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时光快些吧》无关客

6、幻影

　　万事通正在埋头修理着汽车，忽然身旁的电话响起了。他把肮脏的手套扔到一边，看了手机一眼，然后从手机旁边的玉溪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着，才拿起电话。“喂。”
　　“通哥啊，有活了！”
　　“多少啊？”万事通慢悠悠的吐了一口烟。
　　“三张小王，一张大王！”
　　“小鬼太少不做了，大鬼的信息发给我。”
　　“唉……通哥，这不太好吧，我都答应人家了。”
　　“你答应是你的事，就大鬼，不做你找别人。”
　　“行行行，通哥你说怎样就怎样，但是对方说要见你才做。”
　　“唉，我说你不懂这行的规矩是吗？阎王要见小鬼的话，要你这鬼差做什么？”万事通一脸不耐烦的说，香烟随着他说话一缕一缕的喷出来。
　　“可这个是大鬼啊！”
　　“大多？”
　　“两万。”
　　“嗳，你这神棍还挺会忽悠的哈。”万事通笑得一边嘴角上扬。
　　“不然怎么能做您阎王的跟班呢？”
　　“行，你不要给我抓个真鬼了就行。”万事通在甲板上把烟掐灭。
　　“嗳，这绝对不能啊。”
　　“行，你带他到旧厂那边。”万事通挂掉电话，把车的引擎盖盖上，把车开出他的汽修厂。
　　半个小时后，他就到了他的旧厂。这里早已荒废几年了，从大门到楼房长满了荒草，楼内则是布满灰尘，汽车驶进来扬起的灰尘随着车舞动，像一条尘埃积聚的龙。盘旋几周后便迅速散去，元气飘散于屋内每个角落。
　　万事通之所以把“鬼”约到这里，就是因为这里虽然说不上阴森，但也绝对毫无人气。但他仿佛来早了，“鬼”还没出现。
　　他打开车门走出来，拿出一根苏烟叼在嘴里。这时一辆车冲了进来，盘转几周停了下来，车上走下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他满脸推笑的走向万事通，从破旧牛仔裤里拿出一个打火机，靠上去把万事通的烟点着。“通哥车技名不虚传啊，离这比我远，来的还比我快！”
　　“少罗里吧嗦的，‘鬼’呢？”
　　“在这，这。”尖嘴男走回他的车，从车的后座拉出一个人，那人头被黑布袋套着，他把他引到万事通身前。
　　万事通伸手把那人的黑布袋取下来，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容。他二十五岁左右，面容清秀轮廓分明，好生英俊帅气，加上高大挺拔的身材，更显器宇不凡，倒不像是先前见过的孤魂野鬼。
　　“就是他？”万事通不敢相信似的问道。
　　“对，就他。”尖嘴男笑嘻嘻的答道，然后转过身来对“鬼”说，“这就是通哥，人称万事通，在这里就没有他搞不定的事。”
　　“通哥。”“鬼”笑着说道。
　　万事通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身对尖嘴男说：“行，尖嘴猴，交给我吧，我跟他谈，你先回去吧。”
　　“得嘞。”叫尖嘴猴的把他的车驶出大楼。
　　“兄弟怎么称呼？”万事通打量着眼前的“鬼”。
　　“吴……”他顿了顿，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吴题！口天吴，话题的题。”
　　万事通冷笑一下，像这种用假名做这种事的人他见多了：“很好！吴题，吴兄弟，东西带了没？”对方从外套的内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他，他接过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和一张照片看了看又放回去。“好，行了。钱呢？”对方又从内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他接过去还没打开，对方就说道：“这里是五千块钱，算定金，收到货时再把余款给你。”
　　万事通听完冷冷一笑，信封也没拆就把它摁在对方的胸膛上。“我万事通从来都是先收钱后做事，没钱你找别人做。”
　　他一听为难的说：“可是我现在钱不够。”
　　“没钱做不了，你找别人吧。”万事通转身准备离开，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拿起电话：“喂，豹哥。”
　　“今晚的比赛，风少也会去。”
　　“什么？风少也来参加这场赛车比赛？他可是这里最厉害的车手来了，那我们要不要退出啊？”万事通一听就觉得今晚的赛事凶多吉少。
　　“退不了了，我投了五十万，今晚输了的话，你一半我一半。”
　　万事通一听，心凉了一半：“豹哥，你看，我赢的话才拿十万，输了要赔二十五万，这生意不赔本吗？我赚这点钱不容易，你看能不能……”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对方打断他，“我之前给你的比赛你赢了不少，你不想赔的话就赢回来。”说完一阵忙音在万事通耳边响起。
　　“喂！豹哥……喂？”万事通无奈的直摇头，实际上阿豹之前给他安排的都是小比赛，赢了也就赢二万到五万。而这一次输了可能就全输回去了。想到这，他气愤得狠狠的踢了一脚轮胎。
　　“我可以帮你赢回来！”
　　背后传来吴题的声音，万事通回过头，对方正看着自己，一脸认真与平静。
　　“你？”
　　“没错，我！”吴题向他走过来，“但我有两个条件，赢的话，你要帮我把东西弄好，钱我们三七分。”他笑了笑继续说，“我七，你三！”
　　万事通觉得他疯了，“哈哈，好大的口气！你要输了呢？”万事通不屑的回道。
　　“我不会输！”吴题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眼神笃定。
　　“我凭什么相信你？”不知为何，万事通看到对方的眼神竟然有些动摇了，要平日里遇到这么狂妄的小子他早就收拾他了。
　　“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如果我可以开着你的车，回到猴哥那里，你就让我去。”
　　“尖嘴猴？”
　　“没错。”
　　万事通看了一眼不知何时放在他车顶上的黑布袋，回过身对着吴题冷笑了一下，把车钥匙抛给他，然后绕过车身在副驾室坐下。吴题接过钥匙，坐到驾驶室，把车打着，压着离合器，不停加油，改装过的雷克萨斯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几秒钟后，车在楼内盘旋几圈直奔大门，离大门还有一米时车速已达一百迈，大门对面是一堵墙，门与墙之间是一条三米宽的路。万事通只觉要撞墙，这时吴题不紧不慢的一踩离合一脚踩刹车，手上快速的摆动方向。车竟一个漂移转了方向，横着飘出了大门，出了大门后，他又是一脚油门，车轰的一声飞了出去。
　　这一刻万事通开始对吴题刮目相看了，他开始相信他刚刚并非信口开河，他的器宇不凡不止于表面。
　　车继续往前行走，在各种小路公路上，像脱缰的野马，肆意狂奔。不知过了多久，车在一个破旧的屋子前停了下来。前面也停了一辆车，车上突然走下来一人，径直的跑过来。万事通一看，是尖嘴猴！他过来打开副驾的车门，满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通哥？出什么事了，我这刚到你还亲自赶过来了？”
　　万事通从车上出来，看了看手上的表。用时20分钟左右。“你刚到？”
　　“对啊，刚到。我以为我够快的了，通哥真是神速啊！”尖嘴猴满脸推笑的说道，转而看了看驾驶室，笑容又收了回去。
　　“不是我神速，”他回头看了一眼吴题，满意的笑道，“是你请的神！”
　　他又转过去，认真的说道：“我问你，你刚刚来的路上，他一直戴着那黑头套吗？”
　　“是啊！怎么了？”尖嘴猴满脸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万事通笑了笑，从钱包里拿出一沓百元钞票，“这里是五千块，给你的。”
　　“给我的？”尖嘴猴指着自己，万事通点点头，他马上接过钞票，笑得合不拢嘴，露出了满口黄牙。“谢谢通哥，这回怎么这么多啊？”
　　“给你就拿着。”万事通有些不耐烦的走回车里，“走！”
　　车应声飞快的向后倒去，转眼消失在尖嘴猴面前。“通哥慢走！”尖嘴猴看着扬起的尘埃，“我猴爷这次抓到财神啦？”说着边添着手指边数着崭新的钞票。
　　“怎么做到的？”万事通用夹着烟的右手给吴题指着路。
　　“什么？”
　　“闭眼认路！”
　　“不知道，本能吧。”
　　“本能？不会是条子的本能吧？”万事通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吴题，眼眸如烟一般浑浊，深不见底。
　　吴题转过头看着万事通，眼里布满血丝，他笑了笑说：“条子要有这本能，前面那个路口你不应该进派出所了吗？”
　　“你现在送我进去也没有证据抓我啊，可是在地下赛车赌博现场抓到就不一样了。”万事通盯着吴题说。
　　“你见过开一百五十迈的条子吗？”吴题一脚踩尽油门，咧开嘴笑了。
　　万事通听着轰鸣的引擎声也裂开嘴笑了。
　　万事通指引吴题把车开到一个开放式的货车仓库，尽管车驶得很快，但到达的时候也接近黄昏了。万事通看看手表，再看看外面的天色，感叹冬日渐深，夜幕也来到更早了。
　　场内早已围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大多穿着时尚前卫，甚至有些怪异。他们中多是一些年轻男女，男的往往一身朋克装扮，女的则热辣性感，更有甚者穿着火辣的比基尼，与这冬日形成鲜明对比。但她们多数围在一些装着燃烧的柴火的铁通旁，随着场内的摇滚乐跟引擎轰鸣摇摆。
　　万事通的车一停下来就围上来一群人，男男女女不计其数。其中一位穿着白色深VT恤露出大半丰乳的女郎把门打开。“通哥这是退居二线了吗？”女郎媚色道。
　　万事通走出车舱，一把搂过女郎的腰，女郎娇嗔了一声，他得意的笑了笑：“我万事通事事亲为的话，那岂不是要日理万机！”他转过身招呼吴题，“呐，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今天的‘车’，吴题！”
　　吴题也从车舱下来，跟大家点头示意，那个女郎一直娇媚地看着他的眼睛，他视而不见的看向万事通。
　　“‘车’？上个战场没，可不要给对方的兵给吃了。”人群一位染着棕色头发的男子一脸不屑的说道。
　　“阿炮，”万事通盯着棕发男，“你要是可以半个钟从尖嘴猴那开到这，我也可以弃车保炮！”
　　“做得了司机可不一定能比赛。”阿炮不屑的说，引起人群一阵哄笑。
　　“你要不服可以跑一圈。”一直没说话的吴题忽然插话。
　　“哟！”叫炮的男人拧过头鄙夷的说道，“原来这个‘车’还会说话的呢！”
　　“我不但会说话，我还会用实力说话！”吴题冷冷的说道。
　　“好啊，那就用实力说话，跑一圈！”阿炮高声示威。
　　“我还没来，谁就这么急不可耐了？”
　　远处忽然一人高喊着，人群寻声望去。一个身材高挑，身穿紧身破洞牛仔裤，搭配T恤皮衣的男子正向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性感女郎跟凶神恶煞的男子。
　　“哟，我说天气怎么突然凉了呢，原来都刮冬季风了！”万事通笑着说道。
　　“你……”男子仔细打量万事通，“你就是万事通？”
　　“没错，什么风把风少爷给吹过来了？”
　　“我本来就是风，想到哪就到哪，”男子停下话，转头一直瞪着万事通，“想把谁吹走就吹走！”说罢，他身后几个女郎的冷冷的笑了。
　　“风虽然猛，但‘吹’过了，可就回不了头了。”人群中忽然一人插话，众人寻声望去，那人正是吴题。
　　风少听罢，哈哈大笑，瞪着吴题说道：“风不需要回头，一阵风吹过就会让这里寸草不生！”
　　“是吗，风向不对可是会烧了自己的。”吴题冷冷的回道。
　　“好，那我就看看到底会烧死谁。”风少眼中流露出带有轻蔑的杀气。
　　“哎呀，我说你们婆婆妈妈的吹牛有什么用，不如到赛道上跑两圈来得痛快。”远处忽然一人插话，众人又寻声望去，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休闲裤和大衣的男子走了过来。
　　“凌公子也来了，真是稀客啊。”万事通笑着说，心里却更加不安，觉得今晚的赛事更加凶多吉少了。
　　“季风少爷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凑凑热闹呢？”男子对着叫季风的男子笑了笑。
　　“好极了，既然凌辰公子也来了，那就开始吧！”季风笑着答道。
　　“好，那就开始吧。”万事通答道，但心里毫无底气。季风跟凌辰是这城市最好的赛车手，他们甚至参加过全国正式的赛车比赛，也拿过奖。想到这里，他心里越发的不踏实，最后自己坐到了驾驶室。
　　“唉，等等！”季风走到万事通的车前，“怎么不让你的‘车’来开啊，我还等着他的风烧死我呢！”
　　“唉，他那是开玩笑，别当真。”万事通满脸推笑，“再说他也没钱下注啊！”
　　“噢！”季风轻蔑的笑了笑，“没钱啊，那这‘疯’还真会吹！”
　　“我不是开玩笑！”吴题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说。
　　“那你拿什么跟我赌啊？”季风冷笑道。
　　“我拿这个！”吴题竖起自己的中指！
　　众人看见吴题这个动作一片哇然，季风身后几个大汉更是前赴后继的想上前把这个小子捏碎。可季风竟张开手把他们挡在了身后，他轻轻的笑了笑：“你这根中指给我留着，我待会就切下来拿去喂狗。”
　　“哎，风少，你别跟他胡闹，他车都没有！”万事通心里暗骂这小子真会来事，但一时也不能跟他划清界线。
　　“我这里有！”他指向后方，那里正停着一排豪车超跑，“任你挑！”他冷笑着看向吴题，笑容冷得可以渗入人的骨子里。“你赢了，不但可以拿走今天所有的奖金，你挑的车也是你的！”
　　“不用了。”吴题转过身对着阿炮：“炮哥，你有车吗？”
　　阿炮错愕了一下，“有，在这边。”说完指向一边，顺着他指的方向，那里停放着一辆大众改装车。
　　“能不能借给我？”
　　“没问题。”阿炮毫不犹豫的把钥匙抛给他，其实他已经从心底佩服敢正面跟季风怼的人了。
　　吴题接过钥匙，走到大众车前，万事通跟上去。“我跟你换辆车吧，他的车没我的好，就更不用更他们的比了。”
　　“不用了，什么‘车’都一样，关键是看下棋的人。”吴题笑了笑，走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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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赛准备开始，总共六个人比赛，六辆车一字排开。万事通、吴题、季风、凌辰分别在第二至第五道。四人面面相窥，表情却各不相同。音乐声、引擎声、欢呼声响彻整个仓库，众人围簇在车道两旁尽情呐喊。万众瞩目下，一个身穿T型内裤，露下半胸T恤的性感女郎走到车道最中间，在众人注目下把脖子上的文胸带解开，然后一扯，把文胸扔向天空。六辆汽车如脱缰的马群飞奔而出，从女郎身边飞过，扬起阵阵狂风，卷起她的T恤，一对□□上下荡漾，若隐若现。
　　很快六辆车飞奔出仓库后就分成两行，为首一行的是季风的保时捷、凌辰的兰博基尼和万事通的雷克萨斯，后面一行是吴题的大众与一辆野马和一辆捷豹。

　　前面三辆车继续成排往前开着，再有五十米，就是转弯了，转弯以后就变成两条窄道，一条窄道只能通一辆车，三车继续并行的话，季风势必要撞上两条窄道中间的路障。这时季风不紧不慢的转过头对万事通笑了笑，又转过去对凌辰笑了笑，然后踩下离合，把档位挂到最高，保时捷迅速超过兰博基尼与雷克萨斯。
　　他疯了吗？万事通心想，转弯还加速！
　　疯子不止他一个，那辆兰博基尼也加速向前疾奔！
　　万事通看着两辆车在眼前一直走在道路尽头，然后尾灯分别闪烁了一下，两辆车顺势做了漂移，几乎撞到一起，也几乎碰到护栏，到就是差那么一点，他们漂移过去了。
　　万事通紧跟其后，也减速漂移过去。
　　这时保时捷已经领先兰博半个车身，而兰博则领先雷克两个车身。
　　后面三辆车也穷追不舍，吴题观察了一下左右双方，在快到尽头时一个刹车，然后迅速转动方向盘，车提前做了一个漂移，他迅速把车挂到倒挡，一脚油门踩下去，车顺势向后倒去，到达尽头时，车尾撞向那辆野马的车头，野马狠狠的撞向的护栏。他马上又把车挂挡前行，与那辆捷豹一人一条道并行。
　　这时保时捷、大众一条道，兰博、雷克、捷豹一条道。五辆车在两条羊肠小道飞速行驶，保时捷、兰博跟大众一直加速行驶，而雷克匀速行驶，捷豹遇到急弯就减速过去。
　　很快吴题追上了万事通。他转头看着万事通说：“通哥，马儿我已经杀了，准备给你煮马骨汤！豹儿我没吃过，能不能让我尝尝鲜啊？”
　　万事通听完大笑道：“交给我嘞！”说完减慢车速，捷豹很快赶了上来，他一个急刹车，后面的捷豹马上急刹躲避，可最终还是迟了，车重重的撞上前面的雷克后又撞上中间的护栏，最后侧翻在地。
　　吴题越快越快，转弯的技术也出色，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保时捷跟兰博，这时保时捷依然领先兰博半个车身，兰博则领先大众半个车身。
　　前面还有一百米就是一个急转弯，然后上高架桥，上了高架桥只有一条车道，而且是单车道，高架桥过去也是单行道的山路。三人心知肚明，谁先上高架桥，是将会占据绝对的领先。甚至可以说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季风先出了窄道的，凌辰紧追其后，吴题也穷追不舍。季风吴题位于左，凌辰位于右，高架桥也在右边。
　　季风知道自己领先半个车身，但对方占据有利位置。凌辰当然也清楚，他已做好准备守住自己这一侧，甚至不惜准备已对方相撞。吴题则寄托二者相撞留出缝隙，自己可以穿过去。
　　就在这时季风忽然一个刹车，然后把方向盘转向左边，车尾顺势向右边甩去！
　　凌辰始料未及，急忙刹车，但车头被对方车尾扫到，甩向右侧，同时兰博的车尾向左侧，扫到了大众。
　　吴题也措手不及的刹住车，车头甩向左边。
　　兰博与大众已卡死在保时捷身后，季风得意的笑了，他迅速把方向转向高架桥，把车开了上去。
　　凌辰缓了一下也重新启动车跟了上去。但这时保时捷已领先兰博几十米了。
　　两辆车沿着高架桥开到山的一边，沿着山的一侧行驶，这里的山路是回形针向下阶梯式的单行道，道路只有三折。保时捷已经领先兰博一条道那么长了，兰博在第二阶梯的中间，保时捷在第三阶梯的中间。凌辰心里已经认输了。他心里甚至有些同情吴题，觉得吴题估计保不住自己的手了。
　　季风看着眼前还有几十米的路，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可这时候，山顶忽然飞出一辆车，它直接从最高阶梯中间飞出来，直接飞向那部兰博。车在凌辰眼前飞过来，凌辰吓得直闭上眼睛。车在兰博上重重压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飞奔，直接飞向保时捷的前方，保时捷继续往前开，那车刚好落在保时捷车身上停住了！季风始料未及，他急忙踩刹车，但车速过快，车靠着惯性还是冲过了终点线！
　　车冲过终点线没多远就停了下来，围观的群众也马上围了上来。季风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一群人马上围簇上来。
　　“风少赢了！”
　　“风少真厉害！”
　　“风少从来就没有输过！”
　　……
　　人群中的男男女女不停欢呼着，喝彩着。
　　“别说了，我输了！”季风大声呵斥道，压过别人的声音。众人听完都纷纷安静了下来。
　　“精彩！”开过终点的凌辰从车里出来，走到季风的车前。保时捷上停着一辆大众，大众的车头超出保时捷的十多公分。“毫厘之差！真是精彩！”凌辰转向季风，“今天我虽然输了，但你也没赢……”他笑了笑，“不亏，不亏！”
　　季风冷笑了一下：“我不但没赢而且输了个底朝天，给人家当牛驶，还帮人家拿了第一。”
　　“风少，他人都不在车上，我们怎么输了？”跟季风一起来的一个女郎说。
　　“哼，我们这是赛车，不是赛跑。人家就算拿个遥控车赢了，也算赢了。”她身旁一位男士说。
　　这时吴题正叼着一根烟走过来，众人纷纷围上去。阿炮和穿深V的女郎走过来，阿炮把搂过他肩膀。“真厉害！想不到我那破车也能当火箭一样驶！”
　　吴题拍了拍阿炮的胸膛，“谢谢你啊！”他走近季风，叼着烟，轻蔑的说，“哎，风少爷，有没有火啊？”
　　季风身后的两个大汉听着就又要上前教训他，季风把他们拦在身后，从皮衣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暗自把风门调到最大，然后靠近吴题。他把打火机对准香烟，拇指往下一摁，火苗迅速往上窜，就要烧到吴题的头发。吴题伸手挡住火苗，然后缓缓把火苗往下压，直到压住打火机的口。
　　“风太大了！”吴题瞪着季风，“很容易引火烧身的。”
　　“哟！”季风假装满脸意外的说，“烧到你了吗？我平时用火就是开这么大风！”
　　“无论怎么说，”吴题弹了弹手上的烟灰，指向身边的保时捷，“谢谢你的东风啊！”
　　“哼，不用谢！愿赌服输，这里三百万奖金都是你的，还有我那里的车你可以随便挑一辆。”季风云淡风轻的说道，人群中却早已沸腾！
　　“噢，那得好好谢谢风少才行啊！”万事通边走过来边大声说道，走到吴题身前，两人来了个掰手握。
　　“那就谢谢风……”吴题摆摆手，“少了。”
　　“阿炮！”他转过身，微笑着对着阿炮，“车你去挑吧，你的车不错，比保时捷911快！我跟你换了怎么样！”
　　“什么？”阿炮受宠若惊，“跟我换？真的吗？”吴题歪着头给了他一个首肯，他露出一脸惊喜的表情往跑车堆跑过去。
　　“通哥。这些钱，我们留下一百万修车，剩下的分给在场所有人吧。”吴题对着万事通大声说。万事通听完一脸茫然，表情上已经写满了不愿意。围观的人群却已陷入了极度的狂欢，全场人声鼎沸，载歌载舞，高喊着“通哥，通哥！”不止。
　　季风凌辰一行人在全场的躁动中抽身离去，万事通跟阿炮一步登高，立于车顶，将红花花的百元大钞撒入空中，一时间山间下起了红色的雨，人群争相沐浴。
　　狂欢过后，万事通四处去找吴题，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回到车里，发现两箱钱不见了一箱，他刚想叫人来问询，电话却响了——陌生来电。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
　　“通哥，是我。”电话一头是吴题的声音。
　　“你在哪？我到处找你。”万事通急忙询问。
　　“我有事先走了。钱本来是三七分的，我现在分你一半。比赛不是你赢了，你拿二十五万去赔就行，剩下七十五万够你花了。不要怪我拿了一百万去分了，不这样做的话，可能你出不了这个场，你应该也知道这个场地是谁的。季风不说，其他人也绝非善男信女。东西请帮我做好，三天内送到约定地址，谢了。有需要再联系。”电话那头停了一下，“还有，叫阿炮开车小心点，跑车好看不一定好开。”
　　电话那头挂了电话，万事通一句话也说不上。他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吴题为什么要分了一百万，还要当着季风的面说分了两百万。他点着一根烟，打开车窗透透气，窗外的冷风灌进来吹得他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