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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诀别 ...

  •   隋海岩走上前,一米八几的大男生狼狈的擦着眼泪,说:“阿裕,你去找她吧。她来考试了,就在你隔壁教室。”
      那人似是一点也不意外,淡淡的望向远处,轻声开口:“我知道啊。”
      他们一早就说好要一起参加高考,他记得,她也会记得的。
      所以哪怕这一个月以来她都未曾露过面,他也一点都不怀疑她会来参加高考。
      段王爷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别往日的嬉皮笑脸,表情沉重的看向他:“阿裕,你打算怎么办?”
      同时放弃清华,他们俩人亲手断了这一条路。
      虽然这个名额被递延给了第三名的唐甜甜和第四组组长,可段王爷的心里依旧不好受。
      一个是他亲如手足的兄弟,一个是他当作妹子在疼的女孩儿,虽然人生本来就脱离不开挫折,可他多么希望,他们俩人不要分开。
      因为他们,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啊。
      肖裕沉默了许久,轻轻呼出一口气,才转身看向他们三人:“我一会儿就去找她。”
      虽然表情看起来并不怎么轻松,可是能听到他这么说他们也就放心了。这些天还一直担心这小子会一蹶不振,看来是多虑了,阿裕什么时候向命运服输过。
      那些过去的事情,这几天他们也断断续续从段爷爷口中得知。
      尽管老人一再不愿意告诉他们,可是直到这件事对裴涪浅的伤害大到让她放弃了清华的保送名额,老人才终于松了口,希望能通过他们这些朋友来劝劝那姑娘。然而他们压根连面都见不上,不止他们,就连阿裕都未曾见过她。
      隋海岩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要比狠心谁能比得过变了心的女生呢?
      说放手就放手,说不要就不要,根本不考虑被扔下的那一个人心痛成什么样。
      尽管这种事在他们看来也无比荒唐又操蛋。可是和阿裕六年兄弟,和裴涪浅三年前后桌,和阿瑾也做了两年的同学,无论出于对哪一方的保护,他们都希望这件事能赶紧翻篇,这三人都别受到太深的伤害才好。
      特别是那两个女孩子,她们的心理承受力最好再强大一些。
      他们可以想象,但却无法体会高考前的那一个月对于她们俩个来说,都是一场毁灭性的噩梦。
      尤其是肖瑾,她不像裴涪浅从小就独立又坚强。尽管没有父亲,可是母亲给了她所有的疼爱,她一直被呵护着长大,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
      那几天,她哭着一遍遍的对母亲说浅浅是她最好的朋友,妈妈你不要伤害她好不好。
      可是伤害早已铸成,从二十年前就根深蒂固着,肖清卿流着泪安慰女儿。她摇头否认说自己从没想过要再和裴伟良走在一起,过去的事情她早就放下了,她现在只要有阿瑾便已知足和幸福。
      阿瑾泣不成声,一次次的哭着睡着在母亲的怀里。
      可是就连在梦里,她都心碎的呢喃着:浅浅的爸爸对她特别不好,她不想要那样子的爸爸,他一点都不像是个伟大又慈祥的父亲。
      肖卿只能不断的抹去那小脸上的泪水,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承诺她:不会的,她只要阿瑾。
      **
      附中的操场上,夜晚漆黑黑一片,高考过后,是死一般的宁静。
      这个时候,已经毕业了的高三学生应该都去了KTV或是网吧,彻夜通宵不眠。
      如果没有出现后来的这些事,她想他们应该也会在一起夜不归宿玩闹至天亮。而不是此刻,孤单的,一遍又一遍的绕着操场跑道慢走。
      走累了,她便停下来就地而坐,休息够了,就再站起来继续走会儿,反反复复,不知几次。
      她以为这偌大的操场仅剩下她一人,却并发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个人一直陪着她,目光眷念的望着她那模糊的身影。
      直到她再一次原地休息,那个人才终于出现。
      “不走了吗?”
      身旁,忽然一句低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响起。
      她抬头看去,恍恍惚惚间,竟觉得犹如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
      今天是六月八日,差两天整整一个月,原来不过才一个月而已。怎么就觉得恍如隔世了呢?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站起身,坐的太久腿有些麻,趔趄了些,目光在看到他伸过来的手时,下意识的避开。
      肖裕的脸色冷了冷,伸出去的手在冷清的空气中就像是个笑话,在嘲笑着他的自作多情。收回手腕,紧紧的握了握,骨节间发出了咯噔的声音。
      “裴涪浅,你想怎样?”
      除此之外,他不知还能问些什么。
      他知道她忽然间面对这么大的打击,心里难以承受,他愿意宽慰她包容她,甚至和她站在一起去与其他人为敌都没关系,可绝对不是任她就这样将他推开。
      当年,她义无反顾的闯进自己的生活,不留一丝缝隙。
      今天,也别妄想着他会轻易服输,任她一意孤行。
      “不想怎样。”
      她冷淡的回答。
      可越是这样不吵不闹,越令他心里来气:“有什么不满的你说出来,憋在心里闹别扭算什么本事。”
      她抬头看他一眼,过去曾深深眷念的容颜早已印刻在了心底最深处,连碰一下都疼。
      可是,她没有办法不恨肖瑾。
      虽然她是无辜的,可她母亲却是间接导致她童年灾难的元凶,她没办法忘记自己从小到大一次次的期望又一次次的失望,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她品尝的够够。
      肖清卿是他的姑姑,他们那个和睦幸福到让人嫉妒的家庭,又怎么能容得下她这个姓?如果说裴伟良对程家是厌恶至极的名字,那么对肖家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他一个男人,毁的是两个女人的一生。
      裴涪浅并不否认他的渣,相反,替那俩个女人不值。
      就为了这么一个没有担当和责任感的男人,就这么白白糟蹋了自己的青春甚至整个人生,她们有没有脑子?
      爱情,真的会让人盲目和迷失。
      她怕自己这些年追在肖裕的身后,也会重蹈程晓玥的覆辙。
      “肖裕,我对你没感情了。”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心如死灰,再也无法荡起波澜。
      三年了,除了高一刚刚开学的那几周还在认识阶段,她什么时候还直呼过他的名字?
      曾经多少次,他喊破了嗓子让她不准叫他“阿裕”,她都左耳进右耳出,一叫就是三年,死不改口。
      而当她真的叫出他的名字时,他才深刻的体会到,这两个字所带给他的疼痛,是那么尖锐和沉重。
      走上前一步,他逼视着她,不给她留退路的说:“叫我阿裕。”
      她却笑了,用他总是骂她的那句话来回击:“你要点脸行么?”
      “脸算什么。我连姓都敢不要,你敢吗?”
      一句话,令她难堪的别过脸去,不愿再看他。
      可对方显然誓不罢休,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非逼着她与他四目相对。
      “裴涪浅,你的勇气都去哪儿了?你能别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成么?”
      她被迫抬头与他对视,嘴角勾了勾,反问:“你能别来烦我了成么?”
      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坏了肖裕,若是放在平常他早就撕破脸甩手走人,可是这时候,他不能走。
      他知道,走了,就完了。
      “当初我让你别来烦我,你也没听。”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我不会听你的。”
      裴涪浅知道和他说不通,干脆不再看他,转身就要离开。
      迈出去的步子才走了两步就猛地被人从后拽住,一个用力,她趔趄着又回到了他身边。
      “你属臭狗皮膏药的啊!”
      她气愤的骂着,过去他怎么骂她的,她全部还了回去。
      “能不能拜托你离我远一点,看见你们姓肖的我就恶心!”
      “一个大男生你要点脸行吗!死乞白赖的只会让人瞧不起!”
      可是无论她说出口的话有多难听,他始终表情淡淡的,一副置若罔闻隔绝世外的样子,决心跟她耗到底。
      他还是这句话:“脸值几个钱?”
      裴涪浅被噎了一下,心里的刺痛感越来越强,她转过身去,狠狠的伸手一抹眼眶。
      别这样啊阿裕,别这样…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祈求,拜托别让她看到他这副卑微的模样,她的心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伤痛了。
      身后忽然一声叹气,无奈又心酸。接着,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力量拥进了怀里。
      眼泪,便再也伪装不了的夺出眼眶,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他耐心的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后背,时不时的摸摸她的头,想把所有的心疼和安慰全部给她。
      “傻不傻呐。”
      他轻声低喃了一声,听着她隐忍的哭声,恨不得将那些让她难过和伤心的人全部碎尸万段。
      可那些人里,也有他的家人,他怎么动的了。
      抚摸着她的发丝,他郁闷的说道:“裴浅浅,我心疼死了!”
      真的,快心疼死她了。
      凭什么那些大人们不负责任的后果要他们来背负和承担,招谁惹谁了啊!恶狠狠的低咒了一声,他面露残光,更紧的拥抱住她。
      心里却早已打定主意,就算被他爸打死,谁也都别想让他们分开。
      怀里的人却在这时蓦地挣脱开他,向后退去好几步。
      她摇头,不断的重复:“我不要你了,肖裕,我不要你了。”
      肖家,她进不去,这个人,她再也不敢要了。
      他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气冲冲的吼她:“裴涪浅我告诉你,你要也得要,不要还得要!这辈子你都休想摆脱我,即便是做鬼你都得跟着我姓!”
      她一听就笑了,全身的刺儿都被他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讽刺的开口嘲笑:“你们姑侄俩还真是有意思,你姑姑一心想跟我姓,你却要我和你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就不恶心?”
      肖裕受不了她这种阴阳怪气,皱眉道:“你没必要把他们之间的问题放大到你我身上,我就是我,任何人都决定不了我的选择。”
      “可是你姓肖!”
      她忽然爆发的吼道:“我有多恨你姑姑,就有多恨这个姓。肖裕,如果你还怜悯我的话,就放过我吧。我一看到你就想起肖瑾和她母亲,想到我受过所有的痛苦。你们从小到大都那么幸福,而我呢?生活在一个变态的家庭中,我没有一天感受过幸福是什么!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我可以恨那个让我家庭破碎的人,她们凭什么可以幸福?做错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幸福!”
      竟然他非要纠结于此,那她便掏出那颗血淋淋又伤痕累累的心给他看,再也不愿隐忍下去。
      肖裕的火气瞬间被她这一番话所熄灭,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她心里难受,却不曾想到竟有这么多的痛楚和怨恨。
      他承受不了,真的不行。
      “别这样,浅浅。”
      他终于叫她浅浅,过去那么多柔情蜜意的温情时刻,他都羞于开口,却又偏偏在这激烈的争吵中,这般亲密的唤她。
      可惜的是,她不在乎了啊。
      她声音低哑的说:“我不读清华了。”
      “没关系,清华也没什么好的,你不想去咱们就不去了。”
      她忽然抬头,瞪他:“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不去念清华了,我再也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持续的死寂蔓延在这四周,就连空气都仿佛静止了,在斥责着她的不识好歹和无理取闹。
      手掌紧紧的攥成拳头,他别开眼不再去看她,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揍她一顿。直到咽下那阵强烈的气愤,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你现在脑子不正常,我不和你计较。”
      她一听更气了,破口大骂:“你才脑子不正常!你全家都脑子不正常!”
      过去一直想骂的这句话,因为总担心会把自己也骂进去所以从未说出口过。可现在她不在乎了,相反恨死了这一家人,也就再无所顾忌。
      肖裕忍了又忍,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了。
      他真是烦死了她这样的态度,好说歹说都不听劝,上前一步,动作粗鲁的拽住她,声音冷了又冷,沉声警告:“裴涪浅我再说一遍,你他妈的休想甩了我跑去国外找小白脸,老子这辈子要能放过你我跟你姓!”
      前后脚放弃清华本来就是做好要和她纠缠下去的决心,她为难她自己,那他就陪着她一起彼此折磨。反正他们家已经有了肖靳,即便是背弃这个姓,遭千人唾弃,他也绝不犹豫。
      因为他清楚的了解自己,如果余生没有裴涪浅,那他又和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不如相看生厌彼此折磨,至少,她还在他身边。
      别跟他说什么错过这个人还会有更好的人出现,瞎几把扯淡的玩意儿他不信。他只知道,爱这个人就不能让她离开,不择手段他都要把她留在身边。
      可是老天爷偏偏不如人愿,他们都以为过了这个坎儿,人生便会一帆风顺,哪里会想得到老天爷给他们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甚至这一回,爬都爬不出来。
      裴伟良和肖清卿死了。
      裴家和肖家,万念俱灰。
      肖瑾在葬礼上,撕心裂肺哭晕过去了好几次。肖裕的爷爷,那个清华大学的退休老教授,我国工程热物理学科的奠基人之一,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承受不住打击晕倒在地。
      当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推着肖清卿的尸体准备进行火化时,肖瑾死死抱住车轮子不撒手,摔倒了一次又一次,她死命的大声哭喊着妈妈别走,别留下她一个人!
      那痛心切骨呕心抽肠的哭声响彻云霄,震碎了肖家所有人的心。
      肖清澈和肖清旻俩兄弟眼圈猩红的紧紧盯着那架冰冷尸车上的人儿,不愿承认那个从小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奶声奶气撒着娇的唯一妹妹,竟这般荒唐的去了。
      和怡和赵知了俩妯娌泪流不止走到那个小姑娘身旁,弯下颤抖的双膝,拽开她冰凉又僵硬的小手。赵知了抽泣着说:“阿瑾啊…松开吧…让你妈妈走吧…让她体体面面的走吧…”
      她甩着头,眼泪汗液打湿了整个头发,痛彻心扉的不愿松手:“我不要!我不要!妈妈!妈妈你别不要阿瑾!妈妈你回来啊回来啊!——”
      任她哭哑了声音,她最亲爱的母亲是再也不会醒来了,再也不会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冲她微笑。
      肖家的长子,肖清卿的大哥,肖裕和肖靳的父亲,肖清澈艰难的弯下腰,用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拉开了肖瑾的小手。
      “大伯不要!我不要松手!我要妈妈!我要我妈妈!——”
      眼睁睁看着肖清卿被推走,直到再也看不见,肖瑾仰天痛嚎:“妈妈啊!——”
      人人都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一夜之间,肖瑾白了头。
      肖靳和肖彦面色凝重的站在那少年的两侧,从昨天起,他就再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那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抽搐颤抖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尽管听不见他的哭声,可那地上成摊的水渍却全部来自于那双如黑曜石般耀眼的双眸。
      阿裕啊,怕是再也不能任性妄为了。
      **
      与肖家沉重的悲痛相比,裴家却是冷冷清清,裴伟良的遗体在肖清卿葬礼的前一天就直接火化了。
      从头到尾,程晓玥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可裴涪浅分明看得出来,她是心死了。
      心死则无生气。
      哀莫大于心死。
      夜晚,裴涪浅下楼时,看到她还站在遗像前面,从安置了骨灰盒后回到家,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站在那里,没说过一句话,更别提喝水吃饭。
      她没有打扰,转身打算回房间,却在上楼梯时隐约的听见了沙哑的声音。
      “这是你要的吧,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你想和她到地下再续前缘,我偏不许。你们这一世生未同衾,死,亦不能同穴。”
      不知道怎么回到房间的,裴涪浅蹲在地上,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
      生未同衾,死亦不同穴。
      原来这就是她着急要将裴伟良火化的原因,丈夫和初恋情人突遇事故,车毁人亡。她一滴眼泪都未曾流下,原来竟是不愿承认他们最后还是死在了一起。
      裴伟良宁愿去死,也不愿再和她继续有名无实的婚姻。
      他最后,还是抛弃了她,选择了肖卿。
      泪水打在地板上,裴涪浅的视线变得越发模糊,失去了一个从小到大都不疼爱她的父亲,以后的人生路,她和只剩下驱壳的程晓玥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肖裕是再也不可能了。
      她的爱情和友情,永远的终结在了2007年的夏天。
      一个星期后,她拖着全部的行李出现在首都国际机场,程晓玥让她走了就别再回来了,她不忍反抗那个没了表情的女人,点头应允。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排队过安检时,她还是看到了他,只身一人,形单影只。
      他向她走近,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瓷砖,良久,才轻轻的问她:“不走行吗?”
      她没有说话,因为知道他并不是真的想听到这个答案。
      肖裕抬头看她一眼,凄惨一笑:“我怎么办?”
      她有没有考虑过哪怕是一丁点,她这么走了,他该怎么办?
      裴涪浅这回没有逃避,而是深深的凝望着他,她要好好将这个人的鼻眼记得清清楚楚,她要永永远远将这个人的模样放在心里最深的那个地方。
      明知道不可能,他竟还妄想着能留下她:“数学竞赛的那一天,你明明就答应过我会一起去清华,绝不掉队的。”
      裴涪浅别开眼,伸手抓紧自己的书包肩带,半晌,才哽咽着说:“忘了吧,都忘了吧。”
      他摇头,苦笑着看她:“我做不到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绝情。”
      她慌忙伸手擦去眼泪,嘴里浓浓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鼻腔,她又一次的咬碎了嘴唇。
      不敢开口说话,怕坚强和伪装白费,只能虚弱的摇了下头。
      他上前抱住她,埋首在她脖颈间,深深的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他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短短几日他都无法忍受相思之苦的折磨,未来那么多年,他要日日夜夜在朝思暮想中活成行尸走肉吗?
      “别走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一滴泪毫无预兆滑落在她颈间,裴涪浅浑身一瑟缩,悲痛万分。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最后给予他安慰,眼泪无声的流下,浸湿脸颊。
      他们的身上,都背负着沉重的生命,怎么还能不顾一切的携手相伴。
      他低声呢喃,一遍一遍的叫着她的乳名,似是要把这么多年的份儿全部补回来。
      她听在心里,那颗心从看见他的那一瞬间,就千疮百孔了。
      “肖裕,你要好好的!”
      没有她,也要活的光鲜亮丽,做最耀眼的那一颗星。
      “我不。” 他任性的摇头,下一秒,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直到渗出丝丝血迹。
      她仿若感觉不到任何的疼意,心里却高兴着他这一举动。
      如果他能在她身上留下一道疤痕,未来的日子,她也有所依伴了。
      最后深深的看他一眼,她淡淡微笑,犹如老朋友般和他道别:“再见,肖裕。”
      转过身去,内心一片荒芜。
      **
      此去一别经年,少年路行渐远。
      仗剑红尘一梦,惊起波澜万千。
      月下谁人轻许,昔时旧景依存。
      执手三生情定,不悔共走世间。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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