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往事如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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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么说，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我不想伤害她，却也不能装□□她，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身子安抚她。
红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一下子冲到我面前跪下来：“我是个下人，本不应该对主子们的事情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但是……这一次，红萍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子，您谁都可以忘记，就是不能花容小姐啊！”
红萍脸色绯红，激动地拉出花容放在被子里的一只手，撩起她的袖管，对我说：“您看，您好好看看这里的伤疤！”
我仔细一看，不由大惊，手腕附近有条又粗又狰狞的伤疤，粉红色，看起来是刚愈合不久。难道她为了暮江南曾自杀过？
“您不记得了吗？那是最后一次花容小姐来我们府上，和您一起跪在上母和大秀母面前祈求她们成全你们两个。您和花容小姐一直一直地磕头，都把额头磕破了，上母还是不肯答应。后来，花容小姐被人拖出门外的时候，她的手一直抓着门把不肯放，上母竟然命人拿刀去砍花容小姐的手。幸好那持刀的下人也同情花容小姐，没有下狠手，不然……不然花容小姐现在……”红萍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地，仿佛是她有一肚子的委屈，“主子，您以前是多么爱着花容小姐，您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就算不记得了，心也没有一丝感觉吗？我经常替你们传递书信，就算被大秀母罚了好几次，我都还是愿意替你们跑腿。因为……因为像我这样的下人，都很羡慕你们能这么相爱。”
我的心情也不再平静。暮江南和花容的爱情，也许真的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也许真的就如世间仅此一次的爱情一般。如果我真的是暮江南，那么我会拼了命也要将这段记忆找回来。可是，我不是她，我就算再怎么同情花容，也还是找不回暮江南的记忆，也感受不到一点点对她的爱意。看来，我真的不应该来这个世界，因为我，破坏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
现在，我除了愧疚地对花容重复着“对不起”之外，还能怎么做？
“咳咳……”站在我们三人旁边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月道脸色有些不佳，瘪瘪嘴，“我其实很讨厌被人忽略。不过看你们两个情况特殊，我这次就不放在心上了。”
我随着声音望过去，月道正站在门槛边，已经换了一套浅绿色长衫，外面套着米白色半透明的纱衣，头发也已经整理好。她的发型与我相比有些不同，她的头发明显比我长，发色也偏深紫色。
月道双手抱胸，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是右丞相家唯一的上子，暮江南，对不对？”
“那又怎样？”我心情还是不好。
她一脸庆幸道：“原来我的未婚妻长成这个样子，幸好你成为了上子，不然娶了这么一个凶巴巴的秀子回家，我的下半辈子幸福就全毁了……”
我随手抓了个硬物冲她丢过去，只听得身后传来“嗷”的一声，紧接着是某人没完没了地谩骂。
“花容，这是红萍刚从大夫那里抓来的药，你赶紧喝了吧。”我将药递到她面前，她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接住，似乎又有眼泪要坠落。
我狠下心，说：“你就当过去的江南已经死了吧。所以，你也应该忘了她，重新开始你的生活。”
花容望着我，露出很无助的笑容：“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你家的一个后门附近。我的上母是卖布的，那天我跟着上母来你们家送布，而你就站在后门附近的走廊上，一边看着我一边对我笑。那个时候，你的头发很长，整齐地披在身后，笑起来的时候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再后来，每次上母来送货，我都会跟着来，只为了见到你。你很安静，却很温柔，每一次都会送一首诗给我，而我，每次都带给你一束路边我认为最漂亮的花。我也记得，你站在后院的梨花树下对我说的话，你说一定会考上上子，然后正大光明地娶我……再后来……”
“好了……不要说了……”我将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部掏出来放在床上，“听好了，我现在不是想用钱来打发你。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娶你。如果我爱你，就算家中不允许我都会娶你，可我并不爱你，或者你可以认为，我已经不爱你了。这样的话，你不需要再去回想过去，沉溺在过去的记忆里对你没有一丝好处。你现在还年轻，将来的日子充满了期望。当务之急是赶紧医好你身上的病，多吃些补品，恢复原先健健康康的身体。我想，那个爱你的暮江南也希望能看到一个犹如初见般美丽的你。”
花容看了看床上的银子，又看了看我，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她掀开被子走下床，对我鞠了一躬，又对月道鞠了一躬：“小女子已经好了，谢谢两位上子的照顾。还有，江……暮上子，我……我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至少我还拥有我们曾经的记忆。”
她没有拿走一两银子，安静地离开了，只是走到门口时，回头望了我一眼，包含着无尽的言语。
“就这么让她走了，你不担心？”
月道一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我。
我有些无奈地摇头：“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期望她有好的未来。”
对方轻声一笑：“你还真是单纯。”
“你什么意思！”我这才反应过来和我说话的竟是月道这个臭小子，刚才这家伙可把我折磨惨了。哎哟哟，我的小腰板，到现在还酸着呢。
“温柔？安静？诗情丰富？这些词可以来形容你？花容小姐的眼光真的有所差池啊~”
我瞟了眼月道那张其实长的很不错的脸，却突然有种很想将她踩在脚底下的冲动。
红萍在一旁念道：“主子，是时候要回府了。今晚有家宴。”
“哼！穿得像根葱……”
鄙视了一下月道的新衣服，我心情好转，一步一跳离开房间，无视后头某些人又开始抓狂。
这里本是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很少有人经过。我却看见有一抹红色由远及近。
“姐？你在不在这里？”
这抹红色也跳啊跳得，我俩就一不小心跳到一块儿去了。
原来是个矮我半个头的小女孩，皮肤粉嫩粉嫩的，眼珠子溜溜圆。看起来和红萍年纪差不多，十三四岁的模样。她从头到脚都是红色，红色的上衣和裤子，红色的鞋子，红色的头饰还有感觉很红色的笑容。
“你是谁？”红色小女孩好奇地看着我，立刻又不好意思的将眼神挪去其他地方。
“雪彤，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不怕老师找到你打烂你的屁股？”
月道跑出来挡在我与这个叫雪彤的小女孩中间，仿佛生怕我欺负了她。
小女孩一掌推开挡在面前的月道，探出了小脸看着我。
“我叫月雪彤，是月齐英的第三个女儿。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帅帅的姐姐？”
原来她是月道的妹妹，不过是在比月道那家伙可爱的多。
“我叫暮江南。”
“暮江南……好好听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月道迫不及待地将雪彤推出院子：“你快点回老师那里，快去快去！”
“你妹妹好可爱！整个人红得像一团火。”
月道眯着眼睛，用堤防的眼神看着我：“别打我妹妹的主意哦！”
拜托，我还没有恋童癖！
晚上的家宴规模隆重。虽说只是家宴，却也足足摆了两大桌。除了上母，大秀母和我娘之外，已经入宫当贵妃的大姐和嫁给大将军陈思的二姐也通通赶了回来，连大将军陈思也跟着二姐来参加家宴。
主厅里，灯火辉煌，佳肴暗香，流光闪烁在每个人的脸上。一排排的丫环整齐地站在餐桌四周，随时听命于主子们的差遣。桌上摆着各式各样我从来没吃过也没见过的山珍海味，我环视四周，一张张我不熟悉的脸庞带着虚假的笑容。
恍惚间，有刹那的迷茫，我是谁，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上母今天看起来很高兴，一连喝了好几倍女儿红，一直和大将军陈思有说有笑。
“江南，你成为上子乃我家的一大荣耀。你也是我家唯一的希望。今日的家宴就是为你所设，为了庆祝你的成功，也希望你将来可以有所作为！来，为母敬你一杯！”
上母举起酒杯，大伙儿也都跟着举了起来，我端着酒杯，在大姐轻蔑的眼神下，在二姐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下，在大秀母佯装贤惠的假面前，喝下了这杯酒。
“江南，今天你出门，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
酒过三旬，上母突然问了我一句。
我有些诧异，站在我身后的红萍却突然紧张起来，用手指头戳了戳我的背。
“我今儿个去茶馆听了书，又去街上走了走，倒也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噢？是吗？”上母似笑非笑，“那有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人？”
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却一时说不出是为了什么。我想了想，回答：“特殊的人倒是遇到了一个，没想到她是左丞相的二子，月道。”
“月道？你原来的未婚上子？你怎么能和她见面！女儿家要懂得矜持！”二姐竖着脸责备我。
上母却不在意地笑：“江晴，你怎么给忘了？江南现在已经是上子了，想当然和月道没有了婚约。再说，将来她们两个都会在朝为官，早点认识也是好处颇多。”
二姐一听“在朝为官”这四个字，立刻脸色煞白，冲大秀母不满意地飞了个白眼。
大秀母真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立刻说道：“您决定以后让江南为官？”
“当然！她身为我家唯一一个上子，以后必定要接替我的位置！怎么，你有意见？”
见上母有些不高兴，大秀母马上没有话说，乖乖地继续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往事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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