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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圣上的意思十分明确,让谢客容彻彻底底与林儒断绝关系。
      毕竟太子身边不需要一个两面三刀的人,需要的只是一个能一心一意教导陪伴的师长。
      不过有些事情说来轻巧,真的要处理起来,其中的种种绝对不像外人看来那般简单,

      比如和林儒,绝非是一朝一夕斩断的了的,如若要硬来……既然林儒有办法能把谢客容举荐上这个位子,自然也有办法把他给弄下去。
      再说谢家这么些年来受得恩惠不少,要是这个时候却突然不认账,谢客容觉得依照林儒的性子,做事儿一向不拖泥带水,难保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转眼时间过的也快,一晃小半个月过去,眼看着殷鹤的生辰到了,这事儿还是未能解决。
      殷鹤今年该八岁了,可身量却是没怎么长,依旧是一只手拎得动,个子也不高。跟这个年纪相仿的弟弟比起来,更加明显。

      尤其是前些日子一病,本来就没几斤的身子,更是单薄的不行。

      只不过这闹腾的本事不减反增。

      自打殷鹤一病,谢客容算彻底住在东宫了,运气好的时候能居在偏殿睡两个时辰。
      运气不好,逢上小太子闹人的时候只能在他床边陪着哄着,最后也不知道是太困睡过去的还是气晕过去的。

      今日一早,各方的贺礼就到东宫了。
      不过哪怕再是华贵的锦盒,殷鹤也只是看了一圈,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更别提拆开。只是让内宦宫女们过来挑挑,能用的就拿走,没用的就扔进内侍局收着。

      下人们夸着殿下仁慈,殷鹤也欣然接受了这个仁慈的称号。
      盒子是好看没错,但里头装的究竟是贺礼,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谁都说不准。

      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总归是保持不长久,上一秒殷鹤还冷着脸看这群下人拆贺礼,下一秒便瞥见从偏殿钻出来的身影。

      “太傅!”殷鹤一个雀跃扑进了谢客容怀里,紧紧的缠在他身上不肯松手,“今日是孤的生辰!”

      昨夜难得殷鹤没闹腾,谢客容得以睡个安稳觉,今天一醒来可好,还没出门走两步便被缠上来了。
      “知道知道,”谢客容一面说着一面将这双缠上来的小手掰了下去,“殿下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殷鹤想了想,最终还是踮起脚尖,在谢客容耳边低声了两句。

      “这个不行,绝对不行。”谢客容听完二话不说就回绝了。

      “为什么不行!悄悄溜出去不会有人发现的,以前常听宫女说宫外的街景繁华,孤就是想出去看看。”

      “这件事情不可能答应您。”
      谢客容并非是那种离经叛道之人,东宫里条条框框的规矩在心间记得牢固,私自带皇子出宫这种事儿,绝对干不出来。

      殷鹤一脸失落的望着谢客容。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么看着臣也没有用。”

      “那除此之外别的事情,是不是都能答应孤?”

      “只要符合规矩,殿下什么请求臣都可以答应。”

      殷鹤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好,太傅以后都留宿在东宫吧,不必回去了。”

      谢客容:“殿下,自古以来都没有这个先例,怕是不合规矩。”

      “太傅忘了吗,前些日子孤问父皇能不能让您留下,父皇说了,留多久都行。”

      谢客容忘了还有这茬,虽然当时圣上是万般无奈之下说的,但也的的确确默许了谢客容留在东宫。而且大丈夫一言九鼎,谢客容一时间也想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任着眼前半大的孩童抓着自己的衣角,脸上满是得逞之后的得意。

      既然是太子的生辰,宫里上下也不会闲着,为了这个嫡长子,圣上早一个月就开始着手准备了,宴席,贺礼以及种种,一个是为了昭告天下太子的位子无人可替,别瞎操心。
      另一个也是做给外宾看的,让这些贼子宵小知道大殷国威不可撼动。
      然而真到这一日的时候,依旧是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前一个月都干什么去了。

      整整一个白天,这些宫女内宦就没停过,一直在内侍局御膳房还有大殿之前来回穿梭。殷鹤趁着没人看着他,才偷偷摸摸的爬上了东宫的屋顶,寻了一隅清净。
      然而刚没坐稳,殷鹤便瞧见不远处盘旋着一团儿雪白。殷鹤伸出手,让它降落在自己小臂上,又从袖子里摸出了些糕点喂给它,伸手轻轻揉了揉脑袋,才把腿上绑着的信件取了下来。

      熟悉的字迹,依旧是狂放不羁,绝对不是出自文人墨客之手。

      “外宾人杂,殿下多多留心。几日前臣已返回驻地,无法在京中相护。谢府已彻查,证据不足,难以确凿其有不轨之心,但也未洗清嫌疑。可疑之人均已处理,可疑之物臣已收好,下次归京时会交由殿下处理,这些时日请殿下务必万般小心。”

      殷鹤等了这么多天,死皮赖脸的将谢客容拖在宫中,结果对方的来信跟没说似的。
      不过这多日能和太傅朝夕相伴,也不亏就是了。

      殷鹤还没来得及把信件收进怀里,就听见背后有声音,慌乱之中只得把纸团儿一塞,转过身去应付。

      “殿下怎么跑这儿来了……您在吃什么?”

      殷鹤把手里方才喂信鸽的那半块儿点心递了过去,又艰难的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太傅吃吗?”

      谢客容早过了喜爱甜食的年纪了,自然是没伸手去接,“到时辰该收拾收拾了,待会儿除了宫里这些常见的嫔妃,应是还有他国的使臣。殿下千万注意保持警惕,臣会在您身后,还有——”

      “知道了知道了,要注意礼节,食不言,不能一个人单独行动,太傅都说了多少遍了,背都背会了。”

      “您知道就好。”

      化雪的时候比下雪更冷,尤其是太阳落山之后,在外面站一刻钟手脚就不听使唤。不过好在宫里的炭火不缺,外面斗篷裹的紧,屋里恨不得换上单衣单裤。
      入夜宫里挂上灯,这场生辰宴才算是开始。

      来场的宾客果真是有不少生疏的面孔,尤其其中还有一些长着胡人的容貌,想必就是方才谢客容说的他国使臣了。
      殷鹤坐在圣上身边,仗着年纪优势,笑着应付过了大部分问候和尖锐的问题。

      酒过三巡,宾客们也懒散了不少,见着大殷的国君长相和蔼,也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殷鹤年纪小不沾酒,但见着氛围轻松,也懈怠了不少,后面的谢客容看着直皱眉头,但碍于礼节又不能上前直接去提醒,只能干看着。

      “皇兄。”趁着殷鹤正支着脑袋发呆,一旁坐着的那个跟他一般大的孩童终于找到机会凑了上去,“皇兄要不要尝尝这个啊,虽然是酒,但味道和果汁差不多,甜的。”

      殷鹤听到是甜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兴趣,但还是回答到:“不。”

      谢客容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咽了回去。心想着太子不傻。

      殷钰没理会这个哥哥的拒绝,只是对着那个离他不远身着龙袍的男子说到,“父皇,皇兄似乎是困了,请问能不能——”

      殷钰没说完便见圣上会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先出去,毕竟接下来要谈论的事情,也不是小孩子应该听的,心想这个孩子还算识脸色。圣上虽然不知道这兄弟俩感情如何,是好是坏,但总归这么久没见他们吵过架。而且都是小孩子,宫里人又这么多,横竖捅不出什么大篓子。

      殷鹤的的确确是困了,但是被这个弟弟一拽立马精神了,本来想开口拒绝,但又和圣上四目相对的时候又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面被殷钰拉扯着往外走,一面求助似的望着谢客容。

      然而谢客容刚想追上去,却被低沉的声音呵斥住了,“太傅留下,待会儿还有事情需要你。”

      殷钰年纪虽然比殷鹤小上那么点儿,可却是高出大半头,身体也强壮不少,两个人平日里的武学也出自同师,谁也不比谁学的更多,这种时候就是谁劲儿大谁占优势。

      “松手!”殷鹤见着他越走越快,而且净挑些崎岖的旮旯,奈何又扯不过他,只得言语反抗道,“殷钰!孤说了让你松手!”

      “哥哥能不能安静点?”殷钰见他嚷嚷,赶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你自己听听。”

      方才殷鹤所有心思都放在殷钰为什么要拽着他走,完全忽略了周围的环境,然而安静下来,却能听见附近的竹林里传来“沙沙”的声音,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刺耳。

      殷鹤被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咽咽的比划着。

      到底是兄弟,这种抽象的表达殷钰终究还是读懂了,继续压着嗓子道,“本来是想和哥哥先去我那儿暖和一会儿,半道改路就是因为这个,哥哥明白了?”

      殷鹤点了点头,示意殷钰放开他。

      待殷钰松手的那一刻,殷鹤估摸着今天晚上是装不下去了,心一横,扛起这个比他高半头还壮实不少的弟弟,转身头也不回的往东宫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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