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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东山金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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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强食乃世间法则,万古不变。强的范围很广,但是越棋却知道自己哪方面都和这个字沾不了边。他虽年幼,也知道强者不会如他这般。
少年眼角有着浅灰的纹路。虽然色泽黯淡,但是却能看出略微精致的形状。这种纹路并不是用于给脸上增添色彩引人耳目的,更加重要的是,这精细小巧的纹路,便是一个人身份的证明。在越棋眼中,是用来识别何为强者的基石。遵循自然界的法则,愈是鲜亮明艳,代表愈是危险。越棋眼前的这几个人,在他看来,是更加的不可招惹。可畏畏缩缩在这个世界上终究活不下去。所以,麻烦,也找上了暗淡不起眼的他。
面前的只是几个年纪稍大于越棋的少年,平日里上的学堂里,见到得喊声师哥的人。各自或左或右的眼角上都有一抹鲜明的颜色,并不是涂抹上去,而像是从皮肤内渗透出来的色泽。找的麻烦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一件事。
和往日一样的午饭休息时辰,普通坐着吃着饭的越棋发现周围一阵骚动。抬眼望向前方骚动的源头。被学员们前呼后拥的贵族学姐偶尔来了大众的饭堂逛了一圈体验一下平民生活,顺便穿上了订做好的崭新衣服。本来是和他毫无干系发生的一件事情,他今天甚至点了今天才有的苏骨牛肉汤和辣味酸茄焦肉面,是他喜欢的饭堂菜谱之一,加一份冰柠汁。学院饭堂做菜也很地道,吃食对越棋来说是人生的享受之一。结果美丽的学姐很巧的今天路过了靠越棋这边偏角落的位置,崭新的衣裙很漂亮,越棋低垂的目光都不经意间看到了学姐小腿白皙的皮肤和漂亮的弧度,他收回目光准备全身心开始用餐时,不知被学姐大队后面仰慕她风姿的人群中的谁推了一把。
越棋确信自己没得罪谁,这肯定是个意外。但是他运气确实不太好。回神过来时自己手边那份冰柠汁已经献给了学姐。冰柠汁也很争气,全部泼在了学姐的裙子上,湿哒哒的,冰柠汁从学姐漂亮的腿部线条顺流下暧昧的水痕。
越棋想着“幸好不是牛肉汤,不然烫到了就更糟糕了。”“学姐,真抱歉。请擦擦吧。”越棋先道歉递出手帕,越棋并不知道这位贵族学姐的脾气,也并不会太过诚惶诚恐和拍马屁,只做了该做的事情。
学姐冷冷的看着自己弄脏的衣服,也没有接越棋手中的帕子“没关系。”作为世家小姐,再不高兴,她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失态,但对着一个低级学部的人,在高级学部,并且养尊处优的她语气自然有淡淡轻蔑。所谓低级学部高级学部,并不分年级,但分天赋。同一批的学员,按天赋分学部,贰年高学部,或者贰年低学部。学姐虽然比他高些年份,却很自然的认为,面前的学生是低学部的,完全不需要给脸面。“你青气几级了?”学姐问到,语气和窗外吹过的清风一样随意。这个问题并不少见,但也不多见。通常是家中长辈问晚辈,或是同辈熟人间的对话。然和学姐和越棋,并不属于这个范围。越棋出于歉意回答这个学姐这个问题,他只说了句,“我不是青气。”
学姐身旁的人群都没散去,看到这里,有几个可能是越棋同级的几个学员幸灾乐祸的叫到“越佳学姐,这家伙才灰气二级呢!”总有些人喜欢看别人出糗。被称作越佳的女孩子皱了皱眉,“是嘛。”转身走时留下一句“我这衣服青气五级才能穿,送给你也是浪费了。”越棋反应过来,眯了眯眼。吐出一句“学姐费心了,现在还是自己穿着遮一下比较好。”意有所指。
越佳看了看自己的裙子,裙子布料被打湿后紧贴皮肤,裙子所包裹的下身线条毕露,冰柠汁只有那么不大不小的一份,却把正好打湿了学姐裙子最不该打湿的那地方。男学员眼光大半都吸引过去看着。越棋这话意义不言而喻,引起了几声暧昧的窃笑。“你给我等着!”越佳脸色瞬间难看直至涨红,快步走出饭堂。越棋淡淡笑着目送学姐走出饭堂,眼底却毫无笑意。饭堂吃饭的点也差不多过了,大伙聚在一起都是看热闹,看学姐走了,一路嘻嘻哈哈议论着,或是走过越棋身边或不屑惊讶或的目光,毕竟14岁才灰气二级的资质,实乃少见。
凤金大国这地方,等级阶级都靠实力,世家无数,各种势力崛起,在魔息大陆这地方也算中流。魔息大陆强者辈出,念修者更是不计其数,自古念修阶段起始分玄清,本诀,极司,修冥这四个阶段,每一阶皆是无可跨越的鸿沟,往后更有化忌弈法等更高境界,已是传说。对于越棋来说,他越家世家最高便是本诀念修,往上,已高不可攀。
玄清之下,还有五气,灰、黄、 青、红、黑来排每气又分五级,若天赋出众,十岁左右便可达到青级的程度。而眼纹,不定数的在念修者中出现,来定属与生俱来的天赋。眼纹色彩繁多,各个不一。
越棋眼角灰色的眼纹,自打出生起就不被看好。按眼纹来说,念修眼纹越繁复精致,自然也越强。然而直到现在,十四年间。越棋的眼纹依旧没有出现任何带给越棋的惊喜和天赋,回到寝屋的越棋看着镜子,摸了摸右眼下的眼纹。
勉强让人欣慰的是,它看上去还像是能代表天赋的眼纹,纹路仿佛天上流云般,亦仿佛轻烟。不知会是什么天赋。越棋自然心急过,早在幼时便翻遍了越家藏书阁有关眼纹所有的记载,呆在藏书阁几天不出来一次,也没找到和自己灰扑扑的眼纹有任何关系的记录。大概天才都是耀眼的,越棋想,那些书中记载的世外高人,可能穿的极为平凡,就如同剑客或书生。但是眼纹显现出来的时候,定然十分的绚丽的光华。虽然一直都没有展现任何能力,但是越棋内心始终有着莫名的自信,也从来没有过放弃的念头。
越棋坐在床上,照例运行经脉,吸收着空气中的元气,此乃修行中基础的基础。而越棋的经脉十分的薄弱,纵使有充足的元气,他也无法吸收到多少。和普通人不一样,越棋吸收元气时,除了元气稀薄,还能感觉到经脉内的气息运行的十分晦涩,如同车轴未曾上油润滑,无法通顺。从小到大便是这样,如此元气若能在体内运行一周积攒一丝丝的念修之力,往往需要常人无法想象的缓慢时间。
越棋偶尔在想是不是体内哪里出了错,越家的夫子,学院的□□都曾替他查看过体内脉络,发现与普通修行者并无不同。但是仿佛体内被何物抑制了一般,元气无法顺畅的通行,皆摇头说许是天赋所致,本来并无修真者资质,能修行其实已是莫大的幸运了。越棋是越家北府分支的一普通家庭的独子,父母皆是越家商铺的生意人,能进魔息学院全凭越家这个面子。天赋平平只是寻常,谁又会过多在意。
莫达学院处在块不错的位置,五大家的势力,为了家族的小辈,当然把学院的地基打在了凤金大陆灵气充裕的地势,虽然大部分灵气都被学院两大会精英用阵法等法宝聚齐在一块,但对于普通的学员来说自然是足够的。
越棋努力的推行着体内的元气运行时,寝屋的门突然就被撞开,来人入土匪般闯了进来“越棋越棋!”“怎么了,门要坏了。”
越棋张开眼看着对方,住在一个寝屋的同伴,眼底下有着耀眼的火焰般的眼纹,越极。14岁,青气一级,越家东府宗主的嫡孙,也算得上天资卓越,头发乱蓬蓬。性子风风火火,打小和越棋一起朝族长雪白的院墙上扔泥巴族长的盆栽里撒尿揭自家藏书阁的瓦,虽然按理越棋资质和他差了一大截,但是按越极的性子,这开裆裤的交情谁敢多句嘴,得把对方打到自己脱裤子。怕越棋受欺负硬是把越棋拉着和自己同一年入学,越棋的父母当时连忙把越棋往学院里扔,两老不懂修行,越棋勉强有这个天赋,就更加希望着越棋能进学院多学点本事什么的,哪家父母不望子成龙。越棋在学院也名义上是被越极照顾着,也没人敢人惹他太多麻烦。
“越棋你今天是不是惹祸了!”“什么?”“练武场上傅强说要揍你呢!”傅强?越棋还没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睡傻了,傅强是学院管理部的!”
莫达学院是黑雪城越家和其他四家合资的学院,四家早已言明学院归学员管理,各家上级强者并不介入。学院管理和龙长会都是学生,掌权五五分,实力到达红气以上才有资格被招入,无一不是同龄的人中之龙。越棋已经想到了,越佳和傅强这一对关系一向很好,学校公开的小情侣。傅强这是为了中午的越佳出气来了。叹了口气,傅强肯定也没想到自己的对手才灰气二级。“越棋,傅强在等着你呢!”“恩。”“他是红气二级的!”“恩。”“别恩了!想想办法啊!”
越极知道,从小玩到大的这个发小,只有灰气,都受不了红气的一掌。现在出这事了,对方没反应,自己反倒急的团团转。“你说我们要不要争这口气?”“这是争气的问题嘛,你中午那档子事我听说了!谁叫你嘴贱占了人家女朋友便宜。”“......她不是我的类型。”两人在耍贫嘴想对策的时候突然楼下传来一道道喊声“越棋!滚出来!小兔崽子!”“越棋!出来!”“没胆了么!”越极趴在窗户边看了下面一眼,傅强已经招来许多人堵在寝楼门口,只是被门房挡住了暂时进不来......傅强也是,尽叫些高年级的,如果是同级的早就跑寝楼里来了。看着还在床在打坐的问道“现在怎么办?”“那我就不出去。”“好方法!”“好个屁。”
越棋站起来穿衣服“我还一辈子不出去啊,下午我还得去趟外街呢。”越棋看了看窗户下面的人,“我从楼梯那边的窗户翻出去,我估计他把校门也堵了。”“你去钻狗洞?”越棋苦着脸“嗯,我去钻狗洞。”
外街说是街,其实是座城。越家陈家傅家白家司马家,在凤金国的五边分部着,可这五城哪条路出去,必得经过一座城。这城据说在很久以前是很小的,小到只有一条街。
不知哪天有位高人降世,在此居住了一一段时日,觉得这地方不够大气。不知用何手段,一晚之后这城竟扩至凤金金都那么大,世人皆惊叹。然而高人觉得这城原本只有一条街,称为外街城。
学院过了一定时间,必须出入登记才行,越极是个毛糙性子的人,在外面偶尔喜欢挑事,更不喜欢登记处的老头一直对他吹胡子瞪眼睛,就想法子在靠近寝楼的墙边挖了个不大不小的洞,严格来讲也不能算狗洞。平时被灌木丛挡着,来来去去近百回竟然也没被发现过。住在一个房间的越棋早就发现了这事,当然也逮着机会用。要去那狗洞得从楼梯间的窗户里翻出去,越极当然要跟着越棋一起凑这个热闹。越棋却说,“不行。”
“为啥?”“我出去得办正事。”越棋一本正经的说到。“你办你的事,我玩我的又不冲突。你这么不想我跟着回头碰面不就行了。”越极理了理自己蓬蓬的头发不在意道“难道你在外面约了妞?”“......”越棋一时语塞。看着越棋的反应,越极瞪大眼睛“哇靠,真的?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平时看你......”“不不不......”越棋连连挥手,楼下的喊声越来越大,只得拉着越极出门“先出去再说。”
两个人灰头土脸的钻完狗洞,各自整理一下衣服。越棋对着越极炽热探究的眼神,苦笑道“你觉得以我们俩的认识,我能去找哪个妞。”他小小年纪,毫无天赋,一心想着修炼,外貌也不出众,哪个女孩子会对他看上眼,越极突然来这一句压根没经大脑。“嘿!我还不知道你!”越极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就想看看你小子窘的样子。让你从小装老成,没事还神神秘秘的,你不是办事嘛,街灯亮的时候我在东家馆等你,菜凉了我可不管。”东府宗主自然是宠爱这个嫡孙的,越极身上少不了银钱。说完便自己潇洒去了。
越棋看着友人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便找到一个小巷子,确认四周无人后,从随身包里拿出不知道哪来的黑衣套在身上,再拿出一包奇怪的东西。一番折腾之后,身形看起来十五六岁,一身黑衣,头戴斗笠的人便出现在巷口。尚过午时,阳光散落在街上,小巷子的篓筐在影子地上一片漆黑。
凤金大国强者辈出,外街城鱼龙混杂,各行各路,形色各异的人比比皆是,强者为尊的大陆上,骤然出现的高等修真者并不少见,没有那个实力,谁也不想莫名惹了谁,谁也不在意你是谁,常人都懂看人眼色,越棋这种遮掩面目的在街上实乃平常。
越棋淡然走到一家赌场门前,对赌场门口的接待人说了些什么,声音与平时并不一样。对方将越棋迎进赌场。赌场很大,比外面看起来要大的多,空间广阔,数不清的桌台与桌上各色的筹码,墙壁上金光闪闪,镶嵌着美丽的珠宝或者名贵的艺术品,刺激着人们的眼球,人头耸动,吵吵嚷嚷,各色各异的人士在桌上扔出大把银钱或名贵的首饰,无数艳丽的女郎和奴仆在各个桌台间入鱼儿般穿行着,人们充血的眼光聚集在自己所下注的地方,一注千金。并没有所谓维持赌场持续的壮汉,却有输到全身精光堵上身体器官和家产的绝望者。越棋并没有被带到任何赌桌前,他目不斜视的被带入了一个后台拐角的楼梯口,当然会有人注意到,但是这并不是随意便上去的地方。上了楼后侍者安排越棋坐到一处桌椅前道“还请先生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
越棋在的二楼并没有什么人,看起来与一楼完全没有什么关系,也没有一楼那么炫目华丽,只是乌黑的木质楼层,而一楼喧闹的响动几乎传不到上面,。来楼梯口有一人守着,两副桌椅,看来这地方最多一次接待两名客人。楼层中间有一琉璃的展示台,展示台旁边的香炉燃着着不知名的熏香,精心宁神。
“小先生你来拉。”耳后传来一声娇笑,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越棋淡淡抬眼,看着来人,衣着淡雅,身姿秀丽,眸如秋水,气质如柳。实乃是难得一见的佳人,便是学院人人追捧的越佳,也逊其三分。现在这丽人眉眼弯弯的笑着,便端坐在越棋对面的椅凳上。嘴角带着一丝俏丽的狡黠。淡雅的气质,清丽的外表很难看出,和一楼赌场有任何联系。越棋当时对于越极语塞的地方,就在这里。就某方面来说,他确实是来见一妞的,而且这妞还长的很不错。
“苏一小姐越发俏丽了。”越棋客气的和对方了声招呼,听起来似20左右的青年。“现在可不时兴这样的奉承了,你要学会夸赞女孩子的气质。”被称作苏一的女孩子调笑道。
以她的身份当然每日都听过许多奉承,但是她觉得小先生客套的样子十分有趣,虽然她并不知道小先生的真实身份。来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不会露出真实身份,大家都只进行对等的交易。越棋知道对方的性情,没有多说什么,拿出了一块圆形的铁片放到桌上。“这个,你给我多少清元散。”桌上的东西说是铁片,其实更像是玉石,婴儿拳头大小,玉石表面平滑,光泽似道道水纹。苏一拿起铁片看了看。炸了眨眼“哎,你还是很能弄到好东西的嘛。”“多少?”苏一看越棋并不想和她讨论关于这东西的来历,便晃了晃手上的铁片“你这平纹石品质勉强算中上,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但是你知道这东西虽然稀少,但是对一般念修没什么大作用,只是辅气平神罢了。”
语气里听是个比较鸡肋的东西,并不值得太高价钱。越棋淡淡道“苏一小姐见识广博,哪还用我多言,此物若用在魂修者身上,化忌魂修以下自然得益不少。其价值,就看苏一小姐卖给谁了。”魂修者,乃广大修真者的另一个分支,不过数量略少。简单解释是主魂修魄,神识强大。然而□□和灵力却十分脆弱。虽然数量不多,可视神识为根基的修真者也万万不肯得罪。一般家族中出现了魂修者,自当大力花精力培养。平纹石这东西,便是卖给魂修者这一类修士的物品,自然便宜不了。
既然东西双方都清楚了,哪边都不想吃亏,二楼出现了于美人交谈的完全不符合的交谈,形似集市卖菜讨价的大婶。“小先生真是不肯吃亏,小小年纪便这样计较,不好。”“多谢苏一小姐担心,还请出个价。”。“好吧,看在小先生是熟客的份上这个值三瓶上品清元散。”“才三瓶?”“少不知足了!普通人来我最多给一瓶!”“苏一小姐,你可得好好想想普通人会有这东西么,魂修者都是有钱的主,以苏一小姐的手卖出去价钱肯定价格倍增,何止区区三瓶清元散。”“你报个价。”“五瓶吧。”“没门。”“苏一小姐您知道这种东西就算自己用也气质倍增,如果是贵族的小姐们,看到苏一小姐的姿容,出价何止区区五瓶清元散。”“我才不会和浅薄的女人交易。”“苏一小姐,我记得我上次带来的那颗药材......”“五瓶成交。”苏一轻扬秀眉道“小先生真是好心思。”上次苏一带来的药材,确实被苏一糊弄了一把,越棋后来弄清楚了,这次便压了回来。“交易谁能赢过苏一小姐,我只是偶然拿到了好东西。”占便宜的时候不忘拍个马屁。
正准备离开,窗外骤然天光大亮,几乎刺目。苏一和越棋待天光暗下的时候睁开眼朝窗外看去,“是有大能做法吗?”窗外楼下街道传来嘈杂的争议声,“那是,金日......”苏一没有回话,只是和越棋看向同一个地方。此时几近傍晚,一轮耀目的金日从东山缓缓落下。
苏一和越棋对视一眼,往另一边看去。本应日暮西山的西边的密林上居然云雾重重,看不见本应存在的西垂红日。
离开了赌场后,越棋找到一地方把身上的伪装换掉。抬头一看天色已然昏暗,刚才骤然出现的异变不复纯在。而街灯已亮,他往越极所说的东家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