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归》水封尘

13、第十二章 两情难语

　　他们停靠在石牢远处的一棵松树旁。
　　“纪恒就是唐伶！”姬子媛告大家。
　　那天在石牢里纪恒抱着她，只说了八个字“我是唐伶，帮我冶伤！”
　　姬子安不禁高兴万分，原来偶像不是色狼！
　　唐纯不吭声，在隐约地看到纪恒背上的疤时——他就明白了她是谁，难怪她拼尽性命来帮唐家！难怪她在他们面前总是打骂笑闹，在父母面前却是一本正经！难怪她老缠着子媛来气他，他虽不高兴——还是对她产生骨子里的一种亲切感！
　　而唐玉凝和古素兰早已被扶下马车，他们百感交集无法言语，只有眼中的泪能证明有多高兴。
　　古素兰忽急如救火，用尽全力大叫：“不好！快去救我伶儿！玉花公子与我有仇！他会杀我儿的！”
　　“不——！伯母，您放心！玉花公子绝对——不会伤害伶姐姐的！”姬子媛坚定地说。“他不仅望姐姐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暴虐与杀气，还不顾毒发身亡的危险——逼出内力对他庄内的人下手。若不是为了姐姐，他没有理由——放过我们。所以，我相信他！”
　　众人听她说得肯定，想想又觉得有道理，这才放下心来。
　　姬长远尴尬地笑着，不禁有些失落。看到那小子的本事，心中还暗自高兴着——自己女儿找到了个好归宿，谁知，谁知！唉！好梦不长啊！不禁偷偷窥向玉花公子那边，忽然失声：“不好！”
　　这一叫——令大家的心——齐跌进了谷底，忙朝十丈外的两个人望去！
　　“惨了！她怎么不刺心房？无语少主是何等的角色，他还击起来是不会给任何人机会的！”姬长远急得要跳脚！
　　可——玉花公子一直立在那儿，有如石雕，并不出手，也不躲闪。
　　唐伶握着紫魄突然——刹住，离玉花的右胸仅半分距离。
　　而后——
　　她——
　　她——竟拿剑朝自己的肩刺去！剑刺穿了她的肩胛骨！又——被她毅然地拔出！
　　血——溅在玉花公子的白色衬里上，黑色的锦袍躺在唐伶身旁的地面诉说着无尽的悲哀。
　　拔剑——要忍受怎样的痛苦？
　　就算动作再迅速，也是从血肉里一点一点地拔出，那要忍受怎样的痛苦？！这样的拔剑，还——稍有偏差就会致命！
　　她忍受着，却吭——也没吭一声！
　　那是怎样的决然，怎样的刚毅？
　　“伶——儿——”唐玉凝一口鲜血喷出，倒在松下不能动弹。古素兰也跳了起来，手伸向女儿的方向还来不及走一步，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幸好脸色异常惨白的唐纯及时扶住了母亲，让她倒在自己怀中。唐氏夫妇的身子骨哪还经得起这样的大喜大悲和剧烈的举动，急得姬家的人真是顾得了这边顾不了那边。
　　玉花公子异常慌乱的咆哮声传来，响彻云霄，
　　“华云凤！送他们出庄！快——送他们出庄——！！”
　　蓉园，南破冥躺在芙蓉树旁的石橙上，砝琅盒放在他的胸口。他闭着双目，就这么躺着，也不知躺了多久，更不知是露珠还是泪水——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跳动，终于滑过脸颊，落下。
　　那日，他发现她在怀中有些颤栗，想到她肩上的伤，想到她比自己吸入了更多的毒粉，想到她受的折磨比自己重得多，他迅速脱下锦袍包着她就要往庄内的药房走，他要用世间最珍贵的药——帮她疗伤！他要她完好无损！他要她——再也不离开自己！
　　总之，他明白——他要她！这个世间上，其他什么都可以失去，但——不能再失去她！
　　可她——不走！
　　“不——，冥哥哥，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的父母亲人怎么办？”
　　“你难道忘记了——他们当年为了青宇剑弃你不管吗？从今往后，只有我——才是你的亲人！……”
　　“我毕竟是他们的女儿，我身上流着他们的血！”她打断他的话，拉着他的胳膊，眼中满是哀求，“冥哥哥，如果你愿意，我们一起走！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忘记一切！”
　　天知道他有多想答应她，可是——不能！他不能忘记父亲在死之前都不看他一眼，不能忘记他的毒誓，更不能忘记那些擎天堡惨死的族人们！
　　“伶儿，我办不到！就算我能忘，无语山庄的尊主也不会忘，她一定要让缅唐山庄和各大门派的人生不如死！”
　　“无语山庄的庄主不是陆师叔吗？”
　　“如今的陆羽函早已是废人，他和梅霓歆被老庄主赶出门后，整个山庄只认可尊主一人——就是他的原配夫人斯晗昳——现在的凤凰苗寨王！”

作者有话说

　　一个人的世界，有人会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