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花事》李猫九

3、江南一梦

　　南寻杜家堂屋。

　　杜家堂屋为六开门扇，以楠木制成，下为实木，上用门棂组成格网，贴了纺织品以遮挡风雨。中门两开为正门，旁侧做了四开窄门作侧门。堂屋内，整体多以木壁蓬窗为主，中央摆着一副楠木八仙桌，八仙桌旁朝着门外放着两个太师椅。桌后立着一黄花梨高束腰雕花桌，桌两侧各放着一个青花瓷瓶。墙上挂着一副百鸟戏春图，两侧各挂着一副对联，从右向左以篆书描着；‘自强不息怀壮志，厚德载物携梦行。’而大堂两侧各放着一对挂灯椅和矮几。整体摆放尽显房主人好客之意。

　　咽下口中糕点，将手中茶水轻抿了一口。饮后唇齿留香，倒真是好茶。“那蝴蝶谷真有你说的那般？”

　　一道女声响起，只听的那声音似水如歌、悠扬缠绵，好似那清泉走过六月天，温暖适宜。听得人只觉舒适自然。未见其人也心中颇是欢喜。

　　何芳努努嘴，“那是自然了，那蝴蝶谷可是我们这边榜上有名的美景，现在花开的应该也不少，何况到了四月多时，呀，那时候蝴蝶全也出来了的，那么多的花那么多的蝴蝶，别提多美了，”何芳将手举起比了个夸张的大后道：“不如到了四月间我带您一同去看看，您要是开口夫人一定会同意的，您觉得如何。

　　对面的女子轻弯了樱色红润的嘴角，“你这丫头……”。

　　”呀，夫人。“

　　“你这死丫头，分明是你自己玩心太重，还想框我阿宁妹子。”还未说完只听的一声响起，清宁将杯盏放下，起身微弯了下腰，“姐姐来了。”。

　　窈娘刚走进堂屋内便听得何芳声音在响，将柱旁轻纱挑开只见眼前坐了三人。丫鬟何芳，挽着袖子正在向杯中续茶的南歌，还有一抹水青色身影。只见的一头如瀑长发软顺的贴在身形苗条的背上，发间未做多少修饰，只挑了两缕头发向后挽起又以一根红玉茶花流苏簪压制。未见的其他珠翠首饰。

　　待女子起身面向自己后，窈娘脑中想起的仅是偶然间在夫君书中看到的一首诗。

　　‘有女妖且丽，双蛾颦翠眉。素肤若凝脂，绰约多仪态。

　　只见的那女子一张鹅蛋脸，肤色莹白剔透，清秀水弯眉嵌在凝脂冰肌的肤上。一双桃花眸灵动水汪，恰似一泓碧波般潋滟，眼尾轻轻上挑，自带多情缠绵，欲说还休。唇不点而红，明艳羞花，手中捏着一把水青色团扇，竹制的扇节，一席流苏穗悠悠垂在空中，未做姿态已淼淼多影，当真人间尤物。

　　窈娘走上前轻握起清宁的手道：“妹妹怎的这么早便来了，看着天色也早，才刚让长生驱了马车去接你。

　　“我这不是在屋中也无趣么，便随了南歌过来了。刚去那边见了老夫人和大姐，这才过来。外面风景正佳，不若现在便出发吧。”

　　“也罢，现在便走吧。何芳，那锁票据拿了么。”

　　“拿了拿了，夫人。”。

　　南寻位于江南南侧，一条河贯穿了整个镇子。一个十字纵横将南寻分成了三街十五巷。刚退了湿寒的冬，人们便和春天一起苏醒了过来。

　　等拐过了巷口来了正街，只见得街上人声嚷闹，甩袖接影。小贩在街中摇着摇鼓穿过，小姑娘在街尾细声喊着：卖花了，十文钱一束，船娘摇着船桨唱着歌谣划水而过，或是长廊下一声醒木惊起了一桌龙井，四方八仙。

　　“南歌，来。“清宁用左手捏着团扇，将右手自然的递给南歌握在一起，”街上人多，跟着窈姐姐小心岔了路。“

　　南歌将手握的紧了些，目光向手上一凝又复看向前方。”嗯。“

　　清宁随着窈娘先是取了银锁，后来到品茗居，正是晌午时候，只零零几桌客人。刚将茶水倒入瓷器中，便有

　　福记小厮上来问话，”姐姐是在这里用餐么，需不需要现在便上上来。“

　　”也好，待会将纸笔给我，我自己记名字，你们只需按顺序上餐便好。“

　　”好的，姐姐。“

　　出府后南歌尚安静的陪在身边，倒是何芳孩子心性藏不住，虽是江南长大的人，却眼睛盯着有趣东西看个不停。

　　窈娘看着她也不觉笑了声，“罢了罢了，你出去转转吧，东头那家糕点店最是有味，捡些口味拿四包回来。”

　　“哎，夫人，这.....。\'

　　“老夫人那边我只说你去帮我买糕点了，再说谁会没事说你旁的，快去吧。“

　　何芳嘻嘻一笑，”夫人那我走了。“

　　清宁将瓷杯握在手中，目光看向外面，花开十五街，各色斗艳，仿佛那些诗句里的话今日才真正活了过来，缭乱了眼。肥鸭闹雀，这便是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