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九 ...
-
九
如梦般的过了一个月，飘飘然的心情再也没落地。这些天恐怕是这辈子最自在惬意的日子，虽然人还在王宫中寸步未移，但心的自由让他仿佛在Eos的土地上任意翱翔。
Vincent这个御厨本来只是负责午餐和晚餐，但Noct每天雷打不动的五点半就出门呼朋唤友，所以那孩子的早餐也跑到御厨家解决，甚至连作为司机的Ignis都沾了光。深觉不公平的他也厚着脸皮请求早晨上班来的好友也给他带一份。
[再怎么早我也得9点多才能到，之前你就得挨饿啊……]看他狼吞虎咽，赤红眸光里既无奈又心疼。
[没关系，我每天晚上吃的多，转天早晨不饿。]为什么同样是手做三明治，宫里女官怎就做不出这个味道：[你的酱料从哪买的？]
[蛋黄酱么？自制的，用祖鸟的蛋。]
[天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我都快有负罪感了。]
[Ange又寄来十几箱笨苹果，正好明天给你带来点。]
[笨苹果？]
[学名叫巴诺拉果，是种古代作物，外皮是蓝紫色的苹果，树很奇特，白色树干弯成一个拱桥模样。比普通苹果甜，据说营养价值也更高。他最近才培育成功，大概是想打通这边市场吧。]
[我可以做活广告。]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减肚子上的赘肉吧。]
[才没有！就算有也是这个月才长出来的！]
[哦？你的意思是怪我咯？]
[不敢不敢。]
[明天起，吃完饭就跟我出去逛。]
[Clarus不会放行的。]
[不怕，我们贿赂他。]
[太明目张胆了。]
最后就演变为，吃完午餐在大厦外的广场溜达，晚餐后乔装打扮压马路。Noct几个小鬼还未成年，被他打发在宫殿里写作业，没作业也安排额外作业让他们断了念头，顺便还让Serah做临时家庭教师，小姑娘干的兴起，把几个哥哥姐姐折腾的够呛，更没精力捣乱。
宰相大人刚开始还厚着脸皮跟着过来，美其名曰保护国王不被奸商坑骗，两次过来就死活不肯了：[我嫌眼疼。]
啧，这都哪门子理由。
Insomnia与外面被帝国占领的土地仅一墙之隔，但居民们似乎都在竭力去忽略这个事实，大街小巷依然繁华，灯红酒绿中有种盛世太平的错觉。他们去过了夜晚仍旧奢侈豪华的商业街，去过横穿城市静谧的内河河边，也去过雄伟高耸的旧墙十二先王巨型雕塑，甚至还坐着最高的摩天轮欣赏烟花稍纵即逝下的都厅大厦。
[去哪？]晚上出门就这点好不用带宽檐的礼帽，即使灯火通明，也很少有人能认出他，光影斑驳下的脸永远没有街边霓虹吸引眼球。
[城西夜市，听说有很多新鲜玩意都从那流出来。]今天Vincent将长长黑发扎起，马尾颤动显得更加年轻活力。
[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黑市么，还有些走私品。]
[哦？你居然知道。]
[作为国王，领土里的东西当然清楚。]
[违法你也不管？]
[管也管不住。乱世里，有多少人就是靠这点买卖讨生活。睁眼闭眼就算了，别出太大岔子就好。]
[你还真是个慈祥温柔的国王。]
他笑笑，接受了这句夸奖。
小巷子里密密麻麻的人密密麻麻的摊贩，稍微高级点的推着车，差些的就直接铺张毯子席地而坐。有的甚至连毯子都没有，抱着商品就能开张。
东西比他想象的丰富，大多数都来自墙外。从不甚精细只能加一两点属性的饰物，到各种怪物身上获得的战利品，从Lucis国出产的水果到Tenebrae的花种，竟还有Accordo制作的船舰模型和Niflheim的电子配件。应有尽有。
为了在摩肩接踵的街上不至于走散，两人一直紧握着手，Vincent游鱼般带着他灵活前行，人流似乎完全无法阻碍到他。
[刚搬来时挺喜欢逛这。总能找到些意外之喜。后院的百合花和笨苹果的种子也都是在这些小摊上淘到。虽然鱼龙混杂，真假参半，但运气好也能捡到漏网的。
[经验丰富啊。我可没这本事。年轻时也倒是四处游历，但一来时间短，二来总被人保护着，啊，甚至可以说是呵护着。]
[总有同行的伙伴也好啊，我喜欢独来独往，每次有什么事都是单枪匹马就冲过去，导致孩子们也学我，不确定能自己搞定的事也要先自己折腾，最后实在不行了才肯开口。都怕哪天真出不能挽回的意外，到时候后悔。]
[谁不是从无数后悔里长大的，能记住教训才是主要。]
[你有很后悔的事么？]
……当然有，后悔为什么不在父亲去世前砸了水晶……
[我有时候真后悔领养了Seph、Gene和Cloud。]见他不回答，Vincent又继续说道：[没有他们三个，我现在不定多逍遥快活。]
[啊？他们怎么了？]
[上能捅破天，下能捅穿地，跟他们比起来，Ec简直乖巧的像个淑女。]
[淑女是不会见面第一次就不分青红皂白揍同学乌眼青的，而且那个同学还是个王子……]
[现在唯一欣慰的是Seph和Cloud终于结婚，没羞没臊的跑到世界另一端祸害Altissia人民去了。不用担心他们祸害其他的姑娘小伙。]
[你是有多嫌弃他俩……两个男孩结婚了？]
[对啊，怎么，你不支持同性婚姻？]
[我要不支持我早颁布法令禁止了。干这种缺德事的只有Niflheim的老顽固。在Altissia结的婚吗？]
[对。]
[挺有情调，Noct以后要结婚，我也要安排到那去，顺便还能度蜜月。]
[你想得太远了。]
[不远，不远，他都14了，过几年就到法定结婚年龄。]
俩人眼睛忙活，嘴也没闲着，从街头径直逛到街尾，结果在街尾的一家看起来破破烂烂，并且卫生条件堪忧的烤串排挡看见了几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穷死了……]胖到有双下巴的男人双目失神的盯着面前正慢慢冷掉的肉串：[真是穷死了……]
[怪你自己不算好帐，月初生龙活虎的买买买，月末半死不活的在这哭。]棕发姑娘嘴上毫不客气，手上却给男人盛了碗热汤。
[能赖我吗？咱们工资统共就这么点！每天还出生入死的。干的比狗累，吃的比猪差。]嘴里没咽下去的肉末飞的哪哪都是，旁边姑娘拿着纸巾一巴掌就拍他嘴上成功堵住。
[知足吧，上次那个超绝厉害的御厨，他的工资不比咱高多少，你有本事能从他手底下过一招么？]
男人立刻泄气，郁闷的吃着肉串。
[别说现御厨，就是前御厨咱也不是对手啊……]有一个更高挑纤瘦的男人从后面绕出来。
[Luche？怎么就你？Nyx和队长呢？]
[别提了，我刚找时发现他们被咱们的“新”队员叫住，硬是让尝新作品，不吃还不能走。]
[……队长没生气？]
[当然生气，说着就动手了，三招就被人按地上强塞。Nyx想跑也没跑了，如今大概也凶多吉少。]
[你个没义气的东西！见死不救！]胖子气的直拍桌，脸上肥肉抖了三抖。
[我操，你有本事你去啊！那可是队长和Nyx！别说我，咱仨去都白给！你打算今晚就陪他们一起趴那过夜？]
………………
[陛下是不是看咱们不顺眼所以故意找这么个人来折磨我们……]说着，两行清泪就顺着过分圆润的腮帮流下。
[说不准，是想磨练我们的战斗力？]唯一的姑娘也满面愁容的拍着好友肩膀。
[是磨练还是磨灭啊……]叫Luche的男人眼含绝望：[还不如给个痛快，现在给我任务让我独自去暗杀帝国皇帝我都肯去。]
[听说，陛下打算给咱建宿舍。这也算个好消息。]女孩手指卷着棕发，打算岔开话题。
[两点，好处是我们以后不必再为水电费出租费和饭费担忧。坏处是，食堂厨子……]话题还是绕了回来。
[我宁可一辈子住贫民窟！！！]
愁云惨淡的三个王国之剑队员不知道，他们所有的抱怨牢骚一字不落的全进了国王陛下耳朵里。
[这样下去，你的王牌部队可就散了。]Vincent点评。
[……啊，我也发现了。可短时间内我也没别的办法。]摸摸胡子，事情比自己想的复杂：[其实给他们建宿舍的钱都还没着落呢，他们之前挺迫切希望的。]
[王国之盾都看起来挺有钱的，不从他们那削点？]
[他们看起来富裕是因为都是世家子弟，不指着死工资过活。其实工资比王国之剑还少不少。因为是精英部队，我还从私库里拨了好大一笔当奖金。但这帮孩子都是外地人，Insomnia物价又高，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不过看他们现在的样子。真没想到前御厨先生杀伤力如此巨大。]
真是让人头疼啊，顺得哥情失嫂意，左右为难。
[我倒是想到个法子，不过没法长久，但好歹解燃眉之急。]他的好友总是很快就有对策：[明天开个小型宴席请王国之剑全队人吃，我掌勺，然后颁布条规定。他们每人可以随时去挑战前御厨先生，赢了就可以与国王共进一餐。连赢十场，就可以申请每星期吃我特别小灶。]
听完他饱含崇拜的望着好友：[好主意！又能激发他们的斗志，提高战斗力，还能让他们不至于对工作失去热情。额，不过，你岂不是太累了……]
[做菜麻烦的地方都在于前期准备，现在那些都是你的内侍们在做，我只需要掌握火候之类的最后工作。所以还是挺轻松地。不过只能帮你到这，宿舍钱我可就没辙了。]
[宿舍问题是Clarus和财政部长需要烦恼的事！不能让他们一直吃干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