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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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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门,什么叫邪门?跟佛教有关的东西,怎么会跟邪门挂得上边?
曾阮很惊讶:“为什么?”
孙一翔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才得以喘气。
“这两块木板上,断续记录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净化的意思。”
曾阮讨厌这种一句话不说完的,胃口吊死个人了。
李慕白感觉到边上的躁动,为了避免孙一翔受迫害,破天荒出口解释:“古文字没那么多形容,字短生僻,你以为是说书人讲故事?那尼雅遗址里的佉卢文木牍,足足研究了三十年。”
曾阮果断闭了嘴。
李慕白补充:“孙一翔从进去到出来不过花了2个多小时,耐心点。”
她悻悻地摸鼻子,心想着,你丫吃了炮仗啊那么冲。
有人撑腰,孙一翔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目前这上边一共有文字73个,有59个不同符号,文字不连贯,中间应该还有很大量的木片被摧毁或没被发现。”
他指着上边:“目前能确定的,是大抵‘非慈忍护念众生,以镇’。意思是这人不是一心向着仁慈来爱护众生,所以加以什么来坐镇。”
“但最关键的是这块板子。”
他摸出第一块发现的木片:“这上面说了12种大忌、恶行,似乎还没绝。”
曾阮举手。
“说。”
“镇妖邪?”
“佛教善恶不会对立,对于恶,主导规劝感化。”
“那这什么意思呢?”
孙一翔深吸一口气:“结合两个木板,我理解的意思是,估摸着有一个人,犯下了很多的恶行,有高僧说教感化他却不得,反而被残忍害死。”
“然后不知谁建了这么一块地方,要么是纪念高僧的,要么就是……”
“镇恶人?”
孙一翔表扬:“聪明啊!”
曾阮抠脑袋,望着满目的残像和摧毁的宝塔:“不嫌事儿多?”
“谁知道呢?”
李慕白点点桌:“为什么说邪门?”
孙一翔来了精神。
“布帛上有另一种文字。”
“什么?!”
“布是双层的,两层色泽不同,应该是后期又把它覆盖了。文字和木板上的不一样,而是鄯善语。”
“布帛上的字多,补充说明了,这一处‘风肆、地干、无生、频害’,是罪恶的源头,甚至威胁到了国家,所以封死塔门。”
“所以后边的人觉得这里邪门,把原有的佛塔门给封死了?”
曾阮恍然:“难怪那批外国人要炸了它。”
不然进不去。
殊不知这一炸,塔就直接毁了。
“不过威胁到国家,这个说法很严重啊,究竟什么情况才威胁一整个国家?”
曾阮的问题一出,大伙都沉默了好久。
曾嘉逸:“战乱,环境恶化。”
李慕白望着已经黑成一团的前方,“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疾病。”
传染性很强的病。
一提到这个,大家脸色瞬变。
孙一翔点头:“我也是想到这个点。”
尘封的古墓穴,或者是封闭了很久的这种地方,里边的病毒不少。大家工作久了都知道,墓室才打通或者开启的时候,是得等一阵才能进去的。
一是确定氧气值是否达标,二是让流通的空气驱散里边的气体。
有些缺乏经验的盗墓贼没注意到这点,身上有细小伤口的时候迫不及待地进去,感染后暴病而亡,就相继传出诅咒等说法。
曾阮听他们开口闭口,病毒,传染,瞬间觉得先前卡住的右胳膊在发烧。
她左右望了一圈,找到一瓶还没喝完的矿泉水,抱着胳膊不住搓和冲,然后对着摇晃的吊灯仔细看了很久,再跟自己的左手对比,盯着盯着悲从中来,哐当一下瘫坐在凳子上。
正在商量事情的三人瞬间停止。
曾嘉逸很紧张:“阿阮,你怎么了?胳膊疼?”
李慕白放下手里的木板。
曾阮心凉地举起右胳膊:“我是不是被感染了?你们看,我的右胳膊红完了,还很痒!”
“什么?”
孙一翔吓了一跳,跑过去跟着看,然后脸颊鼓起,嘴皮子不断翻。
他看着曾阮:“完了完了,还真是红了!这一道道的是什么?毒虫爬过?”
曾阮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瞬间感觉什么毛病都出来了:“我现在心跳很快,我是不是要死了?”
孙一翔:“小软啊!你还有什么没完的心愿,你就说吧,哥哥我替你去走完这段路。”
曾阮深吸一口气,看向曾嘉逸,再看向李慕白,眼睛都快成兔子了。
正当她想说我还有救,快叫车的时候,胳膊被人捏起。
李慕白仔仔细细看了下。
曾阮眼泪花怎么都包不住,脸上那一道“符”开始结痂,五颜六色十分精彩。
“我怎么样了啊?”
李慕白很冷地丢下她的胳膊:“快死了。”
曾嘉逸瞪大眼睛。
曾阮张嘴,想说又说不出话来。
“被蠢死的。”
表情还没来得及转变,被孙一翔的哈哈大笑给刺激到了。
“你傻啊!用力搓了那么久,胳膊不红不痒才怪!”
真的?
曾阮低头看自己的胳膊,那一道一道的印子逐渐显示,可不就是自己的爪子印?
好尴尬啊。
李慕白坐回原位,扫了眼这边,孙一翔自觉继续汇报正事。
“我觉得那木板应该记载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可惜,我们只挖到了一部分。”
当说起正事,他的态度立刻变得认真起来,拨弄了几个残片后特别遗憾。
“有部分就有整体,下边肯定还有东西,只是埋得深而已。”
那一夜,曾阮辗转反侧,心痒难耐。
那一夜同时飞沙走石,狂风带着砂砾打在外边,鬼哭狼嚎的喀拉声就没断过。
第二天,除了心宽的曾阮睡好了,大伙顶着疲惫的黑眼圈,孙一翔表示,如果每晚都是这动静,自己离猝死不远了。
北京时间早上6点15分,除了曾阮其余都起床。
李慕白木着一张脸,睡眼惺忪地,刚推几下,“恩?”
门似乎被什么卡住了。
他皱眉再用力,喀拉一声,门板似乎夹到了什么,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孙一翔正要问怎么回事,看清楚门口趴着的那个东西后,一下跳到桌子上:“那是什么!?”
曾阮在里屋躺着,这会听见声音迷迷糊糊:“怎么啦?”
然后听见门口曾嘉逸:“是……人?”
“往后退。”
李慕白的声音,挺严肃的。
她一下从床上翻起来,拎了件外套往外走:“怎么啦?”
刚到门口就见李慕白刷地转头,面色很沉:“回屋去!”
这么一吼,曾阮的好奇心蹭蹭往上涨。
然后她看见门缝里卡着一只手。
语气说是手,不如说是一只已经干了的手臂。
手臂外套着一件蓝得发黑黄的布料。
曾嘉逸想上来拉她,少年的脸色发白:“阿阮,你先回去。”
曾阮啪地拍掉他的爪子,在大家的眼皮子下走到门口,蹲下探头看。
还离得很近。
“这不是……”
五官清楚,头发还在,后脑勺一个大缺口,那身布衣又脏又烂,音□□着藏蓝色。
她往后跳:“那个死了又失踪的向导?从哪里钻出来的?”
孙一翔很茫然:“这人看样子死了好几十年了,你怎么知道是谁?”
“告诉你一个秘密。”曾阮很神秘。
孙一翔很认真:“什么?”
曾阮:“我已经一千多岁了,这世界上没我不知道的事儿。这人是个向导,当年带了一帮登徒子来找宝藏,最后死于非命。”
孙一翔:“我也有一个秘密。”
曾阮:“嗯?”
孙一翔:“我就是当年的登徒子。”
“滚。”
李慕白皱眉:“你俩幼不幼稚?”
曾嘉逸似乎有些不敢看,一直白着脸坐在板房里。
李慕白把人往边上挪开:“应该是向导没差。”
孙一翔:“这家伙是从哪冒出来吓人的?”
喀拉。
风一刮,已经失去大部分重量的尸体又往边上滑了点。
里边的曾嘉逸终于过来,拉着曾阮的衣角:“你不怕?”
曾阮莫名其妙:“下地的谁怕这个?”
曾嘉逸皱眉。
虽然家乡下地的人不少,但他没有,哪怕一次。
“有时候啊,活人比死人更可怕呢。”
难得她说出这么有哲理的句子,李慕白笑了下,起身:“这么晾着也不是办法,找块地埋了吧。”
也好给个交代。
不过这片区域早就被丈量完毕,再加上曾阮失踪,大家也把周围找了一圈,并没有谁看见过它。
它从哪出来的?
李慕白皱眉,也开始觉得事情挺邪门了。
为了安抚逝者,大伙找了一大块布把人盖住,用石头镇在角落。在明晃晃的太阳下,一夜狂风的遗址里似乎有了变化。
但山还是那个山,残像还是那些,究竟哪里变了又说不出来。
那向导是怎么出来的,那么大一片地方,为什么偏偏卡在他们的门外,前思后想确实超级诡异。
而这些诡异却让曾阮异常亢奋。
在开始今天挖掘之前,她扛着铲子鼻孔放大,站在土丘之上,T恤被风吹得猎猎。
“我有一种预感。”
“什么预感?”
她仰头,一铲插入脚下的裂缝里,砂土卡啦,簌簌滚落。
“这下边有大秘密!”
李慕白冷笑:“立刻给我爬下来,麻溜点,别耽误老子挖土。”
曾阮悻悻嗷了一声,刚准备往下爬的时候,大家看着她的表情变得很怪异。
“别动!”
曾阮保持下蹲的动作,一脸茫然。
面前的三个男人,表情像是见了鬼。这样瞪着她身后,着实让人有点慌。
“怎么了?”
曾阮转头,黄泥土干得厉害,沙子一吹就迷了眼,但没发现什么能让人一脸见鬼的事。
曾嘉逸是最先耐不住的。
他后退几步,指着她身后:“佛头!”
佛头?
哪个佛的头,头怎么了?
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瞬间一屁股坐在了土包上。
我的妈!
“那两个大佛头!!!”
难怪觉得哪里有变,又说不出来。
两个原本低头看向地面的两个大佛头,不知什么时候微微侧过,四目低垂地……注视着他们。
仿佛,有了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 活着从西藏回来了,大家以后去高原玩,一定提前半个月喝红景天啊。
哭唧唧地在那边抽血,拍片,输液,吸氧,感觉都快死了,重感冒回来又休息了两天,不好意思啊断更久了。
我会尽力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