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作品随笔鉴评集》纳兰佩紫

12、《说英雄》系列里的那些女子-4

　　《说英雄》系列里的那些女子-4

　　——《说英雄数是英雄》系列人物鉴赏之十一

　　（继续接上回）

　　其实写完上一小节，雷纯篇的标题含义便很明了了——绝弦凝霜雪，知音再无人。怎会如此呢？却还是和方应看篇说的一样，所有人的际遇都体现出说英雄系列最大的主题，也就是命势无常。局势造就了苏梦枕，成就了雷纯，可他们彼此相争乃至最后，却似冥冥注定的命运。人在命运设下的局中，除了关七这样武力、悟性通神能够逆天改命的神，谁又能挣脱呢？配置奇高，运势极好的温柔也不能，所以温柔遇到了劫。

　　温柔心智虽是黛玉低配，却是如黛玉般不理尘俗，只追求一心人的痴儿，痴情的人，遇到的自然是情劫。

　　《温柔一刀》里，白愁飞虽不爱温柔，却撩得她少女心萌动，又懵懂不知如何处理，误以为那便是爱情，在脑海内将理想对象的特质加诸于想象中的白愁飞身上，遂一步一步爱上自行美化版的白愁飞，这心思转变被作者写的极为细腻真实，尤其是《伤心小箭》里，温柔决定去金风细雨楼找白愁飞，那一段纠结辗转的心理写的特别入味，真是女作家也未必能把握得如此惟妙惟肖——温柔为了见心上人，先是精心梳妆打扮，却又想起自己这样子落入白愁飞眼内，让他知道自己为了见他这么‘为悦己者容’，实在有点丢脸，所以又把做好的发型拆掉，一盆水把妆容全洗了，换了件随意些的服装。可是洗干净了又觉得哪里不对，于是重新坐下来又稍微收拾了下。用现代话来重现那个场景，就是女孩儿约会前先穿了件晚礼服，化了个浓妆，发现太艳丽郑重了，赶紧洗了脸换套家居服，可又觉得太随意了，于是再次换了个连衣裙，化了个裸妆，才忐忐忑忑的出了门，可不是把小姑娘去见男神的百种心思写活了？也就是这里，我们才看到了温柔忸怩、羞涩、纠结的一面，这一面一般是看不到的。

　　通常情况下的温柔，用原书话说是一个‘一点也不温柔的’温柔，她美丽，可是穿的‘不男不女’，‘不能把她当女孩子看’（白愁飞语），她侠义，遇到该管的不平事就一定不会坐视不理，要出手主持正义，初登场便是对付六分半堂拐卖儿童的厉氏兄妹等人，再来江上参与救雷纯、三合楼为救雷纯向关七出刀，以及《一怒拔剑》里，多少人认为天衣有缝是被温柔害死的而迁怒于她，但仔细看书就会发现，当时天衣有缝自花府救出温柔后，温柔自身已毫无危险，却惦记着花府里被任劳任怨毒害了的武林群豪，央求天衣有缝去救大家，天衣本来不想去，温柔软磨硬泡逼着他去，并且认为自己的好朋友方恨少也陷落在花府，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得救，所以天衣如果不去，她就自己回去与朋友同生共死。天衣有缝答应温柔，回去救下了方恨少，本来这个时候可以走，不过方恨少也是想方设法激天衣把群豪一起救了，这才惹出天下第七，两人对拼之后，天衣重伤，本想强装镇定糊弄住天下第七，把局面稳住，不过方恨少关心则乱，表情露馅，让天下第七知道天衣有缝受了重伤，于是一路死追，最终杀死了天衣有缝。

　　发生了这种事，不去怪天下第七为虎作伥、生性凉薄、下手残忍，反倒去怪温柔、方恨少连累了天衣有缝，这什么价值观？如果没有温柔、方恨少插手且再三搅局，花府一干群豪绝拖不到王小石回来主持大局，早就被杀的杀，被控制的控制了。

　　所以温柔做的对吗？对！该做吗？该！温柔是让天衣送死自己躲在后面享福吗？不是！如果不是天衣怕她出事，点了她的穴道，温柔一定会跟着回去救人。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但侠心不该分大小。明知不可为但义所当为而为之，不是只有成功才值得敬佩，失败者就不是侠客了吗？那这种想法和新闻‘碰到落水者毫不犹豫跳下去救人，结果壮烈牺牲’下面那些嘲讽救人者‘不自量力’等说风凉话的回贴有什么不同？如果你走夜路被坏人持刀劫财劫色，危在旦夕，难得有人路过，你是希望他‘不自量力’的来帮你，还是‘事不关己’的远远躲开？你眼看自己的男神、女神走上歪路，你是要袖手旁观看着他/她一错再错，还是去劝他/她改邪归正？（在这里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我以前写《笑傲江湖》评论时，批判令狐冲身为华山首徒但对门派贡献不够时写的一段话：【你们该不会想说，剑宗夜袭的破庙一战里，学会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冲化身救世主大展神威拯救了华山全员，就是他唯一的贡献吧？身为华山弟子，那个时候都应尽展所长奋勇拒敌，每个人都是这么做的，令狐冲武功高些，所以成了救世主，其他弟子武功低微，但也没有摇尾乞怜，每个人能力不同，但为门派尽忠的心都是一样的。那些因为武功低微，所以被剑宗杀了的华山弟子，因为没有成为救世主，就对门派没有贡献了吗？所以比起其他（哪怕是很普通的、很一般的龙套）弟子来，令狐冲身为大师兄，做的远远不够。】这个观念完全可以顺延到温柔身上。花府惨案，温柔能力不够，对解决这件事的贡献确实不如武功高强的天衣、王小石大，但她不只牵挂自己安危，一心想救助别人的侠义，和王小石有差吗？她以身涉险，真心想劝诫自己的男神也是朋友的白愁飞改邪归正，这种朋友不难得吗？）

　　只有处在被温柔倾力维护、救助的一方的立场上考虑，才能发现温柔的可贵。碰到危急关头，有的人出手，是因为他有能力管，或者有利可图才管，但有的人完全是觉得自己应该管，为了公平正义必须管。前者是聪明人，后者是现在世人眼中的蠢货，可是，谁也不能否认，这种‘蠢货’越多，世道、风气才能越好。

　　只有理解了这一点，我们才能发现，温瑞安为什么要给温柔这么高的配置，因为温书的大环境是非常现实的，在现实的社会里，温柔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这么高的配置，早就壮烈牺牲了，还要落得个被世人嘲讽‘不自量力’‘充英雄装好汉’的下场，温瑞安明显就是想要维护这一息微弱、颤哆、在凄风苦雨下努力燃烧的正义火苗，才给温柔设定了远超俗世力量的身家背景，连武功都给她设定成有足够保命本事的顶级轻功，让她能够尽情发声、出手而不至于危害自身。也让觊觎她、想利用她的人掂量掂量，自己侵害了这姑娘，到底能不能毫发无伤！

　　从最初的《神州结义》系列到《说英雄》系列，温瑞安不仅文笔愈加精湛美丽、自成一派，设定能力、写作手法也到达了自身的顶峰，所以耐人寻味的细节就变得更多。在这部书里，温柔已不仅仅是一个角色，而是一个符号，一种象征。在《天下有敌》里，狄飞惊回忆与雷纯那‘经霜更艳、遇雪尤清’的一夜时，曾想过那或许是自己的温柔乡、英雄冢，但那是寂寞许久后一次热烈的相拥，使狄飞惊沉浸其中，难以忘怀，而白愁飞明明没有得手，也表现得根本不爱温柔（只想X她），却为什么最后也‘英雄气短’的放过了温柔？

　　那是因为，对每个人来说，温柔都是理想乡般的存在，是所谓‘温柔乡’。不仅是理想主义者向往，一些现实主义者同样神往。一个人，不论多么利己主义，多么追逐实惠，都难免心底会留一点或大或小的温柔乡。每个人都希望别人能这么对待自己：不计利益，不较得失，不怕危险，真心的，诚意的，不欺骗自己，倾力帮助自己。大部分人都做不到这样去对待别人，但大部分人都希望别人能这么对待自己，所以，极其现实的雷纯、白愁飞，一个碰到温柔受辱愿意以身代替，一个情愿死也不拉温柔下水。

　　大部分人只看到了雷纯代替温柔受辱，认为雷纯高风亮节，温柔该死；大部分人只看到了白愁飞最后放过了温柔，认为白愁飞人性尚存，而之前温柔被白怎么对待都活该。可是，却从不想想，雷纯、白愁飞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雷纯、白愁飞对谁都这样？

　　汉水上，温柔参与救了一次雷纯，虽然不可否认她武功低微，主要出力的是王白，但这次相遇，只有雷纯欠温柔或多或少的一点，没有温柔欠雷纯的。温柔见雷纯娇弱，认为她不会武功又美貌，孤身行路很危险（我最欣赏温柔的一点便是她虽然美貌，却从不嫉妒别的美貌女子，对雷纯、对朱小腰的美貌都是欣赏的），便自告奋勇说要‘保护’她。而这句话，不只是当时管用，有效期居然长达一年以上。三合楼上，关七要抓雷纯，温柔救她，竟然和苏梦枕救爱人一样，不要命的替雷纯挡着关七，还向这位天下第一高手出了刀。这个举动在雷纯心里的震撼，一定大于苏梦枕。为什么？

　　因为苏梦枕救她，一来有未婚夫的立场，二来有布局者的责任，雷纯一眼看明局势，就心安理得被他救——‘你拿我布局，当然要护我平安，不然你堂堂苏梦枕，有何面目去见我爹’——而温柔凭什么救她？温柔毫不欠她，两人说实在的也就一面之缘，没什么深厚感情，温柔完全是觉得自己会武而雷纯不会，认为雷纯比自己娇弱，所以义不容辞的担当起保护者的职责。现在有几个强力者有这种责任心，认为自己比别人强就应该让着、护着别人的？现实里这种人基本没有，所以晶莹剔透的雷纯，不管温柔是否武功低微力所不能及，但她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就领了心意承了情。日后温柔受辱，雷纯仅以身代，也是在还这份情。（所以雷纯格局比宝姐姐大，不仅是因为江湖题材里女人能做的事更多，而是在《红楼梦》里，宝姐姐听到别人秘密后怕被发现，下意识栽赃嫁祸了黛玉，黛玉却从未得罪过她，而雷纯虽吃过温柔小醋，却还是记她的好，还她的情。以及对雷纯来说，她可以用身体笼络狄飞惊，被歹人欺侮也只当是被咬了一口，替温柔挡灾，虽然自己吃大亏，但也并不是全无益处，至少王小石、温晚得谢她一辈子。）

　　虽然雷纯和温柔都不是我大爱的人物，但这两个女孩之间的感情，一直是让我很喜爱的，温瑞安作为一个男作者，却能写出这样两个性格、行事、作风、追求全不一样但各有各的美好的女孩子，还让她们产生了这么珍贵的感情，实在是令人感慨、感动。

　　再多说一句，温柔不止是三合楼上拼命救雷纯，两人被六分半堂软禁时，温柔也对雷纯说‘我会保护你’，再到碰见那‘邪神一般’的恶徒时，温柔又是毫不犹豫践行了‘我会保护你’这句声明，首先挺身护在雷纯身前，质问其‘你想怎样’，并准备拔刀的，只是来人武功太强，一招便制服了温柔，准备侮辱之，才惹来雷纯手执发钗刺他保护温柔，没成功后便宁肯身代的。

　　而雷纯这样的女子，若非有个自认强者的傻子如此几次三番不要命的护她，她会对谁都如此吗？

　　有人认为温柔任雷纯代替自己受辱事后连句谢谢也不说，可也不想想那场景下说谢谢合适吗？？温柔衣衫破碎，被凶犯狠狠踹倒在地，努力忍痛，挣扎爬起，看见这坏人伏在雷纯身上，第一反应不是害怕、退让，畏缩、哭泣、而是听到有人就立即呼救，更是直接参与战团拔刀砍了那人的后背。

　　再说《伤心小箭》里，温柔纠结了半天自己着装问题，终于最后穿了身比较正常的服饰去见白愁飞，你道她是干嘛去的？自投罗网的蠢货？为了见男神不要脸面性命的脑残粉？当时温柔暗恋白愁飞，只有王小石知道，白愁飞隐约察觉，但温柔可是没有告白的，她认为她和白愁飞之间的关系是朋友，便以朋友的立场，进了金风细雨楼。

　　可这个姑娘平时虽然行为有点鲁莽、脑子有点不够机密，但对男神，却没有完全冲昏头。白愁飞见她上楼，心怀不轨，吩咐手下端下了药的酒菜上来，结果非常迷恋白愁飞的温柔发现这一点后，罕见的生了气。

　　前面我们分析过，温柔其实并不任性、小气，《温柔一刀》里，白愁飞莫名其妙对着无辜的她开了几次低级嘲讽，甚至把一个天之骄女调笑成了婊子，但温柔也都是气一阵就算了，心想‘我宽宏大量原谅他’，可是白愁飞这一次，完全没有尊重温柔，把送上门的妹子真当成玩物来处理，踩了温柔底线，她真的生了气，并且做出了‘报复’。（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想X我？）温柔再不济，毕竟是温家的妹子，闻出来酒菜里有药，就反手给白愁飞下了药，白愁飞太过小瞧温柔，完全没防着，冷不丁闹这么一出，就给温柔制住了。

　　虽然之后温柔因为涉世未深又心软，被白愁飞花言巧语哄骗消了气，又给他解了毒，但单看这一手反制，这个端正的态度，就强过绝大多数武侠小说里类似感情戏的女角。比如穆念慈之于杨康，风四娘之于萧十一郎，甚至小龙女之于杨过。注意，这里单说的是感情处理上，并非指的是温柔整体强过这些女性——穆念慈痴心错付杨康，是在未肯定对方诚意的情况下，被花言巧语骗了身子的；风四娘中了春药，萧十一郎毫不抗拒与她发生一夜情，事后得知风是处女后表现竟然是‘害怕、后悔’，风四娘居然就这么算了，再也不提这事，还继续当萧十一郎脑残粉（对着自己并不喜欢的中了药的女性竟然趁人之危，难道‘我要帮你解毒’的这借口真的好用？）；小龙女被欧阳锋点倒，被尹志平□□时，误以为对方是杨过，而当时她和杨过并未互相表白，突然被占便宜竟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表现得顺从而欢喜，事后更是以妻子姿态自居，连温柔都知道这是不对的要反手下个药给白愁飞点苦头尝尝，这些女子却甘之如饴，说在感情处理上温柔强过她们有什么不对？

　　而之后白愁飞的策略从用强变成怀柔，对着温柔款款说情话，装可怜，说得自己多么孤独多么不被人理解，一般被套路的都自愿献身了，温柔的反应是怎样？

　　白愁飞告诉她自己被王小石打伤，不得已才躲着她，让她误以为兄弟俩是争夺她才起的争执，又信口编了一堆悲惨往事博同情，温柔被他说得流下了泪，十分替他难过，坚定表示‘原来大家都错怪你了，你放心，就算没人理解你，我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愿意和白同甘共苦，态度十分坚贞诚挚，可她仍旧没有因此冲昏头，没有被男神温言软语哄得意乱情迷就忘了此行目的，她眼泪还没干，妆容都花了，说的却是‘你不要对付小石头好不好？我知道他不会无故伤人，你不要对付他好不好’？就算温柔喜欢白愁飞，但她仍然是一个好朋友。白愁飞说王小石打伤自己，她仍然要说王小石不会无故伤人，希望白愁飞能答应自己，不要对付王小石。即使是男神演技甚高，唱作俱佳，即使已被撩得意乱情迷，温柔仍没有失去自己的判断力，没有被白愁飞的说法哄住而掉头为了男神去对付王小石，反倒坚持认为王小石是好人，央白愁飞不要对付他，这话显然证明了，温柔心里清楚的很，白愁飞和王小石之间，错的是白，对的是王，所以她用的词才是让白不要【对付】王。

　　一般武侠小说里，自己视之为男神的做了错事，女角色大多是为了男神开心助纣为虐的，极少数不帮衬的，也多袖手旁观，一切都是因为‘爱’。可温柔不。这妹子三观正，且很难蛊惑，她既不助纣为虐，也不能袖手旁观，她要来劝诫男神‘改邪归正’，不能一错再错。

　　所以我们回头看，《温柔一刀》时，白愁飞对温柔不屑一顾，后来跟王小石调侃，说娶温柔能得温晚助力，完全是为利益考量，但到《伤心小箭》时，白愁飞先是对温柔之美动了心，那晚的白楼上，温柔美得惊心动魄，甚至让白愁飞感到‘心慌’，却又有回家的温馨。纵使心中千百种龌龊念头，也曾想强夺了温柔之身，临终却还是没忍心拉着温柔一起死，那是为何？是因为这些年相处下来，结合他最后的处境，才终于真正懂了温柔的好，舍不得毁掉这样一个女孩子。白愁飞临终前众叛亲离，身边没有一个忠心于他、肯为他着想的，手中抓住的这个女子，却是唯一一个始终记着和他的一点点交情，端着一点点喜欢，真心诚意为他的，就连劝他不要对付王小石，也是不想他们兄弟反目，盼望他能走回正道的。而这个真心为他的女子，既美貌，又讲义气，心地还好，更难得的是自尊自爱，从没有被他虚伪的花言巧语迷倒，心里藏着再多喜欢也没有昏过头，没有被他拿下，他不用强竟然还得不到这个痴心于自己的女子！等白愁飞终于看懂了温柔的真和温柔的珍后，才真的无可避免的爱上了温柔，只可惜为时太晚，那时他已走到了末路，所以，就这样吧！有时候，一点喜欢，是占有，真正的爱，却是放手。所以白愁飞终是放了手，不肯再伤害温柔。

　　只是不知他最后放手的时候，有没有一点后悔？若白愁飞能早一点领略到温柔的美好和珍贵，早一点爱上她，岂非早就能如愿以偿，娶此娇妻，配置极高，何愁大业不成？江湖多一对神仙眷侣，《说英雄》也能少一段暗黑悲剧。只可惜这部书的主题本来就是命势无常，命运和局势剧变如斯，谁一开始能想得到呢？

　　而王小石从来情场失意初心不改，温柔繁华历尽依旧天真，最终他们能走到一起，不仅仅是般配，而且是温暖人心的。是《说英雄》后期走向越发黑暗的故事里，难得的一抹亮色。王小石不爱权力，当年风雨楼苏白争权，王小石一直是逃避状，有‘红楼’宝玉的精神特质，名为‘石’，实为璞玉，再加上前面说过温柔的感情追求和精神世界是低配黛玉，透过表象而看本质，两人都是侠骨柔肠，三观其实是很合的，而王小石有‘石’，温柔有‘木’，倒也真暗合了《红楼》里木石前盟的一段佳话，只是《红楼》里宝玉、黛玉是悲剧结尾，希望江湖上的这一对璧人能打破宿命，缔造传奇，为《说英雄》这个越来越残酷现实的世界，留下一点精神、一线希望吧。

　　Ps：

　　温柔有一点我很不喜欢。

　　苏梦枕是温柔的大师兄，书中说他是很疼温柔的，疼爱程度让雷纯都有点嫉妒，而温柔似乎对大师兄的感情远不如和王、白近，白愁飞背叛、迫害了苏梦枕，温柔求白愁飞不要对付王小石却没有为她师兄讨个说法，这我很不爽。（不过原著书中白愁飞一直未公开承认迫害苏梦枕，对外宣称论调一直是‘有人犯上作乱，苏梦枕下落不明，白愁飞替苏报仇后继任的楼主’，可能温柔情感上不愿意接受男神和师兄反目成仇，而选择相信了白的官方说法，这虽然说得通但我就是不爽……）

　　顺便说温柔去见白愁飞结果害死保护她的火孩儿蔡水泽的事。虽说书迷群体里有个通常印象是因温柔莽撞行动而害死不少人，但实际上全书中，明确为温柔而死的（你也可以说是温柔祸害死的）只有蔡水泽这一个人，但是首先，蔡水泽为了正义，为了保护朋友而死，他是英勇的，是伟大的，其次，温柔去见白愁飞，并没有请人保护自己，是朋友自愿来维护她的，她主观上没有拉着朋友一起倒霉的意图。第三，温柔是为劝朋友改邪归正，蔡水泽是为保护朋友不受侵害，两人都是好人，做错的是白愁飞，该指责的也是白愁飞，而不是责骂温柔连累了朋友。这么说的话，方恨少、唐宝牛打了皇帝和蔡京，连四大名捕都暗暗叫好，但他们因此触犯天条不日问斩，为了营救他俩死了不少英雄儿女，其‘祸害’程度远远胜过温柔，但也没见因此有人过多声讨，书中正面人物也对他们的行为是持褒赞态度的。所以，虽说有些事看结果就行了，但有些事还是需要看动机的。

　　于是：

　　3：怎堪绝弦凝霜雪，从此知音再无人

　　4：丹愚缘何寂寞久，问君可曾解温柔？

　　《说英雄》系列里的那些女子之3、4雷纯、温柔篇至此暂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