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逐幽

3、3

　　在昨晚，临睡前陈叙给白悠发去一条信息：“明天要一起去图书馆吗？”接着安静地等待回复。约十分钟后，手机发出特别提示音，屏幕亮了起来，悠：好啊。陈叙见他回复了，这才关上台灯。盖上被子睡得一夜安稳，连做的梦都是甜的。
　　两人约了在图书馆门口碰面。陈叙早早就到了。眼看快要到了约定时间，白悠的身影悄然出现，“抱歉啊，刚和英子送妈妈去医院了。”见到白悠，陈叙的眼睛又亮了几分，准备好的一大堆话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只顾笑着说：“快进去吧。”
　　意外总会突如其来。白悠学得正入迷，手机振动了一下，来电显示是石英，一接通，电话那头便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白悠看向陈叙，指指手机又指向洗手间，陈叙点点头。白悠边压低声音问发生了什么事边跑向洗手间。
　　“到底怎么了？说话啊！”
　　“小……小悠……对不起！阿姨她出事了！总之你快到医院里来！”石英抽抽噎噎半天，终于道出了实情。
　　如晴天霹雳般，白悠愣了愣，半晌才回应道：“我马上到，你先别急。”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停地说着母亲在他小时候哭泣时说的话，“会没事的……别哭啊……会没事的……”
　　他奔回座位，本打算跟陈叙说声再离开的，哪知一回来就看到陈叙已经把书包收拾好了，看样子石英也给他打了电话。
　　两人一路狂奔，幸运的是，他们拦到了一辆车。
　　一路上，白悠红着眼眶盯着窗外，一语不发。陈叙见他这样，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他对自己说：“喂，你快说些什么啊……什么都好。”酝酿半天，还是说不出来。“真没用！”他开始恨自己的无能。

　　两人气喘吁吁地赶到后，便看见石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小声地哭，椅子上坐着一个脸上写满愧疚的男人，两人瞬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白悠上前，拍了拍石英。石英抬起头，看见是白悠，连忙紧紧地掐着他的手臂，“小悠对不起……回去的时候我没看住阿姨，她看到马路对面有人卖糖葫芦，她就跑过去了……结果……结果……”石英脸上挂着泪痕，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反倒是抓着白悠的手越来越用力，。白悠的手臂很快就被掐红了，慢慢的由红变紫，他的痛觉仿佛消失了般，沉默许久，轻轻地拍着她的肩，机械地重复着：“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陈叙眼看石英的指甲快陷进肉里，连忙把他们分开，拖到了休息椅上。白悠坐下后，竟鬼使神差地说了声谢谢，陈叙顿了几秒，“不……不用。”看着白悠牵强的笑容，陈叙的心绞痛了一下，像被什么扎了一样。“真没用啊……”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开始在他的身体各处蔓延开来。
　　“手术中”这三个字终于暗了下去，医生护士从里边出来。医生看着白悠一行人，摇摇头，像在宣布抢救无效。白悠里名为希望的光完全熄灭，他僵硬地鞠了个躬，开口道：“谢谢。”声音既低沉，又沙哑。疲惫不堪的护士说道：“请病人家属跟我去签死亡证明。”白悠跟在身后，“辛苦你了。”陈叙看得难受，嗓子像被堵住般一句话都说不出。石英似乎已经哭够了，空洞的眼睛睁着，眨也不眨。男人不停地道歉，并声称会负全责。

作者有话说

　　改于发表日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