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
譬如一串葡萄到手，一种人挑最好的先吃，另一种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吃。照例第一种人是乐观的，因为他每吃一颗都是吃剩的葡萄里最好的；第二种人应该是悲观的，因为他每吃的一颗都是吃剩里最坏的。不过事实上适得其反，缘故是第二种人还有希望，第一种人只有回忆。—— 《围城》
王昊忱和穆清的感情就像那第一种人，刚开始享用时非常甜蜜，尤其是第一口葡萄在嘴里咬开，被汁水一下子充满着口腔，可甜可甜了。可是越往后，好葡萄就不多了，新鲜的多汁的都被吃光了，回味着前几颗的美味，不想浪费了这剩下的几颗，勉勉强强吞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新一盘水果上来了，随着徐磊、张晓凡、林艺的介入，王昊忱和穆清的感情戏愈演愈烈，最终像烂掉的葡萄，被弃之。然而，人的感情是最复杂多变的，有时钟情一种，有时又愿意尝试新鲜事物，没有走到最后、谁都不知道那个让我倾注一生的人是谁？
2001年夏
‘六月的葡萄再甜不及鲜嫩多汁的你’
六月的北京平均温度到了28度上下，幸运的是还没出现桑拿天。气候干燥，就少了些闷热。但穆清仍然受不了这样的天气，不是因为温度，穆清觉得阳光太刺眼，照地他要一直皱着眉头眯着眼睛，这让他很难受。没课的日子他就愿意待在寝室里静静的看看书，写写字。此时宿舍就他一个人，突然电话响起，看了看来电“妈”，穆清皱了皱眉。
一般的家庭主妇都很注意养生，穆清的妈就是一个典型。
“喂，妈。”
“阿，干啥呐？”
“寝室看书。”
“今天没课呀？“
“。。。。。”
“。。。。。”
“可不能熬夜呀，对身体的伤害可大呐，你现在年轻感受不到，到老这些那些的病就都找你来了。”
“好，我知道啦。我的妈呀。”
“还不耐烦了，你老妈我可不是唠叨的人”
“行，我知道了，你昨天睡的好吗？”
“还可以，你注意多喝水，你最容易上嗓子了，一发炎就会发烧，我跟你说，你不在我身边，可没人照顾你，我也不听你瞎叫唤。”
“嗯。知道了，那妈先这样吧，我挂了哈！”
穆清是一个适应能力挺强的人，从高中起就离开家从天津考到北京，宿舍生活开始时虽然有些不适应，跟同学时不时也会出现些矛盾。但他性格外向，自小缺心眼，傻实诚，又不记仇，所以周围人都很喜欢他。
他是艺考出身，混过画室两年，高中四年里的同学都是从各个地方考过来的，几千人里就这么四十几个脱颖而出。加上又是艺术类院校，学费高，每个人的身世背景都不错，大家都有过人之处。所以穆清从高中起就深深的体会到社会上弱肉强食的道理。
穆清办事很强硬，说话办事都是直来直去，不爱拖泥带水。他在学习方面也算是有天赋，一点就懂，他又很爱开玩笑让别人开心，所以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
现在大学也是个艺术类院校，此时穆清的单纯已经渐渐被复杂的环境隐藏起来，他变的痞了，成了个老油条。对他来说大学与高中没什区别，只是换了个地方。
可其实穆清骨子里是一个依赖性很强的人。穆清老爸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一对弟妹。穆清是家里的第一个长孙，也是最后一个。他的表妹也是在他被全家宠爱了六年之后才出生，不过表妹的性格不太好，不招大人们喜欢。所以穆清一直是家里的中心，就是这样穆清跟越亲近的人就越任性，因为他从小被爱他的人宠惯了。越跟穆清关系好的人就越嫌弃他，实在是太傻，太麻烦，但又不舍得推开他。张小凡就是这样从高中起就被穆清纠缠着。
放下电话，穆清抬手看看表，快十一点了，手摸摸肚子，并不饿，但到时间吃饭了。从早起到现在，他只喝了一杯咖啡。穆清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接着穿着睡衣踩着他舒适的一字拖准备出关觅食。
与此同时，思修课上的张小凡无聊的转动着自动笔，看着窗外发呆，看了看手机，穆清到时间该找他了。果不其然，两分钟后，短信来了。发件人：巨婴。“巨婴”，这是他对这个一米八小哥的最深刻理解，尤其是他生病时在床上不停撒娇不断使唤自己时的状态。小凡撇嘴一笑，心想，不用看，肯定是找他吃饭去的。
大一刚开学大家都很忙，小凡跟穆清两个人平时的作息时间安排的都很满，所以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情况下两人吃饭都是在各自下课后，独自一人去食堂迅速的解决完后就马上去处理自己手头的作业和一些事情。但今天不一样，小凡知道，他今天没课，又不出校，穆清可以腾出时间和自己吃饭了。
巨婴：还有多久下课，等你吃饭。
智障：好。
“智障”，用穆清的话讲，这是他对小凡的爱称。因为他觉得他是天下最傻的人，因为只有他会永远守在自己身边不厌其烦的照顾自己。这个原因穆清没有告诉过小凡，他将自己的心意深深的埋在心底，准备隐瞒到小凡离开自己的那一天。小凡开始还会厌烦这个外号，叫久了也就不在意，真当个爱称，可是他从来没问过穆清自己到底傻在哪里。
穆清溜溜达达地走到了学校的水果摊前，漫不经心的扫视了一遍。妈说了，吃应季水果。
“老板，这巨峰怎么卖？”
“五块钱一斤！这有洗好的，十五一盒，”
穆清挑来挑去，拿了一盒结账走了。其实穆清很小资，又不爱刺眼的眼光，却很喜欢在学校室外座椅上有树荫的地方晒晒太阳，吃个早饭什么的。穆清长相很特别，内双，笑眼，还有窝蚕。鼻子高高的，皮肤还算白净，有意思的一幅嘟嘟的小嘴，粉粉肉肉的，小凡经常取笑他是小时候奶嘴吃多了。穆清在座椅上伸了伸懒腰，又看看表，还有十分钟下课，他打开了塑料盒的盖子。
电影里都不是骗人的，戏剧作品大都取材于现实生活。王昊忱和穆清的感情开始就戏剧了一把。王昊忱对穆清是一见钟情。
在和穆清彻底确定关系之前。王昊忱可以说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家里有钱有权，自己有车有房，学习有模有样，感情嘛，有男有女。
要说王昊忱这基情是怎么开始的，就要提到他的发小林艺。林艺小时候性格很内向，长得也秀气，大眼睛，长睫毛，瘦瘦白白活脱脱一个小女孩。俩人的父母是世交，所以打小王昊忱没事就往林艺家里跑，一是喜欢跟林艺玩，二是喜欢他妈妈做的饭，尤其是菠萝鸡片。王昊忱从小对待林艺也跟对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他就认定林艺是个小姑娘，跟他在一块就是办家家酒，王昊忱当爸，林艺当妈。高二那年林艺终于向王昊忱袒露了自己的心声，那就是他喜欢男人，他把自己当女孩。王昊忱刚听到这个消息是一阵的懵，心想不会是自己小时候跟林艺玩游戏玩出毛病了吧，后来背后研读了一些相关书籍，知道这是天生的，没办法，就默默接受了。后来林艺的感情越发控制不住，毕竟年少轻狂，血气方刚。就在一个很平淡的下午，林艺告诉王昊忱自己有男朋友了，是在外面酒吧认识的，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岁，而且当天就和他发生了关系。王昊忱又是一脸的懵，可最后也没说什么，作为自己的老铁，干什么我都支持你，只要你高兴就好。不过好景不长，在酒吧认识的男的其实已经结婚了，来酒吧就是为了生理需要，可没想到还真被林艺迷上了，这段隐秘而伟大的爱情持续了一年终于被发现，最终酒吧男经不起家里的压力和林艺提出了分手，之后林艺性情大变，变的尤其外向，可以说是随便，经常去酒吧约人。就这样，林艺的学习被耽误了，他本来是名校的苗子，谁能想到最后为情所困，看来大人说的对，可不能早恋。林艺父母看到他的成绩很不满意，决心让他复读一年，谁想王昊忱也复读了，就这样，俩人在高考成绩下来后的那一天去喝了大酒，发誓先搞好事业再谈爱情，谁也没想到俩人喝着喝着就喝上了床，一夜过后谁也没太去仔细琢磨，两个人本来就是朋友之上，现在成了恋人未满。
王昊忱从英语课逃课出来，走出教学楼大门找地方抽根烟，四下瞅瞅一下子就注意到了穆清。
后来他回忆起来，王昊忱用特享受的表情说：“我一眼就看到了你那双大长腿，你穿的那身白体恤又特干净，阳光一照，又白又亮，整个人感觉在发光。”
也是，穆清天生体毛不多，除了头发，毛最多的地方一般人也看不见，腋下最稀疏，腿毛就像是别人头上的地中海，跟一般人的毛裤形成鲜明对比。再加上那天穆清穿了一条睡裤，那长度就是超短裙。
王昊忱随意的坐到了穆清的旁边，穆清也很有眼力见的挪了挪那盒葡萄，腾出地方表示欢迎，来了一个标志型的笑脸。这一笑，是对王昊忱心灵的第二次重击。
2016年秋
：“你当时笑的可灿烂了，不是我说，那树荫也挺会遮，挡住你的眼睛鼻子，唯独漏出来一口大白牙，我身边长着一双笑眼的人不多，你眼睛一弯，跟那月牙儿一样，再加上睫毛又密又长，笑起来可讨人喜欢。”
：“好多人都说喜欢看我笑” 穆清一幅满不在乎的骄傲。
：“对对，您是万人迷呀，您那几个崇拜者可是把我前几年，不，前几十年折腾坏了”
：“哪这么多话呀，说说我还有哪些优点，我觉得我的人格魅力比长相更吸引人。”
：“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穆清抓起王昊忱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
2001年夏
“抽根烟不介意吧”
“你随意”其实穆清也抽烟的，只是他不愿别人看见，只有小凡知道他这个嗜好。
烟叼到嘴边，王昊忱掏兜，完了，林艺又把自己新买的打火机拿走了。王昊忱无奈的把烟从嘴里拿下来。
“给”穆清又很有眼力见的递过来了打火机。就这样，王昊忱成了世界上第二个知道他这个嗜好的人。
2016年秋
：“诶，现在回忆起来，其实第一见面你比我主动呀，可后来追你怎么这么费劲呐” 王昊忱皱了皱眉头，护撸着刚才的牙印儿。
：“其实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挺帅的，可后来发现你这个人太不靠谱，这么多莺莺燕燕。我这么专一的人，要找就找个对我死心塌地的！”
：“我对你要还不死心踏地，我那阵子都快把徐磊他们家的地溜穿了。”
：“你还好意思提，丢人。”
：“这怎么是丢人呐，这是我们爱情道路上不得不提的一段传奇！”王昊忱自豪的把穆清拽到自己怀里。
：“等会，你别跟我扯开话题呀，用徐磊怼我，你当时是不是朝三暮四的，后来跟林艺藕断丝连。”
得，本来想让穆清承认一下对自己第一面的迷恋，谁想到把自己的破事儿又给牵出来了。
：“你当时怎么就没带打火机呀，你不是那么丢三落四的人呀，是不是故意的要泡我。”王昊忱笑笑没说话。其实真相是打火机被林艺拿走了，为什么会被他拿走呐，前一天晚上两人是一起睡的，林艺起床早顺手就拿走了。
2001年夏
王昊忱抽着抽着眼睛不自觉的就扫向身边这个金灿灿的人，此时穆清正拿着一颗葡萄要往嘴里送,穆清吃葡萄不用牙咬，他会对准葡萄顶端连着枝茎的小孔，嘴唇微微凸起用力一吸，那果肉就像果冻一样乖乖的流入嘴里，偶尔吸食的不是顺利，穆清就用他灵活的舌头舔一下那个小孔再把肉吸出来。
穆清也捕捉到了王昊忱的眼光，错以为他要也要吃，就递给了他一颗。
：“吃吗？可甜了？”
：”饿，哦。谢谢谢谢。”王昊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露出来一个怪尴尬的笑容，将葡萄一整颗的放在嘴里，确实甜，可是，葡萄再甜不及甜蜜多汁的你，我更想吃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