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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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女没有扬首凝视着哪里，她只是对着折颜的方向跪着，不过是简单的平视，却给人感觉她正高扬着头，即使她其实是微微垂首，脊背却挺的很直，也很肃然。
她是真的在跪着，恭谨的跪姿，端庄，毫不轻狂，但却又不像是跪着，看的人觉得，她在站着，而且站着笔直端正，落落大方，不显什么弱质女流的弱势，就如一颗清寒松柏。可是，她还是跪着的，就跪在十里桃林外，就跪在折颜面前，七天七夜，也不在意，毫不关心自己的得失，全了自身的诚心。这给了折颜一种感知，她真心，满怀着一腔诚心，不远万里，不计代价，只为见他一面，当面恳求他，凝望他时，这白衣少女眼中也仿佛只有他一人，清澈柔和的眸子倒映着人的身影，这世间唯有他一人能帮助自己的感知。
“上神可知，自身在乐道上的造诣，是后学末进一生也仰望不到的光。不管其他，能够见到上神，素锦的十三万里就没有比这更值得了，即使，关于其他的事不能放弃，但是，见到的那一刻，瞬间的粲然辉煌，那种美是绝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上神能知道素锦心底的真诚，见到上神时的璀璨吗。”
折颜默然无言，只觉得自己耳后有一点微微热，是我现在不懂天族新一代年轻人，白家小四，小五这个年纪，这说起话来，都没有这小姑娘这么甜，感觉隐居以后，仰慕者少了不少，现在看来粉丝团还是在的。关键是(><）敢不敢说的区别……关键是作为上神虽然仰慕的人多，但这样做，不怕死，不怕掉好感的，这样说的几乎没有……
她的声音很真诚，又轻柔得像是初春的风，黄昏时，吹动远山上初融冰水时的春风，清冷又温柔，可是并不矛盾。
“上神，这种向道之心，灵魂的向往，上神明白的。”
但是素锦是什么人？她作为一个起，点傲天，怎么可能按常理出牌？所谓打破套路，随机应变，让人措手不及，这些她都……没有信心。
“朝闻道，夕死可矣！”白衣少女的声音瞬间便转为铿锵有力的冷峻，如远山清冽的冰雪，那是九天而上的无尽霜寒，坚韧决绝，眸子中似乎含着某种不会熄灭的火光，坚定不移。
折颜：“……”你的画风变的太快，我也要反应思考的时间啊……
白衣少女这时抬首，凝视着折颜微笑着，她的神色似乎很冷峻，很清冷，但眉宇间，眼眸里有似乎带着奇异的神情与微笑，两相合成，便是一种坚定清冷怀着不灭希望的神采。
折颜这时想出声了，但他到底没有出声，他知道不去理她，也不会有用，一个以道为信念的人怎么被冷漠相待所击垮，这信念中还参杂着某种强烈的意愿执念，这让她更不会放弃。
夕阳真的要落了，此时，暮色更深，西边阳光的最后一抹余晖，正照在桃花树前、海边沙滩的前方一处，照得面朝碧水的几株花树枝干仿佛成了玉色，也仿佛闪闪的发出了淡光。略带海水味道的晚风中，带着从不知那一处的远山传来的木叶芬芳，令人心怀一畅。白衣少女不说话了，她的神色很沉静，绯衣男子也没有出声，他的神情很潇洒。
白衣少女依旧没有说话，折颜静静靠在一棵花树边，也没有开口，他似已发现自己是个能掌握某种东西的人，即使自己已经退隐了，也一样有人寄托着希望。能被寄托希望的人，不如多留些希望给她，免得辜负了满心信任。
桃林寂寂，林中看不见人，也听不见人声。只有风吹花叶的声音，花叶摇曳的声音，这里本就是个清闲的地方，清闲的人本就已习惯沉静清静。
白衣少女还是跪在那里，好像再跪上个七天七夜她也不会有反应。
绯衣男子脸上带着温润沉静的微笑，俊雅风流，却又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虽见你不久，叹气的时候倒是挺多的。”
“太晨宫不好吗。”折颜仍是那样淡淡的笑着，温润清俊又沉静柔和，问出了一句听起来有些联系不上的话。折颜知道，作为居于九重天上的天族，最好的选择不是东华帝君吗。
白衣少女神色淡淡， “不，它太好了，太精致，太华美，也太近了。”
绯衣男子又轻轻叹了一口气，确实，素锦族的遗孤，再无依靠，弱质女流，而东华帝君曾经是天地共主，她想拜上神为师，太晨宫却是不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折颜也明白，对一个昭示仁义封的公主，确实拜自己这样的上神为师是最好的选择。
“他和你一样，喜欢冷着一张脸，我以为你们的性子会合得来。”
太晨宫东华帝君，目光冷漠，一袭紫衫清贵高华，皓皓银发似青丘冻雪。诞于远古洪荒时代，乃是上古神祇。
白衣少女冷冷道：“可那人到底高坐一十三重天，太冷了些。”意思不就是说她面瘫冰块脸吗……而且她做九重天十大最优秀最幸运伴读时已经把够多人转为红名仇杀了，还想再加上东华帝君粉丝俱乐部的仇杀吗，部长白凤九第一个仇杀，副部长织越公主就是第二个。
此时此刻的白衣少女实在是个冷冰冰的人，甚至比冰还冷，比深冬时清寒的雪还冷。
“你就这么想要拜我为师？”
“是。”
这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无边的夜色不知不觉中已然笼罩了大地。
满天疏星边刚升起一弯如清秀娥媚般的下弦月，正挂在远处的桃花树上。
风中依稀还带着淡淡的花香，无边的夜色神秘而美丽。
绯衣男子从树边起身，一边伸手理了理长衫，姿态清雅潇洒，一边温声问道，“就是让你提剑也愿意？”
“是。”
“一万三千斤的玄铁剑也愿意？”
“是。”
折颜问道：“你这样逼迫人，你就不怕我刁难折磨你？要知道，比我这十里桃林，还是太晨宫近些，掉死在一棵树上又何必。”他话虽这么说，神情却是闲适雅致，温柔沉静，眉间仿佛带着淡淡的笑。本应该是吊死在歪脖子树上，他自然不想说自己是歪脖子树。
“宫中人很好，但这十里桃花却胜过太晨宫百倍不止。”
白衣少女道：“他无情，你却有情。我知道你不会收我为徒，却绝不会折磨我，何况，你就算真折磨我，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绯衣男子笑了。他不是很少笑，他脸上经常带着淡淡而温润的笑容，但是此时此刻，他笑起来很清朗，很是疏朗开怀，又是别样的潇洒风流。
折颜道：“姑娘还是有趣比奇怪多点，你怎知我又是有情的。又为何不在意。”白衣少女微微侧头凝视着他过了很久，才缓缓的道：“我既然走了十三万里，如今便不顾其他，而这样十里桃花的主人，又怎么不是有情的呢。”
绯衣男子说道：“所以，你是定要拜我为师的。死也不放弃？”
“死也不放弃。”
绯衣男子又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声，自顾自说道，“多了个徒弟，岂不是麻烦，而这样天天冰块脸的徒弟，岂不是要把桃花都冻死了。”
绯衣男子话音未落，却看他手指轻轻一动，只见一丝灵光溢散飞动到了海边一处，不过一两瞬，那青色灵光化为幼苗，又破土而出，这处本该长不出树木的地方，刹那间就长出了一棵二人合抱粗细的苍天巨树，这苍天巨树枝叶茂盛，葱葱郁郁，极具生命力，枝干看着就有素锦的胳膊粗细，是何等的高大？这苍天巨树身带若隐若现的青色灵光，又隐隐有一层自身的仙障，一见就知不是凡物。
绯衣男子挥手间，他袖间仿佛出现了什么，下一瞬，他手上竟然握住了一柄小剑。
那小剑玲珑小巧，长不盈尺，剑柄却是黑色的，如黑夜一般的黑色，剑身清清亮亮，在银月照耀下，仿佛银铸。
“你是乐道中人，竟肯拿剑？”
“三千大道，条条可证道，”
“仰之弥高，钻之弥坚。吾心之所向道，这才对上神心向往之。”
折颜垂眸细细打量着眼前人，缓步上前，微微躬身将那手中的剑递给她，“这树乃是上古梧桐之木，乃我灵力催生而成，如是你三日之内，凭剑气与此剑能砍伐此树，我……便收你为徒。”
以折颜的眼力自然可以看出素锦此生并无习剑多少，他这么做只看缘法，如是她做到了，收下了也无妨。
只是，折颜并不觉得她能做到，试问，一个七日七夜未眠，灵力耗尽的少女，该如何将覆有一丝上神灵力的上古梧桐木砍伐，即使只是催生而来的。
只看那人已经缓缓起身了，手轻轻的握住那小剑，白衣少女虽不再开口，但步伐丝毫不慢，只定定的看了折颜一眼，就像那处走去，目光无悲无喜。
没有退缩，只余坚定。
暮蔼苍茫，无边暮色四合，仿佛在桃花枝丫间撒下了一片朦胧轻纱，她的人影忽然间就已消失在暮色里，走向海边。
那白衣少女的步伐稳而沉重，身姿却飘渺的很，就像无根的飘萍，清丽而没有归去之地。
绯衣男子没有离开，只是，他远远望见那白衣少女的眸子时，却是微微一震，心中一动，那白衣少女清冷的眸子望着那树时，仿佛满是璀璨光华，又如漫天星辰一般明亮，直直望着那树，坚定不移……
她并不似完全的无悲无喜……
绯衣男子暗叹一声，这执念倒深。
素锦内心被吐槽刷屏了，我以为要不拒绝，要不拒绝，要不然拒绝，吃枣药丸，谁知道考验是个什么鬼啊，之后不会是一关又一关吧！套路，都是套路吧，我一代最强老爷爷应该最是精通套路才对，誓要打破所有套路称雄，征战万界，我素傲天会怕？！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