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尘劫》杏仁豆腐Leslie

15、初露锋芒

　　尘悟随嬴疾来到军中，嬴疾发给她一身软甲，对外称尘悟是他请来的谋士。
　　嬴华当然知道尘悟的身份，趁着帐中无人，对嬴疾抱怨：“哥，你把嫂子带来像什么话。”
　　嬴疾也十分不痛快，“我有什么办法，公父口诏，只能遵从。”
　　“公父口诏？”嬴华惊讶。
　　嬴疾将秦公书简递给他，“还带来公父的密函。”
　　嬴华打开书简，问道：“公父希望我们速战速决？”
　　嬴疾叹了口气，“公父时日无多，想多看到我们打胜仗，在朝堂站稳脚。”
　　“明白了。”嬴华说，他看了尘悟一眼，显出为难的神色，“大嫂留在军中，哥，你打算怎么安置？”
　　尘悟郑重神色，拱手向嬴华行了一礼，道：“将军，这里没有大嫂，只有谋士尘悟。”
　　嬴华无奈，“好，就算是谋士，你个女子能做什么？秦军不养闲人。”
　　尘悟不理会嬴华言语的冲撞，笑得如同小狐狸一般，“尘悟不才，愿为公子献策。”
　　嬴疾知晓一些尘悟的本事，但还不完全，不禁皱起眉头，担心提醒道：“军中说话，可不是上下嘴皮一碰，一字便有千斤重。”
　　尘悟指着舆图上的阵法道：“公子欲以此阵破敌？”见嬴疾不搭话，她接着道，“此阵里外嵌套，共有两重，可诱敌深入，又可相互呼应。将军只研读《奇门遁甲小成》一年多，便有此成，实是英才。然将军犹豫不决，不愿出兵，想必是有顾虑。何解？”
　　嬴华一脸不屑，虎声虎气说：“你知道什么？”
　　嬴疾制止他，郑重的向尘悟拱手施礼，“先生教我。”
　　“好办。”尘悟指着阵法图中的内阵说，“在此处。”
　　嬴疾走到尘悟身边，恭敬的说：“嬴疾愚钝，还请先生细说。”
　　“此阵将士既能诱敌深入，又能机变与外围大阵遥相呼应，想必是将军手中精兵。不妨诱敌入阵之后颠倒阵法，如此可解。”尘悟解释。
　　“妙极。”嬴疾恍然大悟，“这样一来，生门变做死门，我手下那些弟兄也能多保留一些。”
　　尘悟非常开心，因为她说得这些嬴疾都能懂。要知道当年她可是手把手教青木那家伙布阵，教了许多年，他依然对阵法变幻一窍不通。
　　“夫人，哦不，先生妙人。”嬴疾拱手向尘悟又行了一礼。

　　自从来到军营，嬴疾做事一板一眼，完全把尘悟当成一名谋士。尘悟除了献计策的时候说话，平日大多站在嬴疾身后倾听。
　　人界的军旅生活确实艰苦，不如在神界，打仗只需架朵云或御神兵顷刻间便到达战场。天寒地冻，有战马的将士日日在马背上生活，那些步卒，只能保持队形跟着。军旅无趣，夜间时时能听到有人唱秦风，既寥阔且心酸。尘悟心想：所谓悲壮便是如此吧。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嬴疾坐在大帐内的桌案旁处理军务，抬头发现尘悟正倚着帐门发呆，想起这几日的辛苦，不禁心软道：“这就是行军打仗，惯了，便好。”
　　尘悟低声呢喃道：“那便让战争早点结束。”

　　大军抵达岸门的时候，尘悟趁嬴疾休息，半夜跑出去勘查地形。驾着盘古剑飞上天，隐了身，催动盘古剑发出莹莹光亮，心中不由赞赏嬴疾的才能，他的阵法完全是依据地形而设，运转起来十分厉害。
　　尘悟放下悬着的一颗心，飞回秦军大营，显了身形，回到帐中。一进军帐，嬴疾正坐在桌案后，神色严厉的看着她，冷冷问道：“你去哪了？”还没等尘悟回答，便说：“莫要用出去小解，或者迷路搪塞我。适才我已命人在军中找过了，皆无你的踪迹，难不成你去魏军小解或溜达了？”
　　尘悟心道不好，即便用去刺探军情当幌子，也没有这么快往返的。硬着头皮说：“做了个噩梦，一个人出去找个僻静没人的地方静一下。”
　　嬴疾仍是不肯放过，眯着眼睛问道：“哦？噩梦？什么噩梦说来听听。”
　　尘悟装作伤怀的模样，说：“本不想告诉你，既然问到这里，也只好说与你听。我梦见你像当年那样，满身是血躺在我面前。”
　　嬴疾神色中的戾气渐渐褪去，话语却仍是冷淡的，“战场杀敌，哪个不是用命在搏？且容你一次，下不为例。”
　　总算唬过去了，尘悟忙回答：“诺。”

　　第二日深夜，魏军袭营，嬴疾假作溃败，退兵十里，其实这正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魏军主将魏错是个善疑之人，嬴疾担心主动邀战他不会入套，所以故意多向前扎营十里，静待魏军袭营。
　　在军帐中，嬴疾笑着对众将说：“我还以为这个魏错有多能耐得住性子，第二天便袭营，天助我也。”
　　转天，魏军出城邀战。嬴疾展开军阵，大批魏军涌入他做好的阵法，有进无回。魏军主将魏错吓得弃师而逃，嬴疾早已派人在他逃亡的路上设伏劫持。
　　那晚尘悟勘查地形时，看出路上没有什么好的设伏地点，而且逃亡之人往往战力更胜以往许多，担心派去的人不够。于是，她趁着嬴疾上阵拒敌，悄悄跟着这队伏兵。果然不出预料，这队人马损失惨重，魏错险些逃跑。
　　尘悟也顾不得被嬴疾误会了，手持盘古剑冲到离魏错战马二十步距离的地方。魏错身边围着一圈死士，他大声喊：“小子，不想死的让开！”
　　秦军头领带着受伤的士卒走过来，对尘悟道：“先生怎么来了？快些回去，这里交给我们。”
　　“交给你们，魏错就跑了！”尘悟厉声道。说完，她轻挥盘古剑奔向魏错，几个腾挪，魏错的死士齐齐倒下，胸口全部塌陷，具是不能活了。接着她又是一个闪身，来到魏错马前，一掌打在马上，战马当即倒毙。瞬息之间，魏错还没来得及拔剑，已被尘悟单手掐住咽喉拉下战马，秦军将士骇然。
　　“愣着干嘛？捆起来。”尘悟冷声命令。
　　马上上来两个士卒将魏错五花大绑。
　　“先生是何人？”魏错问，“错，总该知道被谁俘获。”
　　“尘悟。”尘悟回答。
　　回到军营时，嬴疾已经收兵，正在派人到处寻尘悟。见她回来，刚要问责，便看见她身后的魏错，惊讶问道：“你去劫杀魏军主将了？”
　　尘悟点头。
　　身后的秦军将领禀报：“禀将军，魏错身边有十多名死士，我军派去劫杀的兵士死伤惨重。本以为功亏一篑，幸好尘悟先生赶到，瞬息间杀了魏军死士，一掌打死魏错的战马，擒获魏错。”
　　“你瞬息杀死魏军死士，一掌打死魏错战马，擒获魏错？”嬴疾不敢置信。
　　尘悟点头。
　　嬴疾不再问，命令手下带走魏错。
　　魏错走之前对嬴疾道：“公子疾将军阵法如神，身边之人更是不可貌相，错这一战输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