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幻想15 最终幻想7 混同Lucis黄昏恋》节约第一

36、三十六

　　三十六
　　九年时间，他一步未曾踏入Insomnia的禁地，水晶静静矗立在殿堂正中，黑紫色晶柱满布的内部与灰败粗糙的表皮，这就是Lucis的宝物，不，应该说是整个世界的宝物。诡异，丑陋，黯淡，却因为拥有世人无法比拟的力量，神祇所追捧的强大，而被吹嘘为无上圣洁。
　　不过是块破石头，会让Lucis王族不得好死的催命符。
　　可这催命符却只认准他们，其他人想被榨取，还不够资格。抚上晶石中央凹陷洞口，淡淡光华缥缈，如雾如烟，霎时身体便被粗暴扯进去。
　　眩晕过后，是与戒指相似的空间，却远没那种柔和安然。冰冷凛冽充斥其间，好似Bahamut锋芒逼人削铁如泥的剑刃。
　　不辨方向逡巡许久，也没找到看守者的影子。
　　[干什么来这里？]戒指中的先王们感应到状况，不明所以低声询问。
　　[你们都曾进来过？]水晶空间奇特，能与戒指产生共鸣，他可以释放出先王们的影像。
　　[加冕前的固定仪式。]伏龙王似乎想起什么令人不快的过往，颇有点咬牙切齿：[光是走完所有繁复无意义的过场就够烦了，最后还得来个什么水晶之证，到底哪个二百五想出来“绝妙”点子。]指节掰的咔咔响，大有不揍一顿罪魁祸首难消心头之恨的架势。
　　夜叉王默默别开头蹭到慈王背后，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剑神是水晶看守者，常驻在此，应该进来就能看到他。]修罗王左右环顾：[说来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多大。]
　　[剑神阁下！！在吗！！不好意思打扰了！！]圣王的大嗓门震得所有人耳膜生疼，却似乎只能在他们中间环绕，传不出几米远。刚想再接再厉就被飞王一巴掌糊脸上。
　　[吔屎啦！鬼嚎个屁！]甩甩手缓解痛麻：[把那货吵起来干啥！薅睫毛吗！]
　　[除了仪式几位可来过？]打断祖先们的“打情骂俏”引回正题，好像自从上次他挑起讨论后，他们感情反倒更亲密起来。
　　[谁犯神经病会喜欢被这破玩意推来拱去，有功夫不如去陪陪老婆孩子。]说完突然意识到失言，斗王赶忙向他解释：[咳，你懂我的意思，别误会。]
　　摇头表示不介意。
　　[我曾经是常客……]六翼贤王底气不足的举手，承受众人看变态般的眼神：[当年Niflheim攻势太猛，我们与Tenebrae的联军一夜间便被击溃，那景象绝对比后人们所看到的任何资料都震撼恐怖的多，走投无路下只能求教于此。]
　　[于是水晶下达启示让您建屏障？]
　　[额，准确说，是剑神大人转达的，我并没亲耳听到。]
　　[等等，我也是]平日寡言少语的鬼王突然发言：[旧墙巨像虽然早在建国初便有，但从成型再到被王族英灵附身却是千年间陆续完成。我临死前向水晶问及，最后给出答复也同样是由剑神传达。]
　　[他怎么说？]
　　[只有强大、英明、有所建树的王才能成为旧墙。]
　　[……这理由听着，怎么这么奇怪呢？]狮子王皱眉感叹。
　　[意思是，除了我们几个，其他都不强大不英明昏庸无道？]水晶铁杆拥护者夜叉王也开始不满起来。
　　[上一个敢这么说我爸爸我乖宝的人坟头草都有五米了。]温和有礼的慈王脸色不善：[言下之意，其他国王们的勤勤恳恳鞠躬尽瘁根本不值一提？]
　　[……你确定种的是草？所以这到底是水晶本身的意思，还是剑神的？]霸王精准的切中重点。
　　[不管如何，我们先退出去。]毕竟别人地盘，谁知Bahamut真睡假睡。
　　[所以，年轻的王，你到底是何目的，或者说有何打算？]他并没第一时间进入戒指世界，依然仰望着圣石。耳畔传来先王的疑问，其实他暂时也无法解答，只是因为从爱人梦境得到的有限信息中存在奇怪违和感而匆匆赶来查证，可惜一无所获。
　　[我一直无法明确六神与水晶的界限，他们到底是从属关系还是合作关系？六神听命于水晶还是各自为政？Solheim期间，也就是远古文明中，六神与水晶又是何地位？《创星记》中晦涩难懂有无数解释，却一直没能说明白六神是为何争斗，强大无比的Solheim是为何覆灭，水晶到底通过什么方法认定我们，认定神巫作为重构世界的统治者？]
　　一连串问题让先王们面面相觑，无从回答。
　　[还有，我们一直崇拜的黎明女神到底是谁，到底在哪，她是否存在，又与六神有何关系？为何只有我们Lucis家族和神巫，才能使用魔法？水晶又为什么单单愿意停留在这里，而不是任何其他地方？据我所知，远古时期Lucis大陆是地广人稀的不毛之地。]
　　沉默中集体陷入思考，他们有的想过，有的没想过，糊里糊涂活糊里糊涂死，这饱含贬义的形容完美的诠释了Lucis王族们两千年来的普遍状态。不问出处也不问来生，天将降大任，无上荣幸，呕心沥血，百死不悔……
　　然而，没有任何意义。拯救人类拯救世界？谁看得出来？没了他们星球真的会不运转？没有他们世界便会毁灭？
　　多么倨傲狂妄愚蠢无知。

　　除此外，私心里最重要也最遍体生寒的，还是Carbuncle与Chaos对于契约等事语焉不详的解释……
　　他的确该去直接向爱人探询，坐下来，面对面，诚挚平静的对话，然后更深入的了解彼此，认知彼此，解开误会。
　　可却发现做不到……如果真像这样完全坦诚的话总要有个前提，比如，表白，承认他爱对方爱得无可自拔，或求证对方是否也爱他爱得矢志不渝……
　　他不想耽误Vince漫长人生中过长时间，让精力感情全托付到一个太过短暂的瞬间里。但又贪婪的想，即使在不久的未来，他注定将面对死亡，也期盼爱人能永远在心中纪念他。
　　不管感情将如何发展，也不管今后的命运，现下必须要确定一件事。
　　[贤王陛下当初是怎样建立屏障的？]
　　[……我也说不清，只记得当时通过戒指将自己所有力量传递到水晶之上，屏障便从中升起。]然后是齐齐吞口水声，贤王一改往日强硬义正言辞，竟是语带恳求：[Regis，冷静点，你看，你不是已经在努力找新的出路么，而且如今成效也不错……]
　　[对啊，耐心点，等Galahd回来，其他也就不远了，呵呵呵呵。]夜叉王语无伦次的干笑劝慰。
　　[我们实力还待增强，形势也尚不明了，还是稳妥些好……]
　　[稳妥些个毛！反正帝国一时半会没本事打过来，趁这时候撤了更好，既能激励所有人尽快研究出新对策，又能干扰Niflheim的布局。]伏龙王打断圣王的瞻前顾后，性格暴躁易冲动的女王早看不惯后代子孙龟缩的模样。
　　[这次我支持保守，]斗王说罢便狠狠挨了一拳：[暂时没必要冒险，帝国皇帝也并非冷静明智之人，万一拼个两败俱伤，不知会不会有谁坐收渔翁之利。]
　　你一言我一语愈演愈烈的争论起来，他并不打算听取先祖们的意见，单纯思考如何让这玩意停止使用，绞尽脑汁，依然不得要领。
　　[都错了。]霸王的声音悠悠传来，不高却压过所有，成功让众人即使满腹疑问，却也屏息等待。
　　戒指似乎终于与他心意相通，发出耀眼光芒，有什么东西徐徐从水晶处抽离，再灌入到戒指中去。身体也如坠入梦中Eos的怀抱，安然舒适，这感觉持续几分钟，直至抽取结束，水晶也变得略显黯淡。

　　缓过神，立刻快步走出大殿，马不停蹄冲向广场。既期待又惧怕的望向天空。
　　一片片六边形组成如同蜂巢般坚实稳固，被视为Lucis保护神般存在的魔法护盾，毫发无伤，几无变化，仍旧光华流转的立于上空。
　　[这不可能……]分辨不出是他的自言自语，还是戒指中某位先王不可思议的慨叹。
　　[怎么可能？水晶，方才的的确确切断联系啊！难道屏障会有延后？]
　　立于广场中央，傻傻的凝视高空中的透明罩子，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屏障完好，维持依旧。
　　[会不会是外强中干的幻象？只有薄薄一层，碰下就碎？]
　　对，还有这种可能！飞空艇不能动用，那就只能使自己的法子。
　　年轻时四处游历，也曾收集先王武器，数目虽不多，自己也非真王，但短暂尝试传说中的觉醒状态尚可以做到。
　　转到没人注意的角落，调动起全身力量，得亏这几月的悉心调养，不然想都不敢想。借助戒指中以及适才从水晶中偷得的澎湃魔力，一鼓作气开启所有潜能。
　　四把幻影剑环绕，身轻如燕飞向高空，他必须尽快结束，几近透明的护罩即便在夕阳下触感也如钻石玻璃，无情且冰冷。指挥幻影剑连番攻击，若面前是钢铁巨人甚至帝国飞空艇，也难以招架这排山倒海摧枯拉朽的力道。
　　然而，护罩不为所动，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魂不守舍的回到都厅大厦，过度使用能力加上一整天没吃东西让他脚步虚浮，竭力保持在别人面前挺拔不屈的姿态更让体力流失的厉害。在觉得永远也爬不到餐厅只能倚在墙边喘息时，他的爱人神从天降，稳稳拖住他难以支撑慢慢下滑的身体。
　　[Vince……]
　　走廊阴影遮挡了对方面容，看不清俊美脸上的表情，只是多日相处让他感觉到那压抑的怒火与满溢的无奈。
　　公主抱，再次是万恶的公主抱，他和上次一样，没有半点拒绝的资格立场，任凭爱人用同样方式送他回寝殿。
　　越过对方肩膀，看到后面鬼鬼祟祟的四颗颜色各异的小脑袋窜上窜下。两天内被孩子们撞见两次如此窘境，他居然平静得很，也是，与刚刚得出的结论比，这点波澜什么都算不上。
　　[你们，出来说话。]Vince语气强硬，难得自制如他竟濒临爆发。
　　很想劝说别将脾气撒在孩子们身上，却在那双红得发亮凶光闪闪的眸子下彻底认怂。
　　[爸爸身体还不舒服吗？]Noct头半低，灰蓝色眼睛担忧又躲闪的望着。
　　[恩，需要休息。]御厨大人半点没给国王陛下开口的余地。
　　[Cloud想问的事呢？]Ec自然很清楚感受到自家老爹极其不爽的情绪，小心翼翼的问。
　　[要么等着，要么去问宰相或是面前的小王子。再说他每次问不都是走形式，最后我行我素。]嘴上回答，手不着痕迹的调整姿势，毕竟Vince再强，也不能长时间横抱着身高与他相仿的成年男人。
　　想下来自己走，稍稍动作又被立刻抱紧，抬眼看向对方，视线里明确传达“别动，老实点”的信息……
　　真是霸道独裁……
　　[还有事么？]竟是没做掩饰的不耐烦。
　　[有。]Serah相当勇敢，迎着父亲略有些可怖的瞳仁：[您喜欢Regis叔叔吗？]
　　[喜欢。]双眼一亮，秒答。
　　[Regis叔叔喜欢爸爸么？]女孩面向他又问。
　　[……喜欢啊……]被问的一愣。
　　[那，爸爸，你想吻Regis叔叔吗？]
　　少女一语毕，惊得在场所有人差点跳起来。
　　[想。]低沉沙哑无论何时都异常坚定的嗓音忽的轻颤。
　　除了被紧紧抱住的他，其他几个孩子是真的跳了起来。
　　[那你为何不亲？]稚嫩轻灵之音独属于少女所有，竟似拥有神圣不容侵犯的威严，拷问道。
　　[……我怕他不同意。]
　　他为其中蕴藏的挣扎动容，也为饱含的隐忍心痛。
　　[Regis叔叔，爸爸现在要吻你，你同意吗？]
　　[……我……我……]刹那间，像割掉了舌头，找不到熟悉的肉块，也不能控制喉咙上的肌肉。大脑在五双眼睛注视下彻底当机，一片空白。
　　[二十秒已过，视同默认。好了爸爸，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