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攻略指南[星际]》糖豆公子

35、第三十五章

　　对周围的一切不甚熟悉时，普洛太太帮了薇拉不少忙。薇拉和维克商量了下，最终决定由薇拉出面，给普洛太太先借1W晶救急，如果不够用再补一些，至少先把眼下的难关度过再说。

　　早上维克正收拾行李，他把给薇拉的礼物，还有凯文帮忙录制的开学典礼演讲录像带留下。薇拉给他做了几样小点心，赫扎管家帮忙打包好，维克想把它们放在不易损坏的位置。

　　把晶币装进密封袋里，刚封好口，门铃声响起，薇拉打开房门，见芙蕾站在院门口外。

　　她终于规规矩矩走了一次正门。

　　将拿着密封袋的手藏在身后，薇拉走上前打开院门，问道：“有什么事吗？”

　　“昨天的事情，对不起。偷花，还有骂你，都是我不对。我这个人说话难听，不过脑，没修养，气急了什么话都说得出来。”芙蕾的脑袋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摁低了，她道：“你是讲道理的人，别和我这种没道理讲的人一般见识。”

　　“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薇拉等着她的后招，又问了遍，道：“你有什么话直说吧。”

　　“你……有钱吗？借我点儿吧。”

　　“你是在帮普洛太太借钱？”薇拉不由重新审视起芙蕾。面前的女子像软体动物一般，软绵绵依靠着院门，她还穿着昨晚那件风骚的低领连衣裙，从外在看来与昨天相比并无什么变化。

　　“哪儿那么多废话，借不借一句话的事儿，别磨磨蹭蹭浪费我的时间！”

　　挑起一边眉毛，薇拉忽然觉得好笑，借钱的有够大爷。她试探道：“我是有钱，但凭什么借给你？”

　　“你想怎样才肯借，说个明快话。”

　　“你答应我两个条件，立字据为证，立完我就借。”

　　“说来听听。”

　　“第一，你答应我，帮我看管半年花园，这半年期间不许任何人随便翻墙偷花。第二，以后不许说脏话。”

　　“……日。”这特么一个比一个难。

　　薇拉只是想刁难一下芙蕾，出一出以前被她当凯子钓的气，就算芙蕾不答应，该借的钱她还是会借。没想到芙蕾竟然一咬牙一跺脚，没思考多久就答应了。被这股气势震慑住，薇拉迷迷糊糊就将藏在背后的密封袋交了出去，道：“喏，钱在这儿。”

　　一把拿过密封袋，芙蕾脑筋儿一动就想明白了一切，她先是怒道：“你耍我！你本来就打算借钱的，钱都封装好了！”说完，她又喜笑颜开，把密封袋藏在身后，得意道：“不过没关系，正好字据也没立！”

　　“……”薇拉默了一瞬，觉得和芙蕾计较实在有伤身体，道：“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要帮普洛太太借钱？”

　　“因为我们都深陷穷困，面临着不尽相同却相似的问题。而且我比她强，没有一个儿子拖后腿，还比她年轻漂亮。”芙蕾见薇拉若有所思，仿佛知悉了她心中所想，冷笑道：“得了吧，你和我可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你最落魄也能吃饱穿暖，你还不够幸运吗？你在雨天睡过桥洞吗，体验过乞讨了一天被抢劫被捅了一刀还没钱治伤的恐惧吗，这个城市不会让你饿死，因为只要你肯找，每天都会有数不尽的剩饭剩菜，它只会使你的尊严渐渐疲软。你或许明白生活的艰难，但我面临的是生存的挑战。”

　　拿着密封袋退后几步，芙蕾道：“不需要立字据，我会帮你看管花园，但我没办法不说脏话，我低俗又放荡，势利且拜金，这是我的生存之道。你大可以看不起我。”离去前，芙蕾留下最后一句话，道：“正好我也讨厌你。”

　　在院门口站了一会儿，薇拉回过身，却见维克坐在立起来的行李箱上，不知看了多久。

　　她很少和维克谈起刚来平民区的生活，就如维克从不提在能源星受的苦。然而此时，内心却涌上一股强烈的倾述欲，薇拉道：“我刚搬来这里时，没有任何朋友，又郁郁寡欢，是她一次次来看我，陪我聊天解闷。后来渐渐发现她的图谋和陋习，我两人隔阂渐深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一直以来，我看到的都是她假的一面，坏的一面，直到刚刚，才发现她也有好的一面。我不是看不起她，只是为她感到难过，她再放任自己迟早会吃大苦头。”

　　闻言，维克能做的也就是拍拍姐姐的背以示安慰。

　　晚上没有休息好，从区通行站坐列车返回白银区中心尚需一个多小时，这大把时间不用来睡觉太可惜了。然而维克刚闭上眼睛，便有人前来打扰。前方的桌面被放上了一朵蓝色鲜花，一朵快要枯萎凋零的花，香气却浓烈得仿佛要燃烧起来，正是梦幻曲。

　　视线由花及人，来人身形高而修长，穿着剪裁合体的休闲款白色西装，长相儒雅但不讨人喜欢，因为嘴角的笑容像一只打着什么主意的狐狸，只会牵动提防和疏离。他站在维克前方，眼神示意了下梦幻曲，道：“先生，您的花掉了。”

　　“你是谁？”

　　“我叫欧文，在科里瑟大学读二年级。和你一样，正踏上返校的旅程。”

　　“我不认识你。”说完，维克再度闭上眼睛。

　　“昨天晚上，我参加了德菲先生的舞会。本以为那会是相当无聊的经历，直到我遇到了它。”欧文拿起那朵花轻嗅了一下，道：“真不可思议，任何认识它的人都会被这浓烈的香气吸引。它并非即将枯萎死去，也许它是要在香气中重获新生了。”

　　“更美妙的是，昨天我遇见了它，今天又遇见了你。”在维克冰冷戒备的目光中，欧文将那朵蓝色的花举至维克面前，像是对花说，又像是在对人说：“我相信缘分，愿等你重获新生。”

　　“我还相信，我们的缘分不会止于此。”

　　他并没有将花留给维克，这个莫名其妙的人说完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就带着花离开了。

　　返校后给凯文打了一通电话确认这家伙儿没有被人欺负死，挂断电话维克只想趁着还没上课前睡一觉。他提着行李箱走出升降梯，却在自己的宿舍门前看见一个让所有疲惫统统飞走的人。

　　“莱恩少将？”

　　有一瞬间，他很可耻地想像个小孩儿一样扑过去给个熊抱。维克觉得突然冒出的想法太荒唐了，于是他心虚地站直了身子表现出严肃和克己。

　　“听说你得了第一名，很抱歉身负要事，没能来参加你的开学典礼。”

　　‘没关系，知道你不能来我录好了录像。’维克在心里默默回复。一向狂气得不行的人居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然而话语中还能窥见那股独有的骄傲，维克道：“不要紧，还有四次第一名等着我，四次开学典礼随你挑。”

　　若是换了旁人，莱恩或许觉得对方在说大话。然而话从维克嘴里说出，莱恩又觉得理所当然。维克长高了不少，成熟多了，莱恩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摸摸维克的脑袋，却突然醒悟过来随便摸头这举动似乎有些轻视这个已经长大的男子汉。为再不能抚摸那头柔软的卷发，莱恩心里涌上些惋惜。

　　一只手抓住了莱恩僵在半空想往回收的手腕，接着柔软卷发主动凑向了掌心，熟悉的触感如同转化剂，将刚刚诞生的惋惜变为了淡淡的愉悦。

　　“你记一下我的通讯号码，以后有事情尽量联系我。”莱恩说道。

　　越深入交际，维克越发现莱恩这个人的优秀。这种优秀不仅仅局限于个人能力，还在方方面面。他明明有能力查到自己的通讯号码，随随便便就能取得联系方式，却选择亲自上门拜访。他有特权可以直接进入维克的宿舍，却选择尊重维克的隐私等在门外。

　　如果要细想，维克能想出莱恩的一百种一千种好。他想着，忽然轻轻的原地蹦了一下，幅度不大并不会引人注意。如果再不发泄一下，他也许控制不住自己跳起来熊抱莱恩。

　　两人交换了通讯号码，莱恩将左手一直提着的袋子交给维克，道：“疗养夹克，配合外敷药对你背后的伤有好处。给第一名的礼物。”

　　这一招维克有些招架不住了。接过袋子，他舔了舔嘴唇，试探道：“莱恩少将，如果我对你做一件有失礼仪的事情，你会生气吗？”

　　“对我个人？”

　　“只对你。”

　　“不会。”

　　下一秒，莱恩眼前的少年突然一个前蹿飞扑过来，双臂环抱住他的脖子，两只长腿夹住了他的腰，温热的呼吸吹拂在耳边，像三月里最轻柔的飞絮，把春意藏在微痒的触觉里。

　　维克道：“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两件礼物！”

　　终于还是没忍住，像一只考拉一般挂在了莱恩身上。莱恩身体僵硬，恰好宛若一株高挺的树干。维克在他耳边低沉的笑，那笑声像一阵风，把飞絮从耳朵里吹落到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