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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波未平 ...

  •   虽然昨晚的情事使我浑身酸痛,可日日的早朝让我有了早起的习惯。看着一旁男子仍在熟睡之中,微微的鼾声越发显得可爱,我不禁低头轻轻吻上他的额角。
      须臾,梁燕语微醒,双眸涣散疲倦,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暂时忘记浑身上下的稍稍无力从何而来。一盏纱灯柔和的从床帐外右上方的墙柱上斜拽投进来,待稍微精神些后,一只修长好看的女性手臂进入他的视线,接着是半露的□□和性感的锁骨,最后便是那张粉面含春威不露的美丽容颜。
      腻玉圆搓素颈,层波细翦明眸,当他的目光对上她的,他只觉得自己如猝不及防的鱼,纵有千万力道,也只能甘愿落入她温柔的网。
      “皇上……”他出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惶惶道,“ 是臣失仪了,睡得太沉,还请皇上恕罪……”
      休说侍寝于女帝时,夫妾理应随时保持清醒,就算再怎么疲累,也得做到比皇帝晚睡、比皇帝早起,随时警觉,以服侍皇帝的需求。这是后宫夫妾侍寝的规矩。但……他就是睡着了。在女帝醒来时,居然还沉沉地睡着。
      我微微一笑,顺势钻入他雄健温暖的怀中,以头顶心温存的轻摩娑他的下巴,男子的臂膀无法控制的一收,但心很快的放松了下来。
      “难道昨夜之后,你就没有其他的话想要对朕说吗?嗯?” 我故意正儿八经地问。
      他记起了昨夜自己要命的如狂似浪,若是寻常,他定是要将这女子一把搂进怀中,细细疼爱,宣称她已是他的了,他会一心一意待她,会对她负责一辈子。只是现在——他没有资格这样说,况且她还会在乎他的誓言吗?若是反过来要求女帝不辜负他的心意,他一个大男人家,打死也是不齿开口的,更何况他明知这也有悖祖制。
      “臣——臣今后一定会做一个贤夫良父,替皇上分忧。”他这样草草做答。
      我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子复杂的神态,只顾自己一时间兴起,记起《河东狮吼》里的经典台词,想要逗逗他,于是道:
      “那还不够。从现在开始,你只许疼我一个人,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呢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真心,我开心呢,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呢,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
      果真,这话对男子起了作用,他扶住我的肩,眸子里尽是热切,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答道:“微臣遵旨!”他顿了一下,继续问道“只是——皇上的心意真是这样的吗?”
      “朕——”我心下里片刻慌乱,垂了眼,不想看他,这话原本是影片里那个十分爱男主的女主的经典台词,虽通篇没有一个爱字,但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女主对男主的深情,一个不爱的女人,是万万说不出这样打动人心的话的。可是我已经爱上梁燕语了吗?还是因为他的俊美外表和丈夫的身份让我默许了这种亲密的关系呢?我不知道,也无法作答。
      好在此时,帐外响起了公公的声音,“皇上,该起了。”
      “知道了。”我道,看着男子也要起身的样子,想起昨夜也该是他的初夜,心中未免怜惜,轻轻按下他的肩,柔声道:“今个儿就免了吧,早上露重,你仔细着了凉。”
      记起自己昨夜的孟浪,梁燕语脸颊发烧,可又因女帝的关切,心里顿时泛起甜蜜。

      宫人们正忙碌着替我穿衣传膳,想起昨日心中的疑惑,我问道:“朕倒是忘了问,贵人怎会在这妩媚阁中?”
      “臣——一直未得圣上临幸,按后宫的规矩是不得入住正殿的。”梁燕语低头答道。
      原来如此,照这样说来,夜贵人以及玉贵妃都是临幸过的了,不知怎么,我忽然不能自已的想起玉无痕来,那样一个绝美冰冷的男子,若是侍寝不知该又是何样的光景,他的眼波,他的怀抱难道也是如石般冰凉吗?我无法想象。
      “皇上?”梁贵人眼见女帝听了他的答话后一阵失神,以为女帝因对他的冷落有些难堪,便扶上女帝的手,宽慰道:“从今个儿起,皇上若想看臣,就可去西柳殿了。”
      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满脑子里都是玉无痕的身影,梁燕语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见,不禁有些懊恼,勉强微笑着应付道:“好,朕得走了,该早朝了。”说完起身要走,可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仿佛想要弥补什么,于是回身低头,在男子的额上印下轻轻一吻,转身而去。
      这一吻,不仅梁燕语,连一旁的几个年轻宫男都面露诧异羞赧之色。

      一连几日早朝,我都顶住迷信压力,坚持物理灭蝗法,果然成效渐渐显著,免不了得意一番,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北方这边虫害刚刚消停,南方又报水患,想想现在是6月,以前的那个时空里,也正是在此后不久开始防洪抗洪的。看来,地理环境还有些相仿,好在水患也是年年都有的事,整个朝廷都见怪不怪了,内阁反应也比较迅速,我还不至于一个头两个大。
      这一日,刚下早朝,我便接着一封军情急报,看后免不得在御书房内大发雷霆,恨恨地将军报掷在案上,道:“西陵答蛮实在是太嚣张了,南藏三格格刚刚劫掠而归,他便借机以五千之众绕过沿线边军,从山中小径奇袭西庆,若非西庆守将游击飞马驰援,他岂不是要登堂入室,直扑都城了么?”
      侍在一旁的宫人薛嬷嬷道:“皇上勿怒,答蛮区区五千之众入我东陵,就如一小石子入了大海,惊不起风浪。我东陵兵强马壮,只是国土广阔,分兵把守,有些顾此失彼,这些蛮人却毫无顾忌,才能乘隙而入罢了。微臣只须八千兵马,必能御答蛮于国门之外,打得他落花流水,从此不敢轻启战端。”
      这薛嬷嬷本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文武都有两下子,又是后宫老人,本来准备奉太后旨意暗查玉无痕无视夫道的流言,我心里是很喜欢玉无痕的,万分不愿真将他查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于是变了法子将薛嬷嬷弄到自己身边来,也好阻了她暗查的步子。
      刚刚奉诏进宫的内阁学士李安邦闻言急忙道:“陛下,如今西庆守将已联合西部驻军将答蛮赶了出去,答蛮游骑劫掠、来去如风,若贸然出兵,恐劳师动众、损民伤财,却难寻得敌踪,请陛下三思。”
      我听了不禁犹豫,薛嬷嬷听说答蛮只有五千人,有心要立下这份功劳,一听李安邦劝阻,急忙道:“陛下,答蛮只率五千众就敢侵我东陵,烧杀抢掠如入无人之境,若不严加惩处,恐西陵嚣张日甚”。
      另一内阁学士梁广忙道:“西陵野蛮,以杀戮为耕作。我东陵上国,若战乱频仍,免不了生灵涂炭,田园荒芜。如今天下安定,政治清明,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最怕的就是战事,依臣之见,着边关守将严加戒备,阻蛮夷于国门之外便是了。既然答蛮循小路奇袭西庆,可见我边陲防线尚有漏洞,臣以为可将西庆边城一段加固加长,屯兵把守,则大事定矣。”
      兵部尚书抱病在家,今日是兵部左侍郎奉命前来,他不同意梁广之言,反驳道:“现今答蛮一部杀入我朝腹地,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其罪难书,遭难百姓苦不堪言……这一只西陵骑兵不过五千人,乘胜追击,正是将其一举歼灭、展我东陵雄风的大好时机!”
      “这——”,我心中一直对历史上的文治武功颇为神往,听说西陵如此嚣张,极想出兵一战。但我一向知道自己来自和平年代,对于古代的战略战术知之甚少,尤其是边防大事,更应该多听听臣子们的意见。如今既有主战的,又有反对的,我不免心中踌躇,那股出兵的冲动倒是渐渐平稳下来。
      就在这时,小黄门进门禀报:“皇上,七王求见”。
      我连忙道:“快,快宣她进来”。
      我看东陵年鉴与内务府皇室事记,知这七王是我同父异母的胞妹,名叫东陵青雨,她母亲地位卑微且早逝,我的母后也就是现在的皇太后,看着青雨心生怜爱,便与我一起抚养,因此感情甚深。她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巾帼英雄,前年驻守东部海防,去年调守北部边陲,对邻国达勃恩威并施,镇守的服服帖帖,年纪轻轻,便善于带兵,军中更是威名远扬。我大病初愈时她进宫看望了好几次,我心下里暗觉对她一见如故。如今,听说是不满太后将达勃小王子许配与她和亲,进京反抗懿旨。太后还让我要好好劝慰她一下。
      东陵青雨快步走进书房,忽地发现几位大臣都在书房,不觉怔了一怔。
      我见了青雨欣然道:“皇妹来得正好,朕正要着人去太后那里找你”。
      看到两位大学士都在,东陵青雨不禁愕然道:“皇姐,可是发生了甚么大事?”
      李安邦在一旁将南藏三格格刚刚退却、西陵答蛮又来劫掠、迂回穿插直入腹地的消息对她说了一遍,又将几人的不同意见讲了,青雨听了摇头,道:“皇姐,出师远征岂比寻常,粮草兵马都需筹备,一俟齐备了,答蛮已在千里之外。况且臣闻答蛮其人,骁勇善战、勇武绝伦,纵然追上,未必便能奏功,再者答蛮乃是西陵女王掌上明珠二格格的佳婿,其孤军深入,轻车简从,可以只率五千之众,一旦出关则必有人接应,若主动出兵,恐怕无五倍兵力于敌,难以奏效”。
      我听青雨也这么说,不禁大失所望,有些不服气地道:“东陵七世、八世时,数次越边作战,打得西陵一败涂地,到后来蛮人见我东陵旗帜便纵马远遁,我军欲寻一战而不可得,端得威风,如今为何不可?”
      青雨拱手道:“皇姐明鉴,如今东陵繁华似锦,国力比起前几世来更是数倍昌盛,奈太平盛世,兵将马匹,远不及战时,且当时动辄十万雄师悉委边境,而今我东陵近几年大兴城建,军备未得更新,将士擅守不擅攻,兵事不可轻举,为今日计,守为上策,战乃下策。”
      梁广、李安邦闻言都松了口气,甚表赞同。我无奈道:“皇妹悉知军事,既如此说,必有道理。”。心中却想,待我与太上皇的小金库攒够了,定要更新军备,看不美美地打上一仗,好好地过过瘾。继而问道:“依皇妹看,朕当如何处置?”
      青雨微微思索道:“两位大学士所言有理,臣也以为,当命令边疆将领,了解敌情,严加防御,以作战守之计。另在西庆守城一段,修建隘口以御敌。同时在附近屯以重兵,在南庆路口、交通要道上修建墩台、烽燧,数策并施,则都城必定固若金汤、稳如磐石了”。
      我在龙椅上缓缓坐了,颔首道:“依皇妹所言,李大学士拟旨吧”。
      “是,臣等告退!”,我摆了摆手,望着身边几位重臣鱼贯而出,知此战事告一段落,遂想起太后交待的事,便问青雨道:“母后说你违抗懿旨,不愿娶达勃小王子,可有此事?”。
      听了这话,青雨顿时没了刚才的意气,峨眉紧锁道:“确有此事。”
      “你这是何苦,娶夫生子本就是正常不过的事,何况咱们生在皇室,皇姐我已有三位正夫,母后都嫌少,你倒好,连个侧妃都没有,难怪母后要给你指婚。”我微斥她。
      “我——只愿从此驰骋疆场,不闻情事。”青雨叹道。
      “莫非皇妹心中已有良人,皇姐或可替你向太后求情?”我问她。
      “皇姐!我——”青雨攒眉千度,眼中似有忧怨闪过,却将目光别了开去,不再言语。
      我欲追问,只听门外一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道:“皇上,七王,不好了,太后刚才晕倒了!”
      “什么?”我与青雨异口同声道。
      “怎么回事?”我问道。
      “回皇上,”小太监看了一眼青雨,低头道:“刚才太后就在气头上,午膳也没吃,半晌说是去御花园消消气,才站起来就晕倒了,幸亏一旁侍女扶住,现在太医都已经过去了。”
      “是不是因你不愿娶夫之事?”我回头正颜向青雨问道,心中已知□□。
      青雨默默点头,继而焦急地问:“皇姐,这该如何是好?”
      “还不赶紧随朕去北宫请罪?!”我拔腿走出门去。
      身后青雨为难片刻,终于跟了上来。
      一进风仪阁,便觉浓重的药味扑鼻,转过两道琉璃屏风,就见紫檀床榻上,皇太后面色苍白,凤目紧锁,一旁太上皇脸色沉暗,青雨因是庶出,父爱自然比我少很多,对父皇几乎全是敬畏,见此情景,未到床前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个不孝之女!”父皇见肇事者来了,一时气急,拄着龙杖,便要朝青雨身上打过来。
      我正要拦阻,只听太上皇身边一男子道:“太上皇息怒啊。”说着拽住太上皇的手臂,不让他落下杖来。
      只听太上皇向他斥道:“她都不愿娶你,你还维护他做甚?”说着挥手将他推至一边。
      一听这话,我与跪在地上的青雨都不约而同向那男子看去。这才发现,那男子一身异族服装,身材颀长,长得眉清目秀,和东陵男子并无大异,只是眼眸却是天一样的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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