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风水中介（霹雳同人）》仲心宛琴

103、102

　　寂寞侯这个名字，对于悦兰芳四无君和苍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们面面相觑，显然对此毫无头绪。但这也是让三人觉得奇怪的地方，玄界就那么大，就算是个小角色，各大流派之间即使没有交流，也应该互相听过名号，更何况是能排下逆八门八卦阵来镇压凶龙脉的高人。而身为天下第一情报机构的汗青编的御主，竟也不曾听过这个名号，简直不可思议。
　　沉吟半晌，悦兰芳终于回过神来，斟酌着说道：“寂寞侯，能有这般手笔，想来非常人。阴煞爆发在即却突然失踪，恐怕此事也不单纯。”这桩委托经天子已经接下，没有什么推脱的余地，悦兰芳便不作他想，先套一套六祸苍龙的话。
　　六祸苍龙和寂寞侯呆一起久了，也懂一些规矩，并不见怪：“是啊，他这个人虽然脾气有点古怪，但并不是一个会突然不告而别的人。何况他跟我说过，凶龙脉，我还有他是命格相连的存在，他不会莫名其妙就丢下凶龙脉的烂摊子不管而消失的。但是我也不懂术法什么的，普通人能用的办法找不到他，只能依靠你们这些高人了。”
　　“嗯。”悦兰芳给四无君递了个眼色，四无君点了点头，示意悦兰芳继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六祸先生，能否说一说你是怎么发现寂寞侯失踪的，那之前他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或者留给你什么话吗？啊，对了，六祸先生可知道寂寞侯的生日？”
　　悦兰芳突然灵光一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果然六祸苍龙摇了摇头道：“他从来不过生日。他好像跟我说过，生日有什么特殊含义，不可轻易示人，我不是很懂你们这些人的规矩。”悦兰芳点了点头，果然寂寞侯不会轻易暴露这东西，以免被人捏住命门。“那失踪的事……”
　　六祸苍龙回忆了片刻，说道：“我最后一次见他，是在三天前的早晨。我们两个同居，那天早上醒来比较有感觉，就搞了一次。然后我来上班，让他在家休息。等我下班回去，他就不见了，家里什么都没有改变，早上走的时候也好好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六祸苍龙可能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大咧咧就把自己和寂寞的私事直接说了出来。还好三人都很镇定，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六祸苍龙说道：“哦，对了，那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他跟我说了一句话，可能有点奇怪。他说最近不太平，你要找个高人看看。你说他自己就懂这些事，我找什么高人啊，现在想想，这会不会是他知道自己会出事，在暗示我什么？”
　　悦兰芳心念微动，已然有谱在心。他故意装模作样思考了片刻，又向四无君和苍投以询问的目光。四无君早就明白悦兰芳的盘算，毕竟找人的事悦兰芳更擅长，便配合悦兰芳微微一笑，在六祸苍龙面前假作高深莫测。苍则不置可否，却也没有提出反对。
　　悦兰芳微笑道：“我们明白了，寻找寂寞侯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
　　六祸苍龙一下子激动不已，搓着手道：“哎呀，这真是太感谢三位先生了。事成之后，钱我一定不会少的，还请三位一定要帮我找到寂寞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
　　苍忽然道：“既然这样，我还有一个请求。”
　　六祸苍龙微微一怔：“请说。”悦兰芳和四无君也讶然望着苍。
　　苍沉声道：“我们想在今晚留在鸿萨大厦里，查一查这里的阴煞，还请六祸先生提供方便。”
　　“这……”六祸苍龙一时犹豫。“可是他说过，鸿萨大厦八点之后绝对不能留人，否则会出事的。你们……”
　　“这你不用担心。”苍镇定地说道，“这逆八门八卦阵我们也懂，八点之后会出事，左不过是我们死生自负罢了。何况，六祸先生，此事说不定和寂寞侯失踪有所关联，还请你行个方便。”
　　六祸苍龙迟疑地望向悦兰芳和四无君，但见两人似也支持苍的提议，他一咬牙，说道：“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叫病梅给你们安排。不过你们的安全自己负责啊，八点之后，我们仍然要按照惯例清空所有人并且锁门的。”
　　苍点头道：“这个自然，多谢了。”
　　于是六祸苍龙打内线电话把病梅先生叫了起来，一番交代，又热情地把三人送出门，只说一切拜托了。病梅先生按照六祸苍龙的指示负责和三人沟通，苍说会在八点前赶回来，请病梅先生其他皆不用管，等三人晚上进入之后，如常切断电源锁门便可。
　　一切安排妥当，三人暂且离开了鸿萨大厦。出了大门，四无君问苍：“寻找寂寞侯我们接了委托自然跟进了，为何你要提出晚上来鸿萨大厦？”
　　苍哈了一声，轻笑道：“一切秘密，就在晚上的鸿萨大厦，你说是吗？”
　　悦兰芳笑道：“四无，咱们遇上对手了，你我是神棍，这位弦首大人比我们还神棍，然后我们还要去找一个真神棍，所以……到底谁最神棍呢？”
　　四无君也笑：“哎，这回真是脱身也难了，也罢，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三人先回旅馆准备。苍为了方便，在四无君和悦兰芳房间的隔壁又开了一间房，暂且在那边休息。四无君和悦兰芳回到自己房间，悦兰芳打了经天子的电话，然后开了免提，带上四无君和沐流尘一起讨论。
　　经天子询问了今天和六祸苍龙碰面的情形，悦兰芳和四无君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又说道：“天子你既然接下这个委托，对那个寂寞侯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寂寞侯我还真没听说过。”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经天子的无奈，连他都没有听说过的人，那可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了。
　　沐流尘似在那头安抚暴躁的经天子，也是为了安慰四无君和悦兰芳：“没听过也没什么，玄界很多派门并不为外人所知，也许他们是故意隐匿身份，怀有特殊使命的。何况，寂寞侯，似乎不是真名？”
　　“流尘说的有理。”四无君笑着道，换来那边经天子一声嘲笑“狗腿”，“假设这个寂寞侯真的有什么特殊使命，我想大概就是……跟龙脉有关？”
　　经天子道：“说起来，听闻是有派门在暗中守护龙脉，莫非寂寞侯是此道中人？”
　　悦兰芳道：“唉，他是不是守护龙脉先不提，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他。没有生辰八字，六钱卜术恐怕也没多大意义，六祸苍龙也给不出有效信息，看来真的只能寄望今晚在鸿萨大厦有所发现了。”
　　这一关免不了，其实经天子和沐流尘也多少能猜到，反正现在阴煞被暂时压制，就算那鸿萨大厦晚上有什么东西闹，也是不打紧的，所以经天子和沐流尘并没有提出异议。“总之你们万事小心，我们会着手调查龙脉一事，明天你们从鸿萨大厦出来之后，再整理所得的情报吧。”
　　“也好。”
　　挂了电话，悦兰芳和四无君各自打坐休息，为了晚上的事养精蓄锐，就这么一直挨到了下午四点多，苍从隔壁过来敲门。
　　苍的气色比昨晚乃至早上都好了很多，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问道：“要不要去吃个饭，然后咱们就出发？”
　　于是三人去了旅馆对面的小餐馆，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各自带上法器，散着步来到了鸿萨大厦。
　　出于习惯，苍和悦兰芳各自绕着鸿萨大厦外围走了一圈，一方面是确认地形和外围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感应鸿萨大厦周围的气息变化，并布下相应的防范法阵。而四无君则将一只玉蟾蜍系上了红绳，然后放到了鸿萨广场的喷泉里，以此来感应水里的阴气流动。
　　晚上七点半，天已经完全黑了，白天繁华的鸿萨大厦渐渐沉寂下来，人们似乎知道这里的忌讳，都急匆匆地赶着离开，广场上的喷泉也停止了工作，陷入一片冷清和安静之中。等到悦兰芳他们三人依约走进鸿萨大厦的时候，整栋大楼只剩下病梅先生一个人了。
　　病梅先生也有些害怕，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站在一楼大厅里，不停地抬头看墙壁上的挂钟，直到看见三人走进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步上前道：“你们可来了，再晚一点我可不敢在这儿呆了。”
　　苍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小心环顾四周，这个时候应该还是安全的，整个大楼除了过于安静，并没有其他的问题。悦兰芳依旧充当交流的角色，向病梅先生道：“真是麻烦你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
　　病梅先生看了看三人，虽然六祸苍龙有过交代，他还是忍不住为三人担心：“你们真要在这里呆一晚吗？等下我要切断电源，然后锁上大门，明天早上六点前你们是出不来的。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会中途来给你们开门，这个先生交代过，就算着火了死人了也不能开门的。”
　　悦兰芳眼神霍然一跳，追问：“你说的先生，可是寂寞侯？”
　　病梅先生点了点头：“没错，先生是这样交代的。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你们真的考虑好了吗？”
　　悦兰芳给苍和四无君递了个眼神，两人点了点头。悦兰芳只好道：“没事，我们自有主意，你只管你的事就行了。”
　　病梅先生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看着三人，嘱咐道：“那好吧，既然你们坚持，那随便你们。对了，这栋楼二到三十层都租出去了，你们恐怕不能去人家公司内部看，三十一到三十三是我们紫耀天朝集团的，董事长吩咐了你们可以随意进出。不过由于晚上楼里断电，电梯是不能使用的，只能麻烦你们自己爬楼梯上去了。一楼门卫室里有手电和工具箱，你们也可以自己去拿，还有其他问题吗？”
　　悦兰芳笑了笑道：“没有了，多谢你。”
　　病梅先生看着时间已经将近8点，连忙匆匆返回去把鸿萨大厦的总电闸拉了，然后跟悦兰芳他们打了个招呼，将大门锁闭内外隔绝。
　　随着落锁的声音，能听见外面病梅先生几乎是飞奔着离开了这个地方。周围一片漆黑也一片寂静，随着时间过了八点，阳气渐渐减弱，阴气聚集，连周围的温度都似乎莫名降低了不少。
　　还好留在鸿萨大厦这三人都是身经百战，这样的情况根本连令他们紧张的价值都没有，沉默了十多分钟之后，三人已经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并透过各自的功体能为，简略地探测了整个鸿萨大厦的情况。
　　正如预料的那样，鸿萨大厦处于凶龙脉的龙头之上，本身又镇压着不知多少年代积累起来的孤魂野鬼，自然是阴气浓厚，凶祟横生。即便没有阴煞爆冲，散落的阴气聚集起来的鬼魅幽魂，也足够使此地变成大凶。所以说寂寞侯告诫八点之后内外隔绝不准生人留下是有道理的，普通人在这里稍不注意就可能就会被夺舍上身，乃至横死。
　　苍化出拂尘握在手中，凛凛道威不可轻犯，当先跨出一步道：“走吧，一层一层看看。”
　　三十三层楼要爬楼梯上去，没点功力还真不行。四无君哈哈一笑，道：“唉，太久没锻炼了，要是爬一半爬不动了就丢人了。”说是如此说，不过他语气轻松，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三人去门卫室里拿了两个手电筒，苍走在第一个，悦兰芳和四无君落后一步，打着手电上了二楼。
　　二楼开始就是对外出租的公司，鸿萨大厦的出租率还不错，每一层都租满了，大点的公司能独占一层，小的则是五六家租用同一层挤在一起，透过紧闭的玻璃门可以看出，这些公司都是正常营业的，并没有因为这里夜晚的恐怖变化受到影响。
　　一路上去，每一层的格局都差不多，试探下来也没有太大的异常情况。然而此地毕竟吸引阴灵，总有一些污秽躲藏在角落里，加上阴煞的影响，残魂出现在眼前也是有的。不过大概是摄于三人身上的强大灵力，那些东西并不敢靠近，擦身而过的时候也知道避忌。
　　既然这些阴灵无害，苍也就没有非要除去他们的必要，只当做没看见罢了。悦兰芳和四无君觉得这么不言语有些尴尬，忍不住说点什么来缓解气氛：“这些东西虽然挺乖的，不过普通人晚上要是看见他们，恐怕也是要吓到的。”
　　苍目不斜视，并不想与那脏东西打交道：“他们已经现了形，普通人就容易冲撞他们，总是对运势有影响，万一遇到八字轻或者走背运的，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四无君摇着蓝色羽扇道：“那也没办法，此地有聚灵之效，这些东西本就没有轮回转生，依凭本能聚拢而来，能压在这里也算是好事。”
　　悦兰芳道：“这倒是，虽然阴煞每年爆发要用人命去填，但相比之下，牺牲却比放任不管小多了。只是那些人也是可怜，若能有一劳永逸的法子就更好了。”
　　苍没有说话，牺牲这样的手段，总是令人难以抉择，若非万不得已，自然是越少用越好。只是他也明白，昨夜那种程度的阴煞爆发，他能压一次，压两次，但时日一久，终究单靠修为是压不住的。
　　上到二十几层，苍突然停下了脚步。悦兰芳四无君以为他有所发现，不由戒备起来。苍停顿了片刻，忽然转身甩开手中拂尘，劲风扫荡而出，苍喝道：“退下！”
　　静默了一阵，并无其他变化，苍叹了口气，微微皱起了眉，再度背过身去，却没有继续前进。悦兰芳和四无君停留在原处，凝神等待了一会儿，也不由冷哼：“看来那东西是打算跟到底了。”
　　其实他们三人早就发现了，打从他们上二楼开始，就有个东西一直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这种感觉令人非常不爽，就仿佛被监视了一样。原本三人故意无视它的存在，想看看它究竟有什么图谋，能这样毫无顾忌地跟着三名修行之人，那东西不管是什么鬼祟，肯定能为不差。但那东西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跟着三人，甩不掉，也不贴上来。
　　苍方才出手，便是想趁机将那东西打出来，可惜那东西很是厉害，被打散一瞬，又立刻聚拢起来。苍也不方便直接出手将其消灭，只能放弃进一步的动作。
　　三人便在那东西的尾随下渐渐上楼，一直到了三十层，都没有什么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夜越深，阴气越是浓重，三人的感觉也就越发明显。到了三十一层，也就是紫耀天朝集团所在，因为病梅先生事先留了门，三人便通过走廊进入了公司内部。
　　这里是非常正常的现代白领办公室，几个大的部门都是打通的大型办公室，透过玻璃可以看见里面是一个个小格子间，还有会议室、茶水间和休息室的存在，可以想象出来这里白天应该是怎样一番的热闹情景。
　　走了几步，四无君忽然“咦”了一声，苍和悦兰芳也觉出了不对劲，背后那被人尾随的感觉忽然消失了，好像那东西没有跟到三十一层来。
　　四无君摸出一枚玉蝉，用手电照了照，玉质温润，发出荧荧光芒，但四无君却是一脸凝重：“这地方好生奇怪，这个时候这个点，居然一点阴气都没有？”这玉蝉是从千年古墓中起出，含在亡者口中之物，对阴气极为敏感。
　　苍沉吟片刻，拂尘甩动，咒诀已启：“伏天王，降天一，天地阴阳化百气！”一道太极咒符化入黑暗之中，立刻消散了。苍皱眉道：“这个地方是个阴阳之气中空的地带，不像自然形成的，应是人为。”
　　悦兰芳道：“阴阳中空，想来是阵法所致，此地没有阴气，难怪那东西不敢跟上来。不过仔细想想，这个中空地带，也许是故意用来隔绝上下的。那这么一来，所有的问题答案就在……”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苍与四无君会意。
　　三人立刻达成默契，各自准备好了，便迅速上到三十二楼，也就是白天见六祸苍龙的那一层。果然，刚刚推开楼梯间的通道门，一股莫名阴风就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