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火烈鸟是小公主》鳄鱼的火鸡

4、04

　　最近世界不怎么太平。奈挽歌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因为库赞的公文又变多了，他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死样子。奈挽歌也不那么生气，公文多怎样，她有影分身啊。
　　终于有一天，世界炸了。王下七武海大佬克洛克达尔被蒙奇·D·路飞打倒，七武海空缺，世界三方势力的平衡岌岌可危。奈挽歌不禁为这位素未谋面的七武海感伤了一把，简直就是被新时代巨轮碾死的不幸者，然而不幸者千千万，一个克洛克达尔又算得上什么呢？这时的奈挽歌不知道自己是个乌鸦嘴，一语成谶。现在的她依旧活得潇洒自在，时不时和青雉黄猿插科打诨，即使天生反骨也只针对萨卡斯基。
　　“心情不好？”奈挽歌奉上例行早茶时发现库赞今天眼神儿不是朦胧的，眼皮儿不是打皱的，大长腿也没有胡乱架在桌子上。很好，状态不对。
　　库赞不出所料地没开口，甚至连瞟都没瞟一下奈挽歌只是空寂地盯着对面的淡青色墙壁。
　　奈挽歌放下茶杯静悄悄地开始批改今天的公文，早晨并没有乱吃东西，但此刻觉得胸口像堵了
　　块石头。三个月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库赞的办公室如此安静。钢笔笔头在平整的纸面摩擦出单调沉闷的轻响，一声一声的似乎都掉进了奈挽歌脑子里。奈挽歌不由觉得奇怪，以她的智商脑子应该没那么空才对，然而那一点点些微的窸窣却固执地碰撞在颅骨内侧发出巨大回声，震得她脑仁儿疼。
　　“妮可·罗宾失去消息了。”库赞在沉寂了几个小时以后终于开了金口，一开口就是他追了二十年的女人。
　　“我觉得你应该能猜到她在哪里，所以你发的什么愁呢？”
　　“妮可·罗宾是一只无人能阻挡的猛兽，她带来的只有毁灭。”
　　“这可不像你说的话，再怎么说把女孩子比喻成猛兽可不合适。库赞，你担心的，究竟是妮可·罗宾会毁灭什么还是……妮可·罗宾被什么毁灭呢？”
　　这是库赞第一次觉得奈挽歌可能是个擅长看穿人心的混蛋。
　　“你不了解妮可·罗宾，不知道她在二十年里带去了多少惨剧……”
　　“库赞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即使对于这样的猛兽也没有选择立即斩杀。既然如此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为何不亲眼见证呢？”奈挽歌说着放下手中的钢笔站起身，“打起精神，有人来了。”

　　来人敷衍地敲了两声便粗鲁地推门进来，海军硬邦邦的皮靴底子“咣当咣当”地踏在木地板上，嘴边两根雪茄“呼呼”冒出白烟在室内弥漫起呛人的味道，白色紧装夹克毛领外翻，前襟敞开露出一身带着通透弹痕孔和狰狞刀疤的腱子肉，亮银色短发发怒般向后炸着显出不羁和倔强。男人五官粗犷立体铁骨铮铮，从进来就摆着苦大仇深的表情，眉心死死地纠结成疙瘩拒绝舒展。

　　“本事了啊，斯摩格？我让你进来了吗？”库赞忽然拿捏起官腔，音调故意拖得长长的，十分欠揍。奈挽歌就知道这约莫是库赞的熟人。
　　“库赞你给我解释清楚，”此时斯摩格也强压着怒火忍住没把手里捏的皱巴得不成样子的驳回令拍在库赞脸上，“为什么驳回我的申请？！”
　　“啊…就是那份你要调离罗格镇为了去追草帽一伙儿的申请？”库赞摸着头上丰富的卷卷毛打了个哈欠，“因为我打算去追他们。”
　　奈挽歌知道库赞下决心了，就悄悄溜出去以防他们在办公室打起来误伤自己。门口站了个戴眼镜的瘦削海军姑娘，腰间一把长刀显出精干和果决。
　　“你是他的副官？”奈挽歌细细打量可爱又羞涩的女海军，“很厉害嘛，女海军可不多见。你叫什么名字？”
　　“哎？！我…我叫达斯琪，是斯摩格上校的副官！”
　　“别紧张啦，我是库赞大人的文秘，叫我小奈吧。斯摩格上校啊，我听过这个名字，军衔儿不高脾气倒挺冲，简直是海军里的泥石流嘛！”
　　“不…不好意思，进去之前我阻止过他的…”
　　“没有没有，”奈挽歌笑着摆手，“我就是心疼库赞怎么全是这样的部下，他自己还没个大将样，海军要完啊。”
　　“这就是你笑得宛若智障的理由？”库赞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就在头顶上出现，达斯琪紧张地缩了缩脖子，奈挽歌笑得不慌不忙，“我觉得这可以让我笑一个月…哈哈哈…”
　　斯摩格跟着库赞走出来时依旧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一声低沉的“走了，达斯琪”就坚决不再回头。达斯琪匆忙地向库赞和奈挽歌鞠了一躬也紧跟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离开了。
　　“莫忘初心啊，斯摩格君！”奈挽歌冲着远去烟鬼的背影大喊。
　　“正义万岁。”库赞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该干啥干啥。”
　　奈挽歌有一点好处，听人话不多问。于是她就该干啥干啥去了。

　　“听说世界政府传唤了七武海开会？”奈挽歌知道库赞醒着，头也不抬地问道。
　　“啊，因为克洛克达尔倒台了嘛，恐怕是要找人顶替他的位置。”大约是脸上扣了本书的缘故，库赞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不甚清晰，书往下滑时他就伸手固定一下坚持要被书捂死。
　　“哎…我好想去看啊，王下七武海…”
　　“七武海有什么好看的，一群官方授权的海贼而已，而且一个个都恨不得海军总部去吃屎，能来两个就是奇迹了…你听我说话了吗？”
　　“…听起来真帅啊，王下七武海…”
　　“…”库赞知道自己拦不住索性就告诉奈挽歌，“七武海会从海军总部乘坐军舰前往玛丽乔亚，那个时候你应该能看见。”
　　“好好好，库赞大人男神！”奈挽歌停了手底下的动作，抄起桌子上一张纸拍在库赞面前，“送你了。”非常豪放，仿佛送给他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什么奇珍异宝。

　　说库赞缺乏好奇心倒不如说因为过度懒惰而舍弃了那种东西，所以这厮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奈挽歌送的东西，反正不是金银珠宝奇货可居，尽管他个人并不拜金相反觉得花钱是件麻烦事。毕竟都是在死神面前跳踢踏舞的人，库赞就属于那种国宝级演员，一个人的军队福利可以养活一个四五人的家庭还绰绰有余。实际上，奈挽歌没见过库赞花钱。其实他打算现在把钱都存起来等到老了可以过上天天打瞌睡不会被打断也不用写检讨的日子，如果他能活到那时候的话。奈挽歌去过波鲁萨利诺的办公室，依稀记得墙上装裱着龙飞凤舞张牙舞爪的毛笔字：模棱两可的正义。于是她赞叹,字写得不错。奈挽歌相信库赞奉行的大概是“懒散到底的正义”之类的东西，不过她更愿意帮库赞挂上一行字：我懒得不想正义。

　　忍者不做任务久了脑子里就都是废话，奈挽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