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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望海潮 ...
春夏之交的海边,台风刚刚过境,一身热闹的沙滩变得冷清了许多,几只破旧的木船横七竖八地扣放在苍白的沙滩上,水鸟在灰色的天空上盘旋,既不离开也不落下,偶尔悲鸣,令人沮丧。
薄锦书抱膝坐在一只扣起的木船上,看那些水鸟看的入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海边榕树下,有一间破旧的木屋,此时门吱呀呀的开了,许连翘从里面跑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只烤的黢黑的土豆。
“喏。”
她跑到锦书身边,把土豆一分为二,右手的那一半递过去:“外面风大,锦书你怎么不进去?”
薄锦书接过烤土豆,掰开咬一口,烫的张开嘴直呼气,过了一会儿才说:“连翘谢谢你,我觉得外面挺好的。”
许连翘眨眨眼,想了一下才开口:“快放假了,锦书你假期有什么打算么?我姐姐说上海有家戏院请她们,如果戏班去上海的话,可能我也得跟过去吧,真不想去。”
“上海……”
薄锦书脸上闪过一瞬的恍惚:“你不想去么?”
“真想……和你换换……”
“什么?”
许连翘没听清,凑近了些,揽住她的肩膀:“你是舍不得我吧?”
“我也舍不得你们。”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她在眼前比了一个高度,笑着说:“不爱笑,也不爱说话。”
“开学快半个月了你才来报到,别人都说一年级的薄锦书是校董亲自点名特批进来的人,我还当是什么人物呢,原来是个顶秀气的小丫头。”
“那个时候大家都在想,要靠校董特批进校的人,估计家里也是极有钱的吧……”
她侧过头看看薄锦书:“锦书你还真是让我佩服,每次会考都能拿到全优,将来毕业了是要做女先生吗?”
薄锦书不习惯和别人谈论自己,本能的调转话题:“你呢?连翘你将来想做什么?”
“我?我想做秋瑾先生那样的女英雄。”
她举起拳头来挥一挥:“每次放假,我一回到乌烟障气的戏班,一看到班主那副迎高踩低的嘴脸,我就恶心到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她“哼”一声:“如今我阿姐成角儿了,他们就捧着她,奉承她,当初你都不知道他们有多欺负人。”
“还有那些客人……”
“我阿姐去唱堂会,每次都少不了被人揩油,还要被小报的记者们胡乱编排什么绯闻出来。”
“如果像李先生说的那样,这世道变成人人平等、穷人不受欺该多好。”
会有么?那个“人人平等、穷人不受欺”的世道?
薄锦书想起自己的阿娘,想起枉死的“小铜钱”,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可是还是忍不住渴望:“李先生的话你相信么?”
“信,当然信!”
“那样的世道,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
她打个响指,脸上神采飞扬:“造出一个来!”
此时的许连翘眼睛异常明亮,里面有着那种类似于信仰的东西在燃烧……
薄锦书觉得她的神情似曾相识,心生羡慕,无比神往。
多想成为像她那样的人,多想自由的高飞、自由的选择,可是,她所能做的全部就是坐在原地,连动一动这个念头都觉得奢侈。
许连翘站起身来,向着大海的方向张开手臂:“锦书,你知道么?以前我觉得自己很渺小,没有力量,也没有方向,我的理想就是做个成功的刀马旦。”
“现在不一样了,自从认识了李先生、罗家哥哥那些人,我觉得以前自己的理想太可笑了,我可以做更多的事,更多的改变、更多的选择,我觉得我充满了力量。”
“我可以改变这个时代!”
她原本就年长几岁,有着发育姣好的身材,今天扎了两只大长辫子,白衣长裙的背影窈窕可爱。
锦书看的入迷,微笑着附合她:“嗯,是的,你们可以的。”
许连翘转过身来,学着英文□□怪声怪气的腔调冲着她摆手:“NO、NO、NO,不是你们,是咱们。”
“明天我们文学社在城郊的清荷茶舍聚会,李英祺也会来,你也去吧?”
薄锦书听到李英祺的名字,一颗心跳的咚咚响,怕被许连翘看出端倪来,转头看向脚下的沙滩:“可是我还要温书。”
“温书?”
许连翘笑她:“这位女先生,你的功课已经够好了,就给我们这些后进生留条活路吧。”
“这个时候荷花开的正好,就当去赏荷也好啊。”
“再说了,上次在罗家开茶话会,你生病没有去,李英祺问了你好几次呢,这一次要是你再不见影子,人家可就要找上门了。”
薄锦书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却仍是心跳不止,咬咬牙:“好,我去。”
第二日,天气出奇的好,三个女孩在校门口找了辆黄包车,嘻嘻哈哈挤坐在一起,很快就到了城外的清荷茶舍。
太阳正好,池塘上荷花渐次开放,荷叶相联,绿毯子一样铺满了整个池塘,风一吹,荷叶上露珠摇动,像是一颗颗璀璨的珍珠,闪烁出串串银光……
罗美娟最贪玩,早就摘了一只大大的荷叶,高举过头顶来遮太阳,远远看到池边停着小船,又跃跃预试地喊着要划船去采荷花。
“唉呀大小姐,你就安份些吧。”
许连翘忙不迭的拉住她:“就你这重量,小心压翻那小船,到时候花没采到,自己到先变成落水鸭。”
罗美娟嘟着嘴,小声地嘟囔:“连翘你也太过份了,若是换成锦书要去,你早就巴巴的上去解缆绳了。”
“锦书也不会像你这样淘气。”
三个人正笑闹间,茶舍已有人迎出门来,李英祺今天穿了件淡灰色长衫,负手站在门边,看见她们三人,脸上微笑:“你们来了?”
罗美娟扶头:“唉呀,晕了晕了……”
许连翘转头冲着薄锦书眨眨眼:“哇!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少年郞,你猜,他是为谁而来的呢?”
薄锦书抬头,看到阳光下的年青人……
半个月没见,他剪短了头发,着浅色衣服,越发显得干净利落。
他微微笑,垂下眼睛看她,磊落坦然的脸。
她却觉得迷惑,想退一步,却已来不及。
……
夏末的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明明早上还是艳阳天,到了下午却风云突变,狂风吹叠着层层乌云压下来,没过多久,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把这间小小茶舍变成了飘摇的世外孤舟。
好在年青人多,早有好事的人烫起了烧酒,更有多才多艺的人拉起了二胡给大家助兴,房间里热闹起来,再没人关心外面的风雨。
薄锦书躲在人群的一角,站在窗户边,眼看着外面的滂沱大雨,心里涌起不真实的感觉。
闪电劈开黑沉沉的天空,大地在雷声中颤抖,植物花草匍匐下来,把舞台让给肆虐狂暴的雨水。
也许,外面那个乌烟障气的世界,需要的就是这样一场大雨,那个垂老没落的王朝和王朝里麻木懦弱的孩子,等待的就是这样一种摧枯拉朽的力量。
然而,谁真正想过这场风雨意味着什么?对于地上的蝼蚁来说,它带来的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和屋子里那些自信能改变时代的年青人不同,锦书少了年青人该有的热情和冲动,但是即便是她,也对他们所说的新时代充满渴望,一边忐忑,一边又觉得刺激和惶恐。
“这场雨迟早会停的。”
有人来到她的身旁,声音响在耳边很近的地方。
“然后,一个新的世界会诞生,更美好、更干净、更有秩序。”
李英祺在她眼中看到迟疑和迷惑,微笑着向她保证:“我保证。”
她后退一步,再后退一步……
退无所退,也许就是命运。
……
吃过晚饭,天渐渐晴了。
水洗过的天空一半是漂亮的蓝紫色,另一半是璀璨的深宝蓝,月亮很大,星子却很少,三点两点,不仔细看就找不到它们的踪迹。
年青人们兴致正浓,在池塘边燃起了篝火,有人唱着歌,有人即兴朗诵起咏唱自由的诗歌。
薄锦书沿着池塘散步,渐渐远离了众人,在白天路过的池边停下,看到那只美娟想要坐着去采花的小船……
月亮越升越高,银光洒在池面上,隔着层层叠叠的荷叶,水波荡漾时,扯出一条又一条耀眼的银线。
下午那场突然袭来的大雨打湿了小船,雨水灌进船舱里,如今变成一小汪积水,也倒映出一弯浅浅的月亮。
她如受蛊惑,一步步靠近,低着头站在船边。
“想坐船去池中夜游么?”
脚步声逼近,有人来到她的身边,等了等才低声问询。
她抿起嘴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莲花香,有人踩着月光而来。
有些事情真奇怪,明明知道不能向往的未来、明明知道不能发生的相遇、明明知道不能喜欢的人……
那些不被允许的事情,就这样不受控制地发生了。
……
池塘的另一边传来颇有几分英气的越剧唱段,一听就是许连翘最爱唱的《穆桂英挂帅》,众人齐声叫好,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月光下的篝火晚会已经把茶舍的老板伙计们都给吸引去了,整个荷塘空荡荡的,只有风过时一排排荷叶沙沙作响。
“锦书,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你啦?”
李英祺一边划着船,一边看看坐在小船另一边的女孩,和气地问道。
簿锦书红了脸,紧张地摇头。
“那为什么你总是躲着不见我?”
“是不是家里管的紧?”
“是不是你爹不让你在外面结交朋友?”
“是不是你不喜欢我们每次聚会讨论的话题?”
他一再追问,让人无法敷衍。
簿锦书不知该如何作答,半晌被逼出一句:“不不,不是我不想同你们一起,而是……我和你们不一样的。”
“你们所说的自由,不属于我。”
李英祺把船停下来,木桨握在手里:“那就斗争啊,凡是阻挡我们年青人走向自由的高墙都应该拆除掉!”
“锦书,你家是不是也是封建的旧式家庭?”
“那些老爷太太、姨太太姨奶奶们,怎么会明白现在的年青人的思想?”
“你要斗争,为了自己也为了明天!”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站起身仰头看向天空:“锦书你是不是常常会觉得快要窒息?”
“一想到睁开眼睛就要面对的这个密不透风的世界,一想到这里每天都在上演的人吃人的悲剧,我就觉得快要喘不上气……”
他咬咬牙,转过头来看向簿锦书:“你明白么?人也是会吃人的。”
他脸上有奇怪的表情,不再是白天那个高高在上、永不退缩的李教官,到更像个有迷惑有恐惧的正常人。
可是,就是此时的他,却似乎更能打动人心。
簿锦书仰头看着他,呆呆点头。
他低头看着这个懵懂的女孩,不知想到了什么,冲着她微笑:“我可以帮你的,只要你想,我就带你走,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你能做的事情远比你想像的还要多。”
簿锦书身子一震,虽然没有回答,眼睛里却闪过小簇的星火。
李英祺微笑着转过身,船已至池心,荷叶密密匝匝地把他们围在水中央。
他探手摘下一只含苞的小荷,指尖染上荷花的清香。
月色很好,荷花香到了夜里似乎更加浓郁,若是平常日子里,夜游荷塘该是一件美事,但在这风雨欲来的乱世里,谁还有心思赏月赏荷?
身边这个女孩就像是他手里的小荷一样,有风骨、有雅香,虽然尚未成长,但是她眼睛里的火花却是他熟悉的,他知道那一小点的星光是怎样慢慢燃烧起来,最后变成燎原大火。
他脸上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无限神往又近似惨淡的微笑。
……
池塘的另一边,篝火还在燃烧,火苗蹿起好高,噼噼啪啪地炸响着,像是也被年青人心中的狂热感染。
许连翘和罗美娟都喝了点酒,两个人脸色绯红,搂在一起又唱又跳,罗清和实在看不下去,上前拉住两人,一左一右的挟在臂弯里:“姑奶奶们,别闹了,要让爹娘看到你俩这样,小心禁你们的足……”
许连翘举起手:“罗家哥哥,我,没有爹娘,没人能禁我的足。”
罗美娟抱着罗清和撒娇:“反正我是跟着你来的,爹娘要找麻烦也是找你。”
“好好,都是我的错,那你们总是要嫁人的吧?若是这里有你们未来的夫婿,怕是早就吓跑了……”
“这里……”
罗美娟吐吐舌头:“放心吧五哥,我喜欢的人才不会跑这儿来呢。”
“啊?那说说看,你喜欢的人到底是哪样啊?”
罗清和没想到自己家的小妹也有了心上人了,急忙追问道。
许连翘在边上指着罗美娟,呵呵笑出来:“她啊,她喜欢人啊,长的好看、举止气派、说话又温柔又和气、还有呢……若是姓沈的就最好不过了。”
五月起,四川、广州就传来消息有民团集会发起保障路权的活动,到了八月,全国各地声援这两地保路运动的集会时有发生。文学会里有家在四川、广州的学生,早就按捺不住,也喊着要开展一次游行活动,以声援四川保路会的抗议活动。
经过大家的讨论,游行订在八月初三的早晨,这个时间,学生老师都在休假,工人商人也都能有空参予,游行路线经过苏州市的几所学校,最后在最繁华的平江路集合发表演讲。
可惜天公不作美,八月初三的凌晨起就飘起了小雨,到了早晨也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反而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大家本来以为这次游行的计划要失败了,但没想到陆陆续续不断有青年学生参加入游行队伍中来,还有一些人手里举着早就准备好的彩色小旗子,上面写着:“声援四川,誓死保路!”
许连翘、罗美娟和薄锦书三个人早早从学校后门溜出来,跟着队伍走了一天,喊口号、唱保路歌,衣服裙子早就被雨水打的透湿,直到下午才觉得又冷又饿,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百好楼吃点东西再去广场上参加集会。
若是在平日,下午四点正是百好楼生意最清淡的时候,没想到今天客人却多的惊人,一些行人和客商受了青年学生的影响,都聚在这里谈论时事,久久不愿离开。
百好楼里的一半的伙计茶倌都跑到街上去看热闹了,就连后堂的素饼厨子也跑去跟着队伍去喊口号,剩下的那几个伙计忙的脚不沾地,见了三个女孩子直打千儿:“三位姑奶奶,雅间是没了,素点心也别指望了,想喝茶的话,您们看看能不能找地方拼个桌?”
三个女孩失望极了,越发觉得又累又饿,正纠结着要不要换个地方,楼梯上下来个茶倌,冲着薄锦书拱拱手:“小姐慢走,上面有位公子有请。”
薄锦书愣住,皱皱眉,下意识的拒绝:“我不认识什么公子。”
那茶倌却笑迷迷地说道:“公子说你不上去他便下来请你。”
“谁啊?”罗美娟好奇心重,拽住锦书的袖子问:“什么人这么神秘啊?我们上去看看!”
薄锦书红了脸,慢吞吞地被她拉着走,上了楼,左转最里面的雅间,那茶倌打开了门帘,只见一位身着长衫的年青人负手而立的背影。
“公子,姑娘给您请上来了,现在上茶水么?”
那年青人转身向茶倌点头示意,待他离开后方才缓缓开口:“锦书,是我。”
沈嘉木……
薄锦书后退一步,脸色灰败。
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那些越洋而来的信、每月一次出现在学校门口的洋车、鸿泰喜气洋洋地叫她“少奶奶”……,无一不在提醒着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她欺骗自己,佯装不知,如今可好,那些谎言通通现了原形。
罗美娟迟钝,没发现气氛不对,眼睛盯着沈嘉木,笑盈盈地上前:“你好,沈家哥哥,我是锦书的同学,我叫罗美娟,你还记得我么?”
沈嘉木眼睛扫过罗美娟和许连翘,微笑着点头:“我记得你们,上次一起听戏的两位小姐。”
罗美娟和许连翘交换个得意的眼神,再看这沈家公子,比起上次见面时的样子,似乎又有了不少的变化,个子长高、肩背宽挺结实、头发剪得更短,原本含蓄内敛的少年郎,现在眼睛里有掩盖不住的锋芒露出来,让人凭空生出些敬畏。
沈嘉木看看三个女孩湿漉漉的衣裙,微微皱眉:“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薄锦书不敢看他,有点难堪的垂下眼光,急燎燎转过身来冲着两个女孩使眼色:“美娟,咱们不是约好了要去英文老师那里借书么?再晚怕来不及了……”
许连翘反应最快,拉起罗美娟的手:“是啊是啊,约好了四点半的,这会怕是要晚了,要不我们先过去,锦书你一会再来好吧?我们在那边等你。”
罗美娟眨眨眼睛,总算搞清楚了眼下的况状,也点头应和,仰脸冲着沈嘉木笑:“沈家哥哥,那么咱们下次再见吧。”
沈嘉木一眼就看穿了女孩们的小把戏,懒得揭穿,冲着两个小女孩淡淡点头,一点没挽留的看着她们重新又走进大雨里。
薄锦书垂着眼睛站在门边,自己也觉得自己荒唐可笑。
一个谎言接着一个谎言,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撒谎也这样理直气壮。
“原来你没剪头发?”
……?
她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他。
沈嘉木走近了一点,眼光温柔:“之前在日本的时候,看到那边的女学生都剪着齐耳短发,我就想,若是你也剪成那样也很好看。”
“当然,现在这样也很好。”
他又走近一步,探手出来,抹掉她头发上快要滴下来的水珠。
女孩长高了许多,额头饱满,面色可爱,露在衣袖外面的手臂看上去也颇有气力。
淋了雨,白衣黑裙湿哒哒,她狼狈地站着,白袜上有可疑的红痕。
他皱了皱眉头,不动声色的扣住她的手腕:“我的房间就在后面,有东西要给你,你随我来。”
他的手指干燥而温暖,力道大到不容挣脱,拉着她一路走到到了百好楼后面的小客房才撒开手。
“你……在这里等等。”
他垂着眼睛,没有看她,一转身出了门。
薄锦书摸不着头脑,想起他刚才看向自己的眼光里那种奇怪的意味,低下头检查自己,这才发现白袜的内侧有来利不明的红点,再往上,有红色的血顺着大腿流下。
薄锦书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免慌张起来,心想这血痕多半是刚才从后门翻出时受了伤,要不就是说谎太多受了天谴……
正没主意呢,一个中年妇人端着热水盆从外面进来,笑咪咪的给她行礼:“小姐好,我是客栈的管事李婶,我来伺候小姐换衣服。”
薄锦书揪着裙子,脸臊的通红,支支唔唔地说:“李……婶,我好像流血了,也不知是哪里受了伤……。”
李婶心里有数,笑咪咪地拍拍手:“小姐别慌,这可不是受伤,是打从今天开始,小姐就成大人了……”
薄锦书没想到答案是这个,脑袋“嗡”地一声,一时间没了主张,由着那李婶摆弄着她擦干头发、换衣服……
那李婶是个热心人,眼看着小姑娘一脸懵懂,心里不免有点同情:“小姐啊,瞧你一身学生打扮,想来是阿娘不在身边对么?要是你阿娘知道了,可是不许你出来淋雨的,要知道对女孩子来说,这几日最是要紧,万万不能着凉的。”
薄锦书低头,轻声“嗯”了声。
李婶瞧着这孩子乖巧,更是添了欢喜,又多关照了几句需要注意的事项,眼看着上上下下收拾妥帖了,方才出得门去。
又过了一会儿,沈嘉木才进得门来。
她身上穿着他从日本带回来的洋装,是他想像中的尺寸,却意外的合适,细细的腰身,长长的裙摆,袖口处的蕾丝若隐若现。
他忍不住伸手,指尖绘出她侧脸的弧度……
触手微凉。
是真的,他的女孩已长大成人。
这个文,还是会大修,不定期放出,不知道这个坑里还有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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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望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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