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三魂七魄都因你极尽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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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蓝，明月端。举头共看。
这远郊的晚上其实倒还不算太冷。只是，月见看着远处的王上与慕容大人。
心里好苦了，没有对象还要看王上追人放闪。
唉、月见想，等回去后一定要好好补个觉。
月见是随行的医官没错，但是月见其实自己都很觉得委屈……医官又不是随从，为什么要干着和随从一样的活啊！
其实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随从宫人配王上站在慕容大人帐外。
就自家王上宝贝慕容大人那个劲头，叫自己守在外面是王上担心慕容大人睡不好，身体不好。反正随时待命就是了。
不过月见心里想，其实慕容大人能有什么不好。那日他也是看过的，慕容大人从身体状况上真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虽然这一点有点神奇，但是也是好事。
也不知道王上担心兰台令大人什么，王上他有那时间都不如关心下自己。慕容大人如果说还能有毛病顶多只能是心里有问题，可是看慕容大人虽然冷若冰霜但是明显无忧虑的样子。
身上心上毛病更多的是王上才对……
王上只要和兰台令大人在一起，情绪就特别好，人也比往常更随和！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想电灯泡少点……
不过得了令回去休息的月见还是开心的，他一溜小跑回了自己的帐篷。大约一个时辰后，在被窝里抱着枕头把头发睡成鸡窝的月见被匆忙的小侍卫叫起来。“大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啊？”月见揉着眼睛。“慕容大人又从树上掉下去了？”
“不是！是王上和大人不见了！有人说两个人从山上掉下去了！”
“什么！！！”
执明和慕容离在散步的时候摔下了一个并不是很高的坡。也没伤到。但是环顾四周，慕容离有点担心这是不是关关说的‘设计’或‘埋伏’。
四周有点黑，没有灯笼全靠月光照明。两个人身上都披着大氅倒也不冷。
……
但是有种冷叫执明怕你冷。
“这些人真是废物！怎么这么久也不见找过来！”
执明仰头望着，但是草丛在夜里满是露水，往上看也只是间草叶树枝不见光亮。
“阿离在看什么？”
“我在看，这里居然能看到星星，而且夜空的星辰还很亮。”慕容离这句话本来是在担心此处有怪。执明过来帮他挡开两边杂生的树枝。“阿离喜欢就好，小心脚下。”
慕容离转头看他。一国之君，却俯身只为他开路挡树枝。
“你自己也小心些。还有……”慕容离回身温静的看着执明。“以后不要老是说这句话。”
“哪？哪句话？”
慕容离低下头不语。
“不要老说‘阿离喜欢就好’不要总说这样的话。”他说，慕容离低着头。“那没什么重要的，你多想想你自己——你喜欢就好了。”
“我。我？我喜欢阿离啊！”执明的声音比风月清朗，也比风月深沉。
执明伸手去牵慕容离的袖子，握着他手腕。“阿离开心，我就开心。”
慕容离笑了。“一会要是还没人找过来，夜里再冷下去你就不会开心了！”
“对了！”慕容忽然想起来，他伸手摸了一下腰间。关关从前曾经送过他一个石佩，两块形状怪异的小石子合在一起，掰开撞击可以生火。
“我们去那边找个地方生火等他们吧！这里冷，又不安全。”
他们走了一小段，忽然慕容离没抬头的差点撞到执明的背上，抬头发觉执明停了下来。
“怎么了？”慕容离走过去看着他。
“这里都是水，路也潮湿的，走过去会弄湿阿离的鞋子。”执明看着林叶乱杂杂的小路。
“要不，要不、要不，我背阿离过去。”他转过头，眼神和语气都清澈欣悦和坚定。
“不必了。”慕容离刚想说下去，却看到执明的眼神，一时为难的不知道再说什么。
他不想让执明背，他只想和执明一起走一起走。
但是那么一刻，他又很想执明也开心。
月见当然也在搜救大队里。但奇怪就是找不到人。这北山说大也不大啊！月见正焦急着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嚎叫、确切说，嚎哭。哇哇大哭的声音。
然后月见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鬼迷心窍般脱离了队伍——并不是故意的。
再后来走着走着往回找队伍的月见就见到了一个熟人。
关关。
月光照着一个黑衣服盘腿坐在树下枯叶上的身影。
关关长发就像月光下一首墨色的诗。
她闭着眼，鼓着脸仰头貌似生气的在噘嘴抱着一棵大树一下一下撞。
月见慢慢的走过去。
“姑娘？”
“嗯？！”关关语调不善的发了声鼻音，回头很凶的看过来。“呀？你是……啊，是你。你在这？”
“王上和兰台令大人不见了，我们搜山在找人呢。”月见苦笑一声。“你怎么也在这？你知道他们在哪么？”
“没事！你们家王上什么人！那运气和福气都顶天了！”关关胡乱的摸了摸脸，一脸冷漠的继续搂着大树。
“那你就是知道了？”
“知道。”关关眉目冷淡的往下点点下巴。“从这往下去找，走不到半个时辰就能找到。”
“多谢姑娘了！”
“等等！”关关吼住他。“你还是先找到大队伍，你看看你，就一个人啊。这里到处都是黑的，你灯笼灭了怎么办？北山也是有野兽的夜里突袭怎么办？”
月见站住慢慢回身。“你关心我啊？”
“我不关心你。”关关淡淡的说，很平静很平静。“我是告诫你，之所以告诫，是因为你如果出了麻烦，对我而言也是个麻烦。你离开我然后死了，纵然没什么关系，对我而言算什么事啊！”
“啊……”月见点点头。“这样。是这样。我多谢姑娘了。”
他转身向关关作了个揖。“那、还能劳烦姑娘您指一下大队伍在哪个方向么？”
“往左前走半柱香。”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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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员出动的搜山，天亮前执明慕容离就被找到并回去了。
春猎的日子很短，两三天后一队人就回到宫里了。
……
关关觉得自己回来的晚了，因为她回到天权宫的时候，到处都是流言八卦。传说
王上和慕容大人私奔了私奔未遂？
也有人说那只是两个人出去晚上“披衣看星河”
据说找到王上的时候，执明和慕容大人在一个火堆旁。
十分浪漫。
让搜救队觉得自己十分多余，甚至怀疑王上会不会回去后扣了自己的俸禄。
？？？
诡异啊！
关关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忆。
‘早知道不赶着那会回离开了’关关心想。于是她第一时间就跑去了向煦台。
“稀奇啊！”关关左右看了一下从老地方跳窗进了屋子。“大白天的我来向煦台居然没见到执明在你这！奇怪奇怪！”
“哎？慕容离，你不开心？”她歪头凑过去，看到一脸高冷淡漠的坐在桌前疑似发呆的慕容离。
“传说你和执明晚上出去的时候走着走迷路了，还不小心误中了狐狸夹子！真的？北山哪有狐狸夹子！那里狐狸很少的。”
“那你呢？”
“啊？什么我？”关关有点蒙蔽，懵逼之余有点心虚。“你问的是什么啊？”
“你还听说了什么？”
“啊……这个可多了，我估计再过些日子，宫里无聊的宫人们就会写出许多绯闻本子了，比如《星河一夜》啊！什么《春猎野外未知的三个时辰》啊……喂！你打我干嘛！”关关跳到窗台上。“又不是我写的！我只是猜测嘛！猜测！”
她凑到慕容离旁边。“哎！说说嘛！到底发生什么了，未来的话本中的猜测里能有几个中的？”
慕容冷冷一个鄙视兼不屑的眼神刀过去。关关很怂的默默严肃下来。“那个，那就换个话题吧。”
“什么话题。刺杀么？”
“哈？”
关关想，我没听错吧？现在是慕容离在问我刺杀这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最初目标么？天啊！确定？
——我一定遇见了假阿离——
“天上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关关一副见了？的样子。“你是慕容离吧！我怎么感觉你和我该说的话颠倒了！”
“我只是问你，你哪来这么多话。”慕容离回头看她。
关关疑惑的反而莫名其妙的笑了。“那你的意思何在啊！”
“没什么意思。”慕容离转过头。神色都冷淡疏离的极其慕容离，让关关看的敬而远之不敢靠近。
“你不开心么？阿离？”
“没有。”
慕容离这句话说得很真心。
关关有点疑惑了，但是也想不出什么的。于是她想了想，往后退了退。“那你这次出去，春猎怎么样？”
“很好。”还是那副淡淡的，有点冷但听上去又是很认真的语气。
“北山不好么？”
“很好。”慕容离想了想。“杜鹃花很美，开的山都是粉色的，如烟如艳。”
关关挑挑眉。“那山间早上的山岚呢？”
“没有见到。因为早上没去看。”
“哦。”关关沉默了一小会。“没了？”
“没了。”
他想在北山的夜里仰头星河阔，想火堆边的接吻，想那一刻明明是自己所平静接受和希冀的，却也在那一刻映着火光里……被自己吓到。
他是在看着执明。那一刻他睁眼想看到的是什么呢？他想他知道，他睁眼，哪怕近在咫尺的时候。他想看在火光明融里执明的每一个瞬间，他所见的执明靠向他的每一秒。
时光温暖最好的时候也如同诅咒一样。
越趋近温暖，却惶恐到心里不安如有泪在流。他眼里那刻时光寂静，耳边空鸣里却好像听得到边上毕毕剥剥的是他自己心在火堆里的声音。
耳边是什么声音呢？
执明的呼吸声，火烧在夜里空气里的声音。或者，心跳在骨骼中的声音。
又或者。
那一刻脑里一瞬间的空白。
其实什么也没有想。
其实他什么也听不见。
他记得执明小心翼翼伸着手臂接触他的时候，记得那个人连“抱抱”都那样孩子气那样……仿佛害怕又向往的希冀。
人在碰触另一个人的时候，都是这样么，或者说人在拥抱向希望和期待的幸福的时候。就像也在回身裸体接触自己的孤独。
人若要有勇气接受、拿起幸福，就同时也在用勇气在拿起、面对所有的悲惨——人生过去的，可能的。悲惨，或孤独。
那天，他们看着山上的星星。
“那王上有什么愿望么？”
“本王？”
“不许说我！”忽然慕容离就很严厉的先开口，还附赠一个坚定的冰凉的眼神加注了威力。
执明就也想个被大人眼神威逼的小孩子一样低头。鼻音带着示弱服。“那……”执明的音色里有永远不变的少年气的底色，有时听着稚嫩，但说起话有时候更像种软侬温宠的撒娇。
他说话，开口间话忽然变得轻盈，希冀，语气仿佛云端、触碰的美好又小心翼翼。
“那，那本王……本王想抱抱阿离……可以么？”
……
那天晚上执明在山里执意要解下斗篷给他铺一块做的地方。“如果他们那些人来得晚，一晚上都找不到我们呢？阿离若是要在这里睡一晚不能凉到！”执明抬头看看。“这里露重，但是星星很好看。阿离喜欢么？”
“天地为床星河为烛？我只是说说。”慕容离笑了，笑的眉眼清弯。“怎么会真的睡在这，而且你把衣服拿回去，这里冷。王上和我在火堆边说话就好了，等一会，他们看到火光，就会过来。”
执明对待自己。会害怕走夜路小径泥水潮湿弄湿了鞋子。
手一碰到肩膀有时会下走。
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像个小孩子。人对待自己极其喜欢和珍惜的事物。
珍重，希冀，小心翼翼。
“那，那本王……本王想抱抱阿离……可以么？”
执明不敢抱。手在袖子里又像缩来缩去的猫爪一样。
慕容离拍了一下，笑了。心里有很久前对‘逗猫棒’的执念的爽快报复感。
“阿离还会在么？”
“我会在的。”他目光没有抬上去看执明，而是一直看着自己的手。他抓到一次。手抓在袖子上，另一只手抓住了执明的四根手指。
我会在的。
我不会走。
不会再走。
“我在。”
“阿离在就好。”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三魂七魄都因你极尽温柔
