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春》展无

24、☆24.

　　老人笑得越发浓烈，眼角的沟壑便层层相连，老态龙钟似山野老妪，双眸虽是浑浊，却是满目慈祥的模样。
　　她抚摸着手中的白瓷碗，温温和和地说道：“儿啊，我是你娘啊。”

　　“住口！哪来的粗野村妇，竟敢来冒充我娘，真是好大的脸。”白玉堂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心中却懊恼不已。
　　一番折腾便是连自己往日里的警惕心都丢了，居然这般信任一个陌生人如今落到这个地步，啧。余光瞥向趴在桌上的展昭，白玉堂心里更是不爽。手中的长剑便更迫近那满是颈纹的脖颈，丝毫不见手软。
　　“解药拿出来，否则别怪我手中的剑无情！”

　　老人的脸色却是变都未变，只见她将白瓷挖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慢慢地磨蹭着，嘴里念念有词：“孩儿啊，你说的对，不听话的孩儿是要被娘亲打的。”

　　倒是白玉堂变了脸色。眼前这老妪的模样分明不正常，仿若疯癫之人。白玉堂曾经在一座远方的小镇里遇到过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镇中的人告诉他，那人的孩子因为意外去世了，那人思念过甚得了疯病，整日在小镇里流浪，但凡看到与他儿子年岁相仿的孩子就冲过去抱着人家口口声声地念叨着儿子。
　　后来白玉堂在此路过那座小镇时，听说那人已经没了。疯疯癫癫的人终究没有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
　　当真可怜可悲。

　　而此时，面前老妪的神情，分明能与当年的那人重合的。
　　心头一动，白玉堂忽然问道：“你的儿子是谁？他如今在哪儿？”
　　“儿子就是儿子，不是谁。”老妪的笑容蓦地变得诡谲，只见她捧着瓦，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玉堂忽然豁开嘴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压。“我的儿就在这儿啊，你没看到吗？你看，他的骨头多么漂亮，雪白如玉，可比他那死鬼老爹的骨头漂亮的太多。不愧是我的儿子，真漂亮啊。你刚刚不是还用他喝汤了吗？”

　　白玉堂的脸色蓦地大变，胃里瞬间翻涌起来。他终于知道那似石非石的碗是什么做出来的了。只是他万万没料到，这个世上竟会有人这般丧心病狂，将自己儿子的骨头拿来做成碗。
　　老妪见他忽然铁青下来的脸，不知想到了什么，自顾自地向着白玉堂跨步而去。她的速度极快，饶是白玉堂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中冰冷的尖锋毫不留情地划过她脖颈，鲜艳的血水瞬间喷涌而出，落了他满身。

　　“啪嗒”一声，长剑陡然落地。白玉堂僵硬地退后两步，却见那老妪眉头皱也不皱地向他伸出手，带着茧的指尖突然抚上他的眉间。

　　“儿啊，娘亲同意你和他在一起，只是你倆同为男子，本就为世间所不容。往后娘不在了，就没人护得了你了。我的儿啊，你从小胆子就小，打雷下雨都吓得不敢睡，若是以后他欺负你了，怎么办呐？所以你们生个孩子吧。娘亲给你找来可以生孩子的药了，你放心。等你们有了孩子，就有人保护你了，娘亲我啊就放心了。哎哟，我的儿啊，你别皱眉，你一皱眉，娘亲心疼得慌，心一疼……呵，呵，心疼你。娘，呵哈，心疼、心疼啊……”

　　一滴眼泪顺着早已凹陷下去的眼窝滑落，带着身体里最后一丝温度，砸碎在血泊中。

　　白玉堂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倒在地，听着她喉咙里的声音渐渐消失，愣了许久才僵硬地挪开自己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桌上。
　　瞳孔蓦地一缩，映入一道坐的笔直的身影。
　　一直昏睡的展昭不知怎么的居然醒了，此时坐在桌边。一双眸子赤红如染血色，正死死地盯着白玉堂。那专注的目光仿佛是要将自己面前的人连骨带肉的一并吞下不可。
　　几乎是下意识，白玉堂心底划过一丝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就在展昭盯着他看得时候，一阵熟悉而强烈的热度在他的血液里迅速的蔓延开来。
　　他试探性地唤道：“猫儿？”声音却意外地沙哑，仿佛嘶喊了许久一般，吓了他一跳。

　　然而此时展昭已经无声无息地走到他的面前，属于他的气息扑面而来。白玉堂心里蓦地一紧，一个念头飞快地闪过他的大脑。
　　脸上忽然变得湿热。白玉堂瞪大眸子，（省略85字不可描述）。
　　赤红的双眸妖艳而蛊惑，此时的展昭仿佛是那噬血而生的妖媚，尤为勾人。

　　“猫儿？！”白玉堂浑身汗毛倒竖而起。

　　下一刻，便生生被堵住了嘴。
　　展昭（省略25字不可描述+N字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