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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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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经天子的指示,尘道少回房间用柚子叶又洗了一遍澡,然后才躺到床上去睡觉。折腾了这一天,这个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尘道少一点儿困劲都没有,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经过殷雷杭特这件事,尘道少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重塑了一回。他开始认真思考对这个所谓科学世界的认知,毕竟亲眼所见了那些超自然的东西之后,他已经无法再当那些东西不存在了。这其实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幸而让才18岁的尘道少改变认知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东西,而年轻人旺盛的好奇心也让他更加期待那四个奇人即将带他进入的世界。
在床上翻来覆去激动地想了一夜,早上起来尘道少就顶着两个黑眼圈,但精神还是十足的。随便套了条T恤加牛仔裤,简单洗漱一下,他便出房门找其他人。
走廊里没人,所有的房门都关着,尘道少敲了敲对面的移门,也没人应声。尘道少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打算先下楼厨房找点东西当早餐吃,走到拐角遇到了叼着一块面包的四无君。“还打算去叫你起床呢,正好,下来吃早饭了。”
“四无……哥?”尘道少这才想起来纠结一下这个称呼问题,这个年龄实在是很尴尬,直接叫名字显得不太礼貌,叫叔吧也好像够不上,毕竟这四人看起来大概都不会超过32岁,想来想去还是叫哥最合适。
四无君努力保持啃面包时候的优雅形象,“嗯?”勉强把面包咽了下去,打量了一下尘道少,“你的黑眼圈怎么那么严重,昨晚还没睡好,不应该啊?难道还有其他鬼?”
尘道少摇了摇头:“不是,我认床不习惯。”“大小伙子认什么床,哦,我知道了,昨天的事对你冲击太大,你睡不着了是不是?”四无君一副了然的表情,拍了拍尘道少的肩膀,“小伙子,以后还有更玄奇的事情呢,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去你的,能有多玄奇?少在这里忽悠我了,大不了就是现在科学解释不了,还能脑洞大到什么程度?”尘道少死撑着他的面子不肯承认其实他现在整个人都是凌乱的。四无君耸耸肩:“行,虽然有点二,不过这份勇气可嘉,这样我们以后带着你也少些麻烦。”
“你才二呢!”尘道少没忍住嘲了回去,跟在四无君身后走进了小餐厅,最后一句话正巧被悦兰芳听到,后者立刻调笑道:“哟,道少这么快就认清了四毛的本质,真是可喜可贺。”
“早啊。”尘道少跟众人打过招呼,沐流尘拿了一份培根煎蛋加西兰花和面包牛奶搭配的早餐给他,“早。要不要沙拉酱?”
尘道少看着这纯西式的早餐有点无语,经天子喝着牛奶慢悠悠地往悦兰芳碗里丢西兰花,顺便把他那份培根抢过来:“一三五我做饭,二四六是流尘做饭,星期天叫外卖,特殊情况另算。做什么全凭我们的个人兴趣爱好,不接受反驳意见。”
“天子,不要拿道少当幌子偷偷挑食,我都看见了。”尘道少还没说什么,沐流尘又拿出一份西兰花放在经天子面前,“给我乖乖吃完,否则今天中午你就等着吃西兰花盛宴吧!对了,道少会做饭吗?”
尘道少摇了摇头:“平时学校有食堂,放假我爸公司也有食堂,再不行我就买着吃呗。”沐流尘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众人一起吃早餐,经天子对尘道少说:“你有空联系一下殷雷杭特的母亲,问问她那铜钱是谁送给她的,这事情肯定不简单,现在也只能从她哪里看看有没有线索了。”尘道少说:“嗯,吃完早饭我就去问,对了,那个水晶球呢?”
“是封魂珠。”四无君纠正道,“你不要珠子啊水晶球啊什么的来形容我的法器行吗,搞的我好像路边的神棍一样。”尘道少笑道:“难道你不是神棍?”四无君说:“你见过我这么有本事的神棍吗?”悦兰芳见缝插针地调笑道“耶,有本事才是神棍嘛,没本事的那就是忽悠。”四无君说:“好友说的有理,作为搭档的你,果然更具神棍风范。”“多谢夸奖。”
还是沐流尘最先把话题扯回来:“封魂珠我们已经委托人送去万圣岩了,你放心吧。”“不会是快递吧?”尘道少想起门口的一叠顺丰的箱子,忍不住问道。
经天子再度趁着沐流尘不注意把西兰花丢进悦兰芳的碗里,并且用眼神威胁了看见了全过程的四无君和尘道少。“普通的东西自然可以用快递解决,重要的东西,有专门做这方面生意的人存在。”
尘道少很感兴趣地问:“哦,法器专用快递吗?”经天子点点头:“有点类似小说里的镖局,委托内容从送信到送法器甚至护送某个人物都可以,但不一定都接。殷雷杭特的魂魄我们已经委托了一个很可靠的人。”尘道少追问:“谁啊?”经天子说:“你有机会认识的,因为他是我们的邻居。”
于是经天子又给尘道少讲了一下隔壁两家店的情况,尘道少这才知道,不管是三无美容院还是修摩托的车行,都是打着幌子的……玄奇之地。
吃过早饭,尘道少打电话给任飞扬,问了才晓得任飞扬因为发烧转肺炎住院了。知道真相的尘道少只能问候了几句,又借口有些事想问问殷雷杭特的妈妈,而从任飞扬那里要来了耶黎女神的电话。
耶黎女神接到尘道少的电话时有些惊讶,尘道少想了想,只讲了任飞扬转赠铜钱的事,又借口梦见了殷雷杭特所以特意打电话过去,说是想知道铜钱的来历。耶黎女神知道尘道少是儿子的好友,也没有起疑,回想了一下说,这串铜钱是她儿子死后,一个叫小缨的女病人送给她的。
“小缨?”尘道少一时不知道怎么问下去,竟然不是男人?耶黎女神已经不记得具体的情况了,只记得那个姑娘才十九岁,是因为烫伤入院的,因为耶黎女神丧子之后神思恍惚,小缨才把铜钱送给她说是保平安,后来没多久就转院走了。
线索就此中断,众人都很失望。沐流尘安慰了尘道少几句,又和经天子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从其他方面慢慢入手来查,此事先暂且按下吧。之后,经天子和沐流尘回楼上办公室,把尘道少丢给悦兰芳和四无君调教。
因为中介只是一个幌子,基本不会有客人上门,尘道少和悦兰芳四无君干脆坐在大堂里聊天,悦兰芳和四无君一唱一和地给尘道少科普了三教历史。讲了一半还真有个普通人误闯进来说要买房子,还就看中了那套五星凶宅。
四无君对他的眼光和勇气表示佩服,悦兰芳拍拍尘道少说少年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想办法把他打发出去吧。尘道少说你们欺负我一个高中生你们良心不会痛吗,小心我真把五星凶宅卖给他。
悦兰芳笑着说你卖啊你卖啊,我们很期待哟。四无君表示要是利润高他不介意去清理一下五星凶宅。最后在三人窃窃私语没有理睬客人的情况下,那人表示你们服务态度太差了我不买了,于是尘道少遇到的生命中第一单生意,就这么黄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又来了一个客人,是个看起来有点憔悴的大叔,说是想要问事,这回是悦兰芳主动去接待的。
悦兰芳把客人请到一边的沙发上交谈,尘道少看着好奇,又不好意思凑过去围观,只好蹭到四无君旁边,小声问:“兰芳哥怎么那么主动,这生意划算?”
“问事,这是他专门科的生意,你和我,旁边待着凉快。”四无君一边喝茶一边慢悠悠地说。看尘道少特别好奇的样子,于是就让他搬把椅子坐在自己旁边,正好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悦兰芳那边的情况。“一般来说,这种来问事的人都是别人介绍的,知道我们的正经活计是什么。虽然钱不多,但是打名声好听,再说蚊子再小也是肉,赚个零花也不费事嘛。”
“哦?”尘道少看见悦兰芳微笑着跟客人说了些什么,那客人不停作揖,然后悦兰芳又问了他几句,那人回答了,于是悦兰芳从口袋里摸出几个小方块,一个一个扣在了茶几上。“那是什么东西,麻将牌吗?”
四无君无奈只好当解说员:“那是一种用来推演运数的牌,他们儒门流派秘传的,兰芳喊它汗青牌。”尘道少说:“名字好奇怪,听起来不靠谱啊?”四无君说:“名字是不靠谱,这种东西在他们儒门内部也是失传已久,兰芳虽然机缘巧合之下学会了,但是牌的名字也失传了,所以他就随口起了这么个坑的名字。不过,作用还是有的。”
悦兰芳一边问客人问题,一边将汗青牌在桌上移来移去,排列成不同的形状。尘道少数了数,一共九张牌,如麻将大小,看不清材质。四无君道:“汗青牌是用供奉多年并沾染过清圣之气的竹简做的,可推演命运,窥测天数,看来这个男人想问的事不小啊。”“怎么说?”“天道岂是轻易可以探看的?你平时会特意花钱去测算明天世界会不会毁灭这种事情吗?”四无君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那个客人有些嗤之以鼻,“看命容易看运难,此人只是普通人,却妄想窥天运,看来兰芳得好好想想说辞了,哈。”
尘道少问:“这是什么意思?”四无君说:“兰芳除了这牌,还会六钱卜,起卦、测字等等,他不用那些却用汗青牌,定是这人提了特殊要求,而且这人只想要好的结果,如果推演结果不佳,他定不会信兰芳的话。”
尘道少笑着说:“原来兰芳哥才是那个路边算命的神棍啊。”“你才知道,”四无君揶揄了悦兰芳一句,不过想想他也听不到,就没继续下去,反而跟尘道少解释道,“不过你别小看他,起卦测字这种人人都会的东西且不说,他的六钱卜可是很厉害的,亦是儒门秘传的绝学,哪天有空你也可以问他一次,我们员工内部价给你打八八折。”“去你的,自己人才八八折,这么赔本的买卖亏你说得出口。”“哈,这么快就自己人了?”四无君一副“哦哟嚯”的表情,“我们神棍的自己人都是神棍哦?”
“懒得跟你说,我去给客人倒茶。”尘道少跑去饮水机边上拿一次性杯子,四无君知道他明明是想近距离看看所谓的汗青牌推演天数,便随他去了。
可惜尘道少还是晚了一步,悦兰芳已经结束了工作,将牌全部收起来,然后对客人附耳说了几句,客人连连点头,最后亲切地握了握悦兰芳的手,一扫刚来时的颓唐之气,春风满面地说:“行,谢谢谢谢,这我就放心了。”
“好的,有什么事你联系我们好了。”悦兰芳笑容满面地把客人送出了中介的大门,一转身摇了摇头,“真没见过这样的冤大头,有钱烧的没地方花。”
四无君八卦兮兮地问:“怎么了怎么了,他问啥事呀这么大阵仗,你的汗青牌推演一次不便宜,什么情况?”悦兰芳一摊手说:“哦,这个人一直觉得很快就要世界末日了,所以非要我测一测一百年内这事会不会发生。”尘道少奇怪地问:“为什么是一百年内?”悦兰芳望天:“他说有个人帮他算命他还能活一百年,所以顺便问问我那个人算的准不准。”尘道少喷笑:“怎么看都不可能吧?”悦兰芳说:“反正他肯定不可能。”
四无君说:“你可以让他现在开始修行,说不定可以。”悦兰芳说:“呵呵。”
回到办公桌前喝了一口茶,悦兰芳突然眯起眼睛说:“不过四毛,有件事有点在意。”尘道少忽然打了个哆嗦,却见四无君也忽然变得有些严肃:“是啊,这样一个神经病,谁介绍来的,为什么会知道汗青牌的事。”尘道少尴尬地问:“这难道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可是你刚才也告诉我了啊?”“同道中人知道不奇怪,但是谁会给一个不懂行的外人说这些?如果是你想算命,你会给人介绍用什么办法?”
尘道少想了想说:“在线算命?看手相?抽签起卦测字?夜观星象?”悦兰芳说:“可他指名要用汗青牌。”“额?”“算了,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反正大赚了一笔也不亏。”悦兰芳忽然话锋一转,轻描淡写地结束了这个话题,向四无君使了个眼色。四无君立刻反应过来:“道少说的有道理,又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指不定你们儒门谁没事写书把这玩意写进去了。行了行了,我们继续说三教吧。”
“还说?”尘道少突然很想假装自己不存在,“拜托,我对三教如何相爱相杀的事情真的不感兴趣,能不能讲点别的?”
“那讲讲当年有一魔女夺取三教教主精元还生了个孩子的事?”
“四无好友,这个少儿不宜也。”
“那算了,讲讲儒门情仇如何?”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