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湖泊》玲珑亦老

2、人鱼的传说

　　社长见我们似乎没什么激情又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弹，“如果我们拿到第一名还有三万块钱的奖金。”
　　“三万？”唐荻倏然立直了身体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反应过激马上又软了下来装作满不在乎的说，“才这么点奖金啊。”
　　我听到唐荻暗笑了一声，略一思索后站到了大家面前，“我有一个想法你们可以听一听”
　　说前她还朝我歉意的笑了一下，当时我心里一咯噔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
　　“我觉得我们可以趁这个假期出去旅游一下说不定会有灵感，找一个有历史有传说，而且有山有水的地方说不定能拍到不一样的风景。”
　　“哪有这样的地方，再说四天够了吗？太远了的我可不想去”唐荻说完扶着腮帮一脸不感兴趣。
　　“有啊，而且不远，就在赵乙老家，四天足够了”
　　果然，大家的目光立马转向了我，“我老家确实是山清水秀，不过我十年没回去了，你们要去的话我找人安排一下，至于小灵说的传说。”我转头看着她。
　　“之前我和你说过的美人鱼吗。”方灵巧笑嫣然道，“我给大家搜一下，新闻上都报道了。”
　　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我马上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回去一趟还可以顺便给外婆上柱香。
　　一听到美人鱼老赵可就激动了，“在哪在哪让我长长见识。”说着就把脑袋凑了过去。
　　方只见一个醒目的标题赫然出现在眼前，“兰沃村美人鱼事件疑云”
　　报到提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曾在我们村发现过美人鱼的踪迹，还有人还拍了一张照片。
　　在一顷碧湖中美人鱼独坐在礁石上，美丽的人鱼尾若隐若现，由于像素太差又是在黄昏时候，兼之是在湖岸拍摄的，美人鱼的照片显得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辨认出是一个美貌女子。
　　新闻上说当时吸引了数百的美人鱼爱好者争相前往，但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美人鱼，她就这么消失无踪。
　　老赵看到这个照片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却心里一沉眼睛死盯在湖面上。
　　心里也乱了起来，这不就是我噩梦里出现的那个湖吗。
　　难道我的失忆和它有关。
　　老赵在一旁惋惜着不能一睹人鱼真面目，社长却走到我面前。
　　“小乙，你觉得怎么样。”
　　我从纷乱的思绪里醒了过来，做了一个我这一辈子都会后悔的决定。
　　“行，没问题。”社长露出志得意满的笑仿佛奖杯近在眼前。
　　“那我们就趁清明去小乙家旅游一趟，所有费用我来出，如果能拍到传说中的美人鱼自然是最好，没有也能把湖泊和美人鱼作为我们的素材来使用，大家有没有其他意见没有的话就散了吧，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发。”
　　唐荻眼珠子一转刚刚还在抱怨的她一想到接下来的假期都可以和陈诺在一起度过了，难掩开心的一口答应了。其余几人也没有意见，出门的时候后方灵跟了上来，双手合十嘟着小嘴一脸歉疚的看着我，“抱歉啊没有提前跟你说一声，我也是听社长这么一说才临时起意的，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我原来也打算回去一趟，等下你记得多带点防蚊虫的，乡下蚊子多。”
　　“行”她甜甜的笑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我亦在下完课后回了一趟家，毕竟联系老家住宿的事还要靠母亲。
　　这是我极少一次向母亲提出要求，母亲听说我要回老家迟疑了一下，“小乙啊，你去哪里妈妈都支持，可是老家的话？”
　　“老家怎么了。”她的态度令我起了疑，我总觉得她们有些事瞒着我。
　　“妈，当年我到底为什么会失忆。”
　　母亲听了这话如临大敌，焦心的转了几下又坐回了沙发上“我也不知道啊，当时我们回去的时候你已经，嗳，只知道你是在湖里溺的水。”
　　我落寞的叹了口气，当年我病重的时候父母立马赶了回来，可那时候我已经认不出她们了，倔强的父亲见了我这样也落了泪，一年后外婆病逝了我顺理成章的被她们带到了城里。
　　“妈，这次不光我一个人大家也会去，而且我想回去给外婆上柱香。”
　　母亲这下也不好反驳了毕竟外婆含辛茹苦的带过我，她皱着眉一脸欲言又止。
　　“对了妈，我们村子曾经有人发现过美人鱼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母亲听了这话站了起来，一脸煞白的看着我，“你，你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你回去可以但千万不要靠近那个湖泊。”
　　“为什么？”在我再三追问下母亲只是喃喃着。
　　“有东西，那里面有东西。”
　　至于有什么她也说不清只是一个劲的叮咛我不要靠近那里。
　　当时我还当母亲只是怕我再度出事，毕竟自从那次后我就有轻度的恐水症，思及我的噩梦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母亲的眼神里透着恐惧，在我的再三保证下才肯答应为我联系老家的人。
　　母亲打了一通电话告诉我住宿的事有着落了。
　　“你们到时候就住在村长家，他儿子去城里打工了家里暂时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房子也是村里最大的住的下你们五个人。”
　　“谢谢妈。”我感激了看了她一眼她却显得心事重重，晚上我还看到母亲跪在我家供奉的观音菩萨像前祈祷了很久，她定是在求菩萨保佑我，我在一旁看着她低首敛颌虔诚的样子心里突然酸酸的。
　　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阔别故乡十载，外婆的坟头上都该长满绿草了，我盘算着在小镇上买些纸钱，就这样模模糊糊捱到了天明。
　　临行在即母亲又诸多嘱咐，我嘴上虽然答应的很快但我心里清楚湖是非去不可的。
　　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大家都轻装简行，唯有唐荻拉了个大箱子。
　　“唐荻我们只去四天，你带这么大一箱子到时候山路可不好走。”我在一旁提醒了下。
　　唐荻倒满不在乎“就算是去四天该带的还是得带上，你放心我又不让你帮我提。”说完伸手就把行李递给了赵东。
　　赵东果然屁颠屁颠赶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唐荻自己倒悠哉的拿着胡乱拍的照片挨到社长身边去请教摄影技巧，其实一双眼珠子全在他身上转溜，哪有半寸心思在照片上。
　　真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方灵就势把我拉到了一边，吐了下舌头道，“你就别管她了随她吧。”
　　我耸耸肩无奈的摇摇头只是可惜了赵东这颗全然交出去的心，看来注定是打水漂了。
　　从学校到老家距离倒不远三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可是兰沃村地处偏僻马路才刚刚修建起来所以下了车后我们又等了一个小时，才等到全天唯一的一班大巴车。
　　上车后车子有些拥挤，由于是修的土路所以大巴开起来特别颠簸，车厢里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唐荻掩着鼻子，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臭味发出的源头，一个打扮十分土气满脸褶皱的老妇人正提着两只鸡，鸡用虽绳子拴着但依然蹦跶个不停，不断的扇着翅膀看得人心惊肉跳。
　　鸡的脚下还有着几滩鸡屎，同车的人大都是些农民对于这样的境况是见怪不怪。只有我们几个蹙起了眉头方灵也把鼻子掩上。
　　老妇人似乎注意到了我们的动作朝我们看了过来我只好歉意的笑了笑，她也没有在意回过了头就在她摆正身体的那一刻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女孩打扮的十分古朴，梳着两条羊角辫穿着一身宽大花衣服，显得有些寒酸。
　　小女孩眼珠子滴溜溜的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眼神阴惨惨的让我心里发寒。
　　我四顾了一下发现除了我没有人在意她，我注意到她的蓝裤脚下还在滴着水，我本想询问一句她却把目光收了回去又坐在老妇人身后，我心下不安下意识掏出相机暗暗对准女孩拍了一张。
　　女孩听到声音回头瞪了我一眼，我心一惊正想说话旁边的方灵却扯了扯我的袖子，“晕车药在你这吗。”
　　看到她煞白的脸孔我赶紧掏出给她。
　　唐荻也在一旁不耐烦的催促着，“怎么还没到啊。”
　　“快了快了。”我出口安抚了下，见大家都有些疲惫，方灵半倚在窗边闭着眼睛修养心神。
　　。因着这个小插曲我暂时把小女孩抛到了脑后，等我再回过头时小女孩却已经不见了，我猜测是在中途哪站下了车，脑海里却总是她那双阴测测的眼睛和滴水的裤脚。
　　车子在羊肠道上颠簸，密林深莽中每一个转弯都令人后怕，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拐到了小镇上，小镇上倒还算热闹各种小商店应有尽有，我和社长商量着买了一些水果糕点打算给街坊邻居送去，随后我又拣了个小摊买好了往生钱，香烛和鞭炮。
　　顾及到女生我们几人寻思着喊一个车把我们送到村里去，正和车主商量价钱时我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喊我的名字，“赵乙。”。我回过头去马上喜上眉梢。
　　“村长。”
　　我几步跨过去一番寒暄，没想到在会在这里遇到他，这下好了不愁找不到路了。
　　“村长您身体还是这么健壮啊都快七十岁的人了。”
　　“哪里哪里，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啊，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看一次。”
　　“学习忙嘛，学校难得放一次假。”
　　村长眯着精明的眼虽说是68岁的人了腰杆却依然笔直，身材不高不矮，精瘦有力气势沉稳，我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他的脚。
　　“行啊，牙子有出息了考上了大学，这几年你是不知道啊村里的年轻人都到城里找活计去了，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我儿子你还记得吧。”
　　我赶紧说记得其实心里压根没有印象了。
　　“他出去几年了也没见回来一次，你肯回家给你外婆上柱香，算你有孝心，后面的是你的同学吧。”说完瞅了我后面一眼。
　　未待我介绍社长一个箭步上来几言几语就把村长哄的是眉开眼笑，其他几人也笑着打了招呼。
　　我看气氛很融洽心上也放下了一块石头。
　　村长的目光在唐荻，方灵身上流连了几下，最后说道“跟我来吧，我给你们找辆车。”
　　我们跟在村长身后其他几人这才注意到他是个瘸子。
　　赵东附在我耳边小声的问我，“村长怎么瘸了。”
　　“从我记事起就是这样了，原因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不要在他面前提这件事。”
　　“放心哥们又不傻。”赵东拍了拍胸脯。
　　“瘸子还能当村长啊。”唐荻声音不大不小我心里一惊望见前面村长的背影僵了一下，可马上又恢复了原状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
　　社长压低声音呵斥了她一下，“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唐荻一瘪嘴没再说话，村长在前面健步如飞，虽说瘸了一条腿但影响不大，更何况是农活干惯了的人走起路来比我们还快。
　　“你家啊，估计野草都长这么高，你妈跟我说了这几天就住我那吧，顺便也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我连忙应声好。
　　村长找了辆车把我们几人送到了村子里，几人左顾右眺，只觉农村里的一切都很新鲜，只有唐荻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神局促不安。
　　下车后我特意走到了她身边“怎么了，不适应吗？没事的，一切有我。”她笑了一下眼神安静了下来，我还想说什么就被赵东凑了过来，我只得离开没走几步就看到门口处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