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哥哥不姓林》栗果子

8、小番外

　　以顾长远的才智、背景和帝王对他的器重，不过外放五年，就足以让他坐稳了封疆大吏的位置，这一年年尾，正值外官每隔三年回京述职的时节，顾长远索性提前动身，从两淮绕路回京，他虽然不是顾家的正经血脉，但幼时到底受了顾家宗族的庇护才免去了许多麻烦，总是要回去祭拜一番的。

　　两淮之地极为富庶，即便是寒冬时节也熙熙攘攘热闹得很，这一日，顾长远见过顾家各位族老后，应其要求，由着顾家这一代几个想要出仕的年轻子弟陪着他在扬州城里逛一逛，说他们年轻，其实和顾长远也不过是相仿的年龄罢了。

　　临近河岸的茶楼酒肆干净雅致，楼上的隔间更是有格调的很，推开窗子，能够清晰地欣赏到河景，顾家的几个年轻人聊得正酣，突然听到窗外有靡靡之音中夹杂着女子的哭泣声传来，顿时脸色不佳，边小心的瞄着顾长远的脸色，朝中的顾大人洁身自好从不涉足烟花之地的事情天下人皆知，现在甚至有许多学子效仿，倒是成就了世间的一股清流。几个年轻人害怕顾长远心中不快，拂袖而去。

　　顾长远正垂眸向楼下看去，那传来靡靡之音的花船离这边还远，不过以顾长远的眼里还是能够看到趴在船舷上满面泪痕的女子，她穿着花枝招展的衣服，脸上上着浓妆，正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爱哥哥！赎我！！”

　　顾长远顺着那女子的视线望去，就见河岸上呆立着一个破衣烂衫的“木头”，即便是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想象到那股子悲痛怜惜之情。

　　顾长远收回视线，看向手中莹白杯子里荡起微微涟漪的酒液，无端端的就想到了那个曾经饱含期待跟人回到大观园里、最终却香消玉殒的女子……

　　仰头，一饮杯中酒。

　　看到那两个故人仿佛给这段回京述职的旅程开启了一个开关，顾长远又陆陆续续的碰到了些耳熟的故人。

　　从前就没有见过的那些人，如今也不过是擦肩而过罢了，倒是无端的勾起了他的思绪，令人不那么愉快而已。

　　临近京城，顾长远重临故地，当年的知客僧已经渐显老态，只是沉静祥和的姿态依旧，后山的寒梅迎着严寒盛开的正烈，曾经和他同行前来上香的两个女子却都已经不再了。

　　离开了五年，京城似乎已经不同，却又似乎没什么不同，五年前手段尚且稚嫩的帝王如今越发容不得人反驳和违抗，顾长远料到如此，也早就歇了回到京城和好友君臣得宜的心思。

　　京城里的顾宅有人常年打扫着，只是没什么下人，留在宅子里的管家慌忙着又添了批下人使唤，顾长远也由着他忙乎，安安静静的过了个年，只是年后离京的时候，使人将管家送回了宗族，交给族内老人处置。

　　那管家临被送走之前，脸色清白交错，身体瘫软在地，也没敢央求再见顾长远一面。

　　顾长远回到任职之地的时候，宗族的族老也放下了手中的信件，长长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