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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拜师学艺 ...

  •   “上次还来不及跟您道谢,您就……”卓玉的话还没说完,就瞥见隔壁黄家婆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这不是大仙嘛!您怎么上这儿来了?”黄家婆婆见到这个预言自己即将有龙凤孙儿的大仙,很是激动。
      天还微亮,卓期就被黄家婆婆中气十足的嗓音给震醒了,以为来了不得了的人物。一个翻身下床,卓期溜烟似的跑出房间来看热闹。
      扒在厅堂柱子后面,卓期看见母亲和黄家婆婆正同一个白衣女子说话,那白衣女子看着还十分眼熟。
      “我此番到访,是受上天指引。”朝华又开始故弄玄虚,自己都觉得好笑,只可惜经常笑话她的人现在不在,“前些日子送回令嫒之时,我测算您家中还有些家务事,所以未曾提起。”
      卓期用她那颗不太灵光的脑袋思索了一会儿,才想到白衣女子口中的“家务事”应该是指责打福全。
      “那大仙究竟所为何事?”卓玉询问道。
      “您抬举了,”朝华这才绕出自己的来意,“前几日我掐指一算,推演出我命中即将有个徒儿。令嫒骨骼清奇,颇有慧根。我一见到她就知道她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徒弟,我想收她为徒,您意下如何?”
      “这……”卓玉一下没了主意,不清楚眼前黄家婆婆口中的大仙是真是假。即便是真,仙人云游四方,踪迹难寻,她要是把小期带走,可使不得。一大串问题把卓玉难住了,说不出话,倒是黄家婆婆接了下去。
      “这感情好啊,能被大仙看中是小期多大的福分啊!福全娘你还不赶快答应!”黄家婆婆推了卓玉一把,起劲劝着她。
      朝华却突然向卓期躲的那根柱子后面投去锐利的目光,含笑道,“那也得小姑娘自己愿意才行,你说对吗,小期?”
      被点破藏身之处的卓期讪讪地走了出来,卓期对拜师的事情概念全无,只知道已经是第二次被仙人发现偷听了,仙人还真是厉害。
      “你可愿意跟我学些本事?”朝华俯身目光定定地看着卓期,等她回复。
      “我愿意!”卓期几乎是脱口而出,“我要学您的好眼力!”

      就这样,拜师这件大事就被卓期一句话敲定了,一切如行云流水般顺畅。等到卓期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
      “咻、咻、咻”,卓期手上的三颗石子接连射了出去,愣是连朝华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师父,”卓期皱巴着小脸,沮丧道,“您跑得太快啦,我看不清楚。”
      “都十几次了,还看不清,笨!”朝华气呼呼地跑回来,伸出手指戳了戳卓期的眉心。
      卓期的嘴角迅速拉了下来,朝华心中暗叫不妙,小姑娘又要哭了,可折腾了。朝华赶紧好言相劝,直到卓期露出笑颜,才算完事。
      这幅光景不由得让朝华叹了口气,眼前这个“师父”长、“师父”短,稚气未脱的孩子竟然是曾经九天上冰雪聪明的天女霁满。要不是昌四和分白都确认过,朝华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昌四逃往人间时,分白受了长虹意决的反噬,只能先行回九天闭关。临走前,分白让朝华留在人间,一方面可以随时留意昌四的动向,另一方面可以提点一下卓期,让她在人间学会些自保的本事,以防不测。分白深知朝华和霁满在九天时情同姐妹,因此特别嘱咐朝华不能感情用事,只能稍加提点,千万不能干涉卓期作为一个凡人的命运。
      除了有点担心分白,朝华非常愿意留下来照顾卓期。在追踪了几天昌四的元神无果后,她就回到了应天,收卓期为徒。这要是放在以前,朝华怎么也不会想到,昔日的好友如今却成了自己膝下的徒弟,而且还是个不太聪明的徒儿。
      “师父,师父,”刚刚哄睡着的卓期又嚷起来了,不给朝华太多清净的时间,“我们再来,这次我一定打得中!”见朝华没反应,卓期不依不饶,“师父,师父,你跑起来呀!”
      在徒儿的催逼下,朝华跑得两眼发黑,最后不得不故意降低些速度,让卓期重拾些信心。唉,朝华心想,这个徒儿虽然不聪明,但是勤奋得累死师父啊!
      发现师父的速度慢下来了,卓期立刻拉开鹿角弹弓,对准师父的后脑勺,把石子儿射了出去。石子儿一经射出,便如离弦的箭,飞快地向朝华追去。
      眼看着就要打中师父了,卓期急得大叫,“师父,小心!”
      刚才朝华让卓期对准自己的脑袋打,卓期就照做了,完全没有想过会打中师父。
      朝华闻声还是很感动的,傻徒儿还挺关心师父的安危。要是这么容易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打中了,那我还算哪门子仙人!朝华一个急停,脚下生风般回身对着卓期,口中念出空空咒的咒语,想要给自己的傻徒儿表演一个石子儿穿身的法术。
      念完咒语,朝华露出浅笑,自信满满地等着石子的到来。
      “咻”的一声,石子没有按朝华的预期穿过她的腹部,而是很不给面子地擦着朝华的额角飞了过去,撩起她一缕鬓发,把朝华吓出一身冷汗。难不成又念错咒语了?朝华止不住嫌弃自己的同时,还是感谢了一下自己的好运气。要知道,仙人的脸被打中了,也是要毁容的。
      当然,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卓期根本没看出朝华的失误,只是更加崇拜师父了。
      “师父,您真厉害!”卓期边说边迈着短腿跑向朝华。
      “这个……很容易的嘛……”朝华老脸一红,紧接着话锋一转,“小期啊,你可曾感到过眼睛里有异样?”
      “没有啊,师父。”卓期觉得师父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卓期也跟着认真起来,“我眼睛好得很呢!福全都比不上我!”
      “是吗?那小儿……”朝华欲言又止,她觉得说出来,卓期也听不懂。
      “那你想不想变漂亮一点?”朝华又突然冒出一个毫无关联的问题。
      “想啊,师父。”卓期倒没有觉得奇怪,继续说道,“卓期想变得比黄三哥哥的新娘子还漂亮!”
      这样没头没脑的对话只有在这对同样没什么头脑的师徒之间才能无障碍进行,这是后来分白听朝华汇报后精确总结的,尽管朝华在报告时隐瞒了差点被卓期的石子打中的那一小段插曲。
      这边厢,看到卓期傻乎乎地等着变漂亮,朝华催动真气,取出了一枚收在自己灵虚之中的晶片。乍看之下,这枚晶片薄如蝉翼,隐隐泛着光,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朝华却特别小心翼翼,好像一碰就会碎。
      卓期被朝华指尖上的这枚晶体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看,以为师父拿出了什么稀世大宝贝。
      朝华看准机会,拇指轻拨,将晶片送进了卓期的左眼,晶片瞬间附在眼球表面,自行隐去光芒,速度快到连卓期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宝贝呢?”卓期眼看宝贝在自己面前消失,着急起来,“师父,宝贝去哪里了?”
      “是啊!去哪儿了?是不是掉地上了?”朝华故作夸张,心里却乐得不行,好像骗到卓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你快找找,为师累了,要休息一会儿。”反正云晶已经放进卓期眼里了,今天的主要任务算是完成了,朝华懒得再忽悠卓期。
      事实证明,朝华这回确实找了一个让勤奋的徒弟放过自己的好法子。卓期一门心思地找宝贝,直到福全来接她,都没再去捣饶朝华清眠。走时还依依不舍,频频回头张望。
      平常卓期“下学”时,总是兴高采烈地扑向福全,迫不及待往家跑,好像朝华这个师父欺负徒儿一样。难得这次能看见卓期不舍得走了,朝华突然萌生了为人师表的荣誉感。
      因为练习弹弓的需要,朝华选择在野外指导卓期。山野之间地势开阔,可以让石子儿尽情地飞,也有利于自己吐纳天地之气。两个孩子回家的路上,朝华总是用周视术盯着,除了确保他们安全下山,还能顺带观察观察福全。
      画面里福全牵着卓期的手,走在黄昏的落日旁。福全走得很慢,尽量配合卓期的步子,与来时三步并作两步的步子完全不能比。卓期则絮絮叨叨地讲着一天的趣事,尽管颠三倒四,但福全还是听得很认真。无奈山里时时有些野花蝴蝶吸引卓期的注意力,故事总是不能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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