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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送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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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机场】
办理好托运,许诃子转身习惯性的想拍拍对方肩膀,伸出去一半的手看到对方的脸色后又颤颤的收回,她没在意,换以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大清早的让你来送我,真是非常抱歉又感谢。”
肖裕目光懒散的瞥她一眼,双手置在口袋里,语气淡淡的,“没事。”
他也正好要来机场接人,顺便而已。
没事才怪,他明明开始挂断了自己的电话。许诃子瘪唇故意嫌弃:“那我打第一个电话时你还一言不发的挂断。”
“大姐你好歹看看时间。”肖裕难得无语,她凌晨五点就给自己打的电话,他没关机都是客气了。
许诃子就是跟他开个小玩笑,不过能看到他除了死鱼脸以外的表情还是非常欣喜的,眨着眼笑道:“是,我非常感谢,我会记得给你带礼物表示谢意的。”这个俊俏的男子,只是看着他,心里都有说不出的柔软呢。
肖裕嗤之以鼻,“上海能有什么?”
和北京一样除了楼就是楼。
“别这么说,黄浦江也是江,至少还有水。”
“拉倒吧,还不如搁护城河钓鱼呢。”
许诃子被他逗笑,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尚早,她遂开口邀请:“我还得一会儿,可以赏脸让在下请您喝杯咖啡吗?”
他很少有吃早饭的习惯,但倒是风吹雨打不变的会来一杯咖啡,闻言轻声“嗯”了下,跟在女士身后向机场大厅的咖啡馆走去。
清晨的机场不比下午那么多人,尤其又是工作日,星巴克内稀稀散散的也只是坐了两三人。站在服务台前,许诃子随意的看了眼头顶的菜单栏,边掏钱包边开口点餐,“一杯拿铁一杯美式,再要两份蔬菜三明治。”
她说完,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百元纸钞,正欲递出却被人空中拦截。
肖裕拦下她递钱的手,从自己钱包里抽出一张毛爷爷,看向服务员顺便道:“一份三明治就好。”
许诃子扭头看他,颇有意见的蹙了下柳眉,“你总是这样不吃早餐光喝咖啡不好,非常不好。”
咖啡本身就很有刺激性,大清早了不吃点东西垫垫,最伤胃了。
她想起自己早上见过他的那几次,也是手上单单拎着一杯咖啡。
“不太吃得下。”他没多少表情,对服务员点了点头示意就按自己说的来。
“那就是还能吃下一点点了。”
她不依不饶的态度让肖裕些许无奈:“你一定要咬文嚼字吗?”
即便是他皱眉了,许诃子也不打算就这么任他胡来,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知道照顾自己,总是像个孩子似的任性。但凡不按照他的意愿来就撒泼翻脸不认人,都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毛病。
他嫌自己啰嗦,她还嫌他幼稚呢!
“不吃肉已经很缺营养了,再不吃早餐你是故意想挑战自己的身体极限吗?明明自己就是医生还一点都不知道要注重健康。”
她喋喋不休个没完,肖裕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真是怕了她了,女人不管平时多精明多能干,唠叨起来也能分分钟变身居委会大妈,没完没了的惹人烦。
他投降,只是为了耳根的清净,“两份。”
许诃子心满意足,给了对方一个孺子可教的笑容。
收银员这时递来找零的钱,她忽然意识到他刚刚拦下了自己的钱。
于是:“说好了我请的,怎么你把钱付了呢?”
肖裕这回没再忍,瞪了对方一眼,显然耐心已用完,“你够了啊。”
很久不骂人不代表他技术水平有所下降,她最好不要再啰里吧唆的。
许诃子掩唇偷笑,心里其实挺开心自己能惹毛他的。对于肖裕这种复杂生物来说,能惹毛他就代表他从心底把你当做自己人了。
将手中的外套递给他,她道:“那就谢谢肖医生了,麻烦再帮我拿下衣服,我去下洗手间。”
由不得他拒绝,一件Burberry风衣已经从空中滑过一道弧线直直的扔在了他的怀里。他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然后皱眉,后悔这种直线中枢反应。
许诃子一离开,四周一下就安静了,肖裕享受这片刻的清净,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边缘,甚至嘴角还轻轻的哼着小调。
谁都没有注意到咖啡馆外安静而又怔愣的站着一位女子。
那是他吗?
记忆中冷清高傲的恨不得和全世界女人隔绝的那个人,真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吗?
那件女士外套在他的臂弯处是那么的刺眼,曾几何时他竟然也会帮女人拿衣服?
当初她的校服不过是被同学无意扔在了他的课桌上,他却嫌弃的仿佛那是从垃圾场捡回来的被丢弃的垃圾,她当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用两根笔夹起她的衣服毫不留情的丢到后面的座位上。就好像沾染上一点点她的气息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
这就是差别对待吗?在她走后的这些年里,是他已经变了太多太多,还是那个女人在他的心中更重要呢?
那她...还回来干什么呢?
而咖啡店内的肖裕在不得已接受手上的衣服后,转身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后,就立刻扔在了一旁,一脸嫌弃。
服务员送过来咖啡和三明治,他微微点了下头道谢,偏头的瞬间,余光意外瞥到门口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识的蹙眉,沉思了几秒,立刻起身向外快走了几步。
那背影就是化成灰他这辈子都认得!
那动作僵硬却又缓慢行走的背影,虽然看起来落寞但在他的眼里却闪耀的仿佛这四周的一切在她面前都褪了色。他微微移下视线,当看到她手上拎着的行李箱时,那双耀眼的猩目终于再也无法隐藏,瞬间因怒火而涨的通红。
隔着距离,他忽然怒吼一声。
“裴涪浅!——”
不等她反应,他犹自大步迈上前,动作粗鲁的拽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扯,她没站稳差点扑进他的怀里。
他低头,意外看到她那盈满泪水的眼眶,愤怒瞬间袭上心头,哭什么,就这么委屈见到他吗!蓦地收紧五指紧紧拽着她的胳膊,与其说拽,不如说是掐,他恨不得就此掐死她一了百了。
所有的耐心在看到她拎着行李箱出现在清早的机场就碎的一塌糊涂,他咬牙切齿,愤怒的想撕碎她的心都有了。
“你又要去哪里!”
猩红的眸子发狠的瞪着面前这一脸懵逼的蠢货,他不想承认,却终于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决心,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多不想承认,他在等她回来!
可是她怎么可以这样?他好不容易才盼到她回来,现在她拍拍屁股又要走人?他绝不允许!
“我...”抬眸看着面前盛怒中的男人,裴涪浅恍恍惚惚,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如今他身边都有了别人难道还要强留下她当观众吗?
肖裕,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呢?
她久久不语,肖裕只当她是默认,心底的火烧的更旺了。他忍不住多想,今天是正好被自己碰到了,如果不是呢,她又要不告而别了吗!
“你他妈的可真够狠!”
面对她这幅温吞的模样他再也抑制不住的爆了粗口,伸手一挥,重重的推开了她。
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到底稀罕什么,活该他妈的自作自受!
裴涪浅猝不及防,趔趄了几步紧紧抓住行李箱的拉杆,低眉顿了几秒,再抬头时她顶着自己那张苍白的脸,沉声的冷笑:“我去哪里都和你没有关系。”
他对别的女人那么温柔贴心,对她却始终冷言嘲讽,甚至现在还动了手。
她一直忍耐甚至屈膝是因为愧对过他,但并不表示可以任由他欺负。
她话音落下,那副明明做错了却还不道歉的倔强模样彻底让肖裕炸毛,她还有理了?!
“你...”上前一步,他正欲好好指责一番,口袋里的手机却锲而不舍的震动着。
他瞪着她,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目光如炬的紧紧盯着她,没移开过一秒。没想到的是,对方并不怕他,甚至比他眼珠子瞪得都大。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也不肯先退让,互相练着樱木花道的神技——以眼杀人。
他勾了下唇角,怒极反笑。
不错不错,真是有出息了,出去这么多年别的没见学会脾气倒是渐长了不少。
下飞机足有二十多分钟的隋海岩绕了大半个机场大厅也没见着要来接机的那位爷,意识到自己很有可能被放了鸽子,气得他站在大厅中央接通电话的瞬间就开始破口大骂:“说好的来接机,老子都下飞机半小时了,你他妈人呢!人呢!”
隔着些距离裴涪浅都听得到话筒里那人激动的怒吼声,不由暗自惊叹,人与人之间果然是有差距的,换做是她敢这么喊,呵呵。
肖裕愣了下,这才想起自己来机场是要接人的。
他理亏,索性就不开口,转身四下望着寻找着,直到看到大厅中央那一副□□模样打扮的人,才张嘴说了句:“就来了。”没等对方反应,他便挂断电话。
再次看向面前和他大眼瞪小眼的蠢女人,他没什么时间再和她在这浪费,索性先拉下脸来,皱眉问:“你到底要去哪儿?”
他不是应该着急离开去找人吗?怎么还有功夫和她在这里干瞪眼。
裴涪浅瘪唇,看在他先低头的份儿上,这才不情不愿的的低声回答:“我回来的时候托运中出了点问题,行李箱丢了,我来机场只是拿回被运到下一趟航班上的行李箱。”
所以,不是再次离开。
肖裕真是懒得说她,这么大的人了丢三落四的习惯还是一点儿没改,哪天她要是把自己丢了他一定放鞭炮普天同庆!
弄清楚原由,他又替自己有些不值,生一次气肾上腺激素就会分泌失调,她要再多惹自己几次,他非得英年早逝不可!
愤愤的将手中的衣服扔给她,直接吩咐道:“在这等着,我等下过来,赶逃跑你就死定了!”
盯着手机屏上显示通话已结束的提示,站在机场大厅的男人一脸懵逼,握紧手机他愤愤的磨牙咒骂了一句:“妈的,又挂老子电话。”
黑色墨镜遮掩着他那双棕色犹如混血般的眼珠,一件朋克摇滚风黑色皮衣订满了铆钉,肩上随意的挎着一只lv大旅行包,此刻正不耐烦的四处张望着。
终于,他看到向自己走来的那位爷,微微一低头,墨镜从鼻梁向下滑了些,他费力的睁大眼想看清一些,确认无误后他立刻大步向对方走去。伸手摘下墨镜邪笑的勾起了嘴角,讽刺道:“呦,这是哪位大牌的明星呀?”
肖裕翻了个白眼,没空理会对方的冷嘲热讽,“隋海岩,你想死了吧。”
隋海岩泄气的伸手锤了对方一拳,不满道:“靠,老子终于舍得回来了,你也不上来给个激动地拥抱。”
他其实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毕竟这么多年的兄弟,早知道这人有丧心病狂的洁癖,却没想到对方真的上来抱了自己一下。
瞬间他又被惊吓的瞪大了双眼,惊恐万分道:“你疯了吗?”
他不是最怕和人身体接触吗!怎么会忽然拥抱自己!
肖裕微微勾了下嘴角,没有解释。见到久别重逢的好友,刚刚阴霾的心情渐渐好转,看向面前越发出众的男子他嗤笑了一声:“几年不见,你丫真是越来越骚包了,这身打扮一会儿是直接要去树村?”
树村,一个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却聚集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摇滚发烧友,它的东北方是著名的迷笛音乐学校,那个被外地音乐青年认为是来北京发展的跳板,西北方向是东北旺,一个已经成型的音乐村。再加上西三旗、黄土甸,俨然形成了一个以树村为中心的特殊地下音乐群落。
上什么树村,要去也是五道口!隋海岩嗤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