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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此生最动听不过你唤我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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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日子舒念总是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像漫步在云端,即使低头会有短暂的恐高眩晕,但他仍会选择一直在云端漫步,自由且欢喜着。
给他这种感觉的正是谢炎。在两个人重新相遇且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真切感受到被所爱之人的爱意包围是怎样的感觉,因为自己受伤尚在康复阶段,所以日常起居几乎都是被谢炎照顾着。那个从小到大习惯了被别人伺候的心高气傲的大少爷,居然这么事无巨细地搭理着自己的一切。
饭菜佣人们做好了他便端着碗守在床前喂着自己,虽然有时候经常会经受不住饭菜的香气诱惑喂着喂着就自己吃了起来。哪怕舒念可以自己活动着去卫生间都会被谢炎蛮横加耍帅地拦腰抱起送进去,更不用说洗澡这件事情,原本谢炎就是爱干净有轻微洁癖的人,自从医生那里得到舒念伤口已经接近愈合可以正常沐浴后谢炎就自然且理所当然地抱着舒念在浴缸里泡澡,并以病号舒念行动不便为由承担起所有体力劳动,比方说搓澡洗发涂沐浴露之类,虽然每次舒念都会紧张地脸红到耳根全身僵硬,但谢大少爷仍然摆着理所当然没有办法推脱的正义表情做着调戏加爱抚的戏码。
舒念感觉到变化的还有其他的一些方面。比方说自从他回到谢家以后就没怎么见过谢氏夫妇,陈伯说老爷夫人已移民到国外定居,谢氏企业已全权交给谢炎打理。家里的佣人也都是陈伯之类的老佣人,甚至是在谢炎照顾自己不怎么去公司的这段日子,来家里签署文件办公的一些公司员工对自己也是客气随和的,哪怕是看到谢炎抱着自己给自己喂饭这些在外人看来有些不是很合理的亲昵举动他们也都是自然的目光,谢炎也是坦然大方的做着一切。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印证着谢炎对自己的承诺。
“小念,我会用尽我的全部去和你在一起,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我要给你你想要的生活。你要相信我。”
所以他一个人抵挡和承接了所有的外力。说服老爷夫人接受自己,让身边能接触到自己的人都自然的接受两个人的关系,哪怕是整个谢氏集团的员工。
谢炎一直在努力营造出一种自然安适的状态,为的只是让舒念安心且安顿下来。他知道舒念的敏感与压抑,也不想再次承受没有舒念的世界,那个世界是缺失和不完整的。两个人重新在一起以后,谢炎更加珍惜两个人能在一起呼吸的每一个时刻。以前种种因为误会世俗束缚让两个人都很痛苦压抑,经历着误解逃避离合,好像真正轻松幸福的时光没有多少。因此谢炎在再次遇到舒念的那一刻起,早已在心底起了誓,“小念,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世俗和偏见又奈我何,此生以后,我只要与挚爱的人携手罢了。
而小念呢?依旧是从前那个容易害羞紧张的小念。两年的时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眉宇显得愈发干净,哪怕因为意外左脸有块小小的菱形的印记,但在谢炎看来,更增添了小念身上独有的对自己有致命吸引力的气质。那种过渡到小念身上的中年男子安静清冷的感觉,单是在远处看着他像从前一样认真静默地给院子里的绿植浇水,谢炎都要经常控制住自己想要冲出去把外面的人拉卧房的冲动。虽然舒念的话依旧不多,但谢炎能感觉到他也在渐渐朝自己敞开内心,放下一些紧张和敏感,开始接受两个人真的是在一起生活的新定义。而那些敏感和紧张,来自于舒念所担忧的外界和世俗的不可抗力。
舒念痊愈以后并没有继续在谢氏集团上班,而是选择开了一家主题书店,兼顾些烘焙花艺之类。谢炎也觉得这更适合舒念,不擅与人交流沟通的话与书更加贴合,用舒念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觉得两个人应该有属于各自的频道然后每天工作完一起回去交流和共进晚餐才更有家的味道。记得当时小念还小小羞涩了一下呢,在意识到自己说出两个人共同的家的味道的时候,当然那天晚上谢炎也全面深入地品尝到了舒念所说的味道。
总体来说两个人对这样的生活状态还是挺满意的,日出之时互道早安,日暮共进晚餐,没有猜忌和压力,像世间任何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享受着日常的柴米生活,倒也幸福,只要是互相陪伴牵手的是挚爱的人便好,性别早应该是甩在百米之外的事情啊。不过谢炎还是有一点不满的,就是有很多二八少女经常三五结对的守在舒念的店里,续着一杯又一杯的奶茶或者果汁全程眼冒红心地望着老板。
“眼冒红心是什么鬼啊少爷?”舒念无法把这么少女幼稚的词语与面前有着英气俊逸却又一脸严肃脸的主人画上对等号。
“喂小念,你不要扯开话题好不好!我谢炎这阅人无数的眼睛能看不懂那些女人望着你流口水的那充满欲望的眼睛?!哼,搞笑,你快给本少爷交代清楚,到底为什么开这家书店?店里居然还有那种眼冒红心一脸色色的痴女漫画!”
虽然最后一句暴露了堂堂公司董事长偷看少女漫画并灵活运用到生活里的事实,但抛出来的话题依旧火药味与醋味齐飞。
“可少爷小念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啊,而且她们只是顾客而已,我开这个店要营生的啊。再说少爷公司不是也有很多年轻貌美的女员工女秘书什么的?”舒念苦笑不得。
“呵,你还好意思说公司的事情!全公司都知道本少爷的老婆是谁好不好!我都差点在公司制度上写上本公司大boss不近女色且百年之内只近舒念好了不?!”
谢炎突然间觉得自己有一肚子苦水来着。正准备继续倾诉并决定让小念今晚好好补偿才能结束的时候却被对方朝自己伸来的手给噤了声,谢炎觉得自己如果不瞎也没痴呆的情况下,他看到并感觉到舒念伸出手在自己头上拍了拍,就像自己在床上习惯性摸他的头发一样,就像摸爱丽丝一样,或者看他眼神表情就像摸自家孩子一样等等!等等!在自己思维已奔放到等小念下班时自己偷看的那本少女漫画里摸头杀概念的时候谢炎需要强烈让自己清醒过来。自己刚才是被小念主动摸头了么?并且自己像个少女或弱智一样傻傻地享受他的安抚么?剧情不对好么?
可为什么看到对方那人畜无害带着笑意清澈又干净的脸自己内心竟突然有些小悸动呢?可我X!人家只是伸个手而已好吗?
“好啦少爷,小念知道错啦,来,我们一起去看样东西。”舒念觉得好笑又自然地拍了拍谢炎的头发,牵着他走到店门口。少爷今天没炸毛吃起醋来也是挺可爱呢。
“你看,今天工厂送来了咱们一起设计和定制的牌框,我下午已经找人弄好了。”
那是两个人一起设计的,用做工精美的楠木和金丝做成的招牌,中间墨采风逸地包裹着书店的名字——不可抗力。
谢炎也收住了刚才腹诽的心思,与舒念一起看着店名,“小念,你喜欢这个名字么?”
舒念点了点头。
谢炎既而深情地望着他,“小念,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可以对抗一切不可抗力,只要我们两个的心一直在一起,你愿意和我一起共赴余生么?”
舒念不曾想谢炎会说出如此情深的话,两个人在一起时,谢炎更多的是用担当和独当一面的霸气去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环境,情深刻骨的话并不常说,可舒念没想到他竟是有如此的执念,应该是为了让自己更加放心吧。而谢炎给书店取不可抗力这个名字,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承诺。
舒念再次觉得那种在云端漫步的幸福感侵袭自己的全身,相比自己而言,谢炎已经做了足够多了。他明白自己以前所经历过的痛苦,自己所担心和害怕的,所以一直在给自己安全感。可是少爷,小念已经知足和足够了,能再次和你相遇,能这样每日生活在一起,我早就沉溺在这巨大的幸福里了。
等舒念回过来神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感觉到的是谢炎温润而深情的吻。直到对方在嘴巴里缠绵了一会抽离出来一脸坏笑地望着自己,舒念一直加快速度跳动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少爷你.....”虽然是傍晚,书店位置也僻静,可来来回回的人也并不少啊。
谢炎看着舒念脸上再次浮现出自己经常见到的那抹娇羞的红色以后,继续伸手去摸那可爱的泛红发烫的小耳朵,果然对方又是紧张僵硬地不自觉地向后躲着。
谢炎玩心打起,故作生气道,“怎么?刚表完真心就拒绝我的真爱之吻?难道你觉得我们不应该公开然后依旧躲着藏着还是根本就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
“不是少爷”越羞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你突然主动过来还不允许人家反应一下么?
“不是什么?除非你当着这街道和这暮色的面回吻我一下,和我一样一表真心!”谢炎看着扑闪在细长睫毛下舒念那黑漆漆又因为茫然无助的眼睛,动起了调情的心思。
果然这才是我的小念呐,所以刚才像摸爱丽丝一样摸本少爷是几个意思,这样被本少爷戏弄地分外可爱的样子才是小念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谢炎正意兴阑珊地想着冷不然看到逆着夕阳与暮色舒念那因为害羞白里透红的脸朝自己慢慢靠近,因为光源的缘故他甚至能看到舒念脸上细小的绒毛,格外动人好看。于是在自己沉溺于美色(少爷心里自己加戏)的时候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在自己唇间落下一个短暂的吻。可就那短短的一瞬间,却让谢炎有种全身酥麻的感觉。
舒念比不得谢炎的大胆,只是伸过去浅浅一吻便快速离开。但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呢,在这暮色夕阳下,在有行人过往的街道里,在有着名字唤作“不可抗力”书店面前。
“少爷,不是你说的不可抗力么.....小念也愿意呢。”
舒念再次恢复无辜纯良的小白兔身份,低着眉眼,满脸潮红地表达着。
谢炎对自己接连遭受来自小念主动带来的悸动再次感到莫名火大,于是接过舒念的话,邪笑着,“好吧,小念,让我们勇敢地打开不可抗力的大门吧”
说毕搭配邪恶的舔舌头表情伸手揽住舒念的后脑勺就要回吻过去
“哎呀少爷你干什么?”舒念果然慌忙躲开谢炎深伸出的魔爪快速转身朝店内跑了进去。
谢炎满意地点点头,还好,打开方式还是在自己手里嘛。
日子就这样甜蜜又没有波澜的过着,舒念知道,只要自己和谢炎的感情协调好两个人就可以很好的生活在一起。毕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早已对彼此过于熟悉,而感情的态度和认识整理好以后就会更加和谐。要知道这可是曾经的自己奢望都不敢幻想的生活啊。
而谢炎经营着谢氏企业也游刃有余,有时候工作应酬会把自己带在身边,像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一样,舒念也渐渐放得开一些,倒不是因为顾及什么,只是有时会介意影响到谢炎的声誉,可谢炎从未在乎这些,舒念觉得有些为难少爷,但同时也明白这才是他认识和熟悉的少爷。老爷和夫人偶尔会来视频电话,虽然他们仍有些无法接受自己和谢炎真的在一起和谐的生活在一起,但舒念能感觉的到二老的渐渐认可,比方说他们也会在视频里偶尔跟自己聊一些关于少爷生活上的事情。
所以舒念觉得一切已足够满足,他也经常怀着感恩的心情去做事情。善待每一个绿植,帮助路上遇到的需要帮助的人。他相信以善念去感恩,应该也会回馈到善意和美好。可有些事情他是无法预料的,比方说意外。
舒念到现在都无法回忆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事情的细节。他只记得他和谢炎一起去老城的花草市场为书店采购绿植,在一家有小阁楼的花店里他看中了最里面的一盆花,于是有些略微肥胖的老板娘就去二楼取相同的品种,可因为空间拥挤和店里绿植太多,谁都不知道二楼阁楼旁的那盆有着鹅掌木的绿植是怎么被碰撞掉了下来,而恰巧舒念就在下面兴致勃勃的选着绿植。
谢炎是第一个意识到异常响动的,可花盆落下的加速度和重力在那里,他根本没有反应做太多。当下本能反应是下意识护住小念,然后舒念在反应到自己被谢炎扑倒在绿植里的时候紧接着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和老板娘的尖叫声。
当他转过身去扶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时也忍不住惊慌起来。谢炎整个脸上都流满了鲜血,而自己刚才捧住他头部的手也是血迹斑斑,地上是斑驳破碎的紫砂花盆碎片。
谢炎生生为舒念挡的花盆垂直的力道并不轻松,又正中头部。当下陷入了昏迷里。被送上救护车的那一刻,自始至终都未回应舒念的呼喊。
舒念喊着谢炎的名字到声嘶力竭,直到谢炎被推进急诊手术室而直接被阻拦在门外的那一刻仍在执念的喊着。
“谢炎.......小念等着你。”
他不知道的是,在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有滴眼泪从谢炎眼角流出,昏迷中的谢炎努力抬了抬眼皮,可无奈再次昏睡过去。
可是小念,我听到你喊我了呢,所以我偷偷醒了过来。
你知道么?此生,我听过最动听的话,不过是你喊我的名字。
而余生,我还想一直听呢。
所以小念啊,等着我醒来。相信我,我还不想离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