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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   FLAME(火彩)

      他的名字叫纳瑬迦,这不是他的真名,是他年少时的一个秋天,在一本科幻杂志上看到的一个的名字,那是他整个少年时代的缩影,也是他金子般珍贵的美好回忆。于是后来他就以这个名字成为了众人皆知的那个他,从温软到锋利,他都一直用着这个名字。
      所有认识纳瑬迦的人,也许不会赞成以上的描述,因为在他们眼中,纳瑬迦是一个从来不存在或存在过柔软属性的人,无论对自己或对别人。他确实有月夜般的神秘魅力,这让围绕在他身边的人都不知觉中被他吸引,然而他的美好却似火彩、似流光,不可触及。

      Chapter 1
      殷焕琰第一次亲眼见到纳瑬迦,是在美国西海岸一个不起眼的酒吧里,一如第一次从17寸的笔记本屏幕上看到他时的光景,柔和的灯光,嘈杂而安宁的氛围,一首接一首用木质吉他弹奏的流畅曲调,醇和清澈的中音嗓音。那就是他一直迷恋的那个神秘的存在——纳瑬迦。
      焕琰当晚一直待到了酒吧打烊都没有勇气上前跟他搭话,他站在街角等到了从后门离开的纳瑬迦,正犹豫要不要尾随的时候,辛苦找寻了他一整天的权宇熙一把擒住了焕琰的胳膊。焦急和疑惑化作手上的力道,让还是少年体魄的焕琰被抓得阵阵生疼。
      “所有人都在找你,你一声不吭消失了一整天,来这里做什么?”看到焕琰平安无事,权宇熙放心大半,但心中压抑的怒气也隐约要冲了出来。“知道你这一走有多少事情都得停摆?”
      焕琰下意识想再逃,挣了一下却没挣脱,他用还有些生涩的韩文说道:“放开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权宇熙像是听到了一句可笑的话,问道:“现在开始谈自由,会不会太矫情?”
      焕琰一时语塞,只是愤恨的瞪着权宇熙。
      这时两人都没意识到,那个已经走远的身影又折返回来,站在了他们面前,身高的优势以及灯光的原因,竟把两人都笼罩在了他的身影里,不用开口就形成了强烈的压迫感。他看着焕琰,用英文问道:“need help?”直接无视了一旁的权宇熙。
      焕琰一时怔愣,纳瑬迦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此刻,此地。
      他的纳瑬迦,是梦开始的地方。
      他看着纳瑬迦深邃的眸子,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一天下来所有喧嚣杂乱的心绪就这样渐渐平静了下来。焕琰心微微一颤,随即想到即使对方就在面前,可自己之于他除了是一个落魄的陌生人,仍旧什么都不是。
      前所未有的不甘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焕琰下意识咬了咬嘴唇,小声说道:“我,能跟你走么?”
      这种问题纳瑬迦在刚来西海岸时经常会听到,有时是街边醉汉的调戏,有时是酒吧孤身的猎艳者,更多的则是远从大洋彼岸追随他而来的狂热粉丝。眼前这两个人的状况,他有些拿不准。但是他今晚在酒吧里确实注意到了这个目光灼灼的少年,用那种他似曾熟悉的眼神注视了一整夜,于是纳瑬迦想了想说了句:“可以。”
      权宇熙急了,“不行,开什么玩笑!他是谁?任性也得有个限度!”
      “他是纳瑬迦。”
      纳瑬迦闻言眉梢抬了抬。
      看权宇熙仍旧不解,焕琰小声补充说道:“就是以前……”
      “行……你们继续。”,纳瑬迦有些失去耐心的打断了焕琰的话。又是一个追逐流光幻影的迷失灵魂,纳瑬迦心里不免失望的想着,旋即转身想要离开。
      看着少年闻言变得空落的眼神,权宇熙揉了揉眉心,用和缓的语气对纳瑬迦的背影说道:“这附近有没有酒店和旅馆?”
      连头都没回的纳瑬迦伸出了一根指头,指了指天空,说道:“半小时内会有场大雨。”
      权宇熙哑然的望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身旁的焕琰却像被刺激到一样朝着纳瑬迦奔去,边跑边大声喊道:“纳瑬迦,我爱你,我要跟你走!”
      “你这是疯了么……”权宇熙被吼得咋舌。
      被黑夜笼罩住身影的纳瑬迦勾起了嘴角,背对着朝他们摆了摆手,似乎听到了百无聊赖的话,又像是想要驱散这向他奔涌而来的热情。
      这些年无论他搬到哪里,总有一两个执着于过去的孩子,用这样热切的目光,用这样激动的语气,诉说着对他的喜爱和因等待太久而无处排遣的热情。他们都是追梦的孩子,有着无可厚非的直白。
      然而,就像自己曾说过的,“岁月”并不是一件可以让人长进的东西,“磨难”才是。
      权宇熙反应过来后也跟了上来。他们三人各自相隔一段微妙的距离,纵排走了大概一个街区后就来到了一栋几近废弃的仓库前,仓库用的是老式升降机,升到顶层后整个loft 都是纳瑬迦的住处。
      殷焕琰和权宇熙走出升降机以后,才发现这里的精致程度几乎不输上东区的豪宅。可是屋里灯火通明,却是包括主人在内的一行三人都没预料到的情况。
      纳瑬迦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钥匙,考虑要不要先拨一个911,因为除了自己,能进到这里的人不多。突然,有一种细微得像一颗香槟气泡那般渺小的期盼在纳瑬迦的心中爆开,就这么一瞬,让他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然而犹如希冀一类的情绪,也像那香槟气泡,爆裂开后,什么都不会,仅余一点微不可见的涟漪。
      “解展,怎么是你?”纳瑬迦的语气虽透出欣喜,但眼神还是空落落的。数年未见,眉宇间少了几分书生意气却增添了几分沉稳大气,气质有了些迷人的味道。
      “有客人?”解展显然对与纳瑬迦一同出现的两个人感到有些意外。
      尤其当他看到其中那个少年,还有少年的眸子看着纳瑬迦时散发出光彩,像一触即碎的冰蝶,解展见过那蝶,在很多人眼里。纳瑬迦似是怕他察觉些什么,错开一步挡住了解展的视线,有些懒得费神的摆了摆手,意思是不打算解释了,随即对身后两个人说:“楼下这层有房间,隔音的,关上门你们可以继续吵。”边说着边揽过解展的肩带着他一同去了楼上。
      楼上这层理论上是没有房间的,只有一张大床和用玻璃、镜子巧妙隔断出来的区间,床的上方吊顶居然也露骨的装着一大面色彩旖旎的镜子,甚至连所谓的淋浴间都只是装着上下两面一尺来宽的雾面玻璃而已,刚好与人躯干的上下部位等高,而中间一大部分的空间就这么空着,毫无遮挡。
      纳瑬迦看着解展审视这里装潢时露出的玩味神情,解释说这些都是房子前主人的喜好,他买下来后也不知自己会住多久,所以懒得改动。于是解展调侃的说,那今天算是有幸。
      与那边轻微的水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纳瑬迦的声音:“今晚你只能跟我睡了。”解展闻言抬头看了看那边沾水后基本遮不住任何事物的玻璃,突然有些认同并欣赏这房子原主人的审美了。从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整幅画面看来,将两行玻璃中间刻意空出来一部分的效果,就像是用马克笔作出了重点标记,意图将使用者完美的腰线在粼粼水光中展现出来,既避免了沦入烂俗的色情,又能凸显出极致的诱惑。试想没有几分姿容的人,谁敢在那种地方脱得□□,不是每个人都有如纳瑬迦那般,堪称完美。
      至于解展突然拜访的原因,纳瑬迦没问,解展也没有主动提起,但光从解展言辞间无法舒展的神色,纳瑬迦就可以判断出他的造访并不光是为了叙旧。纳瑬迦可能真的累了,听到解展说他已经拿到学位,趁入职的空档期过来探望一下后,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解展没有等到任何后续的话,只是在静谧的空间里听到了纳瑬迦的呼吸变得绵长而平稳。
      第二天早上,解展醒来的时候纳瑬迦已经在楼下了。倚靠在一扇从地板到屋顶的阁楼大窗上,轻啜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手上拿着一张便签纸条。
      “是昨晚那两人留的。”纳瑬迦略抬了抬眉说道:“那少年名叫殷焕琰。”
      “是的,我没看错的话,另一个应该是权宇熙。”解展疑惑的说:“我以为你认识他们。”看着一脸莫名的纳瑬迦,解展解释道:“听一舜说,权宇熙算是这两年业内比较出位的经理人,如果不是韩国人用合约签绑着,他早就撬到手了。”
      纳瑬迦听到解展提到聂一舜时轻松自然的语气,心下有些感慨,面上却没有半分表现出来。
      “他现在的人气和市场占有份额,估计年产值大概能到破亿吧。”
      “年产值?呵……”纳瑬迦笑出声。
      “我不太懂文化产业的那些术语,”解展没理会纳瑬迦的调笑,继续说:“按道理,他现在应该是棵摇钱树。”
      纳瑬迦想了想应道:“不是聂一舜的人,我很意外。”
      解展抬眼看了看纳瑬迦,然后摇了摇头说:“他的签约公司、经纪公司都是韩资控股,用的韩国人那套。”想了想又说了一句:“但是昨天的事过后……不知道他回去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
      纳瑬迦笑了笑说:“既不是聂一舜的人,他也没办法插手。”
      “聂一舜管不到的地方,有人却能够。”解展声音放低了说道。
      纳瑬迦顿了顿,问道:“那你呢?你就不怕回去的日子不好过?”
      解展抬眼仔细审视了纳瑬迦的神情,纳瑬迦的平静,反倒让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纳瑬迦见他不做声,声音里带出点柔软的再次问道:“你来这里,他知道么?”
      解展的眼睛盯着纳瑬迦的眸子,试图捕捉内里任何一丝变化。他答道:“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解展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预感到他们的谈话可能会向他一直躲避的那个方向发展。
      “我看到鱼缸里的车钥匙了。”在餐桌旁的角落里放着一樽闲置的鱼缸,里面没有水和鱼,而是横七竖八的扔着几十只跑车的车钥匙,解展问:“跟出事那辆是同一款?”
      “嗯,五年,陆续从各种渠道运来二十多辆,都被我拒收了,重新出关运回去的费用那边不给出,现在应该都压在海关那边。”
      “他一直这么……”解展斟酌着字句
      “是啊,他对人对己一贯狠厉。”纳瑬迦眼神有些飘忽的看向窗外,继而说道:“从小就这样,越是惧怕越是逼自己做,反复做,直到麻木。”
      下意识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纳瑬迦幽幽的说道:“哪怕是只一些枝末节的过失,他都会因此去惩罚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
      “我知道,我能体会到他当时的感受。”解展说道。
      “所以,那场意外以及后来……你父亲的事,你都原谅他了?”
      解展平静的点了点头,看着纳瑬迦的眼睛说道:“你知道,你对于他来说……”发现听到这句话纳瑬迦就垂下了眼眸,于是他转而说道:“事实证明,他做的一切都是师出有名,意外也好,父亲的亏空案也好,我没办法抛开事实仅凭一腔怒火去恨他。时间久了,也就淡了。”
      “那你呢?原谅自己了么?”纳瑬迦平静的说:“来找我是因为愧疚,还是遗憾?”
      解展闻言怔愣当场,他没想到纳瑬迦会这么直白,简直是血淋淋的直白。
      片刻后,没等到答案的纳瑬迦继续说道:“我以为……你来找我是已经有了答案。”纳瑬迦勾了勾嘴角,“不然你用四年时间,换来一个普通人要八年才能拿到的医师资格,难道不是为了摒弃与过去有关的一切?难道只是为了跟我一样虚耗光阴?”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解展终究是无法淡然面对这个话题。
      “抱歉,解展。”岁月流逝五年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谈及这个话题,看着对方眼底隐隐泛红,纳瑬迦有些不忍,但仍旧说道:“……往事已矣。”
      不仅仅是他们,事实上这世上又有谁能回到过去?正是人生不能够重来的终极设定,才让爱情变得美丽。
      五年前,纳瑬迦、解展、聂一舜和狄涅、狄枫兄弟俩,一起五个人组了一个乐队,名叫Flame,起初只是偶尔会在狄涅开的酒吧里玩票演出,渐渐演出的影像被顾客流传上网络后,乐队意外的红了起来,没有经纪公司,没有商业运作,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背景,神秘而小众的气质反倒吸引了更多的拥趸。乐队成员一开始对这种被认同的感觉很是受用,但也清醒的知道他们不属于那个光怪陆离的圈子,于是成员们十分默契用一颗平常心去面对失控的知名度,然而这一厢情愿的幼稚想法,最终导致了惨烈的后果。
      被粉丝跟踪围堵,被媒体重金起底。这一切都彻头彻尾超出了叶鹤庭容忍的底线。当纳瑬迦儿时和母亲的合照被登上版面后,彻底惹怒了这个本就性情阴鸷的上位者,他直接软禁了纳瑬迦。
      正巧那天纳瑬迦也打算对外宣布解散,然而在他临出门的档口,被告知限制了出入自由。这也是纳瑬迦留在叶家最后的底线,叶鹤庭居然也就这么踩了过去。
      偌大一个宅邸,又是叶鹤庭不在国内的情况下,想困住纳瑬迦显然也是不现实。于是,被拔掉逆鳞的纳瑬迦也几近失去理智,他拿出了叶鹤庭送给他但却从来没有用过一次的车钥匙,开着崭新的跑车撞向了铁艺大门,家里雇的保全人员看着丝毫没有减速意思的跑车呼啸而来,不得不把门打开,眼睁睁看着它绝尘而去。
      叶鹤庭的越洋电话追来的时候,纳瑬迦正载着解展去往演出地点的路上。那天下着滂沱的大雨,叶鹤庭的来电响起的时候,纳瑬迦正在避让一辆被狗仔的车逼上了逆行道的货柜车,刺耳的汽笛轰鸣声几乎刺破耳膜。
      车祸现场其实并不惨烈,纳瑬迦其实成功避开了最危险的迎面撞击,而且货柜车略微滑出道路后司机紧急处置得当,又将车身扭回了车道,只是车头与车身在停下时呈现出了一个奇异的角度,而纳瑬迦的车在雨天的制动距离恰巧多出来那么几米,最后无法避免的与货柜车碰撞到一个角,一切看起来都像是虚惊一场。
      然而只有解展知道,当眼见两根钢筋从货柜刺出的时候,是纳瑬迦扭过身躯用左肩挡住了自己的脖颈。
      肩胛骨开放性骨折,肋骨骨折导致左侧肺叶穿刺伤。这些现在在解展看来再为熟悉不过的词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如同魔鬼的嘶吼反复的出现在他的梦魇里。
      如果运气差那么一点,纳瑬迦就死了。
      对,死,这个字眼,从未有过这么清晰的轮廓和声音。以至于后来解展听说自己的父亲从释天恒宇的大楼跳下去的时候,对于这个字眼已经没有那么特别的感触了。
      解展记得在医院手术室外,见到裹着一身冰寒连夜从哥本哈根飞回来的叶鹤庭,赤红的双眼里满是伤痛,像受伤的兽,暴躁异常。
      他受伤,他会痛;他若是死了呢?
      只是有些软组织损伤的解展垂头盯着自己胸前那片变成褐色的血污,凝结的布料变得干枯发硬,这就是死亡么?
      解展一度很惧怕鲜血,父亲的死亡现场他都没勇气去看。然而,可笑的是,纳瑬迦走了以后,他却选择了继续学医。
      那天,经过漫长的手术和更为漫长的重症监护后,纳瑬迦醒了。
      从医生那里确认纳瑬迦没有生命危险以后,解展就离开了那里。直到后来纳瑬迦参加他父亲的葬礼,这期间解展没有去看他一眼,没有跟他说一个字,仿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再后来,纳瑬迦因为解展父亲的事情彻底与叶鹤庭决裂,孤身来到美国,开始了长达五年的自我流放。
      纳瑬迦是一个通透而决绝的人,说起这些生死离别的事情,格外冷静,他说:“那些事情本没有是非对错,然而我的存在却让你们互相怨恨无法解脱,这才是我当初离开的原因。”顿了顿,纳瑬迦用解展曾经最迷恋的嗓音说道:“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做回自己。”
      解展的心,像是被一团棉絮裹扎起来,呼吸都有些不畅。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餐桌的一角,连骨节都泛出青白。他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会这样认为,是因为你根本不明白,你走了,这世上就再无法找出第二个如你这般的存在。你没真正爱上过谁,你不会明白,然而我明白!叶鹤庭也明白!
      但是这些话如何能开口将它们说出来……
      于是,解展只是垂下眼,问道:“你想让我做回自己,那叶鹤庭呢?”
      纳瑬迦微微苦笑,说道:“鹤庭他一向偏执,我跟他的这辈子牵绊太多。纳瑬迦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他要疯魔我也只能陪他。”
      解展闭了闭眼,这句若是叶鹤庭听到,恐怕会当成人世间最美的情话。
      沉默了许久,解展终于回复平静,他开口道:“让我留下来,留在你身边,在这边也可以继续从医。”
      见纳瑬迦没有说话,解展又说道:“或者,你答应见他一面可好,他恐怕已经快撑到极限了。”
      纳瑬迦看着解展的双眼,轮廓深邃而明朗,眼神透彻而坚毅,一如往昔具有英朗而迷人的气质,他的容貌适合医生,适合警察,适合军人,适合飞行员,有着让人放心托付生命的安全感。就是这张脸,前不久却出现在一段□□视频里,二十几秒的长度,拍摄角度清晰自然,人物表情都分毫毕现。还是这张脸,这双眼,眼神却迷离而错乱。这段视频是从叶鹤庭的手机发送过来的,就在解展出现的前一天,而床戏的另一个主角,正是作用东方明珠半壁江山的释天恒宇集团总裁,他的弟弟,叶鹤庭。
      纳瑬迦叹口气,轻声说道:“三个月,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我和你一同回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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