西门童格开梵玥，阴郁地闷道：“梵小姐，将人请来却二话不说就劈头乱砍，似乎，不是待客之道吧？”
　　梵玥收剑回鞘，清冷的蓝眸浮现了一丝满意，右手扣左肩，上身前倾，微颔首。

　　梵上秋惊讶地看见梵玥对西门童行此礼，扣胸是比斗结束的互敬礼，而扣肩礼在梵帝国则是骑士对认为值得相交的对手所行的礼节。
　　梵玥，对男人，行扣肩礼……
　　梵上秋觉得这是仅次于来到一个没有神祗还男女颠倒的世界更惊悚的事情。
　　梵玥对雷蕾蕾的好，他可以理解。他的皇妹对女性严格的同时又格外的宽容。而对男人，她一向是谦疏有礼外，充斥了鄙视与不屑。
　　他还以为……梵玥仅是想利用西门童而已。
　　难道，他又猜错了？

　　‘欢迎西门潘先生光临寒舍。’
　　梵上秋循声望去，他皇妹平淡的嗓音中，夹带着不易察觉的自信和喜悦。
　　晨光中，西门潘掂了掂腕间的精绣钱囊，清了清嗓子，道：“二位昨夜捎信予在下，言称，若在下配合，则拙弟与二位的赌约时间将酌情递减。不知此言当真？”
　　梵上秋合拢了手中的《江湖密记甲卷乙册》，微笑，和声道：“自是当真。西门老板，请入坐。”

　　这日，梵玥和梵上秋跟西门兄弟谈了一笔买卖。这笔买卖，稍早的时候他们兄妹跟赵国大将军冷棋雨也谈过。
　　梵上秋捏着毛笔，细软的笔尖在宣纸上歪歪扭扭地书写出两个大大的汉字。
　　“佣……兵——？”
　　西门兄弟逐一念出，简单的两个字在他们口中反复咀嚼，思量，终化为眼中的迷惑。
　　梵上秋搁笔，点着那两字笑道：“没错，『佣兵』。我们希望二位与我们一同建立起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佣——兵——团——”

　　佣兵是赵国从古至今，乃至周边大小各国皆没有的概念团体。它的组成自由且随意，可一人独行，也可多人成团。
　　佣兵之上是佣兵公会。佣兵公会的责任内容有：一为，接受雇主发布的任务，将任务评定出人物等级，发布到行会之上。
　　二为，登记领取任务的佣兵或佣兵团。
　　三，根据佣兵或佣兵团完成任务的情况评定、升级他们的佣兵等级。佣兵团分为8个等级，从上到下依次为S、A、B、C、D、E、F、G，其中，E、F、G级被称为低阶佣兵团，C、D级被称为中阶佣兵团，B级被称为高阶佣兵团，S、A级被称为超阶佣兵团。佣兵也同样分为S、A、B、C、D、E、F、G级。

　　“等等！”西门潘听到这，插话打断，“为什么是『低阶』、『中阶』、『高阶』和『超阶』？”
　　梵上秋诚恳地回答他：“因为习惯。”
　　“哪里的习惯？『低阶』、『中阶』什么的完全不符合我们的习惯啊？说到等级的话，不应该是『甲等』、『乙等』、『丙等』和『丁等』这些才顺口吗？”
　　“……这些容我们稍后再讨论。接下来是第四点……”
　　“等等！”
　　“还有什么问题？”
　　“佣兵公会的前提是三个以上的佣兵团的存在，对吧？”
　　“是的。”
　　“佣兵团……是帮会？”
　　“佣兵团不是帮会。它跟帮会有些类似，都是有领导者，和服从者。但跟帮会不同的时，佣兵团讲究的是一个『信』字。对内部成员彼此间的『信任』并永不言弃；对雇主的『诚信』和绝对忠诚。佣兵团跟帮会一样，成员可以自由加入和退出，为了佣兵团的壮大而接受任务，换取利益。但佣兵团跟帮会有一点的绝对不同。那就是帮会的组建大小是帮会本身自由决定的。而一个正规佣兵团的组建，等级，以及任务的发布、接受，都必须通过佣兵公会。”
　　“这完全是不可能的。”西门童歪了脑袋，打个哈欠，“你们口中的佣兵团就形同江湖上的帮会、门派，佣兵公会就等同于一统黑白两道的武林盟主。江湖乱乱和和数百年了，从来就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武林盟主能够一统黑白两道。以道义为约束的江湖尚不能成，更何况是以利益为前提的佣兵？”
　　“佣兵确实是利益至上，但对雇主的忠诚是在以不违背三大原则为前提。”
　　“三大原则？”
　　梵上秋正色肃道：“勇气、爱和真理。”

　　呼啸的，西门兄弟直觉一阵强烈的冷风席卷而过。
　　抖掉身上的冰屑，西门潘双目放光地握起了西门童的双手，“弟弟啊～是爱啊～”
　　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西门童也握起了西门潘的双手，感动道：“哥哥～这都是爱啊～”
　　“做么？弟弟？”
　　“做吧，哥哥～”
　　“一切都是为了爱啊～～～～～～”
　　西门兄弟紧握着彼此的手，肩并肩，下巴对着朝阳仰起四十五度角，一半明媚一般哀伤地迎风流泪。

　　“咳咳，两位，我还没讲解完佣兵的概念。”
　　梵上秋提醒两位习惯性陷入兄弟爱中的兄弟，他们的话题，还在继续。
　　“哦哦，对了。关于佣兵团的等级，在下还有一点疑问。”西门潘从兄弟爱中爬回来，严肃地提问。
　　“请说。”
　　“『诶』、『比』、『西』、『滴』这些是暗语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这些还是习惯。”梵上秋依旧认真且温和地回答。
　　“哎，这样不行啊，梵公子。不能老依照你们的习惯来。要让我们也知道你这些东西表达的是什么东西啊。”西门童一副『你这样是不行不行的』的神情，啧啧道。
　　西门潘掂了掂系在腕间的精绣钱囊，眼睛盯着梵玥，轻声道：“有了佣兵公会统一调控的佣兵团和佣兵们，宛如变相的拥有了一群武装势力。依照二位与官家的亲密度……这佣兵怕不是变相的另一种兵役制度……吧？”
　　钱囊内铜钱碰撞的声音，合着西门潘轻而凝重的声音，一下一下，落地有声。

　　梵玥双手宝剑的身形，如剑优雅，又暗含了危险的气息。
　　西门潘面色随着她嘴角的微勾，而阴沉了下来。
　　愿赌服输，为了西门童，他可以为梵上秋和梵玥效命一段时间。但——要做官家的购，那便是身败名裂也不能的事情！

　　——官家？我们跟他，完－全－不－熟－。

　　梵上秋转述的话，让西门潘胸口一紧，他连忙追问：“那去雷家的那队弓箭手？”

　　——他们啊？借的。

　　西门潘打赌，梵玥板着一张冰块脸绝对比她面上出现别的表情时可爱多了。
　　往后的事实也证明了他此时此刻的猜想。
　　梵玥出现表情浮动时，有八成的机会带来负面的消息。
　　或许是对内，或许是对外。
　　总而言之，是不好的——

　　例如这次。
　　梵玥脸上竟然浮现了诚恳的神情，对他们说：
　　——借兵的代价需要我们一起来还了。加油吧。

　　“……掀桌了！你们两个狐假虎威的家伙！”
　　“加油还债吧！伙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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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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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国策◎楚策一》：虎求百兽而食之，得狐。狐曰：“子无敢食我也！天帝使我长百兽，今子食我，是逆天帝命也。子以我为不信，吾为子先行，子随我后，观百兽之见我而敢不走乎？”虎以为然，故遂与之行。兽见之皆走。虎不知兽畏已而走也，以为畏狐也。

　　狐假虎威，那可是值得好好学习的智慧和勇气运用的经典例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