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亭燕：相思雀》半夏紫菀

3、燕栖云

　　许是见他二人无异，那位贵客方才开口，音色略带一丝慵懒，却冰凉至极：“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请二位入座。”
　　此话一出，萧白羽似是松了口气般，任由着那位近侍将他与叶紫衣引入坐席。
　　“在你萧老板自己的地方，竟还如此拘谨。”帘后那人看他二人如此模样，轻笑起来。
　　“大人说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下不过是借着地方做些小买卖罢了。”
　　“萧老板谦虚了。”那人隐在帘后，看不清神色，只见他抬手示意了一番，便有小厮端上了酒菜。
　　叶紫衣从未见萧白羽对谁如此恭敬过，即便是当朝宰相来此，他亦是从容不迫，安排的合理周到。自己身在朝堂，也实在想不起有谁能得他如此待遇。
　　不，或许有一人，当得如此。
　　紫衣想起了先前的小厮，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个......太监。那眼前这人莫不是东厂厂公燕栖云。
　　“叶大人看起来面色不好，是否是这大雨天巡查着了风寒？”那人似乎是觉察了她的异样神色，慵懒的声音再次想起。
　　“劳大人费心，在下确实偶感风寒。”紫衣虽是已经猜到了八九成但绝不可露于表面。东厂那位，着实是不好相处。
　　“既是如此，那叶大人便早早去办完事，回府好生修养吧。”
　　原本叶紫衣便一直想着该如何脱身，不想这逐客令竟来的如此简单。
　　自打进门开始，紫衣便未敢明目张胆的朝那纱帐后看，直到这会离去之时，方才惊鸿一瞥。纱帐后那人虽看不清真容，可光是这模糊的轮廓已是世人难及的倾城国色。
　　用这话来形容一个七尺男儿貌似不妥，只是太监似乎......也不算男子。
　　叶紫衣与萧白羽交好自是知道他这酒楼卖的可不仅仅是酒菜声色，故而许多达官贵人都会掩了身份前来。
　　这燕栖云来此便罢了，还明目张胆的邀自己入席，想必是故意让她知晓他的身份，且瞧萧白羽那样子，定是之前便晓得了这位大人的意思，提醒自己不过是怕自己因疏忽而露了女儿家的身份。
　　这位东厂厂公在朝堂之上甚少露面，一般都是由其麾下亲信姚千元代为出面。她进禁卫军时间尚短，两年之内竟是从未见过此人真容。
　　可所有人都知道东厂深得先帝倚重，当今圣上登基时亦是功不可没，在当下可谓权势滔天。圣上一心培植禁卫军难免也有些要牵制其权势的意思。
　　在看那人心沉似海，难以捉摸，明明是来寻萧白羽，却邀自己一同入席，此举不知是何意味。
　　“大人，您从里面出来便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话的是叶紫衣手下的得力干将胡炎。
　　“无事，我不过是想起了一年的那件大案。”
　　“大人还未将此案忘怀？也是，当时大统领和大人都觉得此案疑点重重，奈何证据确凿......莫不是方才大人在酒楼里有所发现？”
　　确实有所发现，但是她的发现与那案子无关，她只不过是在里面看到了东厂厂公罢了。但是直觉告诉她此时最好还是缄口莫言，免得与自己惹来麻烦，故而只得强行牵扯进了别的事情。
　　“发现倒是没有，只是那萧老板的一句戏言让我想起了当年旧事。”
　　“人证物证俱全，翻案绝无可能，大人又何必挂怀。”
　　“是了。到是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