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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来波回忆(王小凹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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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初中和同学们分开其实还是挺伤感的,记得卫生哭到不行。
我和卫生是高二下半学期,分班认识的,到现在为止,也有将近四年半了。
初中毕业后的某一天,卫生给我打电话,她说她不想上高中了,只想我们四个能像以前那样天天见面、白天玩笑打闹、晚上一起回家……
我知道毕了业,我们都将有新的人生,我也想停留在过去,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只能安慰着她,让她向前看。
卫生在电话那头哭,我在电话这头听。
其实卫生是个挺爱哭的姑娘,单纯善良到不行。
记得她初二时曾为了个姓张的臭小子,饿了自己好久,就为了给他买个礼物。
初三时曾因被一个群踢出来哭了一晚上,但其实那个群里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人,只不过是贴吧中的一群能聊得来的人而已。
别人把这当消遣,但她把这当真。
看着她,我就好像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当年的我想保护她的那一份天真,却又不想她太过天真而受伤,所以给她讲了好多那个时候不该给她讲的道理。
我们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其实从遇见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在走向分别。”
我说:“无论多好的朋友,最后都会因为升学、工作、婚姻等等,慢慢变淡,最后都走散了,还是只剩自己一个。”
我说:“你太傻了,别太在乎别人,要学着保护自己。”
我说:“没有人有义务对别人好,别人对你好,你该感谢,别人对你不好,也不过是正常。你得学着不为别人对你的为难耿耿于怀。”
我说:“同学、家人,朋友、爱人,你和这些人一个个地走在了一起,最后,却只能一个个地走散罢了。”
我说……
我说了很多……
在我的印象里,无论我说什么,王小凹总是默默地听完,然后说一句,“诶呀~李尔先,你真讨厌,说地怎么这么伤感。我们以后肯定不会走散的,对不对?”
我每次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还真的挺讨厌的。
虽然万般不愿,但该来的还是会来,高中的生活终究是开始了。
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接触着不同的人,同在一座城,却连偶然碰面的可能都没有。
高一开学不过一月多就要放十一长假,二零一四年九月二十九号,一中持续了三天的秋季运动会落了幕,我们四人约好一放学就去吃火锅。
我和陈女神到的很早,王小凹和李红星直到天黑才来,找不到地方给我打电话,我一边嫌弃这俩人笨,一边收拾下楼去接他们。
天黑了,我眼神不好,但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小矬子向我飞奔过来,李红星还在慢慢悠悠地走。
那天晚上吃火锅,我们点了好多东西,还记得我点了撒尿牛丸,秀了一波筷功,我们偷拍了好几张李红星,还给他p上萌萌的猫耳朵……
我出门玩,我爸妈总是很担心,出去三小时,能打五个电话,可那晚我们出了火锅店打算回家时,已经快十点了,我爸妈好像很放心我这个刚刚十五岁的女儿似的,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打。
我们约好,等下次放假再出来玩。
只是没想到我加入了模联,陈女神加入了乐队成了主唱后,忙于社团活动的我们,忘记了十二月份王小凹的生日。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吵了一架,谁也不肯让谁,撂下几句话后,我们便两年多不曾再见,也不曾互通消息。
直到高三过了一半,一七年过年前,我们四人才再次见面,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两年前那次争执。
我们四个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想像从前那样,但我们心里都是明白的,我是明白的。
那天我们相约等半年后考完高考,我们四个就一起去外地玩,现在距高考还有五十三天,半年只剩一个多月了,我们当时的约定真的能实现吗?
两年多前的那次争吵,我虽说过抱歉的话语,但现在看来,我当时的“对不起”中并没有包含着多少正真的歉意。
对不起。
两年后的今天,我要为当年之事、为这两年的陌生道歉。
说真的,道歉太容易了,不过三个字而已,可我如今才明白,道歉也是真的很难,并不是每个对不起都包含着在乎的歉意。
曾经的快乐与冲突,未来的辛酸与收获,希望我们还能在人生之路上看到彼此的身影。
很多事,我们都没忘,只是没能时常记起。
别忘了,王小凹,以后你是我的伴娘,我是你儿子的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