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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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主人。吓到你了。”
雷光摇摇头。
三日月将乱藤四郎放进被子里，然后出去叫了药研和山姥切来陪着他。雷光自动自觉地出去坐在了走廊上。
没一会儿，三日月就跟了出来，坐在他身旁，第一句就说了这样的话。
雷光去看三日月的脸。
“你好像不感觉惊讶？”雷光问。
三日月苦笑了下。
“怎么说呢，习惯了吧。”
他的眼睛倒映着雷光的身影，高洁的脸庞显得温柔又平静。
有一种蕴含着慈悲的温柔。
三日月向雷光摊开手，“主人愿意稍微听听吗？一些不太愉快的、跟过去有关的事情。”
雷光点点头，犹豫了下，将自己的手搭在比自己大了两圈的手上。
三日月轻轻笑了下，握住了手心里相对来说十分娇小的手。
“主人应该看出来了，乱他很害怕。”
“因为在以前，如果做错了事，被审神者叫过去的话，结局都不会太美好。只是我自己经历过的，大概会是更过分的夜伽、拒绝手入同伴、关小黑屋，或者鞭刑之类的身体惩罚。”三日月看着手心里雷光的手，慢慢说，“夜伽和身体惩罚没什么好说的，忍忍也就过去了。主人，知道小黑屋吗？”
雷光没说话。
三日月也不需要回答。
“在前任审神者的居室下面啊，有个地下室。没有光、没有水、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主人你知道的，我们刀剑男士其实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于是这种惩罚被前任审神者经常使用。我被关进去过几次，那感觉……真是，连疼痛都是一种恩赐。因为这个，这个本丸里有些刀剑男士……很怕黑暗，但并不讨厌疼痛。”
像是看出了雷光没有出口的疑惑，三日月笑着点点头，“包括我。”
雷光第一次主动握紧了三日月的手。
三日月的笑容更真实了一些。
“虽然这样说有点软弱，但我们，确实是十分害怕这种惩罚手段的。”
“但并不是极致。”
“我们最怕的，还是同伴眼睁睁的死在面前。”
三日月的声音变得惆怅，“珍重的同伴啊，可能一天前还在对我们笑，现在却满身满脸的血。他还活着，还在呼吸，还在挣扎着求生。而我们，明明有救治的办法，明明可以让他活下来，却因为……前任审神者的无情、和自己的过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饱受痛苦的走过最后一段时间，然后死掉。”
“主人能明白吧……”夜空色的眼眸在月光下越发剔透美丽。雷光细细看去，那双美丽的眼里已经充盈了水光。
“我已经，不想看到同伴在我面前死去了。”
软弱的表情转瞬即逝，雷光再去看，三日月的表情已经一片平静。
三日月注意到了雷光的担忧。
虽然少年还是面无表情，但他就是感觉到了，少年身上的刺在渐渐软化。
于是三日月冲雷光张开了双手。
雷光犹豫了一瞬，还是半跪起来接受了这个拥抱。
并忍耐了三日月一把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的逾越举动。
所以他并没有看到三日月瞬间变得愉悦又满足的脸。
虽然不是故意卖惨的，但说这种事的确有想让少年对乱、对他们更宽容的意思在。三日月感受着怀中温暖又柔软的触感，理所当然的想。能顺便拿到福利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雷光在三日月怀里坐了多久，就僵直了多久。
平心而论，三日月怀里还是很舒服的。适度的体温，恰到好处的肌肉，而且两人都只穿着贴身的内衣。久违的肌肤接触会让人觉得舒服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雷光的警惕还不允许他在外人怀里睡着。
即使身体已经很疲倦了，但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瞪大。
这跟是否信任没关系，毕竟这种身体的应激反应，在两人并没有实际相处很多时间的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知道三日月知不知道这一点，他一直老老实实的抱着雷光没有动。
雷光也没有说。
直到山姥切出来，才算是解救了。
不管山姥切看见三日月后瞬间险恶的表情，今晚的结论是：药研抱着乱回去了粟田口那边，雷光可以回去睡了。
雷光想，乱大概是不会再过来了。
他转头制止了山姥切想再次把某把天下五剑扔出去的举动，在山姥切危险的眼神中，给三日月也铺了被子。
——山姥切的床铺在最中间。
三床被子一下子把这间并不算太大的和室给挤的满满当当。
雷光不去看另外两位刀剑男士中间莫名可怕的气氛。
安稳的躺下睡了。
雷光没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在山姥切的示意下，雷光再次见到了乱藤四郎。
满身露水，貌若好女的少年端正的跪坐在门外。
见到了雷光，他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但马上就挺直了脊背，笑容灿烂地对雷光笑道：
“主公，早上好~”
雷光还记得昨天的事，他没敢距离乱太近，在他五步远的距离蹲下了。
“……你没事了？”
“是的，已经没事了。”乱挠挠自己的脸颊，“谢谢您的关心，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雷光摇摇头。
“你有什么事吗？”
“是的，我是想问问，主公喜欢我吗？”
雷光为这样直率的发言而吃惊。
然而面对少年闪闪发光的双眼，他坦诚地摇了摇头。
虽然乱对答案早有预料，但还是感觉失落，他追问道：“为什么呢？”
雷光扫视了下周围，山姥切大概去厨房了，房间里没有人，走廊院子也没有人。
这里只有他和乱两个人，于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乱怔了一秒，明白雷光说的是他们正式见面的前一晚。
“做、做了一些……快乐的事。”乱脸上微红，“您喜欢吗？”
雷光探究地看着乱，斟酌着问：“你觉得……我应该喜欢吗？”
“当然！”乱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雷光的表情，“前主、前任审神者……教我的，说如果想让他高兴，就去做那个……那天晚上您睡的太沉了，最关键的没法做，我就只能做了些其他的。”
雷光不想探究这个具体的“其他的”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尽可能温和地说：“那些不要再做了，不是什么好事，我也不喜欢。前任审神者喜欢，只是因为他……脑子有病。”
乱藤四郎愣愣地点头。
“您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做了这个吗？”
“对。”
“那我不做了，您会喜欢我吗？”
“……你需要我的喜欢做什么？”
“想要您使用我啊。”
雷光看着少年理所当然的表情，觉得很头疼。
药研不是很正常吗？为什么这个就像是个小孩子？
说到底，谁会去喜欢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
但面对乱不停的追问，想起对三日月的承诺，在解除误会的现在，雷光选择了妥协。
他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乱欢呼着跑走了。
事后，面对雷光的询问，药研做出了解答。
乱藤四郎其实是最早一批被召唤出来的刀剑男士，后来经历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之前失忆了。
并且十分神奇的是，他并没有恢复成刚开始被召唤出来的样子，而是变成了幼儿的心智。
心智自然会从小孩子开始长起。
至于为什么前晚情况糟糕今早一恢复过来就来找雷光，药研表示他也不太清楚。又不太忍心去问乱，只能猜测是他真的很喜欢主人吧。
也很想被喜欢。
雷光在心里猜测，那是原因之一，但还有可能是，乱不想因为他的原因、让其他刀剑男士遭到惩罚，毕竟以前任那个性格来说，迁怒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