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药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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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雷光的个人终端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内容是邀请雷光参与本地区的审神者聚会，落款是极光区审神者自治委员会。“极光”是雷光所在地区的俗名，是由不知哪一位审神者所起，而官方编号是“AK”。
像是雷光的本丸，官方编号就是：AK1378。
一般像是地区自发组建的审神者大型聚会一类的，大部分都是半官方半私人的活动，组织者申办者都会是地区自治委员会，所以这也是个半官方半民办的活动组织。
而将邀请函发给雷光的，则是他之前遇到过的隔壁本丸的审神者轻水。
随着邀请函来的还有一段轻水的留言，大体意思是：
这是极光区的每月例行聚会，同时也兼任审神者迎新会的作用，虽说去不去全看自己的意愿，但若是连续三次拒绝的话也会被委员会重点关注。原因是，每个本丸都相当于审神者的自治区，外人在主人同意前无法插手，而这项规定也是为了防止审神者出事或黑暗本丸的形成。
而继任审神者是尤其容易出事的类型，所以希望雷光至少去露个面。
雷光想了想，同意了这份邀请。
毕竟已经决定真正接纳这座本丸了，但该怎样才能让它正常运作雷光也不是很清楚。
去向前辈们取取经也是好的。
聚会时间在一周后，邀请函说是要带两名刀剑男士跟随。
雷光赶到出战集合地点，今天跟他一起出战的还是昨天的五位刀剑男士。他对其余几人点点头，伸手到已经等在那里的三日月面前，示意他去看他手上终端打开的页面。
“哦？这是什么？”三日月自然地伸手捧着雷光的手腕，前倾身体去看。几眼扫过页面的文字，三日月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主人希望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只是说一声，并没有定下人选。
然而雷光看着三日月笑得越发春花灿烂的脸，动了动嘴唇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山姥切：
“到时候你陪我去一趟审神者聚会吧。”
“好。”
无视身旁另外三位刀剑男士情绪微妙地注视，雷光一挥手，宣布出发。
今天的战场是会津。
是一个比昨天的函馆级别稍高一点的战场。
难度的话，雷光是觉得跟函馆差不多。
今天比昨天唯一的差别是，他们在中午左右的时间，遇到了另一队刀剑男士。
这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那队刀剑男士大部分都是雷光见过的熟面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唯一的问题是，那队刀剑男士里的一期一振，对雷光说了一句话。
他说：
“那把五虎退，你不捡吗？”
雷光感受到身旁骤然紧张起来的空气。低头看了眼被打倒的敌人身旁、掉落的那把短刀，冲那位一期一振摇了摇头。
然后就与那把带着一群短刀的一期一振就此别过了。
“大将，是对短刀不感兴趣吗？”药研问。
雷光瞬间感觉视线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
“那为什么……？”
“在解决现有的问题前，我不想制造新的问题。”雷光若有所指的扫视了一眼除山姥切以外的刀剑男士。
今剑神色平静，烛台切和药研若有所思，三日月察觉到他的视线，一脸状况外的微笑。
雷光不再多说什么，专心杀敌。
到傍晚，一行人启动时空间装置回本丸，雷光先给自己包扎伤口，再给带伤的刀剑男士手入后，吃饭睡觉。
就这样，每天上战场杀敌，回本丸手入疗伤，吃饭睡觉练忍术，没事再琢磨一下灵术的运用，雷光过的很是充实。
甚至三天后，他还在早上集合的时间，碰上了另一队准备去远征的队伍。
虽然被六位脸生的刀剑男士一直用探究的眼神盯着看，是挺让人不愉快的，但这好歹说明其余的刀剑男士终于没有再刻意避开雷光了。
经三日月和山姥切的安抚，雷光总算是按耐下反击的冲动，按原定计划去探索新战场。
话说回来，据三日月说，这个本丸一直没有停止远征和探索战场，就算没有审神者在的那段时间，每天的日课也都有按时完成。
也是因为表现良好，政府才会优先将灵力强大、性格温和的审神者派来继任这个“黑暗”本丸。
上面这是三日月的原话。
当时雷光看着三日月眉眼弯弯的甜腻笑容，也只能无奈的、什么也不想说的默认了这句恭维。
反正也说不过他，不如赶紧结束这种让人尴尬的话题。
五天后。
雷光独自一人坐在光线昏黄的夕阳中整理武器。
走廊传来了脚步声。
雷光侧耳倾听，脚步声在他的房门前停下。
“大将，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是药研。
他站在门口，背着光，夕阳给他的轮廓渡了一层暖黄的光。
雷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药研藤四郎，好像终于从什么让人困惑的选择中挣脱一般，姿态和语气是这些天前所未有的轻松。
雷光点点头，“请进。”
他放下手里正在保养擦拭的长刀，想了想，回头冲房间角落阴影里的人说道：“今剑，你先出去玩一会儿吧。”
今剑歪歪头：“不需要我保护吗？”
“嗯。”雷光认真地说：“药研应该是有话想要单独对我说。”
“这样啊，那我的剑留给你防身。”今剑对药研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将剑放在雷光身旁，然后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药研表情复杂地从今剑的背影上转过头来。
“今剑他……决定效忠于您了，是吗？”
雷光摇摇头，“是，也不是，确切来说这是三日月的意愿。”
药研在雷光对面坐下，他欲言又止，又问：“那您……信任他吗？”
雷光顿了下，他坦然直视药研。
“我想要相信他。”
“不论你信不信，我在……尽可能的去试着相信他。”
药研的表情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点郁闷。
他纠结了两秒，终于笑了出来：“其实我是来向您效忠的。”
雷光微微翘了翘嘴角：“你以为自己是第一个？”
药研摇头：“我以为自己是除三日月以外的第一个。”
雷光不接话，他看着药研的眼睛，“那么，想必你还记得那天我说的话了？”
“记得。”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药研笑了。
他挺直脊背，端坐在昏黄且温暖的阳光中，“我是药研藤四郎，名字虽然叫藤四郎不过和兄弟们不同，我是在战争中长大的。风雅的事不太懂，不过战场就交给我吧。大将也许不太了解我，不过姑且也算是有名的忠义之刃，以吉光之名向您发誓，一定会守护您到最后一刻，绝不背叛。”
“和兄弟们一起，都请多多关照。”
雷光注视着黑发少年褶褶生光的双眼，体会到那份认真的心情，也不自觉端正了身体。
“我是月读，继任此本丸的审神者，会和你们并肩作战，会好好的保养你们，正在试着相信你们，请，一定不要让我失望。”
“今后，请多关照。”
“对了大将，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
“您……对乱，怎么看？”
雷光注意到了药研的忐忑不安，他自然也知道他为什么忐忑不安。
在被夜袭的那天之后，他一直都对乱藤四郎保持了一种冷淡到堪称冷漠的态度。
雷光低下头，继续给自己的武器做保养，答：“没什么看法。”
“……您是不喜欢乱吗？”药研猜测，他想起弟弟失落的面容，担忧地追问道，“您对我们都挺好的，唯独对乱……不太高兴，是乱在哪里得罪您了吗？”
药研凑到雷光身前，说：“您告诉我好吗？如果是乱做错了事，我一定会带他来向您赔罪的。”
“没有这个必要。”
“您没有否定是乱做错了事。”药研站起来就想走，“我去叫乱过来。”
雷光蹙眉看着药研，“我说没有这个必要。”
“我跟乱藤四郎原本也没什么关系吧，他也对我没有好感，不论我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也不会影响我跟他的生活，所以说何必说什么道歉……”
“……”
药研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的主君是说，与其勉强乱来道歉导致关系恶化，不如相安无事。
可，怎么会是勉强……
药研缓缓地说：“您不是说，会信任我们吗？”
“是啊，我在试着相信你们。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雷光看着药研，认真的说：“所以我只会看到走到我面前的刀剑男士。”
药研不语。
“药研，我自认不坏，但也肯定不会是老好人。那些愿意帮助我、信任我的刀剑男士，我自然会尝试去信任他们。至于其他人，我答应了三日月，我愿意给他们一个自由生活的空间，更多的，就恕不奉陪了。”
雷光说的认真，“药研，事到如今，你若是想反悔，我也不会说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没有彻底了解、就随便效忠是你的错，我也暂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若你反悔，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药研藤四郎沉默地听完雷光的每一句话，他看着自己新主君，注意到了少年不断在地板上磨蹭的手指。
……这是在紧张吗？
心情就突然轻松了起来。
药研笑着对雷光行了个礼，“没有随便，也没有反悔。大将等等哦，我去把乱找来~”
雷光愣愣地看着药研快速跑远了。
——感觉刚才的话都白说了。
药研说的轻松，但等他把满脸紧张的乱拽来雷光面前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了。
——正好看到山姥切一脸无情地将只穿了里衣的三日月关在门外。
而自家主君一脸困倦的坐在被子上打哈欠，看起了马上就要睡了。
药研尴尬地拽着躲在他身后的乱向几人打招呼。
“晚上好。”
山姥切客气地点点头，重新拉开了门，请药研和乱进来。
“晚上好，他一直在等你们。”
——然后在山姥切地瞪视下，某个为老不尊的“爷爷”也趁机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已经听到声音的雷光已经从被窝里出来了。
少年穿着米白色的短款浴衣，衣襟大敞，半截白皙的大腿被衣摆盖住，跪坐在被子旁，正安静地抬头看着他们。
包括山姥切，众人愣在原地。
在刀剑男士的视线里，这样的主君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一片静默中，唯有三日月动作迅速地坐到雷光身后，好似自然地用双手钳住雷光的腰，举起，再动作自然地放进自己怀里。
然后被雷光反手一手肘，正中胃部。
这一系列动作兔起鹊落，等众人反映过来，三日月已经倒下去了。
……倒在了雷光肩上。
雷光推了两把三日月的脸，三日月随着他的动作东倒西歪，然而那柄号称最美的刀双手像是长在雷光腰上一样，一脸笑容地纹丝不动。
雷光无奈，只能随他去了。
“山姥切，能麻烦你带狐之助在门外等一会儿吗？”雷光看向山姥切。
青年静默地点点头，拽起沉浸在少年美色中的狐之助的后脖颈，走出了门外。
药研随后也跟着走了出来，看三日月没有动弹的意思，没说什么，还帮忙关上了门。
雷光转头看了看三日月，转头的这个动作让两人蹭到了脸颊。
毫不在意脸侧的头发被蹭的一乱团，三日月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眯着眼冲他笑。
笑容带点讨好，还有点傻气，但看起来清朗又可爱。
雷光突然察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把刀的笑容不见了那种惹人心烦的媚态和谦卑。
——不论是不是演技，果然这样看着更顺眼。
雷光转头问乱：“需要三日月出去吗？”
“没关系的。”乱连忙摇头，“我、我相信三日月殿下。”
雷光点点头。
可能是因为刚才三日月的举动，乱藤四郎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他一脸局促的坐在雷光面前，不等雷光说什么，眼睛里已经带了雾蒙蒙的一层水光。
“大人，听说您叫我？”
雷光想了想，说：“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我不知道……”
乱藤四郎攥紧了裙摆边缘，“您、您相信我吧，我不是在装傻，真的不是……”
“对、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敢抬头去看审神者的脸，只盯着自己的手，只觉得一股熟悉的恐惧将自己包围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他知道错了！
他什么都愿意做，所以……所以……不要打他，不要伤害他的兄弟，也不要把他关进黑屋子里。
他什么都愿意做……
雷光愣愣的看着看着乱藤四郎说着说着就哭起来，然后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不停道歉。雷光一时手足无措，刚想过去看看情况，就看到他一动作，橙色头发的少年就揪着领口，看上去马上就要呼吸不上来的样子……
雷光顿时不敢动了。
就在雷光一筹莫展的时候，某个一直充当随身挂件的刀剑男士终于愿意动了。
三日月越过雷光来到了乱藤四郎的身边。
然后一手刀打晕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药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