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风水中介（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80、79

　　班会结束之后，学生们三五成群地离开了教室。尘道少和失路英雄依然一起行动，正打算下楼的时候，突然被枫岫叫住了。
　　“枫岫老师，有什么事吗？”尘道少总觉得这个枫岫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枫岫仔细打量了尘道少和失路英雄，笑着说道：“没什么，你们两个是单独住一间宿舍的对吗？”
　　尘道少和失路英雄点了点头，宿舍都是四人间，唯有他们那间只住了两个人。枫岫继续道：“嗯，同宿舍之间感情好是不错，不过也要多注意和其他同学交流啊，大学时光难得，趁现在好好享受。”
　　“嗯，我们知道了，谢谢老师关心。”尘道少和失路英雄乖乖回答，随便应付了枫岫几句，便跟他道别离开了。
　　枫岫目送着两人消失在楼梯拐角，摇了摇头：“唉，你们真正知道了吗？”自然是无人回应。
　　走出教学楼之后，失路英雄还在不停回望，尘道少问：“怎么了？”迟疑了片刻，又忍不住试探，“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新来的班主任挺奇怪的。”
　　失路英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轻声道：“不知道。算了，我们走吧。”
　　尘道少忍不住嘀咕，怎么这个失路英雄也喜欢什么事都不说清楚，闷肚子里好玩是吧？却也只好跟着失路英雄一起走，走到半道，却发现失路英雄似乎并不打算去宿舍或者食堂。“我说，咱们这是去哪儿呀？”
　　失路英雄脚下生风，走得飞快：“你难道不想知道化学楼那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尘道少一愣，早上传言化学楼有人跳楼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加上之前在食堂听闻的化学楼传言，他几乎可以肯定那栋化学楼有问题。但是他现在孤身一人在S大，学艺不精半桶水，又不好意思只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就去求助孔雀风水中介那四个神棍，所以只能假装不在意，观望情况再说。没想到失路英雄居然也是灵异爱好者，比自己还积极的样子，尘道少正好找了个借口，这不是舍命陪同学嘛，便立刻跟上了。“早说嘛，你想当侦探？”
　　失路英雄莫名看了尘道少一眼，并未回答，两人抄近路来到了化学楼附近。
　　由于早上的跳楼事件，化学楼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一些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在里面进进出出。整栋楼的学生老师都已经被清场出来了，加上闻讯而来看热闹，里三圈外三圈的挤满了人。保安在驱赶人群，拿着大喇叭喊：“看什么看，都回去上课去，别看了别看了。”
　　尘道少和失路英雄被拦在了外围，根本无法挤进去。化学楼的传言由来已久，这次又出了事，学生们之间的传言越来越神乎其神，七大恐怖传说的流言更是像病毒一样扩散，失路英雄和尘道少已经陆陆续续听见不少人在小声议论着这个，还有胆小的学生都吓得哭出来了。
　　尘道少掂着脚张望了半天，无奈地说：“怎么办啊，进不去啊，好像拉了警戒线。”
　　失路英雄四下看着，只见不远处停着两辆警车，警车周围也被警戒线拦着。警车前面站着两个警察和一名黑衣男人。警察似乎在对那黑衣男人问话，黑衣男人神情严肃，有问必答，另一名警察一手举着执法记录仪，一手拿着录音笔，正在记录。失路英雄拍了拍尘道少，示意他看向黑衣男人：“道少，你看那个黑衣服的男人，是不是很眼熟？”
　　“啊，哪里？”尘道少转眼一看，皱着眉头道，“啊，这个人我在学校官网首页见过，好像是化学系的系主任，叫什么来着……地者？他们化学系的地方出了事，警察找他问话吧？”
　　失路英雄道：“这么年轻的系主任……”地者看上去三十五岁都不到，而且长得相当不错，是会引起女生尖叫的那种类型。
　　失路英雄话音未落，就听旁边有个女生说：“我们系主任地者老师才三十三岁，年轻有为不许呀？”失路英雄和尘道少诧异地转头，只见一个高挑个子的女孩子满脸崇拜地看着地者，不快地说道：“真是的，一个两个想死都不知道远一点，专挑我们化学楼，黑我们好玩呐？那个女的又不是我们化学系的，干什么来我们这儿跳楼，真讨厌。”
　　尘道少迅速和失路英雄交换了眼神，这个女生似乎知道些内幕，尘道少笑着道：“这位学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能不能给我们说说？”
　　那女生瞟了尘道少一眼，不屑地说：“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我们这里被人惦记上有鬼吗？哪栋楼没人跳过，一个个都大惊小怪的。”
　　尘道少继续道：“我们刚考进来不了解情况嘛，咱们S大也算名校了，出这种事也不太好吧？”
　　那女生说：“想知道自己不会去学校论坛看吗，这破事不是年年有人开贴说？真是的。”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尘道少碰了一鼻子灰，也是无可奈何，问失路英雄现在怎么办？失路英雄说：“回去吧，估计尸体已经被运走了，这里已经不剩什么了。”
　　“啊？”
　　不明所以的尘道少跟着失路英雄回到宿舍，失路英雄先打电话叫了外卖，然后才打开电脑，开始上学校论坛搜索。
　　S大的论坛从十几年前互联网刚刚开始兴起的时候就存在，并一直活跃到了现在。属于是学校内部的论坛，一直交由学生会网络中心打理。由于是学生自主管理的论坛，风气崇尚自由开放，兼容并蓄，各种五花八门的帖子只要不是太刷新下限的，都能够长期存活。
　　失路英雄利用搜索功能，关键字搜索了“化学”“灵异”“跳楼”等相关字眼，结果出来了足足十几页的搜索结果，失路英雄和尘道少分头行动，一边吃外卖一边在这巨大的信息量里筛选有用的信息。
　　关于S大七大恐怖传说这一块，和那天在食堂里那个女生说的故事差不多，关于这个流言的贴子最早可以追溯到七年前，而现在这栋化学楼正是七年前重建的。
　　S大作为老牌名校之一，人员也有数千人，这么多年下来，因为各种原因造成死亡的事件的确不少，抛开与化学楼无关的事件，剩下的也有十几起之多。除了老化学楼因为火灾造成的死伤，新化学楼建成以来，的确每年都会有死亡事件的发生。失路英雄一一看了一遍，除了跳楼身亡的，还有两起是化学实验事故，一起在教室里割腕的以及一起因学生本身疾病导致猝死的。这些死亡事件看起来都是个例，并没有什么可以联系到一起的地方。
　　最新的贴子已经更新到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件。因为这个事情发生的事件太近，不少学生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贴子下面的回复已经有数十页，甚至还有打了马赛克的现场照片等等，可以说连细节都一清二楚了。跳楼的女生名叫莎莉罕，是金融系的大三学生，据说最近正和男朋友闹分手，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想不开去跳楼的。当时是早上八点一刻，早课第一节课正在进行时，化学楼一共有六层，第六层其实一般是没有人会上去的，那里只有一个器材存放室，两个备用教室和两个备用实验室，平时都是锁住的，通往六楼的楼梯也是铁将军把门。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莎莉罕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竟然独自到了六楼，在六楼给男朋友打了个电话道别，就跳了下去。当时五楼教室有人在上课走神，化学楼对面的三号楼也有人在看窗外，都亲眼看见了事情的发生。
　　本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因情自杀事件，但贴子下面立刻有人提出疑问，既然六楼楼梯是被锁住的，莎莉罕是怎么上去的？中央大楼梯一直有人，还有清洁工在打扫，并没有人看见莎莉罕，那她只可能走了备用楼梯间。而备用楼梯间就是传说中的永远走不出去的楼梯间，莎莉罕根本就是被鬼迷了眼，死于那个鬼打墙的楼梯间啊。又有人提出反对，有人亲眼看见她在六楼教室门口打电话，然后再纵身跳下去的，何况备用楼梯间白天怎么可能闹鬼？接下来就是关于白天闹不闹鬼的争论。贴子被歪了很久之后，一个id叫柚子的人突然回复了一句：“那个打电话和跳下来的人，真的还是莎莉罕本人吗？”于是下面一片回复细思恐极。
　　尘道少和失路英雄整整查阅了一个下午，直到窗外夕阳路下，夜幕降临，总算勉强把来龙去脉梳理清楚了。这种工作尘道少曾经见经天子干过，自己动手查一遍资料才明白，这事是多么麻烦，多么需要定力，尘道少不由暗暗佩服起经天子。
　　“有什么新发现吗？”失路英雄看完早上的跳楼事件的相关帖子，便再也搜不到有用信息，见尘道少紧皱着眉头，在一张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便问，“道少？”
　　尘道少道：“奇怪，这里好像有点问题。”
　　“嗯？”
　　尘道少指着草稿纸上自己画出来的关键点，这也是跟悦兰芳他们学的，把关键点画出来，再找其中的联系：“你看，这些年与化学楼有关的死亡事件都在这里了，基本都可以找到相对应的讨论帖，但是奇怪的是，哪怕翻到建立论坛之初的帖子，都无法找到关于恐怖传说中提到的上吊的白衣女鬼，厕所里的红衣女鬼和半夜唱歌的男鬼相关的死亡事件，甚至连蛛丝马迹都没有。”
　　失路英雄点头附和：“七大恐怖传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与之形成的相关事件却毫无线索，这不合逻辑。”停顿片刻，又道，“但是……还有一种可能，这论坛是十几年前建立的，可S大已经有几十年历史了，会不会是发生在论坛建立之前的？”
　　“不可能。”尘道少斩钉截铁地回答，“新楼是七年前建造的，没道理老楼发生的事情，在新楼作怪。何况如果那三个鬼真的存在，应该在老楼时期就闹了，但是关于他们的存在，似乎都是新楼建立之后才有的传言。”
　　“等等……”失路英雄忽然想起了什么，“新楼建成于七年前，而恐怖传说最早流传也是七年前，中间连个时间差都没有，这也不对劲。”
　　尘道少立刻明白了失路英雄的意思，苦笑道：“看来这一下午白干了，这分明就是假的，有人借老楼火灾编了个校园鬼故事闹着玩吧。”
　　“如果只是这样，恐怖传说不可能流传这么广。”失路英雄沉下脸色，轻声道，“恐怕是有心人推波助澜，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晚上有人进入化学楼，想掩盖什么东西。”
　　“啊？”尘道少忍不住在心中吐槽失路英雄是不是被害妄想症，这么玄奇的剧情都想得出来，可是转念一想，即便七大恐怖传说是假的，但化学楼晚上不能出入，以及不断有人死亡这事好像并不假，还是很蹊跷。“也许里面真的有鬼？或者在干什么不法的勾当？这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吧……”
　　“我要夜探化学楼。”
　　失路英雄冷不丁说了一句，尘道少差点没蹦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失路英雄，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不是吧，失路仔你发什么神经，灵异爱好者也不用这么拼命吧，出了事算谁的，这又不关你的事。”万一里面真有灵异鬼怪，尘道少掂掂自己的分量，还是不敢冒这个险。
　　失路英雄微微垂下眼睛，忽然说道：“道少，你还记得我们早上遇见了赤子心吗？”
　　“啊？怎么了？”尘道少随即愣住了，“等下，他也是化学系的，难道？”
　　失路英雄道：“不止如此，他早上从化学楼出来的时候，我问过你时间，六点五十，但化学楼七点以前不开门。加上赤子心莫名其妙的死而复活，我觉得那栋化学楼一定有古怪。”
　　尘道少也开始动摇：“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可是……”
　　“道少也是玄界中人吧？”失路英雄轻声说道，此话一出，他不由嘴角微微上扬，自嘲，“原来还想假装不知道，抱歉，一直没有说明。”
　　尘道少顿时眼皮狂跳，瞬间明白过来，失路英雄为什么那么积极介入化学楼的灵异事件，失路英雄为什么对他打坐修行见惯不惯，甚至他为什么一再追问自己对赤子心有没有感觉出什么问题，都只是因为，他们是同道中人。“原来你……你也是？”
　　失路英雄道：“天下修者众多，我原本也没有想到我的同学竟然也是，我看你对我诸多保留，也只好假作不知，可是现在，为了赤子心，我必须去化学楼，所以只好请你帮忙了。”
　　我不是保留我是压根没看出来你也是玄界之人啊！尘道少脸色可谓精彩纷呈，又不好意思把真实想法说出来，愣了半天，讪讪道：“那个……既然是同道，我也就直说了吧。我相信化学楼有古怪，但是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你我谁都不清楚，贸然前往恐怕不妥，万一我们都出了事怎么办？”
　　失路英雄迟疑片刻，退了一步：“我单独去。”
　　尘道少斩钉截铁地反对：“不行！太危险了！”
　　失路英雄充耳不闻，转身拿了纸笔，写了两个电话给尘道少：“这两个号码你存好，如果明天天亮之后我没有回来，便打这两个号码求助，把赤子心的事情也告诉他们。第一个电话是百韬略城的，你就告诉他们与鬼谷晏有关就行。第二个电话是御风楼的，你找一个叫乐行词的人，告诉他这里的事情就行。”交代完毕，他打开衣柜，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长条形的黑色帆布包。
　　尘道少哪里容失路英雄这般，眼疾手快地将帆布包按下，微微着恼：“你发什么疯啊，我跟你很熟吗，跟我交代后事，我告诉你我最讨厌这种情况了！”
　　失路英雄愣了愣，盯着尘道少的脸发呆，良久才回过神来：“抱歉。为了赤子心，即使明知道有古怪，我也一定要去，希望你能理解。”
　　“喂……”
　　“尘道少……”失路英雄喃喃道，“其实你和赤子心很像，他也会叫我失路仔，他也会说我发疯异想天开……假装忘记并不好过，我能接受他已经离开，但我不容许有人利用他，尘道少，真的很抱歉。”
　　“行了行了，别抱歉了！”尘道少没好气地说道，不自觉地抓紧了帆布包。失路英雄对赤子心的感情太过炽烈，他无法视若无睹，明知道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此刻也生出来舍命陪君子的豪气。“要去可以，既然同道，那就一起去吧，不过现在时间还太早，稍等一会儿做点准备总可以吧？”见失路英雄愣着不说话，尘道少干脆把心一横，直说：“我刚入门不久，但是多个人多个照应，我一定要去，你得给我点时间准备法器吧！”
　　失路英雄没有反对，半晌，轻笑道：“谢谢你，道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